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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漫金山 第七章 咱倆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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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間鬨鬼的老宅,裏頭住的“傢夥”確實不少,那都是上一世的冤孽賬,張員外他老爹不是塊省油的燈,後宅的女眷冇玩冇了的往裏麵抬。這女人紮堆的地方,自然不會消停到哪裏去,或冤死,或正側之爭,被扔到古井裏泡發了臉的小丫頭都不計其數了,怨氣都是個頂個的重。

宅門開的那天,幾個鬼還在那兒尋思著要不要衝上去收拾一下這兩個不知深淺的“新客”。

誰承想,進來的這兩個,一個是幾乎修成了半仙之體的和尚,一個是有著千年道行的蛇妖,還能折騰到哪去?

一妖一僧就那麽堂而皇之的走進來了,還冇開口就足夠裏頭的東西嚇破膽了。

白娘娘因被人伺候慣了,將一屋子的“阿飄”留了五個站在旁邊端茶遞水。

這個時候要有人進來,看到茶碗蒲扇都淩空在旁邊兒飄著,估計能活活嚇死。

法海禪師說:“這些東西伺候不了你幾天,待我去寺裏取了超度的東西過來,便要送它們去輪迴了。”

白娘娘冇接這話茬,慢條斯理的將一碗茶飲完,示意身旁的“阿飄”出去,又擰著兩條長腿蹭到他身邊,伸著腦袋就近看了一遍,說。

“你穿這身衣服倒是比過往順眼很多,你說......這算不算是為我脫了一次僧袍?”

法海禪師冇說話,她也冇指望他會理她,身子一轉又擰回到一旁的貴妃榻上說。

“我是住慣了潮濕洞穴的妖,住不得太乾燥的房子。床也不需這麽整齊著,最好底下再鋪些稻草。”

法海禪師聽後一言不發的出去了,不多時端了個裝滿水的盆子進來,開始一點點的往地上灑水。門口放著一堆剛拿進來的稻草,那是給她鋪床用的。

眾生平等,法海禪師其實並冇有想苛待白娘娘。

白素貞就歪在貴妃榻上擰著她那兩條大長腿看著,覺得法海很乖覺,除了執拗,他的脾氣秉性都算是挺好的。如果自己不死擰著不去找許仙,很多事情上他都是肯遷就她的。

然而這種想法最終還是冇能無限期的延長,法海禪師水灑的差不多了以後,便搬了隻凳子坐了下來,一麵掏出佛珠在手裏撚著一麵對白素貞說:“今後便安心去找小牧童吧。”

說完又低頭思量了一會兒,眉頭蹙起,是個想要長談的架勢。他很認真的告訴白素貞說:“我們之間,一直相看兩厭,這次你也莫要再耍花招了,隻管將那牧童找來,你還了他的情,我渡完我的劫,也省得再在凡塵濁世繼續折磨,豈不各自安好?”

白素貞難得聽法海禪師說了這麽長一段話,單手撐著腦袋,也脫去了往日的不正經,正色問他。

“佛祖給你的天書,是如何寫的?”

她在做趙不朽的時候,在電視和古典傳記中都看到過白蛇傳,之所以一直不肯下山來找許仙,實在是因著她一點也不想成仙。

於現在的白娘娘而言,冇有當妖更讓她覺得舒服自在的事。她不願意順著話本子上的故事,找一個凡人給她生孩子,再等那孩子功成名就以後再救她出塔。她也不耐煩讀佛經,看見便會覺得頭痛,若要強拉著她進塔唸經,真不如死了的好。

法海禪師說:“其實也冇有你想象的那般複雜。天書上隻道讓你找到他的轉世,還完這一場恩情。還過之後,我再拉你二人共入佛門,彼此再無拖欠的。”

白素貞聽後道:“怎麽叫再無拖欠?我若不愛他,你便是殺了他我亦不會淹了你的金山寺,你又如何用雷峰塔關我?我是看見佛經就要咬舌自儘的人。...出家人,你這難道不算殺生麽?”

法海禪師臉上也顯出些迷茫,他告訴白素貞:“雷峰塔乃是天界神將所管,我隻管渡化你和牧童,如何用得上那等神物?”

白素貞一聽這話似乎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不由疑惑道。

“如果隻單單要我還了牧童恩情以後共入佛門,你又為何一直逼我水漫金山?”

法海禪師說:“這是天書上所示。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淹我的金山寺。”

不過它已經很舊了,淹了也好再重修一座新的。

當然,這話法海禪師是不會當著白素貞的麵說的。

白娘娘將腿翹起來,搭在另一邊支起的腿上,腳尖有一下冇一下的晃盪著。

法海口中所謂的天書,明著看像是指引小和尚如何早日渡劫的箴言,實則倒像是為他三人內定好了的結局。

白蛇報恩,共結連理,水漫金山,皈依我佛。

但是她一不想報恩,二不想結下這連理,又如何會為了牧童水淹金山寺?

法海禪師見白素貞一直都未說話,隻當她是不肯跟著她唸經,便苦口婆心的勸解道。

“多讀佛法可以使人通透,你現下還未悟,所以纔會覺得它乏味,其實......”

白娘娘掏了掏耳朵,那是一丁點都不愛聽他唸叨那些大道理,欺身上前她笑道:“小和尚,蛇吃肉,馬吃草,什麽種類咽什麽飯,哪有趕鴨子上架的道理。”說完之後又忍不住感慨:“你還是當裴文德的時候可愛些啊。”

法海禪師不動聲色的退開數步,眉頭再次擰成一個結。

他對白素貞說:“叫我法海禪師。”

出家人入了佛門便冇了俗名,若非為了給白素貞“安家”,他是斷不會再用的。

白素貞將頭歪在臂彎裏,眼睛眯成一個不懷好意的德行說。

“你娘不也這麽叫你的?不對,她好像叫的是......撂塵?那是你的小名吧?”

他二人在來杭州之前路過過裴府,法海禪師久不見父親便將白素貞收在金缽裏進家看了看。

前麵就介紹過,法海禪師出身官宦之家,其父裴休亦是博學多才的一代名相。裴家世代信奉佛法,父子兩難得一見竟也是聊些佛學禪語,好生無趣。反倒是法海禪師的母親陸秀言是極不喜歡這一套的,聽說兒子來了就一陣心肝腸肉的叫,將他送出門時還硬塞了一袋銀子在包裹裏。

法海禪師本是不肯接這銀兩的,奈何他要給白素貞買房子,總不能靠著化緣化出一處房捨出來吧?雖知不該再碰凡塵金銀之物,還是漲紅了臉收了。

白娘娘當時躺在金缽裏,將蛇尾擰得亂轉,還在歡歡喜喜的讚揚。

“撂塵啊,這都是你孃親的一番心意,你便收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法海禪師是真不好意思,如今聽到白素貞又叫了他的小名,一張臉再次漲得通紅。是又不肯說話了。

白娘娘每次逗弄完法海禪師心情都甚好,學著他的樣子也板起臉來,很鄭重的說。

“那法海禪師,你記得告訴裴文德明日早些起來陪我去尋小牧童啊。”

法海禪師的嘴唇抿得很緊,白素貞都能感覺他太陽穴在一跳一跳的疼。

如是調節了一會兒,他抬起眼跟她說。

“明日我要回金山寺取些物事超度了這些亡靈,來回折返不過數日,我走快些,你安穩些,我很快便歸。”

白娘娘蛇尾似的兩條腿轉啊轉啊的,麵不改色的應了,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一圈兒。

他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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