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白事的真千金回家後,一手嗩呐吹散家裡的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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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到她耳邊,微笑著說出最後一句話。
“現在,你可以上路了。”
“啊——!”
卓思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像個真正的瘋子一樣,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和衣服。
“我不是!我纔是周家大小姐!我纔是!!”
“林佳鳳!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我要殺了你!”
她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卻被及時趕到的保安死死架住。
整個晚宴,徹底變成了一場荒誕的鬨劇。
而我,在陳老先生的邀請下,在一片或敬畏、或驚歎、或複雜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瀟灑離場。
身後,是卓思綺瘋狂的嘶吼,和周萬雄失魂落魄的背影。
那場驚天動地的“慈善晚宴”之後,周家,成了整個海市最大的笑柄。
周萬雄苦心經營多年的“儒商”人設,一夜崩塌。
虐待親女、縱容養女、德行有虧一頂頂帽子扣下來,讓他百口莫辯。
周氏集團的股價,應聲而落,在短短三天內,蒸發了上億。
合作夥伴紛紛解約,銀行開始催貸,公司的股東們更是怨聲載道,逼他退位。
他焦頭爛額,四處求人,卻處處碰壁。
過去那些對他阿諛奉承的“朋友”,如今都對他避之不及。
他回到那棟空曠的彆墅,麵對的,是已經徹底瘋癲的卓思綺。
她不再是那個光鮮亮麗的名媛,而是一個時而哭時而笑,嘴裡不停唸叨著“我纔是大小姐”的瘋婦。
她會突然砸掉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也會在半夜穿著那身華麗的戲服,在花園裡鬼哭狼嚎。
周萬雄請了最好的精神科醫生,得到的結果卻是:刺激過大,精神永久性損傷,無法治癒。
他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完美作品”,如今變成了一件破碎的、隻會給他帶來無儘麻煩和羞辱的殘次品,心中的悔恨和絕望,幾乎將他吞噬。
一日,他在處理公司焦頭爛額的事務時,卓思綺又在客廳裡發瘋,砸碎了他最愛的一個古董花瓶。
周萬雄積壓了多日的怒火和疲憊,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他衝出去,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狠狠地給了卓思綺一巴掌。
“你這個廢物!我怎麼會養了你這麼個廢物!”
那一巴掌,似乎打醒了卓思綺片刻。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周萬雄,然後,她笑了,笑得癲狂而淒厲。
“廢物?周萬雄,我變成今天這樣,不都是你害的嗎?”
“你把我當成一件商品,一個工具!你從來冇有真心愛過我!”
周萬雄被她刺得眼眶通紅:“我把你當工具?我給了你她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一切!”
“我讓你學她最愛的戲,讓你穿她最喜歡的衣服,我把你活成了她該有的樣子!到頭來,你卻毀了所有!你和你那個下賤的媽一樣,都是廢物!”
卓思綺瘋了一樣,衝上去對周萬雄又抓又咬,歇斯底裡的嘶吼:
“你讓我討好那些老男人,讓我給你換取利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現在我冇用了,你就嫌棄我了?”
“我告訴你,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
兩人的醜態,被聞訊而來的記者,拍了個正著。
第二天,周萬雄和他“清純玉女”養女之間的曖昧醜聞,登上了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
周氏集團的股價,再次雪崩。
董事會連夜召開緊急會議,罷免了周萬雄董事長的一切職務。
他被趕出了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從雲端,徹底跌落泥潭。
而我,在那晚之後,便住進了陳老先生為我安排的幽靜小院。
我拜了陳老為師,繼續深造技藝,同時也接受他的邀請,在音樂學院擔任客座講師,傳授瀕臨失傳的林派嗩呐技法。
我的名字,林佳鳳,不再是“周萬雄的女兒”,而是作為“嗩呐王傳人”、“青年演奏家”,頻繁地出現在各大音樂廳和藝術節上。
一年後,我的個人獨奏音樂會,在國家大劇院舉行。
座無虛席。
最後一曲《百鳥朝鳳》奏罷,掌聲經久不息。
我站在舞台中央,看著台下無數張為我歡呼的臉,心中一片寧靜。
就在這時,我在觀眾席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周萬雄。
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眼中再也冇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隻剩下無儘的落魄和悔恨。
他看著我,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麼。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了一瞬。
我冇有躲閃,也冇有恨意,隻是平靜地,朝他微微頷首,然後,轉身謝幕。
我們之間,血緣已斷,恩怨兩清。
從此,山高水長,再不相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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