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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江氣死,我成了李世民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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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梁山主寨宋江的住所內,燈火卻亮得有些刺眼。

吳用帶來的訊息,像一道驚雷,將宋江最後一絲僥倖劈得粉碎。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交椅上,雙手死死抓著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張寫著“需部分水軍頭領家眷先行送往東京恩養”的紙條,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頭髮顫,又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得他幾乎窒息。

“家眷為質……家眷為質……”宋江喃喃自語,聲音乾澀沙啞,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朝廷……朝廷這是信不過我宋江,信不過我梁山兄弟啊!”

吳用站在一旁,臉色同樣凝重無比。他手中的羽扇早已停下,緊緊攥著,骨節也有些發白。他比宋江想得更深,這一招“恩養”,看似皇恩浩蕩,實則是懸在梁山頭頂的一把利劍,尤其是懸在那些本就對招安心存牴觸的頭領頭上。一旦家眷被控製在東京,阮小二、李俊他們,還有林沖、魯智深那些桀驁不馴之輩,豈非成了被拴上鍊子的猛虎,再難有反抗之力?而這一切的壓力,最終都會轉嫁到力主招安的宋江和他自己身上。

“兄長,”吳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此事……棘手了。若依從,隻怕水軍諸位兄弟立刻就要嘩變;若不依從,便是公然抗旨,之前所有努力,儘付東流,我梁山立時便是萬劫不複之境。”

宋江猛地抬起頭,眼中佈滿了血絲,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那……那該如何是好?學究,你快想個法子!快啊!”

吳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踱步到窗前,望著外麵沉沉的夜色,緩緩道:“為今之計,隻有兩條路。其一,立刻答應朝廷要求,設法說服阮小二、李俊等人,交出部分家眷……”

“不可!萬萬不可!”宋江連連擺手,臉上肌肉抽搐,“小七那性子,若知要將他嫂嫂侄兒送去東京為質,非得當場拔刀反了不可!還有那張橫張順的老母,劉唐雖無家小,但其宗族……此法行不通,必生大亂!”

“那就隻剩第二條路了,”吳用轉過身,眼神銳利,“拖延。”

“拖延?”

“不錯。”吳用壓低了聲音,“天使限我們十日內拿出名冊清單,並送出部分家眷。我們可以先應承下來,但在具體人選、護送方式、乃至‘恩養’的規格待遇上,與那李內侍反覆磋商,討價還價。同時,立刻著手整理名冊清單,但務求繁瑣、細緻,將進程拖慢。隻要能拖上一兩個月,期間或可再請托宿太尉等朝中同情我梁山之人,從中斡旋,或許……尚有轉機。”

宋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對!對!拖延!就依學究之言!名冊清單可以慢慢造,這家眷之事,更是關乎兄弟親情,豈能倉促?需得從長計議,從長計議!”他像是自我安慰般重複著,但眼神深處的惶恐,卻絲毫未減。

他知道,這不過是飲鴆止渴。但此刻,他除了拖延,已無路可走。

……

幾乎在宋江與吳用密商的同時,林沖那座僻靜的小院裡,也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阮小七像一頭焦躁的豹子,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阮小二和阮小五坐在石凳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李俊站在陰影裡,抱著雙臂,一言不發,但緊抿的嘴角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張橫、張順兄弟也在一旁,神情憤懣。

魯智深盤腿坐在屋簷下,抱著他的禪杖,一雙虎目在夜色中閃閃發光,怒罵道:“直娘賊的朝廷!直娘賊的閹狗!招安招安,招他娘個鳥安!這是要把人往死裡逼!”

林沖靜靜地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樹下,月光透過光禿的枝椏,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聽著阮小七壓抑的低吼,看著眾人臉上的憤怒與憂慮,心中一片冰寒,卻又帶著一絲早已預料到的冷靜。

“林教頭!”阮小七猛地停下腳步,衝到林沖麵前,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你……你可聽說了?朝廷……朝廷那幫狗孃養的,要……要俺們把家小送去東京!”

他這話一出,張橫也跳了起來,低吼道:“俺老孃年事已高,豈能經得起這般折騰?還要去那人生地不熟的東京城給人當質子?做夢!”

張順雖然冇說話,但眼中也噴出火來。

阮小二重重一拳砸在石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抬起頭,眼睛赤紅地看著林沖:“林教頭,事到如今,俺們……俺們還有退路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沖身上,那目光裡,有憤怒,有恐懼,更有一種被逼到絕境後,尋求指引的渴望。

林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他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色中顯得異常平穩:“朝廷此招,意在扼喉。握住諸位兄弟的家眷,便是握住了諸位的命脈。屆時,莫說戰船兵馬,便是讓你等自縛雙手,引頸就戮,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了。”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讓阮小七等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林教頭,那……那我們……”阮小五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沙啞。

“我們,冇有退路。”林沖斬釘截鐵地說道,“從朝廷下旨解散兵馬、調撥戰船那一刻起,就已經冇有了退路。如今這家眷為質,不過是最後通牒。”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但,冇有退路,不代表冇有生路。”

他向前一步,壓低聲音,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宋江哥哥欲行拖延之計,或許能緩得一時。但諸位兄弟需知,拖延,解決不了根本。朝廷既然存了此心,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

“那該如何?”李俊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林沖吐出八個字,“明麵上,諸位兄弟可隨公明哥哥一同,與朝廷使者周旋,名冊可以造得慢些,家眷之事更可藉故推脫,比如稱病、路途不便、需準備行裝等等,能拖一日是一日。”

“那暗地裡呢?”阮小七急不可耐地問。

“暗地裡,”林沖的眼神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立刻著手,將最重要的家眷,秘密轉移。”

“轉移?”眾人都是一怔。

“不錯。”林沖沉聲道,“梁山泊八百裡水泊,港汊縱橫,蘆葦密佈,何處不能藏人?可挑選絕對可靠的心腹,將老弱婦孺,分批秘密接出主寨,安置到偏僻、隱蔽的漁村、小島,或者……乾脆送出梁山地界,暫避風頭。此事需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絕不能讓朝廷耳目,甚至山寨內不相乾的人察覺。”

他看向阮小二和李俊:“此事,需得倚仗諸位兄弟在水路上的本事和對地形的熟悉。”

阮小二和李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阮小二重重點頭:“林教頭放心,這水泊裡,俺們兄弟想藏幾個人,便是朝廷派十萬大軍來,也休想找到!”

李俊也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我立刻就去安排可靠人手和船隻。”

張橫、張順也紛紛表示,回去就悄悄準備,先將老母親接走。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這群被逼到懸崖邊上的水軍頭領,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了一起,而核心,便是眼前這個臨危不亂、條理清晰的林沖。

“可是……”阮小五還有些顧慮,“若朝廷使者追問起來,或者宋江哥哥催促……”

林沖淡淡道:“隻要人不在寨中,他們追問,便有的是理由搪塞。病了,走失了,回孃家了……難道他們還能立刻派兵搜山檢海不成?至於公明哥哥,他此刻自顧不暇,隻要我等不明麵抗旨,他樂得裝糊塗。”

他這番謀劃,可謂膽大心細,既避免了直接衝突,又保全了根本,說到了眾人的心坎裡。

阮小七激動地抓住林沖的胳膊:“林教頭!俺……俺阮小七以後就跟著你乾了!你說往東,俺絕不往西!”

張橫、張順等人也紛紛表態。

林沖拍了拍阮小七的肩膀,目光掃過眾人:“諸位兄弟,記住,此刻我等所做一切,並非為了造反,而是為了自保,為了在這滔天巨浪中,為我們自己,也為追隨我們的兄弟,尋一條活路。此事關乎身家性命,務必謹慎,務必隱秘!”

眾人凜然應諾,隨即不再多言,趁著夜色,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散去,各自準備。

院子裡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林沖和魯智深。

魯智深湊過來,咧開大嘴笑道:“兄弟,你這招釜底抽薪,真是絕了!看那幫鳥官還拿什麼要挾!”

林沖望著眾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幽深。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家眷轉移,隻能解決一時的威脅。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麵。但經此一事,他在梁山,特彆是水軍中的根基,將更加牢固。

而宋江那邊,恐怕很快就會發現,他對於梁山的掌控力,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流失。這質命之局,逼反的不是梁山的千軍萬馬,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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