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為故人照落花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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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溫府，燭火依舊明亮。

蘇璃坐在書桌上看書，仔細瞧去，她的眼睛卻依然出神。

溫青雲端著點心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幅光景。

他將茶盤放在桌上，將蘇璃臉側淩亂的髮絲挽到耳後：“阿璃，有心事嗎？”

蘇璃回過神來，就見溫青雲放下髮髻，著一身輕柔薄衫，骨骼分明的手腕間還纏著佛珠，燭火打在他的髮絲上，不如白日端正，清冷如塵的氣質裡竟多了幾分邪魅。

她不禁紅了臉頰。

這世間怎會有男子比女子還要貌美？

蘇璃慌忙移開視線，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書頁邊緣，連帶著耳尖都泛起薄紅。

方纔那瞬間，燭火在他眼睫投下的細碎陰影，竟讓她忘了該如何迴應，隻覺得心口像是被浸了溫水的棉絮輕輕裹住，軟得發慌。

溫青雲瞧著她這副模樣，眼底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意，指腹還殘留著方纔觸到她髮絲的柔軟觸感。

他順勢在書桌旁的圓凳上坐下，修長的手指拿起茶盤裡的青瓷茶杯，倒了杯溫熱的桂花蜜水推到她麵前：“先喝口蜜水緩一緩，看你這模樣，倒像是被我嚇到了。”

杯沿還帶著瓷器特有的微涼，蘇璃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甜的桂花香在舌尖散開，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慌亂。

她抬眼看向溫青雲，見他正垂眸撚著腕間的佛珠，圓潤的紫檀珠子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轉動，明明是透著禪意的動作，被他做來卻莫名添了幾分慵懶的魅惑。

“我冇有……”蘇璃的聲音比平日裡輕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窘迫，“隻是方纔在想事情，一時冇反應過來。”

“想什麼事能讓你這般出神？”溫青雲抬眸看她，目光溫和卻帶著幾分探究，“白日裡逛街回來，你便有些心不在焉，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蘇璃握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腦海中又浮現出自己聽到的言論，那害死她父親的凶手虞寧，竟就無事釋放，以及謝弋言，能帶著他心心念唸的人兒去拿邊疆過逍遙日子，她怎能不恨？

可這些事，她卻不知該如何對溫青雲說起——他本就置身於朝堂的紛爭之外，她不願再將他捲入這些是非之中。

況且他已經幫了她很多。

謝弋言和虞寧能被關進牢獄的證據，都是他差人去查的。

見她沉默不語，溫青雲也冇有再追問，隻是拿起一塊海棠糕放在她麵前的白瓷碟子裡：“若是不願說，便不說也罷。隻是彆憋在心裡，累著自己。”

他的聲音輕柔，像是春日裡拂過湖麵的微風，輕易便撫平了蘇璃心頭的幾分焦躁。

蘇璃看著碟子裡精緻的海棠糕，糕點上還點綴著些許細碎的糖霜，是她平日裡最愛的模樣。她抬眼看向溫青雲，見他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燭火在他眼底跳躍，那清冷的氣質裡多了幾分暖意，竟讓她忽然覺得，那些壓在心頭的煩惱，似乎也冇那麼難以承受了。

“青雲，”蘇璃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認真，“你說，人活在這世上，總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也很正常對嗎？”

或許她也應該放下對他們的仇恨，投入到自己的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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