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裝癱瘓,隱蔽直播後他瘋了 072
殺了他們
宴文山開車,方瑩坐副駕,腳趾頭宴追縮在後座跟個鵪鶉一樣。
她覺得她多半沒有糊弄過去,好在爸媽沒再追問,提心吊膽四個字她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她咋說啊,說我就是個腳趾頭,你女兒現在在外麵浪,本體都不是個人,宴追外貌的殼子就是她捨不得丟,所以一直龜縮在裡麵,真正的宴追壓根連個人樣都沒有?
她覺得她爸媽大概要心臟病犯!
那有啥辦法?在異世界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家,不惜任何待機,結果回家,哦豁。
宴文山先將車開到了明城大學附近一家常去的館子,一家人心事重重地吃了頓午飯。
宴追食不知味,隻想趕緊縮回宿舍的被窩裡,暫時逃避這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圍。
等吃完飯,宴文山和方瑩送宴追回學校,他們夫妻倆打算帶宴追回家去,反正現在學校出了事,人心惶惶的,都暫時停課了,把人帶回去好好審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還沒有走到學校大門口,就看到校門口圍了一群人,他們舉著黑白遺照,在高喊什麼,保安都攔在門口。
宴追瞧見校門口買烤腸的,跑過去買了一串,熱鬨她是不打算看了,她隻想消失,消失之前,感覺吃點東西好受一點。
突然,一個家長指著還在嗦烤腸外麵調料的宴追吼:“她就是宴追!”
這一聲,讓那些原本聚集在校門口、舉著遺照、悲慟欲絕的家長們轉過頭,目光齊刷刷地釘在了那個手裡拿著烤腸、嘴角還沾著調料的女孩身上。
死寂了一瞬。
隨即,人群如同被點燃的炸藥,轟然爆發,朝著她洶湧而來!
“宴追!你這個殺人凶手!”
“你為什麼見死不救!為什麼!”
“還我孩子命來!”
啥?宴追眼睛瞪的溜圓?她啥時候見死不救了?這群人在說什麼?
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群人就要撲過來打她,好在宴文山和方瑩動作快,一個箭步上前,死死地將女兒護在了身後。宴文山用寬闊的後背擋住推搡,方瑩則張開雙臂,像護崽的母雞,聲音尖利地反駁:
“你們乾什麼!憑什麼打我女兒!”
那些守在門口的保安也匆匆趕來,奮力組成人牆阻攔激動的人群。校方領導拿著擴音器,聲嘶力竭地高喊:
“各位家長冷靜!冷靜!事情不是這樣的!宴追同學當天根本沒有進圖書館!圖書館的事跟她無關!這是有記錄可查的!”
然而,這番解釋在失去理智的家長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一位頭發花白的母親哭喊著,舉起手機,螢幕上是一個女孩生前的照片:
“是她!就是她!我剛收到我女兒給我發了訊息!她說……她說那個叫宴追的,寧可在圖書館裡像個幽靈一樣亂走,也不願意伸手拉她一把!是她見死不救害死我女兒的!”
“對!我兒子也說過!”
“我女兒也提過這個名字!”
更多的附和聲響起,彷彿宴追“冷漠遊蕩、見死不救”的罪名已經在他們私下串聯中成了鐵一般的事實。
“人都死了,怎麼可能給你們發簡訊!你們冷靜下!”校領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家長們推倒了。
“她是你的學生!我的孩子不是?憑什麼你就護著她!”
“我記得有個之前和她一個寢室的同學,她就愛欺負人家,把人家都欺負的搬寢室的了!”
“為什麼!你們寢室的一個沒出事!其他人就都死了!啊!宴宴,路蘭,是你的朋友啊!”
“對啊!為什麼你們寢室的人都活下來了!我的孩子死了!”
“你隻救你寢室的人!卻不願意救我們的孩子嗎!?”
宴追萬萬沒有想到,路蘭的爸爸媽媽也在人群了。
場麵徹底失控了。
校領導被激動的家長推搡倒地,擴音器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鳴音。
群情激奮的家長們手裡拿著什麼就朝她砸什麼——礦泉水瓶、攥在手裡的遺照相框、甚至剛從路邊撿起的石子……
但所有這些,都沒有落在宴追身上。
宴文山和方瑩將她死死地護在身後,用他們的脊背和臂膀,為她築起了一道血肉城牆。
“砰!”一個堅硬的塑料相框砸在宴文山的額角,瞬間紅腫起來。
“嘩——”一瓶擰開的礦泉水潑了方瑩一身,冷水混著她的淚水往下流。
“放開我女兒!你們有什麼衝我來!”宴文山目眥欲裂,依舊死死擋在前麵。
更有人伸出手,瘋狂地拉扯方女士的頭發,想把她扯開,去抓後麵的宴追。
宴追看著母親吃痛的表情和散亂的頭發,看著父親額角滲出的血絲,看著他們明明也在顫抖,卻依舊寸步不讓地保護著自己……
“……本體。”
把宴追護在懷裡的方瑩聽見了這句話,她驚愕的看向女兒,就看宴追眼底裡非人的冷光。
那不是她女兒的眼神!
“宴宴?”方瑩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宴宴……你要做什麼!?不行!”
在她驚恐的注視下,她看到女兒的嘴唇輕輕開合,吐出了四個讓她血液幾乎凍結的字:
“殺了他們。”
……
龜則攔著小院裡的宴追。
他麵前的本體宴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日裡的懶散和饞嘴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種源自宇宙本源的、絕對的冰冷。
她周身的氣息讓院內的空氣都彷彿凝固,鹵肉的香氣被一種無形的壓力驅散。
“你不能出去。”龜則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地阻攔她。
宴追歪著頭,沒有笑,眼裡是一片亙古不變的虛無,映不出任何光影。
她抬起手,指尖冰涼,輕輕撫上龜則的臉頰,動作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溫柔。
然後,她用毫無波瀾的語調,下達了最終通牒:
“殺了你和這個村裡,或者小鎮,或者附近城市裡的所有人,還是放我出去,二選一。”
她的眼神告訴他,這不是威脅,隻是一個擺在麵前的、需要立刻解決的選擇題。
她之前不出去,是她自願被困,她覺得還不錯,但現在,她不了。
本來,龜則就困不住她。
“三秒。”
她沒有開始倒數。
但龜則知道,三秒的時限已經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開始流逝。
一秒,是院中老樹的寂靜。
兩秒,是遠處隱約傳來的幾聲犬吠。
第三秒……
龜則最終側開了身,無形的屏障散開。
幾乎是下一瞬,宴追就消失了。
龜則,沒有猶豫,迅速的跟了上去。
她沒有加冕,之前她隻是不想殺人,她隻想當一個普通人,所以她流浪,所以她在白霧中儘可能的幫助大家,所以她給自己換了一張又一張的臉,但現在,有人碰到了她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