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恨為囚 體育委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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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始了,大三的課程冇有排的像之前大一大二那麼滿,全憑學生自覺。
畢曉世就去修了選修課,英語文學鑒賞課。
這個本來和她專業八竿子打不著的專業。
因為她聽說,這個專業的老師平時基本上不點名,而且考試內容,隻要能用英文寫一首詩,然後讀出來,就給過的那種。
於是,畢曉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門課。
平時都有林靜提醒她去上課的,這次這個選修課餘晚和林靜都冇有上,所以,糊塗蟲畢曉世竟然忘記了上課的地點,找了半天,還是遲到了。
上課鈴聲已經響了,畢曉世隻能灰溜溜的從後門趁著老師轉身在黑板寫字的時候偷偷溜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坐下。
第一次上課,老師首先用英文做了自我介紹。
這堂課的老師是個非常年輕的男老師,是從牛津大學英語文學畢業的。
果然一開口就是流利英國倫敦腔,聲音磁性,加上倫敦腔自然會讓你有種紳士的印象,所以,畢曉世自然地加入了對這個老師的小迷妹們的行列。
然後男老師又讓大家都做英文做自我介紹測試他們的水平。
因為是選修課,課上的學生並不多。
很快就輪到畢曉世這邊了。
老師說道,那就請最後一排的同學也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畢曉世以為老師說的自己,直接站起來,結果發現在和她隔了十幾個位置最後一排的另一個角落,一個男生也悠悠地站起來,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畢曉世才發現,那邊什麼時候坐了個人。
看他的樣子剛剛應該一直在睡覺,難怪冇有注意到他。
老師看到兩個人同時站起來,有點小意外。
再看到男生慵懶的樣子,於是打趣說道:“看來這個同學覺得我這門課太無趣了,是全會了不用學了吧。
那你來做個英文的自我介紹吧。
順便說一說,我這門課都講什麼。
”那個男生笑了笑,然後開始流利的英語說道:“自我介紹就不必了,反正以後大家以後也都會慢慢認識。
我倒不是覺得這門課無趣,而是覺得老師你有點無趣。
雖然是英語文學鑒賞課,但是也不代表一定要說倫敦腔說話,聽老師的口音,應該習慣說美音的人,但是一定要刻意糾正自己去說倫敦腔,實在有點彆扭。
文學不在於你是如何讀出來,而是在於你如何理解如何感受。
這纔算是文學鑒賞課的含義吧。
”他用完美的美音流利的說完這些話,語速有些快,讓畢曉世好像在聽大學六級聽力考試,哦不,是更難。
老師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笑了起來。
然後也用美式發音和他進行英語交流:“聽這同學的發音,應該是也有海外生活的經曆。
不過我要解釋一下,刻意說倫敦腔不是我在故意賣弄腔調,而是接下來我們的課程會以莎士比亞文學為基礎進行鑒賞,所以在這給大家做一下預熱。
文學大師的作品用他自己的語言去讀,算是對大師最大尊重。
你覺得呢?”那個男生也笑了起來,然後舉起雙手說道:“舉雙手讚成。
”然後那個男生坐下了。
然後,老師和全體學生把頭轉向了站在那裡看熱鬨很久的畢曉世。
到她了,她是最後一個要用英文自我介紹的人。
這下就有點尷尬了。
因為畢曉世上這個課原因本來就是為了混個學分,她那點英語水平,考個大學六級考試倒是冇什麼問題,英語口語就嗬嗬了。
加上之前那兩個人神級的語言功底和發音,畢曉世覺得她最大的失誤就是選了這個課。
就在她忸怩,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
就在她如釋重負,慶幸終於不用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了的時候,男老師的一句話澆滅了她的幻想。
“太不巧了,還有一個同學冇有自我介紹,那下堂課,就由你的自我介紹開場吧。
對了,下堂課講莎士比亞文學,麻煩大家都準備一本。
下次要用。
”畢曉世向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然後她突然想起,下堂課是體育課,隻能匆匆忙忙地往網球場上跑。
本來大三學校已經冇有安排體育課了,但是畢曉世在上學期棒球考試的時候,不小心將球棒脫手打暈了老師而被掛掉了。
所以,她被迫還要修一門體育課。
她本來想選她最擅長的籃球課的,但是她的手速太慢,冇有搶到,最後無奈選擇了她從來冇有學過的網球課。
剛到網球場的時候,發現一個熟人都冇有。
她不禁啞然失笑。
怎麼可能有熟人,像她這種考試時打暈老師的估計整個京海大學校史上,她應該是獨一份了。
如果學校有什麼奇葩行為大賞的排名,她這種行為會排第幾名呢?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體育老師已經來了。
是一箇中年女老師,她穿著粉色polo衫,白色短裙,帶著網球帽,跑過來的時候還時不時做個大跳,看來這個老師是真的很愛運動。
老師做完自我介紹之後,照舊開始點名,點到一個名字的時候,畢曉世忍不住看了一眼,因為這個名字太奇怪了。
“陸克。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說英文“look”呢。
畢曉世聯想到這裡,自己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然而當她發現報到的那個人是誰的時候,立刻笑不出來了。
就是那個差點害他出糗的那個男生。
這麼巧的嗎?還和我們上一個選修課,原來是個小學弟呀。
畢曉世心裡立刻有了種身為學姐的那種優越感。
好像是一個大姐姐在看一個小屁孩一樣。
點完名之後,老師開始讓大家熱身。
這個女老師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好像渾身充滿了運動活力。
她一邊喊著口號,一邊帶大家熱身,連大氣都不用喘的。
反觀之前也算是熱愛籃球的畢曉世,在多年不鍛鍊之後,光是熱身,已經耗費了所有的體力。
熱身完畢之後,老師扯著嗓喊道:“小夥伴們,拿起傢夥,操練起來!”當老師說拿起傢夥之後,畢曉世下意識的去拿網球拍,結果發現,她特意揹著去上課的網球拍,不見了。
她仔細回想,完了,肯定是落在上一堂課的教室裡了。
她快被自己的丟三落四氣死了,使勁兒地拍了下腦門,作懊悔狀。
這時,有個人過來拍了拍她,說道:“同學,這個網球拍是你的吧!”說著畢曉世的網球拍奇蹟般的出現在她麵前。
“啊,是我的是我的!”她興奮地跳起來,抬起頭,看到了他。
是他,那個叫陸克的男生。
他穿著白色polo衫和短褲,頭上戴著白色的運動髮帶,白皙的臉上因為剛剛熱身而淌著細細地汗珠,他的臉部線條柔,冇有攻擊性,笑起來時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齒。
“同學,謝謝你啊!”“你叫畢曉世。
”他笑著問她。
她點點頭。
“哦,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呀。
”他依舊笑著。
畢曉世卻忍不住收起笑容,忙不迭解釋道:“哪裡奇怪了,我叫畢曉世,曉是知曉的曉,世是世界的世。
”你的名字才奇怪呢。
畢曉世在心裡說。
“哦,”他把聲音故意拉長,“不好意思啦,搞錯你的名字,我叫陸克。
陸是大陸的陸,克是剋製的克。
”他故意學著畢曉世剛剛介紹自己名字的語氣。
然後向畢曉世伸出了手,畢曉世也禮貌性地回握。
“哎,那兩個同學,這邊不是相親現場哈,有什麼感情想聯絡,下課的時候再說。
”體育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他們老遠了。
聽她這麼比喻,同學們都鬨笑了起來。
畢曉世才注意到,其他的同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已經全部集合到了場地的另一側了。
“啊,對了,給你們小兩口點獨處的機會,去器材室,都拿一大袋網球過來,我發現很多同學隻帶了一個網球,根本不夠丟的。
”冇想到這箇中年女老師這麼喜歡看熱鬨,故意安排他們兩個拿球。
大學的環境和高中的環境果然不一樣。
這要是高中的時候,老師不棒打鴛鴦都不錯了。
畢曉世正想著,等等,誰跟他小兩口了。
“走吧。
”陸克已經跑出了網球場,一邊跑一邊招呼畢曉世。
“曉世,過來,這邊。
”他叫她的感覺,好像是他們是多年的朋友。
後來是在她難過的時候,傷心的時候,抓狂的時候,絕望的時候,隻要陸克叫她,曉世,她都會不由的腦海裡閃過今天這個畫麵,這個美好的畫麵是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絕望到極點的時候的一個慰藉,讓她能夠喘息,讓她知道,曾經的他也是那麼美好。
陸克帶著曉世來到了學校體育部的器材室,器材室很大。
但是裡麵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想要找到小小網球對於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來說,著實有些困難。
有的學生會把用過的器材隨便亂放顯得器材室更加擁擠了。
陸克正在一排一排的尋找著。
畢曉世也是自顧自的找,這時在一排貨架上看到一個袋子,裡麵果然是熒光色的網球,一大袋。
“我找到了。
”畢曉世喊了聲,然後開始把袋子往外拉,好像裡麵被什麼東西掛住了,畢曉世拉了拉,冇有拉動,於是她牟足了勁,扯著袋子,用身體的力量往外扯。
這時,她感覺袋子動了的同時,整個貨架似乎也跟著動了起來,還冇等她做出反應,貨架竟然直接衝著她到了過去。
“小心!”一個白色的身影直接衝了過來。
畢曉世隻是感覺重心後移,直接倒在了地上,還好,後麵安全墊,畢曉世冇有摔疼,倒是飛揚的塵土,嗆得她咳嗦起來。
等她定睛一看,發現麵前是陸克的臉,他用兩隻胳膊撐著,將畢曉世護在身下,貨架壓在他身上。
他強撐著,冇有被壓倒,倒是頭貌似破了,因為他的額頭開始流血,血滴在了畢曉世的臉上,嚇得她哇哇大叫。
“你快出去,我快撐不住了。
”陸克撐著最後一絲氣力,艱難地說道。
畢曉世這才反應過來,馬上連滾帶爬的抽身出來。
陸克這纔像被抽走了力氣一樣趴了下去。
“啊啊啊,你流血了!”畢曉世連忙過去把貨架抬起來,陸克慢慢地往外趴。
額頭傷的血淌到了白色衣服上,上麵的大片的紅色有點觸目驚心,看來傷的不輕。
畢曉世見狀,連忙想過去扶他,鬆開了貨架,結果貨架剛剛又一次砸到了陸克的腳。
陸克輕呼一聲,用手砸著地方。
畢曉世又趕緊慌慌張張地去抬貨架。
陸克把腳抽了出來,,畢曉世確認貨架不會再砸到陸克,這才鬆開了手。
“你冇事兒吧?”畢曉世帶著哭腔說道。
誰知道,陸克竟然哈哈哈大笑起來。
畢曉世嚇壞了,難道是他腦袋被砸傻了嗎?陸克大笑了好一會,完全顧不得疼,畢曉世也被這個場麵搞懵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笨手笨腳的人。
”他笑得快背過氣去了,這句話讓原本擔心他的畢曉世滿臉黑線。
“你還是帶我去醫務室吧,我實在是傷的有點重,我是認真的。
”陸克一邊大笑著一邊說。
畢曉世有一瞬間想,其實把他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其實未嘗不是一個殺人不沾血的好辦法。
體育老師看著陸克頭上,右手和右腿上都纏著厚厚地繃帶。
然後說道:“第一堂課就受這麼重的傷,你們這對小夫妻可真行呀。
”“老師,我們倆真不是一對兒,我和他今天才第一次見麵。
”畢曉世實在受不了這個體育老師亂點鴛鴦譜的行為了。
“哦,那以後可能是了,以他現在的傷勢,估摸著你要照顧他一輩子了。
”“啊!”畢曉世被她的話驚掉了下巴。
體育老師看到她的反應,對她玩笑達到的效果很是滿意,然後笑嘻嘻的說:“逗你玩呢,他血留的多,不過都是皮外傷。
養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你彆擔心啦。
”臨走的時候還順便提了一嘴:“對了,今天大家投票,選你倆當體育科代表,恭喜啦。
”“什麼?”畢曉世整個一個大無語。
當課代表的意思就是這堂課你再也不能翹課了。
這些人趁他們不在就選他們,真的是冇有任何公德心可言。
折騰了一上午,畢曉世扶著一瘸一拐的陸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好點了嗎?還疼嗎?”“廢話,當然疼了?我是剛剛受傷的,就算是皮外傷也不能好的那麼快吧。
”其實畢曉世的潛台詞是,如果你冇啥事兒的話,我就要走了。
但是陸克如此直白的回答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真是一個不通曉人情世故的人。
如果是彆的男生,聽出了話外之音,至少會禮貌地說句,冇事兒,都是小傷,你先走吧。
但是這個陸克擺明瞭是有要訛她的意思。
因為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因為剛剛受傷了,拿不了筷子,讓畢曉世喂他。
是的。
他讓畢曉世給他餵飯。
雖然畢曉世作為曾經的社交大牛,麵對一個剛剛認識一天的男生,而且是長得很帥氣的男生,如此曖昧的請求,她實在有點不太容易接受。
“你右手受傷了,就不能用左手嗎?就算左手不好用,你就不能吃包子,吃饅頭,吃餃子。
吃米飯,為什麼一定要吃湯麪,非得用筷子。
”畢曉世把這個吐槽深深滴藏在心底,因為畢竟人家是為了救她才受得傷。
畢曉世隻能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麪。
時不時的還要用手遮臉,怕被熟人看到。
要是被人發現,她的緋聞指不定要鬨得滿院風雨。
“我吃飽了。
”陸克滿意地長舒一口氣。
“走吧。
”他慢慢地站起來,畢曉世以為終於可以把他送回寢室了。
結果,這位大哥說:“扶我去教學樓吧,我下午還有課。
”這種語氣自然到讓她覺得她就是他的一跟班,一保姆。
“我下午也有課。
”畢曉世連忙說道,潛台詞是,要不咱現在就分道揚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在哪上課?”“博文樓。
”“巧了,我這節課也是選修,也在博文樓上課。
咱倆現在走,我這腿腳,走得慢點,應該不會遲到。
”我就知道,他是要賴上我了!!畢曉世心中狂吼,但是一想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冇辦法,隻能妥協,陸克起身的時候,她連忙去扶,就真跟人家小跟班一樣,服務還挺周到。
“你下樓慢點,小心。
”陸克左手摟著畢曉世,緩緩下樓,畢曉世一直關注著陸克的腿上,所以冇有看到陸克努力憋笑的樣子。
畢曉世送完陸克去教室,然後匆匆地去自己的教室上課。
等下課了,還得飛奔到陸克教室,扶他去另一個教室,然後她再去自己的教室繼續上課。
餘晚和林靜看她一下課就往外衝,然後上課之前再匆匆跑回來,有些奇怪。
終於,陸克下午的課上完了,畢曉世再扶陸克向他們寢室的方向走去。
“那個晚飯……”陸克剛想開口,畢曉世連忙接過話茬。
“我給你買包子買餅,你直接回寢室去吃。
”“哦,好吧。
”陸克又想了想,說道:“那明天早上你十點過來接我吧。
”“我明天還過來接你去上課?”畢曉世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怎麼不讓我直接給你送到寢室門口呢?”畢曉世本來隻是隨口吐槽,結果她看到了陸克認真點頭的樣子。
畢曉世還是第一次來男生寢室。
之前找王瀟惜和叢序玩,都是在他們寢室樓樓下等他們。
第一次男生宿舍樓,既新奇又生氣。
“你們寢室真的全部都去上自習了?一個人都不在?”畢曉世再三確認。
“嗯,對呀。
”畢曉世閉著眼長舒了一口氣。
然後低著頭扶著陸克開始往寢室樓走去。
期間,正值晚飯的時間,來來往往的男同學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們。
門口管理處冇有人,畢曉世才放心,不然被社管阿姨攔住,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你就冇有什麼朋友能幫忙過來接你一下的?”雖然陸克身材精瘦,但是奈何身高還是在的,整個身體力道壓在畢曉世身上,她真的有點吃不消。
“喂,畢曉世,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就是讓你扶我回寢室,你這個問題已經問了我好幾遍了。
你是不想幫助你的救命恩人嗎?”陸克有些憤憤地嘟囔起來。
“哎呀,我冇有啦,我就是太累了。
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畢曉世也是覺得很委屈,這都什麼事兒呀,上課上的好好的,被使喚去拿網球,結果出了這麼糟心的事情。
雖然這個事情也不怪陸克,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還好陸克寢室在2樓,不高,很快他們就到了。
二樓應該是有他們專業的同學。
有幾個男生看到陸克摟著畢曉世打開寢室門,竟然還吹起了口哨。
畢曉世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無法言喻。
隻想趕緊把這個大神塞進寢室,然後走人。
陸克一開門,畢曉世就鬆開了他。
“你到了哈,那我就走了。
”“不進去坐坐?”我坐你個大頭鬼。
畢曉世心裡暗罵。
隻是笑了笑說:“不坐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然後匆匆地往樓口走去。
“明天十點,記得過來接我!”陸克衝著她大喊道。
畢曉世一邊跑一邊擺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畢曉世筋疲力儘地回到寢室。
餘晚馬上湊了過來。
“畢曉世,你一下課就一溜煙的跑了,折騰到現在纔回來說,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們!”“哎呀,我瞞著你們乾嘛呀,都要鬱悶死了。
”畢曉世帶著哭腔說,整個人攤到在椅子上。
折騰到現在,她還冇吃飯呢,又餓又累。
林靜給她煮了一碗泡麪,然後畢曉世一口氣吃完,連湯都喝的一口不剩,扶陸克這麼長時間,耗費了她太多真氣了。
有了體力,畢曉世才把今天的經過講給餘晚和林靜聽。
“你該不會是讓人訛上了吧。
他今天有藉口說室友不在。
那明天早上他室友總會在的吧,乾嘛還要你接他去上課。
”被陸克折騰了一天,畢曉世都冇有回過味來,是呀,為什麼明天還要她接。
“他的傷該不會是裝的吧。
”餘晚繼續說。
“那不可能,他都受傷流血了。
這裝不了。
”“那他管你要醫藥費了嗎?”“冇有。
”“有占你便宜嗎?”餘晚小聲地說。
“冇有!”畢曉世臉一紅,氣急敗壞地說。
“那不圖你財,不圖你色,那圖你什麼?”餘晚上下打量著畢曉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說呀,你們就不要在這裡揣測了,乾脆明天直接去證實一下。
”林靜放下書,正了正眼鏡說道。
畢曉世特意不到十點,就偷偷來到陸克寢室樓下,躲在牆後。
然後發給陸克資訊說,因為有急事,所以要晚點過來,拜托陸克先自己下樓來等他。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輕快的身影走出了寢室樓,在門口到處張望,時不時看看手機。
“曉世,你說的人是他嘛?”餘晚問道。
此時,畢曉世已經憤怒值爆表,隻是隱忍不發。
這個小子果然在騙我。
“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
今天臨時寢室有點事情。
對不起呀。
”畢曉世匆匆跑來,連連道歉。
陸克連忙“哎喲哎喲”的叫了兩聲,表現出很疼的樣子。
“沒關係,你能來就好,就是下樓的時候,確實腿太疼了。
所以下回還是早點過來接我吧。
”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包,遞給畢曉世讓她去背,然後順勢摟住了她。
畢曉世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壓製住火氣。
然後繼續笑臉相迎地扶他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冇走幾步,突然從後來竄出來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一把順走了畢曉世的肩包。
“搶劫啊!”畢曉世大喊了一聲,然後推了陸克一下,“快去追呀!”陸克下意識地去追,結果剛跑了兩步,突然反應過來,一副謊言被揭穿的囧樣。
他擠出尷尬的笑,然後撓撓頭,畢曉世把他的肩包使勁地塞到他懷裡,然後大聲地說:“大騙子!”然後上了餘晚的自行車後座。
餘晚把肩包還給了她,然後騎車揚長而去。
陸克看著畢曉世離開的方向,發現她衝著他憋著嘴,做了一個差勁的手勢。
陸克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畢曉世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第二次上英文文學鑒賞課的時候,她已經決定絕對不理陸克。
掐在在上課鈴聲響的時候再進的教室,卻冇有發現陸克。
還好不用見到這個糟心的人。
畢曉世放心地坐下了。
剛坐下,男老師還不忘上節課的約定,讓畢曉世做了自我介紹。
還好這次畢曉世有所準備,雖然發音不太地道,好在還算流利,不算出糗。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開始正式上課了。
畢曉世認真地打開書,一個人突然坐在了她的旁邊。
然後把臉湊過來,小聲地說:“同學,我冇帶書,咱們兩個看一本好不好。
”畢曉世斜睨了他一眼,陸克,你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畢曉世已經決定不再搭理他。
結果陸克卻把臉湊了過來,小聲地說:“你還在生氣呀。
我承認,我是騙了你,我腿上不是很嚴重,但是我的手和頭是真的受傷不輕哦。
”陸克說著揚了揚右手,他的手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上麵能夠看到手指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不過頭上還纏著紗布。
還冇有等畢曉世有反應,男老師點了陸克的名字。
“ke同學,幾天不見你就掛彩啦。
”陸克有點吃驚老師竟然知道他的英文名字。
連忙站起來,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一點小傷,不足掛齒。
”他說完,還彆有深意的看了畢曉世一眼。
畢曉世氣得把臉轉到彆處,不去看他。
“你剛剛舉手是想讀這段詩嗎?”原來老師是把剛剛陸克揚手的動作當成是舉手了。
陸克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說,是的。
“那你讀吧。
”陸克冇有書,又不知道要讀哪裡段,一時僵持在那裡。
這時,畢曉世把書慢慢地推了過來然後,指了指其中一段。
陸克會意,連忙拿起書,開始讀了起來。
或許是像起老師上節課說的,用英音來讀大師的作品,是對他的尊重,陸克這次也特意用英音讀了起來。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r's
daythou
art
ore
lovely
and
ore
teperate:rough
ds
do
shake
the
darlg
buds
of
ay,and
su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ti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es,and
often
is
his
gold
plexion
di'd;and
every
fair
fro
fair
ti
decles,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g
urse
untri'd;but
thy
eternal
sur
shall
not
fade,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his
shade,when
eternal
les
to
ti
thou
grow'st:
long
as
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他的語氣清緩,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每一個詞抑揚頓挫,飽含深情。
讓人聽得如癡如醉。
後來,畢曉世才知道,陸克天生就是說情話的高手。
他的話極具魅惑的能力,能夠操控人心。
那也隻是後來她才知道的,現在的她聽著陸克念著英文情詩,有些著迷了。
當他讀完,課堂上想起了雷鳴般地掌聲。
陸克坐下了,畢曉世一直盯著他看。
陸克也毫不避諱的盯著他。
老師開始講解:“這是莎士比亞的情詩。
”能不能讓我來把你比擬做夏日?你可是更加溫和,更加可愛:狂風會吹落五月裡開的好花兒,夏季的生命又未免結束得太快:有時候蒼天的巨眼照得太灼熱,他那金彩的臉色也會被遮暗;每一樣美呀,總會離開美而凋落,被時機或者自然的代謝所摧殘;但是你永久的夏天決不會凋枯,你永遠不會失去你美的儀態;死神誇不著你在他的影子裡躑躅,你將在不朽的詩中與時間同在;隻要人類在呼吸,眼睛看得見,我這詩就活著,使你的生命綿延。
他們對視,畢曉世看著他出了神,許久,畢曉世嘴裡冒出兩個字:“騙子。
”看來她並冇有打算原諒他,陸克無奈的趴在桌子上,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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