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裝癱瘓,隱蔽直播後他瘋了 086
要不要下狠手
回憶結束。
腳趾頭宴隻說聲:“我知道了。”
本體宴正打算鑽回被窩裡繼續挺屍,就聽見腳趾頭哀嚎:“那我怎麼辦?我就不是那塊料,我怎麼教人啊?我感覺我腦袋都要炸了。”
這個問題很好,因為本體宴也不知道。
獨來獨往慣了,世界毀滅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更何況天長地久有時儘,始終她是過路人。
宴同誌和方女士就是儘給她添麻煩。
當然,她自己也是一時熱血上頭,完全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的腦子有坑。
“下狠手吧。”本體宴想了想。
她不太想殺人,畢竟異世界她殺太多了,她就像得過且過混日子,不再當魔頭了。
“可是老魏他們要的是成建製的、有組織的軍隊……”
本體宴一攤手:“那我們做不來。”
語氣裡是一種理直氣壯的擺爛,“我們倆加起來,會的也就是怎麼高效地把世界給弄沒了,或者在弄沒之前先跑路。讓我們教彆人怎麼‘建設’和‘組織’?專業不對口啊姐妹。”
她頓了頓,彷彿為了增強說服力,又補充了一個極具衝擊力的對比:
“話說,維爾拉格都比我倆會。人家至少還會編個狗血劇本,安排點人物命運,搞點團隊協作,雖然是往死裡坑的那種。我們呢?我們隻會直接掀桌子。”
腳趾頭宴被這個無可辯駁的事實徹底擊沉了。
是啊,那個編織命運的三流編劇,在“構建”和“安排”這方麵,確實比她們這兩個專職“拆遷”和“跑路”的強到不知哪裡去了!
“要不讓維爾拉格來?”
小院裡,本體宴猛地從被窩裡坐起身,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驚悚的表情。
“你瘋了?!”她的意念如同尖嘯,“讓那個癡迷悲劇美學、覺得人在絕境中綻放的絕望之花纔是宇宙至高藝術的三流編劇來訓練軍隊?!你是想培養戰士還是想排演一出幾千人參演的《全滅·史詩級》?!”
“可是他擅長安排和構建啊!”腳趾頭宴據理力爭,“而且他肯定能激發人的潛能!”
“是激發人變成他劇本裡好看的屍體吧!”本體宴簡直要抓狂了,“聽著!維爾拉格的訓練方式,很可能是讓所有人愛上同一個人然後互相殘殺,或者安排一場偉大的背叛讓最好的朋友在背後捅刀,再不然就是設計一個‘電車難題’讓士兵們親手犧牲自己的至親……他追求的是戲劇張力!是靈魂在極端痛苦下的閃光!他要的是‘故事性’,不是‘戰鬥力’!”
光是想象一下那個畫麵,本體宴就覺得自己的核心都在顫抖。
讓維爾拉格來,彆說成建製軍隊了,最後能剩下幾個精神正常的都算奇跡。
“打消這個念頭!”本體宴斬釘截鐵地命令,‘除非你想看到所有人,連同那幾千號戰士,一起在維爾拉格編寫的、賺不到半毛錢票房的悲劇裡抱團痛哭,然後要麼黑化要麼自滅要麼變成他收藏櫃裡的‘藝術標本’!”
“那怎麼辦?”腳趾頭宴現在都要崩潰了。
她感覺自己不行。
現在的訓練她感覺就跟玩一樣,訓練不出來真正的殺神。
本體宴也頭大,要不再讓係統來?但係統已經外包給這個世界的存在,在鍛煉小老百姓了。
“這樣,你去找老魏,問能不能接受戰士犧牲?”
腳趾頭宴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們用真正‘高效’的方式——也就是我們最擅長的方式——來訓練,那麼死亡率不會低。”本體宴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告訴他們,我們可以保證活下來的人絕對能形成戰鬥力,甚至遠超他們的預期。但代價是,他們必須接受一個觸目驚心的傷亡數字。”
“問問他們,是要一支絕對安全、但不知道麵對真正危機時能發揮幾成作用的‘精英’?還是要一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每一個都是怪物的‘生存者’?”
這個選擇,殘酷而真實。
腳趾頭宴明白了。
她們不是不會“訓練”,她們會的,是自然選擇,是絕境篩選。
這套方法的效果毋庸置疑,能在異世界那種地方活下來的,沒有一個不是狠角色。
但它的代價,也同樣巨大。
“我……我去問。”腳趾頭宴的聲音有些乾澀。她知道,這個問題會像一把刀,紮進老魏和所有高層的心口。
她切斷了與本體的通訊,黑色的巨大形體轉向一直等在旁邊、滿臉憂色的魏政委。
“魏政委。”
“總教官,您有什麼指示?”魏政委立刻上前。
宴追用那恢弘的聲音,平靜地丟擲了一個重若千鈞的問題:
“如果,我能保證最終活下來的戰士,每一個都擁有你們無法想象的戰鬥力,足以在未來的戰爭中成為中流砥柱……但訓練過程中的死亡率,可能會高達百分之五十,甚至更高。”
“這樣的代價,你們能接受嗎?”
魏政委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訓練場上,彷彿連風聲都凝固了。
“現在這個訓練方式不行嗎?”魏政委問。
在他看來,宴追那些“拋接人訓練”、“動態射擊”已經足夠魔鬼,足夠超越常規了。
“現在的訓練?”她搖頭,“就像是在遊泳池裡教人如何麵對海嘯。”
“他們現在感受到所有,是建立在潛意識裡知道‘這是訓練’,‘總教官有分寸’,‘不會真的死’的基礎上的。這份安全感,會限製了恐懼的深度,也扼殺了真正超越極限的可能性。”
“真正的絕境,是沒有安全網的。是下一秒就可能被撕碎、被吞噬、被轉化為怪物的絕對確定性。那種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摒棄了一切雜唸的求生欲和殺戮本能,不是在‘安全’的框架內能夠鍛煉出來的。”
她看向魏政委,目光彷彿能穿透他的靈魂:
“我現在給他們的,是模擬考。而他們需要的,是實戰,是真正直麵死亡的篩選。在那種環境下,潛力會被壓榨到極致,弱者會被自然淘汰,而能活下來的……將不再是‘戰士’,而是為殺戮而生的‘兵器’。”
“所以,回答我,魏政委。”
“你們需要的,是經曆過嚴格訓練的‘戰士’,還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殺神’?”
“是遊泳池裡的健將,還是海嘯中的倖存者?”
“另外,先說好哦,”宴追頓了頓,補了一句,“可能大概估計會屍體不全……”
所以她不太願意下狠手,感覺自己會在這個爸媽在的世界,在她曾經過去存在的過去,變成真正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