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裝癱瘓,隱蔽直播後他瘋了 001
滿級外神不乾了
最後一縷執道者的神魂被捏碎,神血順著宴追的指尖滴落。
係統亢奮的聲音響徹屍山血海的空間:
【恭喜宿主宴追,晉級外神‘海沃德拉’!完成最終任務:殲滅所有執道者!】
係統捧著剛打磨好的神格,迫不及待地準備加冕。
【此界已無正神,您就是唯一主宰!】
宴追眼睫都沒動:“我要回家。”
【家?】係統的機械音卡頓了,【您已成為不朽,這座神殿纔是您永恒的歸宿!】
“我要回家。”她重複,“你說過,完成任務就讓我回家。”
如果係統不讓,她就弄死係統自己回。
【宿主!】
係統放軟了聲音,試圖蠱惑:
【您真的想清楚了?彈指間能讓星辰生滅,動念就能重塑天地法則,永恒的生命、無儘的力量——這些隻要您點頭,就永遠屬於您!億萬生靈會跪在您腳下,稱您為唯一真神,您將擁有……】
“我要回家!完成任務!送我回家!”她有些煩了!
神位?權柄?不朽?
係統用這些空洞的詞彙蠱惑了她這麼多年,還想繼續再來?
她殺的人,流的血,堆成的屍山,哪一個不比係統這輕飄飄的承諾更‘真實’?
反正她是看夠了星辰生滅,現在隻想看她老家廚房的灶火是怎麼點著的!
【宴追!】
係統終於繃不住了,聲線尖銳:
【你清醒點!你早不是凡人了!一旦踏出這個世界,本源力量會逐漸潰散,神格會一點點崩解!你會退化!會衰弱!最後變成個連風都吹得倒的短壽凡人!甚至可能因為規則逆轉,當場碎成齏粉!為了那幾十年的凡人日子,你要放棄永恒?!】
宴追終於動了。
“那正好,風裡會有我媽炒菜的香味,雨裡會有我爸撐傘的身影。”
“我媽說今天給我燉羊肉湯,我爸還在車站等我。”
“你給的‘永恒’,每一秒都刻著彆人的慘叫和洗不掉的血腥。我要它有什麼用?”
“就算變成一隻貓、一條狗,隻要能趴在我家的地毯上,就比在這裡當外神強。”
穿越前,她就是個隻想吃吃喝喝、好好讀書的大學生,腦子裡最多的念頭是“期末彆掛科”“寒假能多睡會兒”。
可在回家喝羊肉湯的高鐵上,她手裡還攥著沒喝完的熱奶茶,一個“外神係統”,把她拽進了殺戮裡。
為了回家,她接了一條又一條任務,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那些人裡,有過和她圍著火堆喝酒的,有過陪她在夜裡守過營地的,有拍拍她的肩膀說,以後我當你大哥的。
她承認,那些日子是有點暖。
但也隻是“有點暖”而已。
她抬了抬手裡的刀,血珠順著刀刃滴下來,落在屍山的縫隙裡:
“他們很好,但我要回家。”
【你會後悔的!沒有神格庇護的世界終將被虛空吞噬!你所謂的家,連同你那可笑的凡人親情,都將在浩劫中化為烏有!】
宴追沒理係統,她要回家,隻要回家!回家當條狗都行!
係統沒辦法。
它挑了那麼多人,隻有這個宴追始終沒有成為異世界的一員,成功踏上的神路。
可狗日的,現在它拿捏不了宴追。
要麼它主動開啟通道,要麼以宴追的尿性,她肯定傷敵一千自損一萬自己開了。
最終,通道還是在屍山血海中開啟了。
幽深、旋轉,看不到儘頭,卻散發出與讓宴追靈魂都在顫動的熟悉氣息。
是家那邊的氣息。
她的臉上的冷漠,如春雪般消融,重新浮現是屬於白癡女大,愚蠢又毫不設防的快樂。
真好,最終,可以回家了。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刀。
血汙的刀麵映出模糊的影子,是她剛穿越時握刀發抖的樣子。
當時一個執道者舉劍劈來,是這把刀替她擋了一下,刀柄硌得她掌心發紅。
後來她殺的人越來越多,再也沒留意過硌痛。
“對不起啊,”她指尖輕輕碰了下刀身,“你陪我殺了那麼多人才走到這,可我要回家了,不能帶你了。”
“既然選擇了,決定了,就不後悔,對吧?”
她,選擇了,鬆開了手。
“哢噹——”刀落地那一刻,她還下意識往回收了下手,又很快攥緊拳頭。
沾染了無數鮮血、陪伴她從弱小走到至高神位的長刀,被她鬆手丟棄了。
金屬砸在地麵,滾落在一旁,迅速被暗沉的血汙覆蓋。
就在她即將踏入通道時,腳步停了下來,像是想起了頂頂重要的事情。
她突然轉身,對著虛空,迫切的說:
“我的衣服!我穿越來的時候,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係統!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
係統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噎住了,連憤怒的咆哮都卡了殼。
它預想過她的恐懼、她的後悔、她的垂死掙紮,卻絕沒想到她會在即將踏入退化與死亡之路時,執著於一套廉價、毫無力量可言的凡人衣物。
短暫的沉默後,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憑空出現,隻是衣角還沾著根極細的銀色資料線纖維,顯然是係統打包時沒清理乾淨。
它沒告訴宴追,除了完成她交代的“好好保管”,其實每次掃描衣服時,它都會自動修複針織開衫上的小勾絲。
簡單的白色T恤,洗得發白的藍色牛仔褲,一件輕薄的針織開衫,還有一雙再普通不過的帆布鞋。
係統把她的衣服保管的跟新的一樣。
宴追撲過去,一把將衣服抱在懷裡,緊緊摟住。
換上這身衣服,她就還是那個白癡女大學生宴追!
她手忙腳亂地、笨拙地開始脫身上的神鎧。
動作急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迫切。
滿是鮮血的手弄臟了乾淨的T恤,她胡亂地在裡襯上擦拭手指,小心翼翼地將針織開衫套在身上,彷彿穿上了一層隔絕過往的柔軟鎧甲。
當她終於蹬上那雙帆布鞋,踩了踩腳,感受到那熟悉的平底觸感時,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是宴追,大學生宴追,放假坐高鐵回家喝湯的宴追……
不是海沃德拉,不是外神,不是殺戮者……
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回家。
【你會後悔的!宴追!你一定會後悔的!你會求我的!你一定會求我!我等著你求我那一天!】
係統的咆哮她完全沒有理會。
中間的那幾年……隻是被抽掉了……
就當我隻是在高鐵上不小心睡著,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
現在夢醒了,手裡奶茶還是溫的,我……我也還是我。
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她乾脆跑了起來,像小時候放學回家那樣,跑兩步就晃一下胳膊。
她忍不住笑出聲,聲音裡還帶著點喘:
“爸!媽!我真的快餓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