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81章 81.夜晚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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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夜晚來客
學校開始放起長假，原聽潯回到家第一天就接到一則噩耗，他爹回來了。他爹，大名叫原闊，是個工作狂，和他媽媽一樣，不過他媽有時還會給自己放放假，有節製地找娛樂，原闊卻不會，他把事業看得和他的命一樣緊，心無旁騖，沉迷於創造財富。
這樣的人性格是很強悍專製的，所以原聽潯一直有點畏懼他。還在這時候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又抓住了他的什麼毛病，他惴惴不安。
原聽潯從學校回到原闊住的地方，那是一棟城市豪華住宅，原闊一回宴江就會去那裡住，譚葉有點不喜歡那裡的空氣，是直到原闊回去她才勉強回去住了幾天。
仆人在玄關候著，原聽潯把東西放好後，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原闊，原闊比許多這個年紀的男人還要顯年輕，不說話時淡淡然，發威時卻好似變了一個人。五官周正，氣質斯文銳利，原聽潯繼承了一點他的氣質，是個相似的翻臉時會很可怕的人。
“爸。”原聽潯叫他，態度良好。
原闊一臉平淡，看不出情緒。
一頓飯吃下來原闊沒有對原聽潯明示什麼，不過飯桌氣氛算不上愉快，在飯桌上他還接到了程鬱的兩則電話，一通靜音，一通直接掛掉了。張莉絲知道他失聯，應該會幫他料理，他隻能那樣希望。
吃完飯譚葉把他叫進房間，她的臉色嚴肅，果然是來傳達原闊的旨意的，“爸爸問你要不要跟他去洛城？”譚葉說。
“不去。”原聽潯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偷偷地劃拉著。
譚葉瞪他一眼，“你聽我說話。”
原聽潯就把手機收起來，“您說。”
“媽咪問你，你對你的未來到底是怎麼想的？”譚葉問。
“我就想當個演員。”原聽潯還是那個答案。
“演員這種東西，不用太專心，有戲就拍，你還是得把心思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譚葉說，她的意思很明顯，譚葉和原闊各自有事業，他有選擇，隻是是兩家二選一，“你想幫爸爸或者媽媽都行，如果你不喜歡待在爸爸身邊，就來媽媽這裡。”
原聽潯很難受，“媽，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我知道演戲是你的夢想，但是不是長久的。”譚葉說，歎了口氣，“其實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乾這行，你小時候也不是一個積極的人，也不崇拜什麼人。”
“媽媽，我逢年過節都給爺爺表演才藝，我很會背台詞，還會即興表演，隻是你沒看見而已。”原聽潯毫不客氣地說。
譚葉安靜下來，她和原闊有時候一整年都空不下來，連過年團聚的日子都不會回來，原聽潯在家裡的表現由彆人報告給他們，得到的結果也讓他們舒心，家裡小孩繼續乖乖的，功課性格都長勢喜人，每一年都如此。原聽潯更小的時候被她帶在身邊，小小的萌芽，他偶爾對電視機裡帥氣演員的嚮往，譚葉隻以為是他貪玩。原闊更不會理解，原聽潯的思維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他多狹隘原聽潯就多放得開。
譚葉揉了揉他的肩膀，“好了，媽媽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你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就要堅持好了，我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原聽潯兩眼淚汪汪，譚葉是嘴硬心軟的人，她選擇支援他。
譚葉笑了笑，笑容裡有些欣慰，“還有，你那個男朋友，媽媽覺得他人不錯。”
原聽潯疑惑地啊了一聲，譚葉很少透露她對程鬱的評價。
“不過要你爸接受他，比登月還難。”譚葉又很不樂觀地說，人的喜惡和對不同事情的容忍度都有差異，原闊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同性戀在他眼裡比瘟疫還可怕，你要做好他隨時會抽你的準備。”
譚葉離開了房間之後，原聽潯發了一會兒呆，這個年紀了原闊還會揍他嗎，其實從小到大都是譚葉打他打得多，但也會哄他，實行軟硬兼施的教育手法，原闊則不動手，但是威勢壓人。實在恐怖。
原聽潯覺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巨大的挑戰，不過轉眼就忘了，隻想著剛才一直未做成的要緊事，終於摸到他的手機，尚沒脫離危機，就要給程鬱回撥電話，也撥了兩通。這次換程鬱不接他的電話。
這個點不應該在忙，他站起來，拿了外套起身就要出門，一開啟門就看到皮特王門神一樣豎立在門前的詭異身影。
皮特身著正裝，微微一笑，“少爺，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彆擋著我。”原聽潯冷酷地說。
“原總叫我這幾天都跟著你。”
皮特做事無比有靈性，誰支使他他就跟從誰。這可讓原聽潯很頭疼，雖然媽媽對程鬱有好感，但爸爸是個反同家，皮特隨時都會上報。
他本來是要去找程鬱的。
“我要去平層住。”計劃被破壞，原聽潯隻能改了目的地，“你來嗎？”
皮特還真厚著臉跟過去，給他充當司機。不知不覺已經天色黑了下來，車很快離開坐落的豪華宅子，往孔雀山方向去。
車往山上開的路上，原聽潯專注看著手機，他參演的劇下午時就開播了，公司的人監控著實時播放資料，先放出了四集，而市場反映的結果不好不壞，沒有撲，也不出彩。不過他們也說過，這部劇是要走口碑傳播，精良製作的路線的。而且原聽潯在前四集還沒有戲份。
但每次到這種時候，原聽潯都特彆期待有奇跡出現。
現況是這樣，除了他選錯事業，原闊也痛恨他和一個男的談戀愛，戲子是上不了台麵，但還有一個他兒子是基佬的大雷沒在明麵上爆發出來。這兩是共生關係，緊緊捆綁起來的，所以原聽潯就會想，如果他演戲事業有了成績，這兩種罪是不是也會同時有所減緩。
原聽潯心一煩躁，就想找個人發泄，他看著正在開車的皮特，從車鏡後投去一計冷刀，“皮特，你喜歡的男人是什麼型別的？”
皮特神情明顯慌亂了一瞬，“少爺，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問題，我不喜歡男的……”
“不用不承認。”原聽潯看好戲一樣，冷酷地雙手抱胸，“我都知道。”
皮特不說話了，沉默就是他的答案。原聽潯不是天生同性戀，不能有感應，不可能看得出來，隻能是程鬱告訴他的。這一對小情侶多數時候確實很有默契，同仇敵愾。他不該看程鬱那一眼，誰知道程鬱能耐那麼大，在發現他的同時早狩獵到彆人。
被原聽潯戳穿了什麼之後，皮特突發熨帖，一路把他送到平層，還順從他的意思，全程保持著閉嘴的狀態。
原聽潯難得有一刻清淨，慢悠悠地從通向房子側麵的小路過去，想坐電梯直達到他的臥室。他現在就想泡個澡，睡個好覺。
去到樓下時，老管家已經在電梯的走廊迎接他，模樣恭敬，“少爺回來了。”
原聽潯很累了，跟他招招手，“你快去休息好了，不用專門等我們的，皮特也來了，他會自己找房間住的。”
“好的。”管家這樣答應，但還是站著沒動，似乎還有其他事要交代，“少爺……”
“怎麼了？”
原聽潯疑問，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少爺，”老管家神色難堪，欲言又止，“我放了一個人進來。”
原聽潯表情一變，已經想到是誰，一瞬間心跳過速，直接不等電梯了，頭腦一熱就往樓梯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