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蝕骨承諾不再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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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覆舟的邁巴赫平穩地行駛在市中心的主乾道上。
他腿上還攤著幾份未簽字的檔案，可他卻無心工作，思緒是不是朝外放空。
車載音響裡播放著舒緩的古典樂，旋律本該讓人平靜，卻讓他更加煩躁。
他指尖敲擊著真皮座椅，腦海裡全是蘇芊雲跳海前的模樣。
“沈總，前麵路口紅燈。”司機的聲音適時響起。
沈覆舟猛地回神，視線剛落向路口的斑馬線，心臟卻驟然緊縮，人群中，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女人正緩步走過，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身形纖細。
那是，芊雲？
這個念頭像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開，他幾乎是瞬間失去了理智，一把推開車門，不顧身後司機的驚呼，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芊雲！蘇芊雲！”他嘶吼著，聲音因激動而沙啞，在嘈雜的街頭格外刺耳。
可當他擠過斑馬線的人群，那個身影卻已消失在對麵的小巷口。
他瘋了一樣衝過去，小巷裡隻有來往的行人和緊閉的店鋪門。
“芊雲！你出來，我知道是你！”他沿著小巷狂奔，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跑遍了小巷的每一個岔路口，喊得聲嘶力竭，直到喉嚨乾澀得發疼，才扶著牆壁緩緩蹲下身。
汗水早已浸濕西裝，沈覆舟的心臟狂跳不止，耳邊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不可能看錯的。
他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那個側影、那個走路的姿態，分明就是蘇芊雲。
三年來，他無數次在夢裡見到這樣的場景，可這一次，真實的疼痛在告訴他：那不是夢。
“沈總，您冇事吧？”司機趕了過來，手裡拿著他落在車上的外套，語氣裡滿是擔憂，“剛纔太危險了，要不先回公司？”
沈覆舟猛地站起身，眼神裡帶著近乎偏執的堅定：“回什麼公司！立刻讓助理查這裡的監控，所有路口，商鋪的監控，一個都不能漏！”。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眼底的紅血絲因激動而愈發明顯。
回到公司頂樓的辦公室，沈覆舟焦躁地踱步，菸灰缸裡已經堆滿菸灰。
這是倆年來，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蘇芊雲還活著的可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助理抱著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神色卻有些猶豫。
“監控查到了？”沈覆舟立刻衝上前，一把奪過電腦，手指飛快地點擊鼠標，調出路口的監控錄像。
視頻畫麵有些模糊，他屏住呼吸，將進度條一點點往前拉。
當那個穿身影出現在畫麵裡時，他的呼吸瞬間停滯，死死盯著螢幕，彷彿要將畫麵看穿。
“放大！把這裡放大！”他指著螢幕上的背影。
助理無奈地拖動鼠標，將畫麵放大到極致，畫素變得模糊不清，隻能勉強看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沈總，這……這背影確實有點像，但太模糊了，根本不能確定是不是蘇小姐。”助理猶豫著開口。
“這倆年來，您已經不止一次看錯了，要不……我幫您聯絡一下心理醫生？您最近的狀態實在不太好。”
“滾！”沈覆舟猛地將電腦摔在地上，螢幕瞬間碎裂，零件散落一地。
他猩紅著眼，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領：“我冇看錯，那就是芊雲！她還活著，你聽不懂嗎。”
助理被他的樣子嚇得臉色慘白，連忙點頭：“是是是，沈總，我這就去查。”
沈覆舟一把推開他，助理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辦公室。
他盯著地上碎裂的電腦，胸口劇烈起伏，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他知道助理在想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覺得他是因為思念過度產生了幻覺。可他自己清楚，剛纔那一眼，絕對不是幻覺。
半小時後，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u盤：“沈總，這是附近所有商鋪的監控錄像，我都拷過來了。”
沈覆舟一把奪過u盤，插進自己的私人電腦。
他耐著性子，一幀一幀地翻看所有視頻。
終於，在一家咖啡館的監控裡，他再次看到了那個身影，女人正站在吧檯前點單，雖然背對著鏡頭，但那抬手捋頭髮的動作，和記憶中的蘇芊雲一模一樣。
“找到了，真的是她……”沈覆舟喃喃自語，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撫摸著那個模糊的背影，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他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幫我查一個人。昨天上午十點，市中心解放路與紅珠路交叉口，穿米白色衣服的女人，我要她所有的資料，越快越好！”
“您確定這次不是……”電話那頭的老陳猶豫著開口，他跟著沈覆舟查了蘇芊雲三年，早已習慣了他的命令。
沈覆舟反駁道：“少廢話，錢不是問題，隻要能查到她，我給你雙倍報酬！”
掛了電話，沈覆舟坐在電腦前，一遍遍回放著監控錄像，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
接下來的兩天，沈覆舟幾乎冇合過眼，他推掉了所有合作，一門心思等著私家偵探的訊息。
每一次手機響起，他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可傳來的不是好訊息，而是老陳一次次的無奈彙報：“沈總，那片區域的監控隻拍到她進了小巷，後麵就冇蹤跡了。”。
沈覆舟的耐心一點點被耗儘，煩躁和焦慮再次席捲了他。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插進頭髮裡，死死盯著螢幕上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麼。
蘇芊雲能獨自在外兩年還不被她發現，不可能冇有依靠。會不會是有人在幫她躲著自己？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蘇瑾川的名字。
三年前，蘇芊雲跳海後，蘇瑾川就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冇有出現過。
當時他隻顧著搜救蘇芊雲，冇心思追究，可現在想來，這太不正常了。
他撥通私家偵探的電話：“彆查監控了，立刻去查蘇瑾川，查他這三年的行蹤、資金往來、所有的人際關係，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彆放過！”
偵探雖然疑惑，但還是立刻應聲：“好的沈總，我馬上去查。”
沈覆舟掛了電話，他有種強烈的預感，蘇芊雲的消失和蘇瑾川絕對脫不了乾係。那個男人一直不喜歡自己，當年還多次警告過他離蘇芊雲遠點，說不定就是他把芊雲藏起來了。
三天後，老陳的電話終於帶來了突破性的訊息：“沈總，查到了！”。
老陳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蘇瑾川這三年大部分時間都在一傢俬人醫院，而且……他每個月都會固定給醫院打錢，金額還不小。”
“私人醫院？”沈覆舟的心臟猛地一跳，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成型，“那家醫院叫什麼名字？地址發給我！還有蘇瑾川現在在哪？”
“醫院叫‘雲川醫療中心’，地址已經發給您了。”老陳連忙說道，“就在您上次看到蘇小姐身影的那條街附近，有一家他新開的投資公司。”
沈覆舟立刻打開手機，看著老陳發來的地址和蘇瑾川公司的定位，手指因激動而顫抖。他冇有猜錯，蘇芊雲果然還活著。
他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狂喜：“派人盯著蘇瑾川的公司，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彙報！”
助理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去安排，沈覆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嘴角控製不住揚起一抹容。
他拿起桌上蘇芊雲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眉眼彎彎：“芊雲，等著我，”他輕聲呢喃“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而此時，市中心的一間寫字樓裡，蘇瑾川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沈覆舟公司的方向。
他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助理髮來的訊息：“蘇總，沈覆舟已經派人盯著我們公司了。”
蘇瑾川冷笑一聲，指尖在手機螢幕上敲擊，回覆道：“知道了，按計劃行事，彆讓他發現芊雲的蹤跡。”
他轉身看向辦公桌後的沙發，蘇芊雲正靠在那裡看書，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在看什麼？”他走過去，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陸老新出的一本散文詩集。”蘇芊雲抬起頭，笑著遞給她看。
蘇瑾川接過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心裡暗暗發誓。
他不會再讓沈覆舟傷害芊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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