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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江氣死,我成了李世民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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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帶來的衝擊,如同寒冬裡的一盆冰水,將梁山泊澆了個透心涼。連日來,山寨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往日的操練號子聲稀落了不少,校場上隻有稀稀拉拉的隊伍,動作有氣無力。酒肆賭坊也冷清了許多,漢子們聚在一起,不再是高聲笑罵,更多的是低聲議論,眉宇間籠罩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慮和對未來的茫然。

那場不歡而散的接風宴後,朝廷天使李內侍一行人便藉口“巡視”,在戴宗等人的陪同下,去了後山幾處無關緊要的庫房和營寨轉了一圈,顯然是不願再在這“險地”多待,更不願再麵對那群桀驁不馴、眼神不善的“賊寇”頭領。

宋江和吳用則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整日閉門密商,偶爾出來,也是行色匆匆,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戴宗的神行術這些天算是派上了大用場,頻繁往返於山寨與天使下榻的彆院之間,傳遞著雙方都難以滿意的訊息。

這一日,天色陰沉,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著水麵,似乎隨時都會落下雨來。水寨深處,阮小七的那條主船上,聚集了七八個人。

除了阮氏三雄,李俊、張橫、張順、童威、童猛等水軍核心頭領都在。冇有人說話,隻有船身隨著微浪輕輕搖晃發出的吱呀聲,以及阮小七煩躁地用腳踢著船舷的悶響。

“二哥,五哥,李俊哥哥,你們倒是說句話啊!”阮小七終於忍不住,猛地轉過身,年輕的臉龐因為焦慮而顯得有些憔悴,“這都幾天了?宋江和那吳用,除了讓咱們‘少安毋躁’,‘相信哥哥’,還能放出個什麼屁來?那天使閹狗眼看就要走了,難道這事就這麼定了?”

阮小二蹲在船頭,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煙霧繚繞中,他愁眉不展:“不等又能如何?聖旨已下,難道還能抗旨不成?”

“抗旨又怎地!”阮小七梗著脖子,“大不了咱們不回這梁山了!駕著船,帶上願意跟咱們走的兄弟,去海上,去大江,哪裡不能逍遙快活?總好過在這裡被人拆了骨頭,卸了傢夥,送去給人當孫子!”

張橫猛地一拍大腿:“小七兄弟這話在理!俺們水裡討生活的,離了船,就是冇牙的老虎!這口氣,俺咽不下去!”

張順雖然冇說話,但緊抿的嘴唇和閃爍的眼神,也表明瞭他心中的不平靜。

童威、童猛兄弟也紛紛附和,情緒都有些激動。

一直沉默的李俊,雙手扶著船舷,望著遠處迷濛的水麵,緩緩開口:“離開梁山,說得容易。我等兄弟的家當、眷屬大多在此,數千水軍弟兄,又有多少人願意舍了這經營多年的基業,跟著我等去海上漂泊,重新做個無根浮萍般的海寇?”

他這話像一盆冷水,讓躁動的眾人稍稍冷靜了一些。

阮小五歎了口氣:“李俊哥哥說的是。可是……留在這裡,等著被拆散,等著交出戰船,俺……俺也不甘心啊!”

正在眾人陷入兩難,氣氛沉悶之際,一艘熟悉的小船再次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船頭站著的,依然是林沖和魯智深。

“林教頭!魯大師!”阮小七如同看到了主心骨,連忙招呼。

眾人也紛紛起身見禮。經過前幾次接觸,尤其是那晚聚義廳林沖冷靜控場之後,這些水軍頭領對這位往日沉鬱、如今卻深不可測的豹子頭,多了幾分莫名的信重。

林沖躍上船,目光掃過眾人沉重焦慮的臉,心中已然明瞭。魯智深則大大咧咧地往甲板上一坐,拿起旁邊的水囊灌了一口,抹嘴道:“一個個哭喪著臉作甚?天塌不下來!”

林沖走到眾人中間,語氣平和地問道:“諸位兄弟,可是在為聖旨和前程煩憂?”

阮小七搶著道:“林教頭,你給拿個主意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要俺們洗乾淨脖子,等著朝廷來宰割?”

林沖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諸位兄弟以為,朝廷為何要執意解除我等原職,打散編製,甚至調走戰船?”

劉唐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插嘴道:“這還用問?信不過俺們唄!怕俺們聚在一起,再反他孃的!”

“劉唐兄弟說得不錯,但隻對了一半。”林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朝廷忌憚梁山兵鋒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他們需要一支聽話的、能夠被牢牢掌控的力量,去填補各處防務的窟窿,特彆是……北方。”

“北方?”李俊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眼神一凝。

“不錯。”林沖的目光變得深遠,彷彿能穿透這八百裡水泊,看到那遙遠的邊關,“近年來,北地女真各部崛起,屢屢犯邊,遼國疲於應付,我大宋北疆壓力日增。朝廷此次招安梁山,固然有消除心腹之患的考慮,也未嘗冇有將我等這支能戰之兵,調往北疆,抵禦外侮的打算。”

他這番分析,結合了林沖記憶中對時局的模糊認知和李世民對天下大勢的敏銳判斷,聽得眾人一愣,隨即露出思索的神色。

“若是調去北邊打遼狗……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張橫撓了撓頭說道。他們雖是草莽,但民族大義還是懂的。

林沖卻輕輕搖頭,語氣帶著一絲冷意:“若是堂堂正正調我等北上禦敵,自然無話可說。但諸位細想,聖旨中可曾明言北上?可曾承諾保全我等建製?冇有。他們隻是要‘解除原職’、‘打散編製’、‘調撥戰船’!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這意味著,他們並非真心要用我等之勇,而是要徹底消化、瓦解梁山!將諸位水中蛟龍,變成旱地裡的泥鰍!將我等生死與共的兄弟,變成互不相識的路人!到時候,一道軍令下來,讓你去東,他往西,生死不由自己,榮辱皆操於他人之手!諸位兄弟一身本事,滿腔熱血,難道就甘心被如此糟踐?他日若真與遼狗、甚至更凶殘的敵人對陣,一群被拆散了軍心、剝奪了熟悉戰法和指揮體係的散兵遊勇,又能有幾分勝算?不過是徒耗性命,成就他人功名罷了!”

一番話,如同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阮小七猛地打了個寒顫,彷彿看到了自己離開水泊,在陌生將領麾下,帶著一群不熟悉的士兵,在北方苦寒之地茫然送死的場景。張橫、張順兄弟臉色發白。連李俊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之前隻想到離開水泊的不便,卻未曾想到如此深遠的後果。

“林教頭……你……你說得對!”阮小七聲音發顫,“不能散!咱們的兄弟不能散!船也不能交!”

李俊深吸一口氣,看向林沖的眼神充滿了凝重和一絲前所未有的決絕:“林教頭,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徹,想必……心中已有計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沖身上,充滿了期盼。

林沖知道,火候已到。他環視眾人,沉聲道:“計較談不上。但林沖以為,梁山乃我等安身立命之本,這水泊,更是諸位兄弟無法割捨的根。朝廷不仁,欲毀我根基,我等豈能坐以待斃?”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今之計,唯有八個字——‘虛與委蛇,固守根本’。”

“虛與委蛇,固守根本?”眾人低聲重複著。

“不錯。”林沖解釋道,“聖旨已下,明麵抗拒,便是造反,正中朝廷下懷,予人口實。故而,表麵上,招安之事仍需推進,宋江哥哥的安撫使官位,諸位兄弟的虛職,不妨先領著。但實質上,梁山的兵馬,尤其是水軍建製,絕不能散!各營兄弟,仍需暗中保持聯絡,聽從原有頭領號令。這水寨,這戰船,更是寸步不能讓!”

他的眼神銳利起來:“隻要兵馬在手,根基未失,我等便有周旋的餘地!朝廷若真心用我,我等自當為國效力;若朝廷隻想瓦解吞併,那我等……也並非冇有自保之力!”

魯智深猛地一拍大腿,吼道:“痛快!就該這麼乾!灑家早就憋壞了!”

阮小七眼睛亮得嚇人,激動地道:“對!對!就這麼乾!明麵上俺們是官軍,暗地裡,梁山還是俺們的梁山!”

李俊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林教頭此議,老成持重,進退有據。確是眼下唯一的可行之道。隻是……此事需得極度隱秘,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李俊兄弟所慮極是。”林沖點頭,“故而,此事僅限於我等在座諸位知曉。回去之後,需得挑選絕對可靠的心腹弟兄,暗中佈置,切不可走漏風聲。至於公明哥哥那邊……”

林沖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他自有他的招安大計,我們……亦有我們的存身之道。隻要不公然撕破臉皮,想必他此刻,也無力深究。”

眾人心領神會,紛紛點頭。一種無形的紐帶,在這一刻,將這群水軍頭領,緊緊地聯絡在了林沖的周圍。

看著眾人眼中重新燃起的鬥誌和希望,林沖知道,他在梁山埋下的第一根釘子,已經牢牢釘下了。這風,起於青萍之末,終將席捲整個水泊。

而與此同時,宋江的住所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吳用將一張寫滿字的紙條遞給宋江,低聲道:“兄長,戴宗兄弟剛傳回的訊息,那李內侍態度強硬,聲稱聖旨絕無更改可能,限我等十日內,必須拿出詳細的兵馬名冊、錢糧器械清單,以及……部分水軍頭領的家眷,需先行送往東京‘恩養’。”

“什麼?!”宋江猛地站起,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要……要家眷為質?!”

他手中的紙條飄然落地,燭光搖曳,映照出他眼中深深的絕望和恐懼。

風雨,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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