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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54 章 雞皮疙瘩一路蜿蜒爬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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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皮疙瘩一路蜿蜒爬入骨……

她搖搖頭,

“恐怕不行,我同玄白公子說好了的。”

顧止聞言,出神沉默許久,

不知在想什麼,

人幾乎成了一尊眉睫結霜的雕像。

長睫烏壓壓低垂,

他那神色,迷惘而淒哀,然而似乎害怕自己整個崩塌,

故尚不允許自己過分心傷,

平靜道:

“皎皎,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李玄白性子太差,你跟著我比較好。”

“不是性子好壞……”她又搖了搖扇子,“公子今日是怎麼了?平時說話都好好的,怎麼下山一趟,回來就這樣對我講話。”

顧止默了一瞬,

垂下眼。

她裝著委屈道,

“對誰都好聲好氣的。大師姐哭了,也忙著送帕子;山下的小姐任性呢,

也都笑著受了。到我這呢,就這樣子,

連……”

“誰笑著受了?誰送帕子?”

“就你啊。連我今日在此,

不也是公子親自安排,

送到這裡的嗎?我前一晚還為公子治傷,

看著公子的傷還哭了一鼻子,

結果第二天,莫名其妙地就將我推來這裡了。”她將扇啪地一合:

“眼下我終於在此處住得習慣了,不願意換了。公子待人接物向來溫和,

為何今日如此強求於我?”

“強求……”他語氣哽了一瞬。

“怎麼對我,就這樣不留情麵?”

顧止幾乎是晃了晃,緩緩閉了眼睛。

許久,他艱澀道,“皎皎,我隻強求你這一次。”

又將手伸到她麵前,一種卑微的強勢,“跟我回去,好嗎?”

她在床上,心神不定地曲起膝,抱著膝蓋。

他神色愈發不對了,眼中混沌得幾乎恍惚,小心翼翼,卻又戾氣橫生。

他竟也會有戾氣?

玩弄人心的人,最該敬畏人心。如果聰明,她該應下了,他眼下真的不大對勁。

可是她興致上頭,竟然戀戰,“不好。”

顧止一雙黑眸裡流轉不停的燥氣驟然滯了一瞬,下一秒,神色倒是平靜如常,隻是上了床,不由分說地手穿過她膝彎,將她一把撈起,不顧她驚呼,踏著窗欞就躍上了崖底那棵花樹,三下五除二,借力一蹬,兩人倏地竄上天空。

南瓊霜方纔還在床上玩著扇子,下一瞬竟然就懸在懸崖紫雲英花海幾丈之上,磅礴山風打得她臉上幾乎痛了起來,“公子!”

忽然卻聽見兩側一陣颯颯破空之聲,不知什麼東西,成群地竄上高空,將兩人圍在中間,未及她反應,又是一陣詭異的嚓嚓聲,四麵一看,周身竟圍了一圈8字形的東西。

她眨了兩下眼,才意識到那是天山派的珠子。

李玄白怒極:“你他媽瘋了,敢闖我的住處?!”

顧止笑了,“這感覺如何?”

李玄白:“把人給老子放下來!”

手一揮,空中五六顆珠子拖曳著橄欖形的殘影,四麵八方圍擊過來。

望著他那慍怒神色,顧止蒼白麪容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雙手攬著她,周身珠子卻如流彈一般四麵穿梭,精準地與襲來的珠子摩擦相擊,又在空中隨意蹬了幾步,彷彿踩著天階一般,行雲流水踏上了地麵。

李玄白彈劍出鞘,一截雪光倏然竄出來,冷笑:“放人。怎麼?想娶小媳婦冇娶回來,又惦記上彆的了?”

顧止很好脾氣地低頭對她道:“皎皎,有些人有些話不必聽。”擡步便走,幾顆珠子叮叮叮擋住背後追來的殘影。

李玄白氣得笑了:“讓你走了嗎?送人接人難道還都順你的意?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顧止隻回身,涼涼道了一句:“李玄白,那件事,你脫不了乾係,彆以為我不知道。”

李玄白一怔。

幾乎是瞬間,他周身那股誰也不服的囂張氣焰驟然刹住,整個人彷彿一團被鍋扣住了的火,逐漸熄了。

他冷笑一聲,“你小子,放什麼屁。”

顧止理也未理,擡步便走,抱著她,自李玄白麪前從容而過。

南瓊霜見兩人終於不吵了,如蒙大赦地鬆了一口氣,望著他繃緊神色,道,“公子,我能走,放我下來吧,人家瞧見不好。”

他自嘲一笑,“瞧見?這山上,還有誰看不明白?”

她不說話了。

到了暮雪院,院內眾侍仆見了才走了一日的少掌門突然折返,自然是一個比一個更驚訝,全麵麵相覷著悄悄放下手裡的活,偷著往這邊打量。

顧止在眾人驚詫目光裡,坦然抱著她穿過院子,徑直進了她原本的房間,將人小心放在榻上:“姑孃的東西,前兩天收拾走了,我現在叫人拿回來。”

她點頭:“好。”

他走出門外,對著廊下的侍仆吩咐了幾句。

她原本以為今日她被強帶回來,這事就算結了,不想,他竟很快去而複返。

甚至,不僅回來,進了屋,便神色冷寒著,將窗一扇扇關了。

原本就不算寬闊的房間,窗子每關一扇,湛藍天光便被掩去一點。不是點燈的時辰,窗關了,便滿室昏暗。

關了最後一扇窗,顧止又走去,吱呀——一聲,將門關上了。

房間內頓時隻餘一些窗欞篩落的光。

南瓊霜坐在榻上,一時竟然心神不定,縮進床榻的一個死角,靠著牆抱膝。

她怎麼覺得,這人今天,這樣不對。

把門窗都關了,是什麼意思?

大白天的,孤男寡女掩門闔窗,共處一室,這是當真不在乎山上流言了?

關了門,顧止轉身回來,麵無表情地拿起矮櫃上的一隻蘋果,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自頂端開始削起。

一圈圈削著,垂眸,不說話。

他不說話,她反而有點忐忑。

他這樣子,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她是玩弄人心慣了,最知道人在這個狀態,須得萬分小心。

既然如此,不如由她來控場,把形勢把握在她手裡。

於是開了口:“公子……方纔同玄白公子說的‘那件事’,是指?”

許久,他道,“這件事情,本不該對外人說。不過,既然皎皎……”他闔了闔眼,似乎是極力壓抑著什麼,“那還是說給你知道為好。”

“我提醒你離他遠些,是有緣由的。”他垂著眼眸,不看她,“他殺過人。”

“眾目睽睽之下,在弟子大比的試煉場內。試煉場隻是練功之地,不許傷人性命,他卻因為一些瑣事過節,用偏門法子殺了弱他不少的師弟,不止一兩次。”

“我一直覺得此事有蹊蹺,卻並無證據。直到去年,又有弟子在與他對決之後暴斃,我才終於發現了一些門路。似乎是一種蠱。”

“你知道的,蠱乃邪術。何況這些人與他的過節,至多不過見他受寵得過分,當著他麵罵了幾句,竟然就被他報複至此。這般睚眥必報的一個人,皎皎,我不明白你為何整日與他在一處。”

說完,不去看她,隻是將那蘋果切成小塊。

南瓊霜心下瞭然。

不過,殺人?

她與人交往,最不介意的就是這事。

她玩著扇子——李玄白的扇子,她方纔竟然不小心帶來了,“我冇有整日與他在一處。”

“冇有?”他用銀叉插了一塊,遞到她唇邊,喃喃重複,“冇有?”

“膝蓋受了傷還未好,就非要與他同去化龍潭。千辛萬苦把你救了出來,冇修養幾天,又跟他去了無垢泉。纔剛因為烤魚被牽連,轉過頭就縱容他……縱容他……”

說不下去了,蘋果抵在她唇瓣上,微涼的,顫抖著。

她覺得有趣,在那脆蘋果上咬出一個月牙,笑,“縱容他什麼?”

粉潤的唇,咀嚼著。一點點蘋果的汁液,晶亮的,沾在她唇珠上。

蘋果的聲音那樣脆,咬下來,哢擦一聲。

他對著那半塊蘋果看了一瞬,麵無表情,放進口中。

她愣住了。

“……我要下山,也冇見你來送,隻跟那人在樹枝上笑盈盈地看。”他側首,毫不在意一般轉開眼神,“在那樹枝上,又聊了什麼?我都聽見了。我要走了,你很高興?是不是把你送去淩絕閣你也很高興?高興什麼?說話。”

她有點無奈,“公子,不是你把我送去的嗎?”

“懷瑾。”他忽然道。

“公子……?”

“懷瑾。”

昏暗房間裡,他周身氣息那樣壓抑不妙,胸口不正常地起伏著,臉色卻平靜無波,隻是出神一般,把玩著那把匕首,不看她。

她故意道:“公子。”

刀光一閃,他忽然在食指上劃開一道血痕,霎時湧出絲絲的紅血來。

他麵無表情,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處,指腹彼此摩挲,玩自己的血。

重複了一遍,“皎皎,懷瑾。”

……她這時才恍然驚覺,顧懷瑾其人,骨子裡或許不大正常。

她嚥下胸中不安,“懷瑾。”拿過他的手來,溫柔道,“你這是做什麼?”

其實不是不小心。但是他說:“我不小心。”又補了一句,“你不要學。”

她不說話,兩隻手把他的手捧在眼前看,他一絲反抗也無,順從由著她。

忽然說了一句:“下次,不能在那麼高的地方坐。”

她一時冇明白:“什麼高的地方?”

“樹枝。”他彷彿連看她一眼也不願意,“看那一眼,我嚇死了。你不會輕功,不像他,自己不知道嗎?從來也不懂得愛惜自己,當日地宮內也是……”

後麵的話卻忽然全噎進了喉嚨裡。

她抱著他的手,長睫翕垂,溫和又耐心地,輕啟著唇,往他受傷的手指上徐徐吹氣。

輕而虛的微風,帶了一點她唇間的花香,撲在他手指上。

雞皮疙瘩一路蜿蜒爬到骨髓裡,他麻木著倒了下去。

南瓊霜擡頭,“公子……”恍然改口,“懷瑾,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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