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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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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小說首發

車馬停停走走,一路上,宋華陽終於捋清了來龍去脈。

“怪不得那夥人那麼水。”

鬆霜嘟囔著,還是對楓華有點不滿。

既然都能派人給殿下捎信了,她就沒什麼想跟自己說的嗎?

她擡頭望向客棧外盤旋的鳥。

過了正月,天就要和暖起來了。

驚蟄時分,天邊打了一個響雷,春雨淅瀝,從墨簷鋪展下來,織成密密的幕。

宋華陽借了一把傘,要和宋若荀上山采草藥去。

“哎呀你就放心好了,能有什麼事?”

宋若荀背上竹筐,招呼著宋華陽往外走。

她翻了小半個月的醫書,就是為了尋找治好宋華陽的辦法。

秋日宴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隻有宋華陽恢複記憶後,才能知曉。

遠山泛著青綠,嫩草汲著天降的甘霖,伸長了葉。宋華陽一腳踩上軟爛的泥,腳跟陷了一小半進去。

她艱難地跟著宋若荀,突然覺得修了石階的玉陽山還不錯。

“姑母,為什麼我們不去找菖蒲,它也挺健腦的。”

宋華陽開口,她真是爬山爬怕了。

宋若荀拿著鐮刀撥去礙眼的雜草,俯下身尋找著目標。

“客棧裡的夥計說這山上容易出靈芝,我就來碰碰運氣,實在找不著咱們再去找菖蒲。”

“那我們為什麼要背著這麼大的筐啊。”

宋華陽將身上的竹筐放在地上,蹲坐在一邊。

“客棧隻有這麼大的筐。”

宋若荀好整以暇地直起身。

“其實我不過是找個藉口出來走走。你也看到了,自從澄淑知道了曹婆的預言之後,有多緊張。”

想起曹婆,宋若荀默了默。

她比宋若荀年紀還小,看起來卻像七八十歲。

如今她越來越嗜睡,一天難能見她幾回麵。若不是因為顧及曹婆,她們一行早到長安了。

“曹婆也越來越糊塗了,前些日子還把我認成是你。”

宋華陽歎了口氣。

曹婆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為去找她,恐怕自己在除夕那日,就被悄無聲息地做掉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若荀一揮手裡的鐮刀,下一秒僵在原地。

宋華陽不明所以,湊上前看。

宋若荀指著地上的東西:“真的是靈芝。”

宋華陽撿起被砍掉的那半,沒覺得和普通傘菇有什麼區彆。

她舉著半截靈芝,擡起頭:“還要嗎?”

“當然要。”

宋若荀眼疾手快地將剩下半截拔起,丟進筐裡,“走了,立馬下山,剛采摘的最鮮,等我搗鼓搗鼓你就把它吃了。”



宋華陽看著眼前的靈芝清雞湯,陷入了沉思。

“姑母,你以後還是不要輕易下廚了。”

宋華陽一本正經地建議,這看起來簡直不像是人能吃的東西,簡直是白瞎了靈芝和雞。

宋若荀不理會,執意將碗懟到宋華陽嘴邊。

宋華陽緊閉雙眼,做好了就死的準備,心一橫,將整整一碗雞湯嚥下肚。

她還沒嘗出切成碎塊的靈芝是什麼滋味,靈芝就被泛著油點的清湯推搡著滑下食道。

“刷鍋水。”

宋華陽艱難地吐出一句很中肯的評價,宋若荀還沒來得及發火,她已經衝上了樓。

“雞肉還沒吃!”

“留給你們吧。”

宋華陽扶著
自己屋的門檻,忍著沒將剛喝進去的刷鍋水全吐出來。

曹婆不知何時醒了,她站在宋華陽身後,突然出聲把宋華陽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

宋華陽被這麼一嚇,打了一個嗝,終於將卡在喉間的靈芝湯咽進胃部。

“我沒事,就是喝了姑母做的湯,有點不舒服。”

曹婆凝神望向宋華陽的臉,渾濁的眸一轉,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她呆站在走廊正中,宋華陽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曹婆?”

曹婆一個哆嗦,像是回魂。

“你該睡覺了。”

說完,曹婆顫顫巍巍地摸著扶手,往樓下去。

宋華陽一頭霧水,不過曹婆這陣子總是這樣。

她打了個哈欠,沒把曹婆的異樣當回事,真的回屋睡覺去了。

樓下,宋若荀還沒將雞肉分給眾人,突然一拍腦門。

“壞了,靈芝治失眠,不治失憶,早知道我就自己吃了。”

曹婆剛走到樓下,就聽見這樣的話。

“腦子上的病得找菖蒲。”

曹婆落座,聲音緩緩。

“我想出去走走。”

她的聲音蒼老而嘶啞,她算到了今天自己有死劫,這一次,她躲不過去的。

曹婆的精氣神好不容易好點了,李澄淑不願將人禁錮在客棧中。

她隻叮囑了一句:“外麵在下雨,你出門彆忘了帶傘。”

曹婆點點頭,夾起宋若荀剛剛在她碗裡放的雞肉。

無滋無味,怪不得宋華陽想吐。

曹婆機械地咀嚼著,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進了屋,她才起身背上角落的竹筐,撐著傘往客棧外不遠的河邊走去。

雨水順著傘麵滴落在曹婆腳上,她好像沒有察覺,隻是彎腰將竹筐放在腳邊,蹲下身翻石頭。

水菖蒲總是長在離水近的地方。

如果今天她一定要死,這算是她能為宋華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一覺醒來,已是午後,宋華陽伸著懶腰往樓下走。

李澄淑在看昨□□著李昂寫的朝堂勢力分佈。

在這個地方有幾天了,楓華遲遲沒有傳訊息過來,想來長安還算太平。

宋華陽環顧一週,沒看見曹婆的身影。

“曹婆又睡了嗎?”

宋若荀在研究古藥方,忙得連頭也不擡。

“沒,她不在房間裡,估計是還沒回來。”

李澄淑往門外看去,雨還在下,沒有停的意思,她終於察覺到不對。

“曹婆出門多久了?”

“一個時辰吧?”

宋若荀皺眉,雨下了這麼久,天還沒完全暖起來,外麵濕冷,且除了這客棧,曹婆還能去哪?

李澄淑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

“都出去找找。”

另一邊的曹婆意識恍惚了一瞬,她丟掉手中的傘,下意識地往水裡走去。

耳邊是蠱人的輕語。

“你的命數該絕了。”

如果有人能看得到曹婆的臉,一定會發現她的眼睛已經發直,不像是活人的樣子。

宋華陽一轉頭,敏銳地捕捉到曹婆的身影。

“曹婆!”

她大喊,妄想能將曹婆喊回來。

曹婆壓根聽不見外麵的聲音,隻是一味的朝河中央走。

河水沒過她的腳踝、大腿、腰部,下一個部位就是脖子。

宋華陽狂奔過去,不顧被水打濕的衣衫,一把抓住了曹婆的手臂。

眾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趕來。

曹婆被宋華陽拽得一個趔趄,帶著宋華陽往河裡倒。

涼水灌進宋華陽耳鼻的瞬間,她突然看見了王守澄的臉。



“知道我秘密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

耳邊男人的聲音漸弱,宋華陽終於睜開眼。

她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李澄淑眼底布滿血絲,盤根交錯,和秋日宴宋華陽第一眼看見她的那樣。

宋華陽全都想起來了,為什麼自己慘遭毒手。

“他呢?”

她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是鑽心的痛。

李澄淑知道她說的是誰。

“投奔令狐尚書去了。”

那日將她救起的,是李商隱。

宋華陽的腦袋撕裂般炸開,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呈一幕幕碎片,在她眼前鋪展開。

自她及笄後,王守澄便動了心思。

要麼將宋華陽據為己用,要麼就毀了她。

秋日宴,李商隱是跟著令狐楚一起去的,那時他還沒有遠走,儘管落榜,他還是扮演著令狐楚的好學生。

宴會後半段,宋華陽當眾拒了李昂,提裙跑出了舉辦宴會的後苑。

有李澄淑在,誰也不敢說她的不是。

李澄淑就這樣縱容著,直到宴會散去,宋華陽遲遲未歸。

入秋的玄鯉池,水很涼,宋華陽被推下去的那一瞬在想什麼?

大概是沒有把半年前除夕夜宴聽到的事告訴李澄淑吧。

李澄淑不夠沉穩,她是鋒利的劍,而宋華陽是她的劍鞘。

對幼時便開始殺人的李澄淑來說,人命在她那裡,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宋華陽在意。

所以她沒告訴李澄淑,她怕李澄淑一時衝動,把王守澄殺了。

可是這樣的隱瞞,換來的是王守澄的毒手。

水,好冰。

她的意識又回到五歲那年。

剛開春的河水冷得刺骨,她替李娘子打水洗衣。

腳下的青苔掩藏在圓石的側邊,她腳下一滑,跌進了河中。

宋華陽還沒來得及開口,水灌進她的喉嚨,讓她隻能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那次是誰救得她呢?

也是李商隱。

明明說好了等入夏就教她學遊泳的,是她失約了,以至於到現在,她還是不太會遊泳,隻能保證不被淹死罷了。

李澄淑替她掖好被角:“彆多想,我們過兩日就啟程,往長安去。”

“曹婆是不是死了?”

宋華陽問。

她的聲線平直沒有波瀾,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

李澄淑點頭,探究的目光掃過去,想弄明白宋華陽為什麼會這樣說。

“那天我在樓上碰見曹婆了,那時候她就不太對勁,現在想來是我大意了。”

李澄淑搖頭:“不怪你,就算曹婆沒有去河邊,也會死的。劉長史那把匕首上用了東西,曹婆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命大了。”

“是王雲鶴傷我的那把,對嗎?”

李澄淑對上宋華陽漆黑的瞳,一噎。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她。

“我早該知道,纔不是什麼心病,那刀上就是抹了東西。”宋華陽苦澀的笑,“我的血可解百毒,既然如此,我又何嘗不是百毒不侵。”

她垂眸,當時的她被王雲鶴的話擊中,一時間亂了心神,才讓那惑人的藥有了可乘之機,操控了她的大腦。

所以她當時那樣反常,甚至動了要殺楊依依的念頭。

“你都想起來了?”

李澄淑的話語中聽不出喜悅。

宋華陽在宋家出事之後,消沉到連飯都不肯多吃,沒日沒夜地練武,李澄淑是怕了。

“嗯。”宋華陽點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之後不會了,我現在隻想做一件事。”

宋華陽的望向窗外,好像能從那個方向看到長安。

“那就是殺了王守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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