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為故人照落花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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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青雲指尖的佛珠頓了頓，他抬眸看向蘇璃，目光深邃：

“身不由己之事，確實常有。可即便如此，也總能找到自己想守護的東西，支撐著走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蘇璃臉上，帶著不容錯辨的認真，“於我而言，你便是那想守護的東西。”

這句話說得太過直白，蘇璃的臉頰瞬間又紅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她慌忙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裙襬，心跳卻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

燭火依舊在跳動，映得整個房間都暖融融的，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桂花蜜水的清甜與海棠糕的香甜，還有兩人之間悄然滋生的、難以言說的情愫。

可緊接著，溫青雲用更堅定的目光看向她：“阿璃，你不用懷疑自己，也不用改變自己。你最想守護的就是你的家人，而你想繼續報仇，我會支援你。”

“你不用剋製恨意，在我眼裡，傷害過你的人，通通都得死！”

蘇璃猛地抬頭，撞進溫青雲眼底毫不掩飾的狠厲。

那是與他平日裡清冷溫潤截然不同的模樣，紫檀佛珠還在指間，可方纔的禪意已散，隻剩下護犢般的決絕。

她喉間發緊，想說些什麼，卻見溫青雲抬手，指腹輕輕蹭過她泛紅的臉頰，語氣又軟了下來：“但你若想放下，我也陪你歸隱，從此不聞世事。”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蘇璃的心湖，漾開層層漣漪。她望著眼前人，忽然覺得眼眶發燙，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與掙紮，似乎都在這溫柔又堅定的目光裡有了歸處。

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青雲，謝謝你。”

溫青雲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傻瓜，早點休息。”

這些日子，兩人的情意越發深厚，尤其是蘇璃對溫青雲。

溫青雲雖然在佛寺帶髮修行多年，但依然記得她的喜好。

他記得她害怕雷聲，會在打雷的時候進來陪她，他擔心她會不自在，每每都停在床帳前，隔著帳幔席地而坐，柔聲道：“阿璃，我在這裡陪你，你安心睡吧。”

他記得她喜好綠色，京城最好的成衣鋪子每每進貨，他都會第一時間買來最好的綠色蜀錦，為她做衣裳。

最重要的是，即使蘇璃當初與他的父母說好，嫁給他幫他還俗，他卻從未提過這件事，不會坐越矩之事，更不提要成婚。

隻是默默地，溫柔地，幫她解決一切難題。

就在溫青雲像往常一樣，起身回到自己的寢屋時，蘇璃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臉上帶著女兒家的羞怯，小心翼翼地說：“青雲，你留下來吧。”

她的手又柔又小，溫青雲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了胸膛，他生怕控製不住自己，連忙作勢要退：“不，阿璃，你不用勉強自己。”

剛要轉身，下一刻後背被人抱住。

好聞的梔子花香縈繞在他鼻尖。

“青雲，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微風拂過窗外的梨花，一陣清香撲鼻，蘇璃好像又看見六年前梨樹下，溫青雲身著月白長衫，伸手替她拂去發間的花瓣：“阿璃，自初見那日起，我這顆心，便已為你全然傾付。”

而現在，他依舊還是那個真摯的少年，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也僅僅是這一句話，溫青雲好不容易豎起的防線崩塌，猛地將蘇璃揉進懷裡，就像是要彌補這些年來所失去的東西。

“阿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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