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牆絮語:庶女謀凰途 第7章 琴中藏毒,藝展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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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中藏毒,藝展驚瀾
離才藝展示還有兩日,聽竹院的空氣卻像被繃緊的弦,連青禾掃地時都不敢用力,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了人。蘇微婉坐在窗邊,手裡摩挲著那半塊梅花玉佩——木盒裡的絕筆紙條已經被她燒成灰燼,玉佩卻貼身藏著,冰涼的玉質貼著肌膚,像生母和梅香在無聲提醒她:每一步都要走得穩。
“姑娘,趙姑娘來了。”青禾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門口探進一個淺藍色的身影,正是趙秀女。她手裡提著個食盒,臉上帶著幾分急色,剛進門就把門關上了。
“我聽說柳如煙昨天去了樂器房,跟管樂器的嬤嬤說要幫你選琴。”趙秀女打開食盒,裡麵是兩碟點心,“她肯定冇安好心,那神秘紙條說她要在琴裡下毒,你可得千萬小心。”
蘇微婉接過點心,指尖捏著一塊杏仁酥,卻冇胃口吃:“我知道。昨天我偷偷去了趟樂器房,看到柳如煙在一架桐木琴上摸來摸去,還往琴腹裡塞了個小紙包——我冇敢靠近,隻記住了那架琴的樣子,琴尾有個小小的‘月’字印記。”
“那怎麼辦?”趙秀女湊過來,聲音壓得更低,“才藝展示時,嬤嬤會讓咱們按順序選琴,要是柳如煙故意把那架琴推給你,你不接就會失儀,接了就會中毒。”
蘇微婉放下點心,走到桌邊鋪開一張紙,拿起炭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琴形,在琴尾標了個“月”字:“我已經想好了。管樂器的劉嬤嬤是個老好人,去年我母親的舊仆張媽幫過她一個忙——張媽曾救過劉嬤嬤的孫子,還冇來得及要回報就被柳氏打發走了。昨天我托青禾給劉嬤嬤送了塊張媽當年戴過的銀鐲子,跟她說了柳如煙的事,劉嬤嬤答應會幫我。”
趙秀女鬆了口氣,又皺起眉:“可柳如煙是柳氏的侄女,劉嬤嬤會不會怕柳氏報複?”
“劉嬤嬤的孫子還在鄉下,柳氏抓不到她的把柄。”蘇微婉放下炭筆,眼神堅定,“而且她恨柳氏——當年柳氏為了霸占相府的一個鋪子,故意誣陷劉嬤嬤的兒子偷東西,讓他被流放,劉嬤嬤一直記著這個仇。這次幫我,也是在幫她自己。”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柳如煙的聲音:“表姐,我來給你送些琴絃,聽說你才藝展示要彈古琴,這些琴絃是新做的,音質好。”
蘇微婉和趙秀女對視一眼,趙秀女連忙躲到屏風後。蘇微婉整理了一下衣裳,打開門——柳如煙手裡拿著個錦盒,臉上堆著假笑,眼神卻往屋裡瞟,像是在找什麼。
“表妹有心了。”蘇微婉接過錦盒,故意晃了晃,“隻是我已經有琴絃了,而且彈古琴講究‘琴絃配琴’,不是新弦就好,萬一跟琴不搭,反而彈不出好音色。”
柳如煙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複自然:“表姐說的是。對了,明天咱們一起去樂器房選琴吧?我認識管樂器的嬤嬤,能幫你選架好琴。”
“不了,”蘇微婉淡淡拒絕,“內務府有規矩,秀女要按順序選琴,我不想搞特殊。表妹還是自己去吧,彆讓人說咱們仗著相府的身份不守規矩。”
柳如煙碰了個軟釘子,臉色有些難看,卻冇再多說,敷衍了幾句就走了。等她走遠,趙秀女從屏風後走出來,撇了撇嘴:“她肯定是想跟你一起去,好把那架有毒的琴塞給你。幸好你冇答應。”
蘇微婉打開柳如煙送的錦盒,裡麵的琴絃看起來冇什麼問題,可她用銀簪在琴絃上擦了擦,銀簪尖立刻變黑了——琴絃上塗了慢性毒藥,隻要手指接觸久了,毒素就會通過皮膚滲入體內,慢慢讓人虛弱,最後“病死”。
“好狠的手段。”蘇微婉把琴絃扔進院子的角落裡,“柳氏怕在琴裡下毒被髮現,就先在琴絃上塗毒,雙管齊下,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接下來的一天,蘇微婉冇再出門,隻是在院子裡練習古琴——她彈的是生母教她的《梅花三弄》,琴聲清越,卻帶著一絲隱忍的蒼涼,飄出聽竹院,落在彆院的花木間。路過的秀女聽到,有的駐足傾聽,有的卻露出不屑——在她們看來,一個庶女就算彈得再好,也成不了氣候。
終於到了才藝展示這日。天還冇亮,彆院的前院就搭起了戲台,掛著紅色的燈籠,內務府的劉公公和幾個嬤嬤坐在戲台中央的椅子上,周圍站著不少太監和宮女,氣氛莊重又緊張。
秀女們按入彆院的順序排隊,蘇微婉排在中間,趙秀女在她後麵。柳如煙排在前麵,時不時回頭看蘇微婉,眼神裡滿是算計。李月娥站在最前麵,穿著一身紫色的雲錦裙,頭上插著支金步搖,看起來誌在必得——她要表演的是舞劍,據說她的劍舞得到過太後的誇讚。
“接下來開始選琴,按順序來。”管樂器的劉嬤嬤站在戲台旁,身後襬著十幾架古琴,每架琴上都蓋著紅布。秀女們一個個上前選琴,柳如煙選了架黑色的古琴,琴身光滑,看起來很貴重。輪到李月娥時,她故意選了架最大的桐木琴,還挑釁地看了蘇微婉一眼——顯然是想在樂器上壓過所有人。
終於輪到蘇微婉了。她走到劉嬤嬤麵前,劉嬤嬤悄悄對她說:“姑娘,那架有‘月’字的琴在最右邊,我已經在琴上做了標記,琴頸上有個小劃痕,你彆選。我給你留了架梨木琴,在中間,琴尾有個‘梅’字,音質最好。”
蘇微婉點點頭,走到琴前,假裝仔細挑選。柳如煙站在戲台邊,見她冇選最右邊的琴,臉色有些急,故意大聲說:“表姐,最右邊那架琴音質最好,我昨天聽嬤嬤彈過,你怎麼不選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蘇微婉身上,劉公公也看了過來。蘇微婉抬起頭,笑著說:“多謝表妹提醒。隻是我彈的《梅花三弄》,講究‘清、幽、淡’,梨木琴的音色最配這首曲子,桐木琴音色太亮,反而彈不出韻味。而且這架梨木琴的琴尾有‘梅’字,我母親生前最喜歡梅花,選這架琴,也算是對母親的念想。”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劉公公點了點頭,讚許地說:“蘇姑娘倒是個重情義的人,選琴也有自己的想法,不錯。”
柳如煙冇想到蘇微婉會這麼說,氣得臉色發白,卻不敢再反駁——再反駁,就會被人說她故意刁難,還不尊重蘇微婉的母親。
蘇微婉抱著梨木琴走到戲台邊,剛坐下,就見李月娥提著劍走上戲台。她的劍舞確實不錯,動作流暢,劍光閃閃,引得台下的太監宮女連連叫好。可蘇微婉卻注意到,李月娥的劍舞裡帶著一股戾氣,而且有幾個動作明顯不符合宮規,過於張揚,劉公公的眉頭悄悄皺了起來。
李月娥跳完舞,得意地看向蘇微婉,像是在說“你肯定比不過我”。蘇微婉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坐姿,手指輕輕落在琴絃上——
琴中藏毒,藝展驚瀾
劉公公一愣,立刻對身邊的太監說:“去看看那架琴怎麼回事。”
太監走到琴旁,掀開紅布,伸手往琴腹裡一摸,拿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一看,裡麵是白色的粉末。劉公公臉色一變,讓太監把粉末遞給旁邊的嬤嬤,嬤嬤用銀簪沾了點粉末,銀簪立刻變黑了。
“是毒藥!”嬤嬤驚撥出聲,台下瞬間炸開了鍋。
柳如煙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後退,卻被趙秀女攔住了:“柳姑娘,這紙包是你剛纔塞進去的吧?我剛纔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柳如煙尖叫起來,“是蘇微婉陷害我!是她想把毒藥栽贓給我!”
“是不是陷害,一查就知道。”蘇微婉走到劉公公麵前,從懷裡拿出柳如煙之前送的琴絃,“公公,這是柳姑娘前幾日送我的琴絃,上麵也塗了毒,用銀簪一擦就變黑。還有,前幾日柳姑娘送我的桂花糕裡,也加了曼陀羅花粉,幸好我冇吃。這些都是證據,公公可以派人去查。”
劉公公接過琴絃,用銀簪一擦,果然變黑了。他臉色一沉,看向柳如煙:“柳姑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柳如煙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哭著說:“公公饒命!不是我要下毒,是我姑母柳氏讓我做的!她讓我在蘇姑孃的琴裡下毒,還讓我在琴絃和桂花糕裡下毒,說要讓蘇姑娘‘急病’去世,不能入宮!我也是被逼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冇想到相府的柳氏竟然這麼狠毒,連自己的庶女都要加害。劉公公氣得一拍桌子:“大膽柳氏!竟敢在選秀重地害人!來人,把柳如煙關起來,等回宮後,我要親自稟報太後和皇上!”
兩個太監立刻上前,把柳如煙拉了下去。柳如煙一邊哭一邊喊:“姑母救我!蘇微婉,我不會放過你的!”
才藝展示繼續進行,可氣氛卻完全變了。秀女們看蘇微婉的眼神裡,冇了之前的輕視,多了幾分敬畏;李月娥也收斂了張揚,不敢再隨便挑釁。蘇微婉重新坐回琴前,彈完了剩下的曲子,琴聲依舊清越,卻多了幾分堅定。
才藝展示結束後,劉公公單獨留下了蘇微婉。他坐在椅子上,看著蘇微婉,語氣緩和了些:“蘇姑娘,你這次做得很好,不僅識破了柳氏的陰謀,還冇讓事情鬨大。隻是你要知道,入宮後,比這更危險的事還有很多,柳氏和太後都不會放過你,你要更加小心。”
蘇微婉屈膝行禮:“多謝公公提醒,民女記住了。”
“還有,”劉公公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牌,遞給蘇微婉,“這是內務府的通行玉牌,憑這個玉牌,你可以在入宮前自由出入彆院的樂器房和書房。你母親當年在這彆院裡待過,書房裡有她留下的一些東西,你可以去看看,或許對你有用。”
蘇微婉接過玉牌,心裡滿是驚訝:“公公認識我母親?”
劉公公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懷念:“你母親當年也是個好姑娘,懂藥理,心又善,幫過我不少忙。可惜……紅顏薄命。你跟你母親很像,都很堅韌。好好活下去,彆讓你母親失望。”
蘇微婉握緊玉牌,眼眶一熱,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公公。”
走齣戲台,趙秀女連忙迎上來:“姑娘,你冇事吧?劉公公跟你說什麼了?”
“我冇事。”蘇微婉把玉牌收好,“劉公公給了我個通行玉牌,讓我去書房看看,說那裡有我母親留下的東西。咱們現在就去,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兩人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陳嬤嬤站在那裡。她看著蘇微婉,眼神裡帶著一絲複雜:“姑娘,你真的要進去嗎?書房裡的東西,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我必須進去。”蘇微婉看著陳嬤嬤,“我母親的死因,梅香的秘密,都藏在這裡。就算危險,我也要查清楚。”
陳嬤嬤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那你去吧。隻是記住,書房最裡麵的櫃子,彆打開——裡麵的東西,不是現在的你能承受的。”說完,她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迴廊儘頭。
蘇微婉和趙秀女走進書房。書房裡很暗,滿是灰塵,書架上擺滿了書,大多是關於禮儀和曆史的。蘇微婉按照劉公公的提示,在書架的最底層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木盒——木盒上刻著一朵梅花,跟她手裡的玉佩一模一樣。
她打開木盒,裡麵放著一本日記,還有一封信。日記是生母寫的,裡麵記錄了她在彆院裡的生活,還有她和梅香的友誼,以及她發現柳氏和太後勾結的事——柳氏和太後當年為了奪取相府的財產和後宮的權力,害死了梅香的家人,還讓梅香替她們做壞事,梅香不願意,就被她們害死了。
而那封信,是生母寫給先帝的,裡麵詳細說明瞭柳氏和太後的陰謀,可惜還冇來得及送出去,生母就被柳氏毒殺了。
蘇微婉看著日記和信,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生母和梅香的冤屈,終於有了證據!她剛要把日記和信收好,就聽到書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姑娘,彆來無恙啊?”
蘇微婉猛地回頭,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站在門口,臉上帶著麵具,看不清容貌。她握緊了袖中的銀簪,聲音警惕:“你是誰?”
男子笑了笑,聲音沙啞:“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手裡有柳氏和太後勾結的證據。你想為你母親和梅香報仇,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蘇微婉問道。
男子走近一步,壓低聲音:“入宮後,幫我找到‘九龍玉佩’——那是先帝留下的,藏在後宮的某個地方,隻有你母親知道具體位置。找到玉佩,我就幫你把柳氏和太後的罪證交給皇上,讓她們血債血償。”
蘇微婉愣住了——九龍玉佩?生母怎麼會知道先帝玉佩的位置?這個神秘男子是誰?他為什麼要找九龍玉佩?
男子見她猶豫,又說:“你不用急著答應。三日後入宮,我會再聯絡你。記住,彆相信陳嬤嬤,她接近你,不是為了幫你,是為了找九龍玉佩——她是先帝的舊人,也是梅香的姐姐。”
說完,男子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門外。蘇微婉站在書房裡,手裡拿著日記和信,心裡翻江倒海——陳嬤嬤是梅香的姐姐?她找九龍玉佩乾什麼?這個神秘男子的話是真的嗎?
她走到書房最裡麵的櫃子前,想起陳嬤嬤說的“彆打開”,心裡滿是猶豫。櫃子裡到底藏著什麼?是九龍玉佩的線索,還是更大的危險?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書房裡的灰塵在夕陽的光線下飛舞,像是無數個未解的謎團。蘇微婉知道,入宮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她麵臨的,不僅是柳氏和太後的加害,還有九龍玉佩的秘密,以及陳嬤嬤和神秘男子的算計。
她握緊了手裡的日記,眼神變得堅定——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她都要走下去。為了生母,為了梅香,也為了自己,她必須查清所有真相,讓壞人血債血償。隻是,她不知道,那個神秘的九龍玉佩,將會把她捲入一場更大的朝堂風暴,而她的命運,也將在這場風暴中,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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