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不乖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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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謝存的婚禮還剩三天時,他和秘書出軌,被我捉姦在床。
那是我認識謝存這二十幾年以來,第一次見他慌張成那樣。
他顫著手,眼淚直流。
直言說他隻是喝多了酒,再不會有下次。
可我看到秘書那輕蔑又從容的姿態就知道。
他們絕不是第一次這樣。
母親輕挽我的發絲,問我還想不想嫁。
我笑出了眼淚,卻堅定地點頭。
“我嫁。”
隻有聯姻才能挽救父親快要破產的公司。
隻是失望而已。
不再有愛。
和誰結婚都一樣。
1
婚禮當天,所有人都忙碌的亂成一團。
隻有我安靜的坐在梳妝台,彷彿是個不相關的外人。
時辰一到。
父親牽著我的手站在宴客廳門口。
忍了又忍,還是顫巍巍的抹了抹眼角。
說了聲對不起。
我心頭忽然酸澀。
卻又被我強壓下去了。
勉強笑了笑,道:“爸,不用說抱歉,謝存對我還有感情,我會幸福的。”
父親沒再說,隻是背脊彎了又彎。
終於,大門推開。
無數聚光燈閃閃發亮。
謝存一身筆挺白色西裝,捧著花束站在前方。
我保持著笑容,邁出了第一步。
時光倒退,我忽然想起母親曾說。
當初我們家和謝家家世相當,住的也近。
謝存大我三歲,卻早早像個小大人一樣守在我身邊。
我會起身走路的那天,剛好是他站在我麵前。
拉著我的小手,一步步教我邁步子。
我拖著婚紗繼續向前。
畫麵又來到了我十歲那年。
謝存擦掉我嘴邊的牛奶,忍不住偷親了下我的臉頰。
我羞惱的推他,脆生生說男女有彆。
謝存盯著我的臉,滿眼的勢在必得。
“怕什麼,將來我一定會娶你。”
腳步停下,謝存捧著花來到我麵前。
父親把我的手交給他,卑微的求他:
“對我女兒好一點。”
謝存紅著眼保證。
“我會的。”
一如十八歲那年,謝存當著兩家人的麵。
牢牢牽著我的手,宣告這一輩子隻會愛我的誓言。
那時我羞紅了臉,對謝存深信不疑。
對忠貞不渝的愛情滿懷期待。
如今我二十三歲。
終於如願嫁給了他。
直到主持問出那句是否願意的話。
不知怎的。
原本忍的好好的那些難過突然決堤。
我忽然控製不住情緒,眼淚不聽話的一滴又一滴。
淚水迷糊了謝存的臉。
讓我一時再也看不清嫁的人是誰。
隻是閉了閉眼,哽咽的說出那句:
“我願意。”
2
婚禮結束,我和謝存終於回了家。
他喝多了酒,被司機攙扶著送到沙發上。
我擰了濕毛巾,輕輕擦去他額頭的薄汗。
謝存皺了皺眉,忽然睜開了眼。
看到我,他先是愣了片刻。
隨後拉過我的手,癡癡地笑了下。
“我終於娶到你了。”
“老婆,老婆?這個稱呼真好聽。”
“你也叫我一聲好不好?”
謝存對我的佔有慾真的很大。
從十八歲和謝存確定關係,他就一直躍躍欲試讓我叫他這個稱呼。
可我一向信奉什麼身份做什麼事,從不鬆口。
那時謝存總是一邊無奈地搖頭,一邊用骨節分明的手指來揉我的頭,叫我乖乖女。
眼下,對上謝存那雙期待的眼。
我隻是笑了笑,替他解開了領帶。
“你醉了,我扶你上床睡覺吧。”
謝存抓著我的手的力道猛然用力,疼的我皺起了眉。
“為什麼不叫?你叫我一聲啊,叫我一聲。”
我死死抿著唇,一聲不吭的看著他。
最終是謝存忍不住閉上眼。
他像是難受極了,崩潰又暴躁。
“是,我是做錯了,你還在怪我是不是?那你為什麼不衝我發脾氣?薑儀,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我就隻做錯這一件事,就這一件!”
他的聲音帶上了狼狽。
彷彿我成了那個罪人。
薑家今年投資失敗,公司岌岌可危。
原本和謝家實力相當的背景忽然就矮了下去。
我甚至自卑的生出和謝存不般配的情緒。
父親公司的資金缺口太大了。
謝存卻突然在這個時候向我求婚。
“和我結婚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那時我幫助嶽父是天經地義,你也不用再為難。”
謝存把我抱在懷裡,貼著我耳邊輕笑:
“再說,你本來就是要嫁給我的。”
那一天,我感動的一直崩潰大哭。
壓在心裡最大的痛苦再一次被這個人輕鬆解決。
巨大的愛意把我團團包圍。
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全部的交給他。
我真覺得自己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我緊緊回抱著他,發誓會用這一生來愛他。
婚禮還剩三天的時候,我整天興奮又焦慮。
幾乎是一刻不停的給他發訊息。
隻要他超過半個小時沒回我,我甚至會焦慮的忍不住想哭。
作為待嫁新娘。
那段時間我一直住在爸媽那。
那天謝存遲遲沒有訊息,我等了很久,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很想去看看我和謝存新買的婚房。
母親開車陪著我過去。
開啟房門時,臥室卻傳來一道異常高亢的尖叫。
那聲音此起彼伏,隻需要聽一耳朵。
就能知道,房間裡的兩人正在做什麼激烈的事。
我瞬間冷了手腳。
下意識把愣在原地的母親推到門外。
一步一步走到臥室門口。
謝存正像一頭發情的雄獸一樣衝鋒。
他的臉上掛著興奮至極的笑。
汗濕的發順到腦後,露出那雙張揚又迷人的雙眸。
嘴裡吐著我從來沒聽到的侮辱性詞彙。
賤人。
蕩婦。
我像個木偶一樣呆住。
手上的挎包不下心掉在地上。
哢噠一聲響。
所有事情都畫上了句號。
3
謝存跟我解釋。
他是喝多了酒,被秘書摻回了新房。
酒後亂性。
他紅著眼向我發誓。
隻有這一次,他隻犯了這一次錯誤。
巨大的衝擊之下。
我竟然莫名湊上前,去嗅他嘴裡的味道。
哪有酒味。
倒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騷。
太臟了啊。
我喘了幾口粗氣。
認識和情感不斷衝撞。
讓我痛苦的連大哭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我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循規蹈矩。
遇到最大的挫折就是父親快要破產。
而這樣的問題也被謝存輕易解決了。
從人生啟蒙到情竇初開。
裡裡外外,到處是這個男人。
那一刻我多想狠狠扇這個男人一巴掌。
然後挺起胸膛。
保持著尊嚴宣告取消和他的婚禮。
直到我看見門口母親那道焦急的身影。
現實回歸大腦。
我扯著僵硬的嘴角,笑的異常難看。
那天之後。
婚禮照舊。
我和謝存保持著心照不宣的體麵。
隻有我知道。
一切都不一樣了。
……
眼下,謝存還在等著我的回答。
彷彿我隻要承認他丈夫的身份。
一切都還可以補救。
我張了張口。
喉嚨卻狠狠梗住。
謝存撥出一口氣,率先起身。
“算了,今天很晚了,先睡吧。”
他腳步邁出一步,又頓住。
回過頭,滿臉驚喜的看著我拉住他衣角的手。
“…老婆?”
我咧了咧嘴,語氣卑微:“老公。”
謝存大喜。
他轉回身用力抱住我,用那張嘴不住親吻我的臉頰。
直到我對上他那雙充滿慾念的雙眼時。
我突然捂住嘴。
下意識乾嘔一聲。
推開他的身體,跑去廁所吐了個痛快。
絲毫沒注意謝存瞬間陰鷙下來的神色。
以及那雙緊緊握成的拳。
4
當晚不歡而散後,我乾脆睡在了客房。
第二天一早。
我忍著頭疼起床,按照謝存的口味準備早餐。
儘管這些在這之前,我從未做過。
在發現謝存出軌以前。
他早上會做好我愛吃的早餐,中午即使在忙,也會每天雷打不動的來陪我吃午飯。
晚上的時候偶爾有應酬。
也會在每天準時六點的時間和我視訊。
監督我有沒有按時吃飯。
我笨拙的打了個荷包蛋。
熱油滋啦一聲響,嚇得我忍不住往後退。
身後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我回過頭,謝存依舊沉著臉。
卻奪走我手中鍋鏟,熟練的給煎蛋翻麵。
“出去,這裡有油煙。”
我閉上嘴,眼眶又有點酸澀。
我一向不喜歡油煙味。
謝存也從來不許我下廚。
又想哭了。
我忍住眼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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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試圖奪過鏟子。
“我來就好,這是我該做的。”
不知我又哪裡惹到謝存不快。
謝存的臉色更差了。
他微微咬著後槽牙,突然把鍋鏟一扔。
轉頭去到客廳,拿起外套出了門。
我麻木的站在原地。
繼續煎這顆快要糊的蛋。
手忙腳亂關了火後。
我端上餐桌吃進嘴裡,卻隻吃到滿嘴苦澀。
直到眼淚掉進餐盤。
我再也控製不住。
趴在餐桌上痛哭起來。
謝存一整天都沒回來。
甚至一連三天不見人影。
直到這天上午,父親給我打來電話。
5
父親的聲音有些猶豫。
先是問了我過得好不過。
我簡單答了幾句,他才吞吐著問出:
“女兒啊,謝存說婚後給咱們家投資這事兒還沒落實,你也知道,咱家每拖一天,就要麵臨不少的賠償,你看看能不能……”
我這才恍然。
謝存大概是不滿我對他的態度。
他在變相的讓我服軟。
結束通話電話,我有些茫然。
但現實沒空讓我再難過太多。
我換上謝存最喜歡的白色裙子,強打起精神,去了他公司。
謝家現在如日登天。
即使在競爭越來越激烈的今天,依然像一個行業標杆一樣屹立不倒。
不得不說,謝家能到如今這個地步。
謝存的個人能力不可小覷。
從前我隻覺得他厲害,我也習慣了站在他的身後偷閒。
直到現實狠狠打了我的臉。
我站在樓下,竟然發現自己腿有些軟。
我不得不一遍遍告訴自己。
沒關係薑儀,隻要再卑微的求一求他,謝存一定會同意。
至於自己幸不幸福。
反正人生已經這樣了。
電梯停下。
通過筆直的辦公走廊,我站在謝存的辦公室門外。
剛想鼓起勇氣敲門時,秘書突然從我身後出現,擋住了我敲門的手指。
黑色大波浪卷發披在白襯衫上。
耀眼的紅唇,自信又張揚的眼神。
此時,一根手指頭正貼在唇邊,示意我安靜。
我認得她。
她和謝存,幾天前還在我婚房的床上。
6
秘書的指尖很涼。
她牽著我的手腕,把我帶去了她的辦公室。
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
說實在的。
從知道謝存出軌那天到現在,我整個人都完全是懵的。
思緒時常飄忽,總是忘記當下的自己在做什麼。
直到秘書示意我坐下,又給我倒了杯咖啡。
苦澀的味道衝進鼻腔,讓我短暫的又回了回神。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秘書大方的笑笑。
“但我不建議你現在闖進謝總的辦公室,這個時間他們應該還在玩,你看到了會受不了。”
我愣住,心臟不受控製的跳了跳。
我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響起:
“玩?玩什麼?”
秘書的眼神看向窗外。
“你應該不知道,謝總是有些極端的**的,他珍惜你,所以從不在你身上弄這些,但他滿足不了,就隻有找我們這些外人。”
秘書說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
但偏偏我就是愣著,半點都反應不過來。
隻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在說什麼?”
秘書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u盤。
她的目光帶著隱秘的期待。
飽含惡意。
“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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