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裝癱瘓,隱蔽直播後他瘋了 078
最疼痛的采風
宴追對她的自訴無動於衷。
她再次揪住沈清沅抬腳就往一個方向去了。
下一步落下,時空倒轉。
維爾拉格的神國,立於星辰之間。
巍峨的神殿由交織的命運之線編織而成,紫金色的光影在其中流轉,每一道光芒都映照著一出正在上演的悲喜劇。
一個華麗無比的歌劇院。
宴追拖著沈清沅,如同拖著一件垃圾,直接闖入這片被精心維護的劇院深處。
她們的出現,讓那些哀婉動人的命運旋律出現了刺耳的雜音。
神殿深處,一個由純粹光影構成的、難以名狀的存在緩緩轉過身。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彷彿由無數流動的悲劇場景拚湊而成——那是維爾拉格的本體。
它似乎正要開口,說出某種充滿戲劇性和神性的話語。
但宴追根本沒給它這個機會。
“你他媽想死啊!”
她像是扔一袋令人作嘔的垃圾,手臂一甩,直接將癱軟的沈清沅朝著那團華麗的光影砸了過去。
維爾拉格那原本優雅流轉的光影明顯一滯,彷彿人類下意識地皺眉。
它甚至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龐大的形體往旁邊輕盈地挪了挪。
“噗通。”
沈清沅狼狽地摔在由星光凝結的地麵上,滾了幾圈,恰好停在維爾拉格原本位置的下方。
宴追拍了拍手,彷彿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她抬眼看著那團因為被打斷演出而顯得有些不悅的光影。
“看好你的狗。再有下次,我拆了你的歌劇院。”
宴追轉身就要走。
她不想跟神經病多說一句。
“噢,我最摯愛的海沃德拉。”
宴追的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想,這其中存在一個……令人遺憾但十分美麗的誤會。”
光影流轉,顯露出更加凝實的形態,彷彿一位優雅的紳士在微微欠身。
“舞台上的演員,總會有即興發揮的時刻。我欣賞他們的激情,但偶爾……也會為他們的過度投入而感到困擾。”
祂的語調帶著恰到好處的惋惜。
“我,維爾拉格,隻是命運的觀察者與記錄者,頂多……是一位提供靈感的顧問。我從未想過,這位臨時演員的即興發揮,會波及到您的至親。”
宴追麵無表情。
我信你的喪門星大邪!
然而下一秒,神殿的光影驟然變幻,紫金色的光芒扭曲成癲狂的漩渦。
維爾拉格的語氣瞬間拔高,帶著詠歎調般的狂熱:
“但是——!我親愛的海沃德拉,你不得不承認……”
“衝突!誤解!源自至親的傷痛!這是何等經典的戲劇母題!這為整出劇目注入了多麼震撼靈魂的張力!”
祂的光影劇烈波動,彷彿因這“藝術的完美”而激動不已。
但旋即,那狂熱又如潮水般退去,轉為一種浮誇的、帶著表演性質的悲傷。
祂的光影甚至模擬出擦拭眼淚的動作。
“啊……然而,作為一位有操守的藝術家,我必須承認……月桂葉的芬芳,若因我的舞台而失去香甜,這著實令我……心碎。”
祂的聲音如同最憂鬱的提琴:
“該如何補償您呢?我親愛的海沃德拉。”
“或許……讓我為您譜寫一曲全新的史詩?一場關於寬恕與救贖的盛大劇幕?讓萬千世界為您父母的傷痛而垂淚?”
宴追終於抬了抬眼皮,看著那團賣力表演的光影,吐出了四個字:
“你是傻逼。”
“噢,親愛的海沃德拉,你不能這麼說,要知道戲劇需要……”
“你是豬頭。”
“……”
“你腦子有泡。”
“……”維爾拉格的光影劇烈地閃爍了幾下,最終凝聚成一個近乎實體的人形,它抬起手,帶著一種極力維持的、瀕臨破碎的優雅,
“你……差不多可以了。”
然而,宴追的“劇評”還未結束。
“你是最差勁的三流編劇。”
“你咋不多睡睡覺?”
“我覺得可能你夢裡的故事,會比你現在寫的這些……有趣得多。”
她甚至非常好心地提出了一個“建設性意見”,眼神裡帶著一絲純粹的“為你好”:
“實在不行,你到我那地兒洗洗腦子?”
我他媽要去你那破地方纔見鬼了!
——等等!
維爾拉格那瀕臨破碎的優雅瞬間重塑,甚至變得更加光華奪目,彷彿抓住了什麼千載難逢的靈感。
祂向前微微傾身,行了一個無比浮誇、帶著戲劇腔的禮,語氣變得異常熱切:
“啊!感謝您的慷慨邀請!如此盛情,在下豈能辜負?”
“那麼,就請允許我……在您那充滿‘啟發性’的神殿中,小住半日,以便深刻領悟那份……獨特的‘寧靜’?”
祂抬起頭,光影構成的臉上彷彿寫滿了真誠的期待,實則內心在瘋狂叫囂:
隻要能踏足滅絕之海,哪怕隻是邊緣,足以讓我編織出貫穿宇宙紀元的終極悲劇!這風險,值得一冒!
宴追看著眼前這個瞬間從破防切換到死皮賴臉模式的戲精,沉默了一秒。
“我神殿沒在。”
“沒地方給你住。”
“要不,”她看著維爾拉格那身華麗的光影,真誠地建議道,“你把你的歌劇院拉過去?”
“……”
維爾拉格臉上那“真誠的期待”徹底凝固了。
把祂這由無數悲劇與命運編織而成、華麗璀璨的神殿,拉到那片連“存在”本身都被質疑的虛無核心旁邊?
這感覺就像要把一座金碧輝煌的歌劇院,硬塞進一個連空間概念都沒有的黑洞裡。
嗬嗬嗬。
一陣乾巴巴的、毫無笑意的聲音從維爾拉格的光影中傳出來。
“……親愛的海沃德拉,一路好走。”
“(ˉ▽ ̄~)切~~,我還期待你能寫出驚天動地的劇本呢,結果……沒住的地方就不願意寫劇本了,不愧是二流編劇。”
士可殺不可辱!
“我去。”
“嗯,你去吧。要我給你開門嗎?”
“不!無需勞駕!”
“既入寶山,豈能空手而歸?縱前方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祂的光影做出一個整理衣冠的優雅動作。
“也當以最完美的姿態,親身體驗——這源自萬物終末的……啟迪!”
“這或許,將是我創作生涯中,最偉大、也最……疼痛的采風!”
實在是真的好痛。
“祝福你采風成功。”宴追抬腳走人。
你去了,老子不關你個幾十百把年,你當我爸媽是白被你的狗弄傷的!?
當然,她還補了一句:“你養的狗,你自己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