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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難相見 第300章 但現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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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

幾乎是同一時間,後麵四輛賓士的車門齊齊開啟。

車門閉合的悶響,整齊劃一,沉重得像是戰鼓的擂擊,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口。

十幾個身影從車內魚貫而出。

他們全都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領帶係得一絲不苟,臉上架著統一款式的墨鏡,看不清眼神,隻能感覺到一片冰冷的漠然。

這些人體格魁梧,肩寬背厚,西裝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們動作迅捷,落地無聲,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雜音。

沒有交談,沒有手勢。

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指令在他們之間傳遞。

十幾個人迅速在勞斯萊斯幻影與7號攝影棚的大門之間,站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排。

他們像一排排沉默的黑色墓碑,隔絕了片場所有的喧囂與混亂,硬生生在塵土飛揚的地麵上,清出了一條絕對乾淨、不容侵犯的通道。

那股子森然、肅殺的氣場,瞬間彌漫開來。

片場裡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劇組人員,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哪裡是保鏢?

秦朗坐在角落的木箱上,腦子裡瘋狂搜尋著詞彙。

他想起來了,昨晚他剛通關的一款3a大作。

對了。

就是遊戲裡,給最終boss登場前清掃全圖的精英衛隊。

他們的任務不是保護,而是清除一切阻礙。主打一個訓練有素,莫得感情。

全場的死寂中,勞斯萊斯幻影的司機下了車。

他繞到後方,動作優雅而恭敬,拉開了後座車門。

一隻腳,先探了出來。

那是一隻踩著銀色尖頭高跟鞋的腳,鞋跟細得驚心動魄,卻穩穩地落在了滿是灰塵與碎屑的水泥地上,沒有沾染一絲塵埃。

隨即,一道身影從車裡走了出來。

純白色的西服套裝。

利落的剪裁勾勒出高挑而纖細的身形,那麵料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一種昂貴到刺眼的光澤。

她整個人,就是一座行走的人形冰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

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腦後梳成一個發髻,沒有一根碎發垂下,嚴謹得如同數學公式。

一副巨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頜與一抹弧度冰冷的紅唇。

她下了車。

她隻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

一股無形的壓力場卻以她為中心,轟然擴散,籠罩了整個攝影棚。

溫度,似乎都驟降了好幾度。

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放緩,生怕驚擾了這片死寂。

女人的頭微微偏轉,墨鏡後的目光,在混亂的人群中緩緩掃過。

那道視線掠過導演,掠過製片,掠過臉色煞白的張超,沒有絲毫停留。

最後,它穿越了整個空間,精準無比地落在了角落裡。

落在了那個坐在破木箱子上,正傻傻看著她的秦朗身上。

她動了。

“噠、噠、噠……”

高跟鞋鞋跟敲擊水泥地麵的聲音,開始響起。

在寂靜到落針可聞的攝影棚裡,這聲音清晰得可怕,穩定得可怕。

它不是腳步聲。

它是秒針走動的聲音,是死亡的倒計時,是審判來臨前的鐘鳴。

她穿過那條由黑衣人組成的通道,對周圍所有驚愕、恐懼、探究的目光視若無睹,徑直走向攝影棚的最深處。

她走向她的目標。

最終,她停在了秦朗麵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秦朗完全籠罩。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秦朗仰著頭,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感覺自己的喉嚨比剛才被張超威脅時還要乾澀。

秦清月緩緩摘下了臉上的墨鏡。

鏡片後,是一雙和他記憶中彆無二致的眼睛。

很漂亮。

但是,很冷。

那種冷,不是憤怒,也不是厭惡,而是一種極致的平靜,一種將世間萬物都視為基本粒子的漠然。

她的視線,在秦朗身上從頭到腳地掃了一遍。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

更像是在檢查一件剛從倉庫裡取出來的物品,確認它是否完好無損,有沒有磕碰或者劃痕。

檢查完畢。

她開口了。

聲音平淡如水,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秦朗。”

“……嗯。”

秦朗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學課堂,正襟危坐,等待班主任的發落。

“出息了啊。”

秦朗內心深處,一塊巨大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來了。

這句預言中的台詞,雖遲但到。

他內心的小人已經開始瘋狂吐槽。

姐,你認真的嗎?

這出場bgm,這伴舞天團,還有這堪比外星人降臨的氣場……是不是有點太超標了?

秦清主沒理會他複雜的內心活動,也沒等他回答。

她的視線越過秦朗的頭頂,落在了不遠處。

那裡,張超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僵住,肌肉扭曲,表情管理完全失控。

秦清月抬起手。

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冽的直線,輕輕指向了張超的方向。

“他乾的?”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這一刻,全場所有的焦點,瞬間從秦清月身上,轉移到了被那根手指鎖定的張超身上。

張超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那是一種毫無血色的慘白。

隨即,那慘白又因為屈辱與恐懼,漲成了一片豬肝色。

張超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一道無形的電流順著秦清月的手指,貫穿了他的脊椎。

他猛地抬起頭,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

他的一根手指也抬了起來,筆直地指向秦朗。

聲音因為恐懼而徹底變了調,尖銳,乾澀,撕裂了攝影棚內死一樣的寂靜。

“是他!”

“是他弄壞的!跟我沒關係!”

“那表我交給他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肯定是不小心摔了,然後想栽贓給我!”

好家夥。

秦朗在心裡直接給這操作扣了個666。

這倒打一耙的流暢度,這顛倒黑白的熟練勁,沒有十年腦血栓根本練不出來。

這家夥屬於是把“死豬不怕開水燙”和“狗急了跳牆”兩個被動技能全都點滿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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