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心臟 ◇ 第39章 39.戀情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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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戀情難點
原聽潯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程鬱自有一套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不過都換了另一份風馬牛不相及的工作了，還要被找麻煩，這跟程鬱散發著死氣的體質也有點關係。
原聽潯的車就停在路邊，揹包早收拾好了丟在車上。程鬱落後兩步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開門上了車，車門嘭地一聲關上。
程鬱沒動，靜靜站在車窗旁，透過半闔的車窗看他，視線溫熱膠著，看得原聽潯胸膛火氣都起來，在車裡深呼吸了一把，開啟門。
“你上不上來？”他叫道。
程鬱馬上上了車，於是兩個人又開車回到了出租屋。程鬱決定回去把自己的行李帶下來，這時候房子門口還有他們幾人廝打完沒清理的血漬，可能是來自不同人的，和地上的灰塵卷在一起，已經乾涸了。程鬱一腳踩踏過去，進到了裡麵，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下來。
原聽潯在等他，他把東西搬到後車廂，上了副駕駛座。
原聽潯看了外麵一眼，“你不開你的車嗎？”
“讓人拖走了。”程鬱簡單地說，“反正也泡得差不多了。”
“什麼意思，泡水修修不還能用？”原聽潯稍微有點驚訝，也是他感歎程鬱死心眼的時候了，“你還真是什麼都丟得乾乾淨淨的。”
纔有了和他在一起的正當理由。
“是的，所以拜托你捎我一程。”程鬱臉上無任何異色。
回到城市另一邊的住所時已經是深夜了，一路無話，原聽潯把車停在那棟出租屋樓下，樓上客廳留著燈，程鬱已經提前打電話告訴梁老太他今晚要回來。
程鬱沒有下車，原聽潯也沒催促他，一陣漫長的緘默過後，程鬱終於開口：“請你原諒我吧，我錯了。”語氣聽起來頗誠懇。
原聽潯很是稀奇地看他一眼，程鬱還會道歉呢，他當然不輕易放過，“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我跟你保證……”
原聽潯沒耐心，打斷他，“你能保證什麼，難道你還能控製自己的夢嗎？”
“吃安眠藥就不會做夢了。”程鬱說。
“你又沒睡眠問題，為什麼要吃安眠藥？”原聽潯皺了皺眉。
當然安眠藥可以輔助，他不能否認有這種用處。但有時候個體很神奇，因為那一晚程鬱是在他懷裡做的噩夢，就以為是他把人抱得太緊了，遂鬆開，之後程鬱卻在夢中痛苦糾結，說起胡話，叫彆人的名字，末了又無意識摸索他的胸口，讓人又氣又不是滋味。原聽潯也隻能繼續安撫他，果然程鬱又沉沉睡去，很安生，回到他懷裡一覺到了天亮。原聽潯就覺得程鬱根本不察危機，個人的睡眠質量不知多好。
隻不過原聽潯不是那種能包容一切的人，第一晚可以說是無意之詞，第二晚再來一次就說不過去了。尤其程鬱那就不打算給人回應，冷淡淡的態度，讓他十分惱火。
剛才程鬱就這樣服軟，雖然聽起來也沒落到根本上，但原聽潯也不想爭什麼了，程鬱跟人打的那一架，阻礙了他的繼續思考。
“這種事你想強行乾預也沒法。”原聽潯涼言涼語的，告知他，“我們可能也沒有多少次能一起睡覺的機會，你還是多訓練一下自己先吧。”
程鬱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懂。”
原聽潯把頭扭向一邊，嘴角平直，“就是說我們暫時都不要睡在一張床上了。”好耳根清靜。
程鬱也有自己的內心糾結，曲曲折折幾經變化，最終有了一個方案，“可不可以，下次我再這樣的話，你就揍醒我。”
“你就是哪怕要惹我生氣也要跟我睡是不是。”原聽潯沒好氣的。
程鬱點點頭，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真想啃開你腦袋，看看你都在想什麼。”原聽潯出了口氣，“算了，再說吧。”
程鬱突然牽住他放在車手刹旁的手，原聽潯僵硬了一瞬，但沒有鬆開，程鬱摩挲著他手上突出的指骨，充滿安撫之意，原聽潯還是不做聲，特彆冷漠的樣子。但程鬱知道他心軟了。
“下車吧。”原聽潯掙開他的手，“對了，你的傷還要再處理一下吧。”一夥人在派出所扯完那些事後就出來了，也沒顧得上好好處理傷口。
“嗯，我再找診所看一看。”
“你會記得？”原聽潯不信他。轉頭看到程鬱手交疊放在肚子上，背部微微彎曲的樣子。
霎時間想到什麼，原聽潯一把掀開程鬱那滿是皺褶的襯衫，借著車燈，那節勁瘦的腰裸露在空氣中，果然觸目驚心。原聽潯呼吸頓了一下，小心描摹著那傷處，竟發現小腹連到肋骨上的瘀腫顯出不尋常之狀，分明有兩處新舊瘀色，一處已褪成淡紫色。程鬱之前腹部就受過一次傷了，。在他洗澡的時候就沒注意正麵，脫衣廝混的時候眼睛也像被矇蔽了一樣，隻有動晃，原聽潯頭次覺得自己的眼力那麼不中用。
看他木著，程鬱拂掉了他的手，不動聲色把衣服拉下去，“因為之前沒有積極塗藥，所以痕跡一直沒消。”他解釋道。
原聽潯眼裡明顯有一絲心疼，欲言卻止，“你彆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
程鬱低聲答應了他，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聽進去，下了車。原聽潯看著人進了出租樓裡，心情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從那棟出租屋離開，原聽潯開車往回園彆墅那邊去，回到的時候看到停車位已經停了一輛車。張莉絲靠在車旁，手指夾著支煙，邊跟人打電話，看到他回來把手頭的東西都擱下。
原聽潯下了車，張莉絲走過來，他的行程越來越神秘，原聽潯還沒想好怎麼找補，還在張莉絲還是那副職場女士臉，對他這個時間纔回到沒有多餘的表情波動。
“c姐。”原聽潯招呼她。
“進去吧。”張莉絲搓了搓手臂。夜晚外麵有點冷。
原聽潯趕快開了門禁讓她進去，進到客廳，張莉絲在沙發坐下，“冰水謝謝。”
原聽潯就去冰箱拿了瓶冰水給她倒在杯裡，怕她加劇凍到還嘮叨了一句，不冷嗎？
張莉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原聽潯不是一個細心的人。她搖搖頭，接過來喝了一口，之後捨去鋪墊直入正題，“阿俊幫你拿了一份企劃。”
原聽潯看著她那份從古馳包裡拿出來的資料，薄薄幾張紙，但都是一些行內表達，彎彎繞繞的，原聽潯花了幾分鐘看完，發出疑問，“我怎麼看不懂這是個什麼東西？”
“跟上次說的那個差不多，不過這個是記錄拍戲日常，大部分素材由你自己提供，以vlog的形式。”
“那他們也太省功夫了吧。”原聽潯抱怨，“所以就不用拍我的生活日常了？”
“大概會拍一點，上下班的記錄，這部分由策劃組決定。”張莉絲謹慎道，“我和公司的意見是一致的，都不想你的私人生活暴露太多，因為如果想當名演員，就要保持神秘。電影馬上要殺青了，不久之後你也要開學了，不可能讓攝影機一整天都跟著你，缺素材的話才讓攝像師和策劃跟一下，這些我會在合同裡跟他們劃清楚。”
素材也不用太多，是做一個節目專題，跟其他十八線新麵孔演員的一起拚在一起剪輯發出，所以就拍幾天的片段就夠了。
原聽潯這下懂了，他還看到公司給他指了一個方向，讓他走活人有邊界感的人設，其實這有點接近他本人，還能細分演戲時投入的他和下班時毫無神情的他，在業務能力過關的前提下，這就是魅力點。不用說都知道這些素材是誰上供的，湯家俊很瞭解他。
原聽潯覺得挺有意思的，空氣靜了片刻，張莉絲突然說，“我知道你最近的事。”
原聽潯眼皮跳了一下，張莉絲隻是表情平淡地看他，瞳孔裡卻映出細細的銳利。原聽潯多少有點心虛，他在張莉絲這裡，就是老師看學生，什麼小動作都看得清楚。
“我知道你不會把感情帶到工作裡。”張莉絲直說，“你們在一起也是圖個開心，我不會反對你的任何決定。”
聽起來是不反對，絕對也不代表就有支援。原聽潯知道他和程鬱這一對，處處透著不登對。像是那種好友的處處都是槽點的感情，張莉絲對他也一定是恨鐵不成鋼，他沒談過戀愛，頭一回談就離經叛道談了個男人，還是個個性特立獨行的男人，能給他帶來什麼進步，唯有歎氣。
“其實他有好的，他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見過就不會忘記。”張莉絲竟為程鬱說好話，“不過你們繼續相處，他絕對不把你當回事兒。”
後麵的話卻變得不樂觀，張莉絲說話從來發自她真心。程鬱倒是下落不清一方，但隻要觀察原聽潯，就能知道原聽潯在這段感情中有沒有得到快樂。
不把他當回事兒。其實已經有這種苗頭了，夢話也說不上受不受人意誌控製，事後他生氣程鬱的態度纔是令人寒心。原聽潯也沒什麼可反駁的。
“不過你的煩惱，挺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張莉絲卻又搖了搖頭，笑了笑，“沒關係，喜歡就談吧。”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前麵有沒有說過，這裡又說一下，他們的戀愛是不會影響對方事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