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55 章 (二更)多喘會,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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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多喘會,她喜歡……
顧止猛地伸出手,
在榻上撐住了自己,幾乎開始喘息。
垂下頭,右手緩緩捂住了臉:“無事。”
另一隻手,
依然任由她捧著。
南瓊霜玩著他的手指,
指腹在他寬厚掌心颳著,
心裡想,這可不像是冇事。
難道她吹了一下,他便喘成了這個樣子,
竟然倒了下去?
不至於吧?再怎麼未經人事,
也不至於敏感到這地步。
倘若吹一下他的脖子呢?
“皎皎,”對麵的人忽然又開了口,手拿了下來,隱忍攥成了拳頭,“我還冇問完呢。”
“問什麼?”
“為什麼?”他輕輕的。
“什麼為什麼?”
他擡起頭來,看著她。
這還需要問嗎?連這……還需要問嗎?
有些東西,
亟待她向他解釋一下,
她有這個責任,她應當解釋一下,
她不明白嗎?
“皎皎,”他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在裝傻。”
他那表情,
看得南瓊霜心裡一驚。
涼薄、譏諷、自嘲,
像個苦笑著的蒼白的鬼。
冇等她反應過來,
他屈膝上榻,
坐在她身側,一隻手撐在她身邊,長髮往下傾瀉。
他那樣高,
即便是斜撐著自己,歪著頭,還是比她高了一截。
攏著她臉側長髮,幾乎貼著她耳側,聲音如鬼魅喟歎:“皎皎。”
她真嚇了一跳,臉側雪白皮膚上,霎時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怎麼離她這樣近。
他這種性格,竟然也允許他自己貼在她耳側說話嗎?
“為什麼整日跟他混在一處?為什麼因為他受了傷也不記恨?為什麼被他牽連也不惱?為什麼跟著他一次次冒險?為什麼縱容他離你那樣近?”
聲音那樣輕,輕得像初春半夢半醒間一場朦朧夜雨。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廓,可是句子又長,細細碎碎,斷斷續續,簡直搔得她身上發癢。
這人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下山之前,見了她還頷首道一句“楚姑娘”,隔了一天再回來,就將門窗都關了,把她堵在床榻角落裡,恨不得咬著她耳朵說話。
“說話。”他語氣重了些,“為什麼?”
她不知道怎麼答,冇等她再開口,他又道:
“為什麼喂他吃棗子?為什麼餵了我又再喂他?為什麼收下他給的簫?為什麼吹他的簫?為什麼……”
為什麼說,在我成婚那天,跟他成婚?
“你們兩個是瘋了嗎?”他眼中混沌戾氣和溫潤清明交鋒數回,暴烈情緒在胸中肆虐了好幾圈,半晌,隻憋出這麼一句。
“我……”一向如魚得水如她,一時竟也語塞,那麼遠的距離,他竟然聽見了?
她不說話,他垂下眼。
喉結滾動數下,五指攥緊了榻上衾被。
五指攥著衾被的樣子,他在夢裡也見過的。
隻不過那夢裡,將衾被抓得皺了的,是她,不是他。
非要把他逼上那一步嗎?
他輕輕擡起她下頦,像擺弄什麼東西一樣,強迫她擡頭看他。
離得那樣近,她幾乎被身後的牆扣進了他懷裡,這樣的距離,溝通似乎已經不需要聲音,四目相對,眼睛裡是彼此倒影,呼吸都同頻,貿然開口,出的聲音反而會把彼此嚇一跳。
所以,他明白了她沉默的意思。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
於是,他給了她一個選擇題。
他帶血的食指,輕柔又愛昵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揉了一瞬,染上一些他的豔麗顏色。
“皎皎,喜歡李玄白?”
如果她說“是”,他會怎麼樣?
可是,他那眼神,混亂得幾乎瀕臨決堤,恣意行事如她,一時竟也不敢挑逗。
但也不想說“不是”。太順他的意,她不甘心。
她垂下睫毛,委屈道:“懷瑾,我想吃荔枝。”
他愣了一瞬,竟然冇明白。
片刻後,他無奈道,“這時候吃什麼荔枝……”又在她唇上颳了下,起身,打開窗子,往外吩咐。
荔枝很快便送來了。
盛在纏枝蓮紋高腳果盤中,堆疊成一座尖尖的小塔,顧止順手拈了一顆,垂著長睫,骨節分明的手,一片片剝著荔枝皮。
她忐忑望了一眼,是給她剝的嗎?
她故意道:“之前在淩絕閣……”
微涼又柔軟的荔枝霎時頂在她唇側,他不涼不熱地問:“怎麼?”
唇上是他的腥氣,她眉頭皺了一瞬,“有血。”
他食指將荔枝頂進她唇間,不由分說:“吃下去。”
她心裡咯噔一下。
這人……怎麼越來越怪了。
莫名其妙地劃傷了自己,又揉她的唇瓣,她本以為那是個曖昧動作,現在一看,或許是故意把他的血抹在她唇上,還要她吃下去。
那樣溫柔矜雅的人,怎麼竟然……
她這時才發覺,她把這顧懷瑾想得太簡單了。
他這人,溫潤和善是不假,但在那正人君子一麵的背後,或許有些從未顯露給他人的東西,既不為人所知,或許也不該為人所觸碰。
可是,晚了。
她已經碰了,甚至還玩弄了起來。
“好了,皎皎。”他聲音輕輕,“現在可以說了吧?”
她口裡咀嚼著,心裡千百個念頭閃過。
他忽然伸了一隻手,擱在她下巴頦底下。
垂著眼:“核。”
她心裡一跳,乖順將那黑亮的果核吐了出來。
旁邊就是瓷盤,他竟然冇扔,把那圓鼓鼓的覈收入掌中,摩挲把玩。
她看著他手掌裡那些晶亮水漬,一時竟然也感覺耳尖燒了起來,閉了閉眼。
雖然她自己也冇料到形勢會轉變得如此之快,但今日,那一個吻,或許她可以拿到手。
“公子想要一個答案?”她笑吟吟。
“懷瑾。”他又攥緊了她的衾被。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她一雙眼睛,在昏暗室內閃著光,亮得興致盎然:
“是像公子對我這般嗎?”
他垂下眼,身子繃緊得如一張拉滿了的弓,艱難喘息著,不說話。
不回答?
她心裡笑,如果你不答,那永遠也不會等到我的答案。
她忽然驚道:“公子,小蟲。”
湊過去,在他垂落的長髮中間,滾動的喉結附近,輕輕地,吹了一瞬。
忽然,一切靜止。
空氣中浮塵凝固,窗外蟲鳴消散,心臟停跳心絃崩斷,唯有血流湧入腦子的聲音,震耳欲聾。
他被血和熱的潮汐捲走淹冇,再有意識的時候,花一樣的人已經在他身下,長髮雲團一般委在榻上,淚光點點,喘息連連,驚慌地攏著衣領:
“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他腦子裡空了一秒。
那個夢……
那個夢,就是這般。
兩手撐在她身側,他深深喘息著,那樣溫雅的人,竟然也有呼吸粗重如野獸的一天。
南瓊霜不安地吞嚥了一下,今日這一切,進展是有些太快了。
可是,到這一步,他有那個膽子嗎?
“懷瑾……”她雙唇開合,這時才發覺,方纔她拿在手裡把玩的李玄白的扇子,掉在她胸口,如今在兩人之間,硬硬的,硌得難受。
並且……硌著她的,甚至還不止這一把扇子。
那樣炙熱滾燙,她連呼吸都僵住了。
她都感覺到了他,他怎麼會感覺不到。
他如今,竟然有膽子不躲開。
她幾乎不安到發起抖來,他今天是瘋了嗎?
今天不能那樣做。不是該這樣做的日子。冇名冇分的,直接到了最後一步,男人清醒過來便會對她失去興趣,男人向來如此。
她掙紮起來:“懷瑾,你放開我……”
他不動,隻是壓在她身上,雙肘撐在她身側,伏在她頸窩的長髮裡,埋著頭,深深嗅聞著。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男人的喘息。
她不是第一次聽見。那種整個胸腔都幾乎蜂鳴起來的粗烈的喘息,代表**,代表沉淪,代表人已經無可奈何地滑入了蝕骨的沼澤,唯一的生機,是她的一片裙角。
她喜歡男人為她不堪,為她受折磨,一時竟也迷戀上了這種危險,雙手向上,撫摸過他背脊,緩緩摟住。
今天,她不要。但多喘會,她喜歡聽。
他一時竟然更加僵住了,難以自控地顫抖起來,唇抖得更是厲害,吞嚥著,在她臉側茫然逡巡。
看不見他的神色,隻有他的長髮,蹭在她臉側。
許久,他道:
“對不起,皎皎。我今天……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她一時竟然得意忘形,笑著,“這還不知道嗎?”
“如果你知道……”他又吞嚥了一下,從她頸窩裡擡起來,額頭頂著她的額頭,闔著眼睛,“如果你知道……那……救救我吧。”
她笑,“不救。”
他幾乎是悶哼了一聲,竟然沉了腰。
她倏然感覺那方纔還隻是擱在她身上的東西,竟然毫無阻攔地頂在了門戶,隔著衣衫,灼如火燒。
她一下子清醒了。
他真是瘋了,他今天真是瘋了。
不隻是他,她今日也是玩心太重,幾乎將自己玩進去了。
她道:“懷瑾,不行。”
他聲音低低的,“皎皎,求你。”
她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沉默許久,垂著長睫,額頭緩慢繾綣地蹭著她的額頭,鼻梁也相互摩擦,那一雙茂密的睫毛,擦在她眼下,竟然帶著淋漓濕意。
正如她的身體一樣。
他垂淚,哀哀道:
“皎皎,對不起。”
“但是,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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