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難相見 第295章 有事燒紙
秦清月從躺椅上支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這個簡單的動作,牽引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帶起一片晃眼的水光。
幾滴晶瑩的水珠順著她優美的肩胛骨滑落,沒入身下那張價值不菲的定製躺椅。
她接過女傭遞來的冰鎮檸檬水,入手微涼。
杯壁上凝結的細密水珠,涼得恰到好處,驅散了空氣中最後一絲燥意。
身上這套泳裝,是前幾天愛馬仕和香奈兒的品牌負責人上門送高定時,順帶捎來的“小玩意兒”。
經典的掛脖三點式,布料少得可憐,每一寸剪裁都透著極致的奢華與簡約。
那稀薄的布料包裹著驚心動魄的弧度,襯得她那一身被頂級護膚品精心養護的麵板,在熱帶的陽光下幾乎要細膩到反光。
周圍侍立的女傭們,目光觸及到她,都不約而同地垂下眼瞼,呼吸微滯,臉頰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一開始,秦清月也挺不習慣這種近乎**的坦然。
畢竟骨子裡還是那個為了幾百塊全勤獎,能在大冬天頂著刀子般的寒風去上班的社畜。
但人類的本質,就是真香。
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
古人說的話,字字都是血淚和經驗的總結。
她現在深刻體會到了。
旁邊的周羽,同樣一身泳裝,姿態卻扭捏得活脫脫一隻被人強行扔進水裡的貓。
她雙手抱著手臂,腳趾尷尬地在滾燙的沙地上蜷縮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穿著比基尼陪老闆在私人海灘摸魚”的哲學迷思中。
秦清月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聲音裡帶著一絲被陽光曬透的慵懶。
“周助理,你得學會享受,而不是對抗。”
“來,學我,躺平,放棄思考。”
周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可去你的吧!
我隻是個拿薪水的助理,不是陪浴的丫鬟!
她默默拿起手邊的冰鎮西瓜汁猛灌了一口,試圖用冰涼的果汁澆滅內心的無語和燥熱。
誰家正經老闆會強製要求助理換上泳裝,陪她在私人海灘“辦公”啊!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但是對方給的太多了。
管家李姐邁著優雅得體的步伐走來,腳步落在昂貴的石板路上,悄然無聲。
她的手上托著一個銀質托盤,盤子裡一部手機正在低低地震動。
那震動的頻率都透著一股“我很貴”的克製感。
“陳立帆先生的電話。”
秦清月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
那點因為享受而舒展開的愜意,瞬間消散無蹤。
“陳立帆?誰啊?”
她的記憶庫自動清除了所有和工作相關的人名。
站在一旁的周羽額角冒出一條黑線,儘職儘責地提醒:“muse娛樂亞太地區負責人。”
“哦。”
秦清月記起來了。
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像是在驅趕一隻討厭的蒼蠅。
“跟他說,我死了,有事燒紙。”
周羽麵不改色地轉述,彷彿已經將老闆的瘋言瘋語自動轉化成了商務語言。
誰叫她就是個弱小無助的小助理呢?
周羽:“陳先生說,是關於您那筆投資的緊急事宜。”
一聽到“投資”兩個字,秦清月更煩了。
怎麼?剛投進去就要打水漂了?
辭淵那小子是拿著她的錢,連夜買了站票,捲款跑路到某個沒有引渡條例的犄角旮旯了嗎?
她不情不願地伸出手:“拿來。”
電話一接通,秦清月就開了口,語氣像是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有話快說,我按秒計費的。”
電話那頭的陳立帆顯然是習慣了這種待遇,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情緒波瀾,職業素養極高。
“秦小姐,打擾您了。是關於辭淵的事情。”
“哦。”
秦清月從女傭遞過來的果盤裡捏起一顆剝好的葡萄丟進嘴裡,汁水在唇齒間爆開,甜膩得恰到好處。
“說吧。”
陳立帆在那頭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快速組織語言,確保每一句話都言簡意賅,不浪費這位大小姐寶貴的時間。
“《星光創造營》的錄製,提前到了下週。”
“所以呢?”
“這難道不是你應該處理的問題嗎?陳總,我需要重申一遍我的職能。”
她坐直了些,目光落在遠處湛藍的海麵上,語氣卻冷得能結出冰。
“我的職能隻有兩個:第一,給錢。第二,在我的錢打水漂之後,負責嘲笑你。”
“除此之外,彆來沾邊。”
“你指望我做什麼?現在飛過去給他進行一週的魔鬼特訓?還是動用鈔能力讓節目組為他一個人延期?”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秦清月甚至能想象出陳立帆在那頭冷汗直流,卻又不得不保持鎮定的模樣。
幾秒後,陳立帆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恭敬。
“我明白了,秦小姐。是我考慮不周。”
得到秦清月的明確答複後,陳立帆立刻表示,自己會動用公司的一切資源,無論如何都會努力將辭淵打造成最頂級的明星,絕不會讓她的投資白費。
那語氣中的堅定,彷彿在立下軍令狀。
秦清月聽著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反而覺得有些刺耳。
頂級明星?
她嗤笑一聲。
她要的是那個少年站在舞台上閃閃發光,而不是被資本的洪流裹挾著,透支生命去換一個虛無縹緲的title。
“陳立帆。”她忽然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表忠心。
“彆給他太大的壓力。”
她的聲音恢複了些許溫度,不再那麼咄咄逼人。
“重要的是多磨練,讓他去經曆,去感受那個舞台。”
“我要給他的是舞台,不是斷頭台。”
陳立帆那邊又是一愣,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原本以為,像秦清月這樣的頂級投資人,看重的隻有結果和回報率。
“好的,老闆。”
這一次,他的稱呼變了,語氣裡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敬佩。
電話結束通話。
李姐無聲地收回手機,退到一邊。
沙灘上再次恢複了寧靜,隻剩下溫柔的海浪聲和遠處海鳥的鳴叫。
秦清月重新躺下,但那份全然放鬆的心境卻被打碎了。
她忽然想起有兩天沒給自己打電話,隻是發了個報平安資訊的秦朗。
那孩子,不會又在哪個她不知道的地方捅了婁子,正心虛不敢告訴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