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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44 章 逼他交出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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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他交出一個吻。……

隻可惜,

今日不是取玉牌的時機。

這麼多年,她總結出來的生存法則是,要麼不做,

要麼做絕。

要麼不取,

要麼一取便得手。

因此,

在取玉牌之前,須得想好她的退路。

不過,看著他因她幾顆眼淚就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也真有點意外。

平日裡一貫從容不迫,

泰山崩於前也是溫和妥帖的人,怎麼一到了她麵前,就這般笨拙。

莫非尚未經曆過人事?

這個念頭甫一出來,南瓊霜意味深長地笑了。

是吧。深山空穀孕育出來的高嶺之花,鮮少下山同俗人接觸,山上又都是男弟子,

所以慧德纔會要他下山相看。

不知道為什麼,

一想到這,她幾乎有點想笑。

這麼好玩的人,

不妨逗逗他。

於是,眨著一雙淚眼道,

“什麼呀,

這麼重的傷明日就能好,

怎麼可能。若要這麼說,

今晚我非留在公子房裡,

好好看看這傷怎麼癒合不可。”

“留在……”他聲音哽了一瞬,偏開頭去,胸口深深起伏一下,

“姑娘在說什麼。”

她意味深長地笑問,“公子在想什麼?”

榻內的人不說話了,隻有胸口兀自起伏。

房內這樣靜,幾乎聽得到他的呼吸聲。

月色下,顧止深深地閉了閉眼,隻是不去看她。

這時候,竟然想起了那個夢。

屋外一片水澤,水澤裡一條人魚,人魚濕漉漉的……上了他的榻。

然後,玩弄他、引誘他、故意激怒他,把他逼到**業火裡退無可退。

然後他……做了錯事。

就在這張榻上。

他低低道,“冇什麼。楚姑娘快回去吧。”他真的不應再跟她同處一室了。如果她聰明些,也該離他遠點。

“不行。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這樣放著公子不管。”

她竟然還這樣篤定。她知道她在給自己惹什麼麻煩嗎?

他搖頭自嘲輕笑,忽然,唇邊遞過來一個東西。

一顆渾圓的、微微皺褶的、裹著晶瑩糖液的蜜棗。

幾根黏黏的糖絲,閃著光,連在她大拇指和食指之間。

他垂下眸,心裡苦笑,她今天怎麼有這樣好的興致,趕也趕不走,還會用手拿著東西喂他?

不是同李玄白一同遊山的時候了?不是同李玄白一同下山的時候了?也不是差點同李玄白……

差點同李玄白……

接吻。

想到這兩個字,他幾乎一時上不來氣,像個行將窒息的人,胸口再怎麼起伏,也還是覺得缺氧,幾乎頭暈目眩。

“公子怎麼了?”怎麼又偏開了頭不看她?

顧止沉默良久。許久之後,終於開了口,聲音如鏽過一般嘶啞:“你今日和李玄白……”

末了,還是把後半段吞進了喉嚨。

冇名冇分的人,連吃醋都冇資格。

她其實是期待著他問,他問,她就可以反問他為什麼問。他不問,她的計劃反而落空了。

不想容這個大好的話題溜走,於是垂下頭委屈道,“公子都要下山娶妻了……還說我。”

顧止頓時一怔,她竟然在意這件事?啞然失笑道,“那本就是敷衍師叔的。如今我在山上犯了錯……”擔心著她神色,把後半段嚥下,“……不得不去罷了。去去便回,山上尚有一大堆要務呢。”

白天菩提閣內,她聽聞他要下山相看,躲在李玄白身後,同他對視了一瞬。

那一瞬,他的心如被人一指點破了的湖麵,漣漪陣陣。

不過,緊接著,就撞見了那李玄白幾乎要吻她。

五根手指緩緩攥緊,攥得幾乎有些痛。他知道,這件事,他不該問。但若不問,他是過不去了。

於是,旁敲側擊道,“姑娘很在意我下山相看?”

南瓊霜心裡道,把她要問的話問了是吧。

不能答“否”,怕他斷了心思;但,也不能回答“是”。

必須得讓他明白,他們之間,誰是那個愛而不得、難以自控的獵人,誰是那個無可奈何、勉為其難的獵物。

記住,顧懷瑾。是你愛我,是你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

她不說話,隻是似乎帶點嬌嗔、但仍是模棱兩可的,把那顆蜜棗再度遞到他唇邊,“還說呢,聽說公子受了那樣重的罰,今天還冇吃一點東西。”

顧止垂眸,盯著那顆直遞到他眼前的蜜棗。一點點糖漿黏在她指紋細密的指腹上,或許甜的也不隻是那顆棗。

她為什麼不回答?

原因隻會有一個。

他的心開始揪著痛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一句話說得不對,他這顆心臟就不聽他的話。

彆問了。還不夠清楚嗎?連她剛從地宮上來,傷還未好全,就又與李玄白同赴菩提閣。在師叔麵前被他牽連了,竟也一絲未怨過,幾乎同他……

幾乎同他……

他平生第一次有點恨一個人。

李玄白,那般狂妄,他憑什麼?!

他幾乎有些發起抖來,“皎皎……”

那些日子,為了你擔心得日日食不下嚥,你卻轉頭又同害了你的人重歸於好。

這般待我,是否太過分了?

南瓊霜忽然發覺他神色有些不大對勁,人細微地打著哆嗦,眼尾也忽然泛了些迷離紅意,雖則是一句話未說,但人顯然是強忍著。

她驚疑地喚,“公子……”

卻見顧止一低頭,含住了她指尖那顆蜜棗。

以及,她的指尖。

若有若無、狀似無意、幾乎帶點惱恨地,將她的指尖,含了一瞬。

她的心臟突地一跳,愣了。

指尖溫熱又潮濕,這種觸感,總是親密極了的人,方會體味到的。可是,她簡直是從未想過,那樣剋製又清冷的人,竟然會……

究竟是真的不小心?還是……

可是……他明明有一百種,隻銜去那顆蜜棗的方法。

倘若他當真是有意如此……

隻一瞬,顧止便退開,封了唇,偏開臉去。不知怎麼,捱了七十鞭也不曾狼狽的人,眼裡竟然混亂靡靡,彷彿剛經了一場隱秘的情事。

人愈發哆嗦起來,抖得幾乎控製不住。

聲音啞得嚇人:“快走。”

南瓊霜隻是怔在原地,不敢相信。

那種眼神……

男人的那種眼神,她是見過的。

那是,動了**。

可是,“世上有明月,不問人間事。”

得了這兩句詩的人,竟也會如普通男人一般,呼吸粗重著,想那些事嗎?

那些,滾燙膠黏、連五臟六腑都燒化了、將兩人重熔在一處的事?

對麵的人向來太克己無私又高不可攀,即便經驗豐富如她,一時也不能確信。

於是,又從那紙包裡撿了一顆蜜棗出來,遞到他腮畔,“一天冇吃東西,怎麼能隻吃一顆?”

這一回,榻上人垂眸看著那顆小小的蜜棗許久,冇再動彈。

他其實心裡很平靜。平靜的想死。

等她走了,他冷靜地想,可以再給小臂上來一刀。

不過……她那般愛潔。

他閉上眼,似乎掙紮許久,最後聽天由命地張開口的時候,像隻前來人類門前求助、但又怕惹人驚懼嫌厭的動物一樣,溫柔地、小心翼翼地、銜走了她指間的蜜棗。

她垂眸,看著自己沾著糖液的指尖,盯了半晌。

最後,輕笑起來,吮了一下他方纔含過的地方:“唔,是挺甜的。”

下一瞬間,身子忽然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她幾乎未及看清眼前,就感到一隻手扣在她腦後,托著她的脖子,把她按到他麵前。

強迫她微仰著頭看他。

嘴唇顫抖著,迫不及待地壓下來,尋她的唇。

眼神混沌得嚇人,欲與痛交織,幾乎已不是那個她在湖中央遇見的落花滿身的人。

她輕輕道:“公子……”

他這才發覺自己在做什麼。

腦子裡嗡的一聲。

當時,那個夢裡,同樣的這張榻上,就曾有許多旖旎痛苦的交纏、破碎難抑的粗/喘、還有那汗淋淋的十指相扣。

同樣的這張榻上。

那時,是夢,可以。

現在。

——永遠都不可以。

一個多月後,她會下山。一包忘憂散,她會把他這個人,從頭到腳,忘乾淨。

手從她的後腦勺緩緩伸回來,按在她肩上,成了一個決絕又堅定的,推拒的姿勢。

他的聲音已經喑啞得連自己也冇法聽,“楚姑娘,離我遠點。”

雖然是推開了她,雖然是垂下了頭,雖然一口一個“楚姑娘”。

可是,南瓊霜在心裡笑,他不會以為他藏得很好吧?

那樣的眼神……濃烈又灼灼,不敢跟她目光交彙,可是一時片刻,便在她的嘴唇上流轉一瞬。

繾綣癡迷地看著她的嘴唇,像在拚命吻她。可是,如果說是在啃/咬,也不為過。

吻,或者啃/咬,或者吮/吸,或者含/弄。

何況,胸膛起伏得那樣厲害,他幾乎已經是在喘。下一秒,似乎就要痛苦到呻/吟了。

他莫非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南瓊霜垂下眼眸,唇角勾了點清淺笑意。

冇想到,剛剛決定不論用什麼手段,也要逼他交出一個吻,這就要得手了。

倘若今天,她趁熱打鐵,火上澆一把油,是不是馬上,他就不得不承認對她的愛,開口求她留下?

她笑起來,像獵手擦拭著刀刃,笑吟吟地欣賞獵物的戰栗,問:

“公子,怎麼喘得這樣厲害?”

顧止不說話,將頭狠狠偏向榻內,喉結兀自滾動不停。

她笑:“莫非是痛成這樣……?”

他隻是沉默。

她輕輕地,幾乎是耳語,“那麼,我來給公子上藥吧。”又往榻內逼坐了一些,手上去摸他的脊背。

“姑娘勿要……”他忍無可忍,竟然提高了音量,“我說過了,請姑娘不要……”

話,猛然哽進喉嚨裡。

直直地望進那一雙,映著他麵孔的,楚楚動人的眼睛裡。

她扶著他的肩,想去看他後背的傷,整個人,幾乎就貼在他身側。突然被他吼了,於是詫異又委屈。

紅唇開合幾下,唇珠滾圓,晶瑩軟糯。

他倒是冇有聽清她說了什麼。

都到了這份上……到了這份上。

他又已經提醒了多次。

不願意,也要願意。

南瓊霜垂下眸,望著他猛然偏頭湊近,心情很好地闔了眼。

忽然,一陣稀裡嘩啦的破碎聲,不知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碎裂滿地。

顧止猛地停了下來。

南瓊霜驚疑不定地回身望去。

地上,原本擺在他床頭的那尊雍貴非凡、華冠麗服的五彩菩薩像,自己掉了下來,菩薩的頭,裂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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