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曄兮皎皎然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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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結束後,桑夕月讓馳曄把明霄澤放開。
她遠遠地站在明霄澤對麵,靜靜地看著這個曾經深深愛過,又狠狠傷害過她的男人。
“明霄澤,這是我最後一次同你講話。”
“我得到的幸福,不是為了報複你,是因為我終於遇到了對的人。”
“你已經親眼見證了我們的婚禮,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明就在桑夕月轉身欲走的瞬間,明霄澤像是瀕死的野獸猛地掙開束縛。
他不顧一切上前,死死抓住桑夕月的手腕。
“兮月,彆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看,我打我自己,打我自己讓你出氣,好不好?”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抓住桑夕月的手狠狠往自己的臉上扇去。
馳曄眼神一厲想要動手,被桑夕月出聲阻止。
“阿曄,不用。”
她冇有掙紮,甚至冇有任何表情,任由明霄澤抓著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扇在他紅腫的臉上。
明霄澤見她冇有反抗,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兮月,你用力打!隻要你肯消氣,打死我都行。”
“我隻求你,求你原諒我。”
直到明霄澤自己打得有些脫力,動作才逐漸停下來。他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哀求地望著她。
桑夕月這才抽回自己的手。
她看著狼狽不堪的明霄澤,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打完了,戲演夠了嗎?”
明霄澤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儘。
“明霄澤,你知道嗎,當時答應你拍下那些照片的時候,我做了很久的噩夢。”
“我夢見自己下了地獄。但每次夢醒,看見我身邊的你,我又會安慰自己,沒關係。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後下地獄我也不怕。”
“後來我才發現,我錯得離譜。”
“我怕下地獄,卻不用等到死就下了地獄。”
“從那張油畫出現在宴會廳開始,從你把我關進懺悔室開始,從你把我釘上十字架開始,從你為了卓雪把我逼進火海開始”
她每說一句,明霄澤的身體就顫抖一下。彷彿那些場景在他眼前重現。他想讓桑夕月不要說了,可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被你逼進火場的時候,我本來想死在裡邊。可那時候我已經有了孩子,我甚至感覺他在我肚子裡跳了一下。我想,他決不能死。”
“我求你讓我先下去,可你拒絕了。我親眼看著你帶著卓雪走上雲梯。牆倒下來砸在我肚子上的時候,我想,小寶不來這人世間也很好。”
明霄澤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跪在地上,發出野獸一樣的哭嚎。
巨大的悔恨如潮水般將他淹冇,他大口呼吸卻仍覺得喘不過氣來。
桑夕月看著他,眼神冇有一絲波動。
“從那刻起,我就已經在地獄裡了。”
桑夕月目光冰冷,聲音有些顫抖:“而親手把我推下去的人,就是你,明霄澤。”
說到這裡,桑夕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回握住馳曄的手掌,從中汲取了些許暖意。
“明霄澤,你一直說讓我原諒你。”
“可我到底該怎麼原諒你呢?”
“你把我的尊嚴,我的靈魂碾碎,讓我成為一個行屍走肉。”
“你告訴我,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到底怎麼原諒你?”
最後,馳曄將情緒激動的桑夕月抱走,派人將已經崩潰的明霄澤扔進工具室。
他親吻著桑夕月的發頂,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兮月,我在。馳曄在,我會永遠陪著你。”
在桑夕月床前守了半宿,等到她的呼吸平穩,陷入深深的睡眠後,馳曄輕輕抽出被枕著的手臂,為她壓好被角。
關上臥室的門,馳曄臉上的溫柔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成實質的殺意。
他扔給明霄澤一雙拳套:“起來,和我打一場。”
明霄澤冇有動彈,雙眼空洞地看著窗外的月亮。
馳曄見他這幅樣子,眼中暴戾更盛。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冰冷:
“怎麼現在知道裝死了?當初把她釘在十字架上的狠勁去哪了?”
“還是說,你隻會對你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女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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