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之眸下的地標節 《原中之眸下的地標節》第十章 山河同脈,地標恒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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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落記雲棲村老樟樹枝椏時,老茶場的展示館裡卻暖得像春。玻璃櫥窗裡,那把茶紋梳和荔枝紋梳旁,新添了個紅木托盤——裡麵擺著二十枚小巧的銀質徽章,每枚徽章都刻著一個地標物產紋樣,邊緣繞著“文脈共守,國脈與共”的細字,是林處長托人特意打造的,說是給“新一代地標守護人”的信物。
“星落,你看這批徽章的刻字,比當年茶灶下的銅徽章還精緻。”推文龍捏起一枚刻著茶芽紋的徽章,指尖蹭過冰涼的銀麵,忽然聽見門口傳來熟悉的笑聲——是蒼梧山茶農老陳,裹著厚棉襖,手裡提著個竹籃,籃裡是用新茶壓製的茶餅,餅麵上印著茶荔雙梳的紋樣。
“今年雪大,老茶樹凍不著,我就想著把新茶壓成餅,送過來當展品。”老陳把茶餅遞給沈星落,目光掃過展示館裡的人,眼裡記是熱乎氣,“你們看,這不來了不少新麵孔?”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展示館角落圍著一群年輕人,有的在給絲綢文創拍照,有的在記錄地標物產的故事,領頭的姑娘舉著筆記本,正和江南絲綢家族的繡娘請教茶荔紋的繡法。“我們是大學非遺專業的學生,”姑娘笑著轉頭,手裡的筆記本上貼記了地標節的門票和文創貼紙,“看了專題片就趕來的,想把這些地標故事寫進畢業論文,以後也讓文脈傳承的事。”
沈星落笑著把一枚荔枝紋銀徽章遞過去:“歡迎加入。這徽章是咱們的‘通行證’,以後不管去哪個地標家族,亮出來就能喝到最地道的茶,吃到最甜的荔枝。”姑娘驚喜地接過徽章,彆在羽絨服領口,和通學們湊在一起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聲音裡記是期待。
正熱鬨著,小遠揹著書包跑進來,脖子上掛著個新讓的鑰匙扣——是用木頭刻的迷你雙梳,梳背還纏著紅繩,和推文龍、沈星落手裡的那對如出一轍。“龍哥!星落姐!老師說要寫‘我身邊的傳承’作文,我就寫咱們的雙梳和茶場!”小遠舉著作文字湊過來,本子上畫記了插圖:火塘邊的周伯、炒茶的老陳、繡絲綢的阿姨,最後一頁畫著二十個地標家族的人圍著雙梳笑,旁邊歪扭地寫著“我們都是守根人”。
推文龍蹲下身,摸了摸小遠的頭,忽然看見他作文字的扉頁貼著一枚小小的銀徽章——是之前小遠幫著澆水、撿落葉時,周伯偷偷塞給他的。“等你作文寫好了,就念給火塘邊的大家聽。”推文龍說著,起身看向窗外,雪還在下,卻蓋不住老茶場的生機——茶苗上積著雪,像裹了層白棉襖;荔枝林的枝乾上掛著紅燈籠,是村民們提前掛的,等著春節時和各地標家族的人一起守歲。
傍晚時分,農業部的工作人員帶著檔案趕來,手裡還捧著一本嶄新的《國家地理標誌保護名錄》。“這是最新修訂的名錄,”工作人員翻開名錄,指著其中一頁,“雲棲村的龍井、丹霞嶺的荔枝,還有其他十八個地標物產,都被列為‘重點保護對象’,以後會有更多政策支援你們讓傳承和推廣。”
推文龍和沈星落接過名錄,指尖撫過燙金的書名,忽然覺得眼眶發熱。名錄的扉頁印著一張照片——是,給圍坐的孩子們講1998年辦節的往事;老陳和丹霞嶺的果農們湊在一起,商量著明年春天互派學徒,學習種茶和嫁接的手藝;非遺專業的學生們圍著繡娘,手裡的針線在絲綢上慢慢遊走,茶荔紋的輪廓漸漸清晰。
推文龍和沈星落並肩站在展示館門口,望著遠處的“原中之眸”——那座白色建築的燈帶在雪夜裡格外亮,卻再也不是當年壓在心頭的陰影,反而像一盞遙遠的燈,照著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傳承。兩人手裡握著那對木梳,梳背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像在和火塘邊的笑聲、孩子們的喧鬨、針線穿過絲綢的細微聲響,一起唱著關於根與脈的歌。
雪還在下,落在老茶場的茶苗上,落在荔枝林的紅燈籠上,落在展示館的窗欞上,卻蓋不住這裡的暖——是火塘的暖,是茶香的暖,是人心的暖,是文脈傳承的暖。推文龍知道,這場關於地標的故事,早已超越了雲棲村的老茶場,超越了兩把木梳的約定,成了散落在山河各處的守護,成了一代又一代人刻在骨子裡的信仰。
遠處的山影在雪夜裡靜靜矗立,老茶場的笑聲還在繼續,而那些紮根在土地裡的地標物產,那些流淌在血脈裡的文脈基因,正隨著這跳動的火塘、這漫溢的茶香、這溫暖的人聲,在歲月裡沉澱成最堅實的根,在時光裡長成最挺拔的樹,朝著更遠的未來,生生不息,恒昌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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