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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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荀的記事本是陳平放的,宋清濯發現異樣一定會告訴李澄淑,這樣一來李澄淑定會去清陽縣。
她們的每一步都被算計好了。
她們知道了宋若荀還沒死,所以宋華陽出事後,一定會想著去清陽縣。
能將這些串起來的,隻有一個人。
王守澄。
宋華陽捏緊拳,她不想再為魚肉。
…
長安城的春天,是繁盛的。
流水般的贈禮往安樂宮送,楓華聽著禮單上一長串的名字,頭都大了。
自從李成美被過繼到她名下,朝臣似乎都預設,他一定會是下一位皇帝。
能讓百官如此,饒是再討厭王守澄,楓華也不得不讚歎於他的手段。
隻是,這樣的人,留不得的。
宮人報物的聲音頓了,隨後帶著點試探。
“婕妤,最後一件是令狐尚書送的……酥餅。”
自打楓華入宮後,便斷了和令狐楚的聯係,在外人看來,楓華是在恨他,恨他將自己送入了宮。
“放下吧,你們都出去。”
楓華的語氣如常,讓人辨不出她的心情究竟如何。
宮人低聲應著,隨其餘侍者匆匆退出屋。
楓華的指尖一轉,拆開了那包酥餅。
她曾聽桂枝提起過,酥餅是她們在鄭州時用來偶爾解饞的。
纏線被一圈圈解開,三塊酥餅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楓華將它們取出,兩指撚著外部的包裝,搓出兩張紙。
“果然如此。”
楓華沉聲。
她將目光投在一側喝了小半的茶盞上,將最外層的紙浸入。
字開始現形。
如她所料,送禮的人根本不是令狐楚,而是李商隱。
“明日午正,令狐府邸見。”
楓華的手一顫,打翻了茶盞,澆透了酥餅。
那張紙被她不露痕跡地塞進了衣裡。
“來人,將令狐尚書的東西連同這些破爛丟出去。”
…
清溪蜿蜒,冰始消融。
李訓宅子後的衚衕裡,停了幾輛馬車。
李澄淑身手敏捷,她三下五除二爬上了牆頭,沒有急著進去,而是伸出手。
“把手給我。”
宋華陽會意,她踩著桂枝的肩膀,拉住李澄淑的手,被拽了上去。
“你跟陳平從正門進。”
說完,李澄淑一個縱身,消失在李昂的視線中。
李昂拍了拍身上起皺的衣服,從衚衕走了出去。
他在宅前站定叩門,很快便有人開了。
開門的下人看到李昂那張熟悉的臉,僅有一瞬震驚,複又恢複平靜。他探出頭四下看了看,確保沒有異樣,才將李昂放了進去。
“主子,主子。”
下人輕敲李訓的屋門,沒人響應。
李昂咳了一聲,下人會意閃身,將空間留給李昂。
李昂上前將門推開,李澄淑坐在正中的椅上,李訓站在一旁,垂首聽命。
“你先下去吧。”
李昂隨口一語,遣去了下人,完全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
李訓看見李昂從外走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澄淑跟李昂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彼此知道了用意。
“李訓。”李澄淑低頭,不去看麵前戰戰兢兢的李訓,“想升官嗎?”
李訓不知道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儘管自己心裡想,是能正大光明說出來的嗎。
“聖上說,他走之前,隻見過你和鄭注,對嗎?”
李澄淑沒聽見回應,她擡眸,一雙墨色眼瞳緊緊盯著李訓的臉。
李訓瞬間打了個寒顫,他猶豫著點頭,眼神不知道看哪裡纔好。
“鄭注畢竟和王守澄多年交情,孤不能誤信於他,隻能找上你。對聖上和孤而言,你是長安最可信的人了,有什麼事說來就是。”
李澄淑循循善誘,聲音蠱人。
李訓默了默,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李昂的人,若是最終李昂敗了,自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將近兩個月長安的事儘數吐出。
在講到王守澄將李成美接到了皇宮,並讓楓華作他的養母時,李昂終於皺起眉。
這樣的橋段,他太清楚不過了,王守澄在選新帝。
“太子行事不端,是不爭的事實,不過王守澄未免太過著急,朕還沒死呢。”
李昂冷聲,他眸微眯,隱隱動怒。
李訓的話還沒說完,不知道現在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李訓身上,李訓硬著頭皮開口。
“宮裡的琳琅說,玉婕妤今日出宮了。”
一句話,猶如一顆巨大的炸彈,在他們之間“轟”的炸開。
眾人的腦子都嗡嗡的。
楓華一向沉穩,眼下這種緊要關頭,她不會擅自離宮的,除非有什麼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李澄淑沉吟片刻,轉向李昂。
“你先回宮穩住王守澄,我去找楓華。”
鬆霜的眸動了一瞬,她手上的劍,終於能見到主人了。
…
令狐府邸,楓華服色綺麗,發上的珠鈿隨著她的步伐在光下閃著熠熠的光。
她的打扮太過顯眼,卻沒有幾人留意。
令狐楚和李商隱早早候著了,他確信,楓華一定會來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李商隱端著禮一拜。
“婕妤。”
楓華旁若無人地坐下,她的身邊,誰也沒跟來。
李商隱往她身後看了看,楓華擡眸,恰好對上他的目光。
“你不信我的身手?”
言語間,她已閃到李商隱身後,一個手刀,他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李商隱自認為身手不錯,可他根本沒看清楓華的動作,就被點了啞xue。
看著他的唇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令狐楚終於忍不住出聲。
“楓華,解了xue吧。”
楓華沒聽,自顧自地坐下,雙手抱臂,左腳踝搭在右大腿上。
她的話漫不經心地在空中轉了個彎:“令狐尚書,我以為我們除了合作,沒有彆的關係,收起你那幅高高在上的姿態。”
令狐楚一噎。
他沒想到楓華會當著李商隱的麵讓他下不來台,不過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又心虛起來。
“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們娘倆,但是天人永隔,我們活著的總得過好自己的日子。”
“少提我阿孃,要不是我現在沒趁手的武器,否則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楓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幾個字,無論過了多少年,當年的無助她都不會忘記。
她和阿孃吃糠咽菜的時候,令狐楚在當大官,阿孃沒錢安葬的時候,令狐府在舉辦宴會。
即使她拿出了令狐楚給的信物,卻還是被打出令狐府,被迫賣身賺錢。
若不是被李澄淑買下,她現在說不定早就死了。
達官貴族折磨人的本事,她可清楚得很。
“砰”
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牆角。
宋華陽蹲下身,忍著從腳底板傳來的痛感。
“都說了我接住你,你非要自己跳下來,怪誰?”
李澄淑嘴上埋怨著,眼底的心疼還是出賣了她。
宋華陽顧不上疼,她在牆上的時候,一股奇異的香氣傳來,等她回頭時,隻捕捉到一雙狠厲的眼。
她一晃神,這才傷了腳。
院子裡的人被突如其來的一行驚得愣在了原地。鬆霜抱著劍一聲不吭地看著楓華,看著身著華服的楓華。
她第一個走上前,將手中的劍往楓華的方向一丟,不在乎它是不是被接住,決絕地轉身,走回李澄淑身邊。
楓華手忙腳亂地接過劍,她想伸手挽留,卻隻看到鬆霜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
場景一時間尷尬起來。
令狐楚率先反應過來,給李澄淑行禮。
“殿下安,總算是盼到您來,王守澄做事是越來越荒誕了。”
李澄淑攬著宋華陽落座,應了一聲。
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李商隱身上:“他這是怎麼了?”
楓華伸手,解了他的啞xue。
“這是我學生,之前在玉陽山學道。他是個才華橫溢的,這次叫楓華回來呢,就是想給他謀個官。”
李商隱觸及到李澄淑的眼神,下意識地迴避。
宋華陽還不知道他和李澄淑之間的事,她如今恢複了記憶,看到李商隱,心情複雜。
“我記得李娘子曾說過,你父親為你取名商隱,是不希望你走仕途的。”
“可我想走。”
走了仕途,就違背了父親的期望,可是不走仕途,他娶不到心愛的女子。
李商隱第一次覺得人生的選擇如此困難。
但就像令狐楚先前說的,天人永隔,活著的人總得過好自己的日子。
他想為自己活一回。
就算用了手段又怎樣,隻要能當上官,讓他做什麼都行。
李澄淑自然知道李商隱的打算,她雙手交纏搭在桌上。
“既然如此,令狐尚書去找聖上不就行了?”
“聖上和你們一起回來了?”
李昂走得匆忙,也就隻有李訓和鄭注知道他去了哪,令狐楚雖然沒有被王守澄騙過去,卻還是在心裡打著退堂鼓。
畢竟如果李成美真的成了下一任皇帝,那作為養母的楓華就會坐上太後的寶座,彼時令狐家作為太後的孃家,還愁沒有人巴結嗎?
不過顯然楓華並不這麼想。
她一如未入宮時,筆直地站在李澄淑身後。她是李澄淑的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令狐楚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後悔當年做的太決絕,以至於楓華和他離了心。
這樣一來,扶持新帝是不可能的事了。
“殿下到這裡來,還有彆的事嗎?”
“本來沒什麼事,聽說楓華離宮,孤就想到了這裡。不過現在,孤倒想和尚書商議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