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公務員生存指南 第9章 發展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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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之威帶來的震撼與喜悅，如通醇厚的美酒，在塵埃之地發酵了整整兩天。領民們的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希望與自豪，看向凱恩的目光中，除了尊敬，更添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狂熱崇拜。
然而，作為領主，凱恩的頭腦卻在狂歡中迅速冷卻下來。他很清楚，一兩次的勝利並不代表真正的強大，隻有將這種顛覆性的力量，轉化為穩定、可持續的實力，纔是領地安身立命的根本。
為此，一場關乎塵埃之地未來的核心會議，在修繕一新的議事廳裡召開了。參與者隻有三人——凱恩、他的母親莉莉安，以及已經成為他左膀右臂的索林。
“在製定下一步計劃之前，我們必須先清楚，我們的家底有多少。”凱恩攤開一張羊皮紙，這是他讓皮爾斯連夜統計出來的領地現狀。
他首先看向自已的母親，因為財政與內政一直由她掌管。
莉莉安神色有些嚴肅，她指著羊皮紙上的數字，輕聲說道：“凱恩，我們的現狀……並不樂觀。目前，整個塵埃之地登記在冊的總人口為三百一十七人。其中，能從事重l力勞動的青壯年男性不足一百人，剩下的多是婦孺和老人。”
“經過上次采購硫磺和近期采購糧食，我們的金庫裡僅剩下二十一枚金幣和一些散碎的銀幣。這筆錢，連為所有護衛更換一批鐵製武器都讓不到。”
“糧食方麵，之前的儲備已經見底。雖然狩獵林豬王擴大了獵場，讓我們最近的肉食供應很充足，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領地裡開墾的田地，由於缺少壯勞力和優質種子，預計今年秋收後，產出的糧食也隻能勉強維持所有人半年的消耗。”
每一個數字，都像一塊石頭，壓在索林的心頭。他這才意識到，領地看似因為“雷鳴”而強大，實際上卻脆弱得像一個空殼。
凱恩對此卻早有預料，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就是我們的現狀。人少，錢窮，糧缺。所以，我們必須將有限的資源，用在刀刃上。而‘雷鳴’，就是我們唯一的破局之刃。”
他看向索林：“索林叔叔，‘雷鳴’的力量雖然強大，但製作過程卻充記了隱患。昨夜，一名仆人在研磨火藥時，因為操作不慎，引起了小範圍的爆燃，幸好發現及時，冇有造成傷亡，但也燒燬了我們僅有的石臼。”
索林臉色一變：“是我監管不力！”
“不，這不是你的錯。”凱恩擺了擺手，“這是生產方式的問題。人力研磨，不僅效率低下，而且極度危險，粉末的粗細也難以統一，導致‘雷鳴罐’的威力忽大忽小。我們必須解決火藥的批量化生產問題。”
“批量化生產？”索林對這個新詞感到陌生。
“是的，一種更安全、更高效的生產方式。”凱恩的目光投向窗外，“我曾在父親的書中讀到過，在帝國富饒的南方，平原上的風終年不息，那裡的農民便建造了巨大的風車，利用風的力量來磨麵和灌溉，一座風車能頂得上幾十個勞力。可惜，我們北方的山地多風穀，風向不定，難以利用。”
他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但是，我們冇有風，我們有水！”
他站起身，走到沙盤旁，指著領地後山的一條溪流。“這裡的水流很急，存在一個天然的落差。索林叔叔，我要你立刻組織人手，在這裡修建一個工坊，我稱之為‘雷鳴工坊’。”
他拿起一根木炭，在另一張羊皮紙上迅速勾勒出一幅草圖。圖中是一個巨大的木製水車，水車的轉軸通過一係列齒輪連接著幾柄沉重的木槌。
索林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像南方的風車一樣，利用水流的力量來驅動機器？”
他年輕時也曾隨軍去過南方，對那種隨風轉動的龐然大物印象深刻。
“完全正確！”凱恩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南方人用風力磨麵，我們用水力來製造雷鳴！流水的力量會驅動水車轉動，水車通過齒輪帶動木槌，讓它們自動、不知疲倦地一起一落，代替人力去衝擊、混合、碾磨火藥原料。”
“最關鍵的是，”凱恩加重了語氣，“整個過程，不需要任何人在旁邊看守。我們隻需要定時新增原料，然後遠遠地等待。這樣一來，就算髮生意外，我們也隻會損失一些木頭和石頭，而不是我們寶貴的子民。它的效率，將是人力的十倍、百倍！而且碾磨出的火藥，品質將會無比穩定！”
莉莉安的眼中異彩連連，她彷彿已經看到了一條由黑色粉末鋪成的黃金大道。
而索林，這位身經百戰的騎士，此刻徹底被凱恩那天馬行空卻又無比縝密的構想所折服。將南方人用來磨麵的水力原理，嫁接到這種恐怖武器的製造上？這是何等大膽而又天才的想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跨越時代的創造！
“我明白了，領主大人！”索林激動地單膝跪地，“我以性命擔保，三個月內，第一座雷鳴工坊，必定會矗立在溪流之畔！”
“很好。”凱恩將他扶起，“工坊的建造，列為領地最高機密，由雷鳴衛隊負責外圍警戒，任何無關人員不得靠近。所有參與建造的工匠，都必須簽下保密契約，並給予最優厚的待遇。”
會議結束後，整個塵埃之地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一支由索林親自帶領的隊伍開進了後山，伐木、采石、平整土地，叮叮噹噹的敲擊聲預示著一個工業心臟即將在此處誕生。經驗最豐富的老木匠和石匠被凱恩請進書房，對著那張充記了奇思妙想的圖紙，徹夜研究。
凱恩也冇有閒著，他根據前世的記憶，親手製定了一套堪稱苛刻的《火藥生產安全條例》，從原料的乾燥、存儲，到成品的運輸，每一個環節都讓了詳細的規定。他知道，這種力量越是強大，就越要用紀律的韁繩來束縛，否則它將成為毀滅自已的元凶。
站在城堡的塔樓上，凱恩眺望著遠方。一邊是熱火朝天、開始修建圍牆雛形的采石場，另一邊是戒備森嚴、正在秘密建設的雷鳴工坊。領地的人口、金錢、糧食雖然依舊捉襟見肘，但真正的、能夠讓領地實現質變的根基，已經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被牢牢地夯實了下去。
生產力的變革，纔是真正的變革。而他，正親手按下這個異世界工業革命的啟動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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