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曄兮皎皎然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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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醫療團隊專業而高效。會診、檢查、設計方案,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進入手術室前,桑兮月仍控製不住的緊張。
醫生見狀安慰她:“馳先生為這個聲帶修複研究項目投入了數年,桑小姐不需要害怕。”
“您的手術方案每年我們都在更新,如果不是有足夠的把握,我們不敢聯絡馳先生。”
數年?
桑兮月怔住了。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馳曄一直在為治療她付出努力。
哪怕她已經是彆人的妻子。
桑兮月輕呼了一口氣,心中不再緊張,她相信馳曄。
手術很成功。麻醉效果退去,她下意識地想吞嚥,卻發出一陣輕咳。
床邊的馳曄立刻驚醒,他緊張地握住她的手。
“兮月,感覺怎麼樣?”
“曄”
聲音微弱沙啞,卻讓馳曄瞬間紅了眼眶。
他猛地抱住她,喉嚨哽嚥著,不斷回答:“在,我在”
接下來的康複期,馳曄成了桑兮月最耐心的語言老師。從最簡單的音節,到詞語,再到短句。
她的聲音逐漸由沙啞變得清亮,雖然語速很慢,但每一點進步都會讓兩人激動不已。
桑夕月最喜歡說的兩個字是“馳曄”,馳曄最喜歡聽的是自己的名字。
康複訓練的間隙,馳曄帶著桑兮月遊覽了意大利。他們在威尼斯的水巷乘船,在佛羅倫薩的夕陽下漫步。馳曄用另一種方式,為桑兮月驅散舊日的陰霾。
當最後一站結束時,桑兮月看著海麵躍動的夕陽,握住了馳曄的手:“阿曄,我們回家吧。”
桑夕月想家了,在她看來,安月島的墓園就是家她的家。
馳曄看她眼中的眷戀,心軟成一片:“好,我們回家。”
船剛靠岸時,馳曄的心腹快步上前,低聲道:“馳先生,有情況。半個月前,島上來了個陌生人,暗中打聽桑小姐的情況。”
馳曄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周身的氣息變得冰冷。
“限製他的活動範圍,不要讓他來打擾我們,必要時直接動手。”
桑兮月突然發現,回島後馳曄變得很粘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地跟在她身後,桑兮月好笑地看著他,心軟成一片。
直到某個午後,桑兮月準備栽種全新的花苗時,打鬥聲讓她不得不抬頭。
桑兮月走出花園,看見馳曄的手下將一個男人按在地上。
正是偷偷上島的明霄澤。
明霄澤見到她,眼神迸發出狂喜:“兮月,你真的還活著!”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桑兮月足足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麵前的男人是誰。她麵色蒼白,轉身想要離開。
明霄澤猛然掙脫束縛,衝向桑兮月:“兮月,你彆走,求你彆走。”
他伸出手去抓桑兮月,卻被人一腳踹在胸口。
“明霄澤,彆用你的臟手碰她!”
馳曄將明霄澤按在地上,二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我的臟手?你纔是滿手血腥吧?放兮月離開,你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馳曄一拳砸在明霄澤臉上:“至少我從未傷害過她!你呢?我看著她嫁給你,你又做了什麼!”
兩人的身體在花園裡糾纏,壓碎了一片百合。
桑兮月忽然開口:“夠了!”
馳曄立刻起身,明霄澤一愣。
桑兮月走到馳曄的身旁輕輕撫摸上她的傷口:“疼嗎?”
馳曄搖頭。
明霄澤捂著出血的傷口踉蹌起身,他驚喜地看向桑兮月:“兮月,你能說話了?和我回去好不好?”
“你不知道,他是個見不得光的人。”
“他給不了你幸福,和我回家吧。”
桑兮月的目光掃過狼狽的明霄澤,語氣淡漠:
“和你回去?回去等你再把我關起來,把我釘在十字架上,把我逼進火場裡嗎?”
“我隻有一條命,禁不起你的折騰了。”
明霄澤瞳孔猛縮,急切地解釋:“那些都是誤會,是卓雪騙我。我那麼愛你,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
“你不要說了,”桑兮月打斷他。
“無論是誰動手,默許的人,縱容的人都是你,不是嗎?”
“愛我會這樣傷害我嗎?你根本就不配說愛!”
桑兮月將手舉到明霄澤眼前,上邊猙獰的傷疤讓明霄澤身體猛地一顫。
這些,都是他給兮月帶來的傷害。
“你的愛太殘酷了,我接受不起。”
“現在,立刻從我的家裡滾出去!”
桑兮月厭惡地看嚮明霄澤,拉著馳曄毫不猶豫地離開。
身後,明霄澤還在掙紮,卻被馳曄的手下堵住嘴。
他隻能看著桑兮月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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