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水清處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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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欲與雲棲離開，身後卻驟然傳來一片驚呼。

回頭隻見林願清神情恍惚地衝向塔緣，嘴裡不斷喃喃著“對不起”。

身體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我衝上前死死抓住了她下墜的手臂。

“嗤。”

鋼筋刺入皮肉的悶響傳來，鮮血瞬間浸透衣袖。

我強忍著劇痛，緊緊拉住懸在幾十米高空的她。

林願清仰頭望著我，眼中翻湧著驚懼、悔恨與不敢置信的希冀。

在雲棲和路人協助下，她終於被拉回安全地帶。她踉蹌著想要擁抱我，卻被我側身避開。

“林願清，”我忍著臂間撕裂的痛楚，聲音平靜如深潭，“我不愛你了，但也不恨你。”

“正如你所說，這段感情始於我的選擇。無論結局如何，都是我該承擔的。但你的生命，從來不該是代價。”

“我們的夫妻緣分到此為止。若你真覺得愧疚，就好好活下去至少，對得起曾經那個深愛過你的傻子。”

那天，林願清癱坐在地上許久，一直到救護車拉走我，才起身離去，冇再看過我一眼。

後來，林願清也再未來找過我，我們的生活從那一刻就冇有了彼此。

之後的幾十年，我一邊接手了賀家事業，一邊與雲棲相識相愛，有了一個完美的家庭。

但我雖然冇再見過林願清，卻也總能在報紙上讀到她的訊息：

“林影後捐出半億資產援建希望小學”

“林願清親赴災區參與救援三個月”

“著名演員隱退山村支教六年”

最後一次看到她的名字，是她四十七歲的死訊。

經紀人發現她安詳地躺在公寓裡，醫學報告寫著“心源性猝死”。

她的無數粉絲和曾經受過她幫助的人們自發送葬，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

她的墓碑選在了一條清澈的河邊，墓碑上隻刻著一行字：

“但願長夢不再醒，河畔再遇少年時。”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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