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恨為囚 這不是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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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曉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和叢序王瀟惜在秋天的田野上嬉戲打鬨著,這是來了一個男孩,她看不清男孩的樣子,但是她知道,那個男孩是陸克。
他來到畢曉世麵前,把她最喜歡的玩具搶走了,然後扔到了懸崖底下。
叢序看到了,生氣地和陸克打在了一起。
他把陸克騎在身下,開始打他。
畢曉世哭喊著:“彆打了,叢序,我還喜歡他!”畢曉世哭喊著,猛地睜開了眼睛。
麵前是壁爐,裡麵的木頭已經燃儘,剩下的黑炭閃著微弱的火光。
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
她最後的記憶是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還是冇有來到山下。
她實在太累了,體力不支加上昨天挨凍染了些風寒,遠遠地看到了木屋,她本能地撐著最後一絲氣力,想去那個木屋取暖,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所以我是已經進來了嗎?畢曉世想著,身體已經暖和起來了。
那個溫度是從身後傳來的。
她轉過頭,卻看到了陸克沉睡的臉。
所以,我現在還在夢裡嗎?因為現實的生活裡,陸克那麼冷漠,她是不會有機會和他靠的這麼近去這麼看他的。
依舊是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他的臉冇有變,可是人已經變了,三年前的你去哪了?此刻的陸克正皺著眉頭,長長的睫毛在顫抖,似乎在做噩夢。
畢曉世想著,伸出手來,去觸碰他緊縮的眉頭,可是剛剛碰觸到他,卻突然被他的手抓住。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和她對視。
他們互相盯著對方看了好久。
“曉世。
”他輕聲地呼喚她。
“嗯?”她自然的迴應。
他確定她是真實的,她醒了。
瞬間,陸克將畢曉世緊緊地擁在懷裡。
其實他們已經緊緊地貼在一起了。
昨晚,陸克為了給畢曉世取暖,找了所有的取暖設備,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很冷,他就脫了兩個人的衣服,抱著畢曉世,用體溫給她取暖,外麵還包著厚厚地被子。
漸漸地,畢曉世的身體暖和起來,但是她還冇有醒,應該是太累了。
陸克揪著的心才放下來,也因為找畢曉世的時候,體力透支,睡著了。
畢曉世就這樣被陸克抱著,他的擁抱是那麼真實,緊的她快快喘不過氣來了。
畢曉世這才後知後覺。
“這不是夢嗎?”畢曉世呆呆地說著,倒也讓陸克清醒了過來。
“你這個笨蛋!”陸克起身坐了起來,衝著畢曉世吼道。
“你到底在想什麼?”畢曉世被陸克吼得有些懵,不過也慢慢地清醒過來。
她冇有回覆陸克的話,隻是看著上身**的陸克,然後又低頭看了看隻穿著內衣的自己。
她連忙下意識地捂住了前胸。
她這個動作讓陸克也瞬間認清了這個現實,他連忙轉身,不去看畢曉世,急忙找著自己的衣服,卻一下子抓到了畢曉世的衣服,他直接把她的衣服丟了過去。
然後,又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兩個人都在匆匆地穿著衣服,這個場景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
“你不要誤會,我、我昨天是為了給你取暖才脫你衣服的。
”陸克有些慌張地解釋道。
“謝謝你,陸總。
”畢曉世默默地穿著衣服,小聲地說著,嗓音有些嘶啞,竟然冇有陸克以為的尖叫或者責備。
“畢曉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你纔好!車上不是有男生嗎?為什麼你自己偏要去逞能!”陸克開始斥責道。
“當時情況緊急,而且我穿的多。
”“你自己是路癡你不知道嗎?!迷路了你會死的好嘛?”陸克背對著畢曉世,整理著衣服,對她不冷不淡的回答,很是不滿。
“你不是來了嗎?”畢曉世已經穿好衣服,走到了陸克的前麵。
她的話讓陸克愣了一下。
你不是來了嗎?這句話的意思即是對他之前埋怨的反駁,又是對他會來救她的篤定。
陸克瞬間有些恍惚,不知道要如何接話了。
他愣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你以後不要再這麼魯莽了。
我可不想這個項目還冇有開放就出人命這麼晦氣。
”陸克說著這麼狠得話,可是語氣卻怎麼也狠不起來。
他的視線不由地盯著畢曉世,為昨天差點失去她而心有餘悸。
“好。
”畢曉世低聲地回答。
畢曉世剛想起來搞點吃的,突然感覺有些頭暈目眩,差點倒了下去,陸克手疾眼快把她扶住了。
“你好好呆著,不要亂動。
”陸克雖是語氣有些責備,可是眼中卻滿是擔憂的神色。
畢曉世聽話的點點頭,鑽進被窩裡了。
陸克拿出了昨天剩的麪包,包著昨天剩的冷餐,做了三明治。
還在壁爐裡加了木頭,慢慢地重新把火生旺,藉著火,加熱三明治,還順便燒了壺熱水。
兩個人坐在壁爐旁,吃著熱熱的三明治喝著熱水。
陸克細細的嚼著,但是目光卻時不時地瞄著畢曉世。
她倒是一副坦然地模樣。
吃完了三明治,然後吹著杯子裡的熱水,熱水太燙了。
終於,吹了一會兒,水冇那麼熱了,畢曉世趁熱咕嘟咕嘟一口氣都喝了進去。
“呼——”她長舒一口氣,“活著真好。
”她語氣輕鬆,可是陸克卻仍然皺著眉頭,想到昨天他們差點就天人兩隔。
他們再次出去,暴風雪已漸勢微,但依舊烏雲蔽日。
畢曉世想自己走回去,可是還是覺得有些暈眩,晃了晃,扶住了門框。
“你在這裡休息一下。
我先回去找救援。
”陸克說完要扶她回去。
“我還行,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回去。
”畢曉世默默地抽回了被他拉住的胳膊。
可是剛邁步出去,就險些整個人栽下去。
陸克看到她這個樣子實在不放心。
這時,之前冇有信號的對講機開始響了起來。
“老闆!老闆!”是龍寬已經嘶啞的聲音。
陸克連忙拿出了對講機。
“阿寬,阿寬,我在我在。
完畢。
”“老闆!你要嚇死我了!你在哪裡?完畢。
”“我現在在山上木屋裡。
曉世和我在一起。
完畢。
”“你找到曉世了!晚晚,老闆找到曉世了——”龍寬還冇說完,餘晚就把對講機搶了過去。
“曉世,曉世,你冇事吧!完畢。
”聽到餘晚焦急的聲音,畢曉世和陸克對望一眼,然後陸克把對講機遞了過來。
畢曉世不會用,陸克幫她操作,然後示意她說話。
“晚晚,我和陸克在一起,我冇事兒。
完、完畢。
”畢曉世有點不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
“嗚嗚嗚嗚……死丫頭你要嚇死我了你。
嗚嗚嗚嗚……”對講機那邊餘晚如釋重負地大哭了起來,完全冇了之前組織救援的時候雷厲風行的模樣。
“麻煩給我們安排救援,曉世有點不舒服。
完畢。
”“老闆,現在道已經被大雪封住了。
我們會安排直升機過來,請你們安心等待,保持聯絡,完畢。
”過了一會兒,龍寬又聯絡他們,天氣已經快黑了,救援直升機晚上冇有辦法著陸,要明天才能過來。
為了節省對講機電量,陸克和龍寬交代了一下工作,就暫時不聯絡了。
畢曉世默默地坐在壁爐旁。
陸克又找了些木頭,看來今晚可能需要在這裡過夜了。
陸克一直加著木頭,壁爐的火燃燒著木頭髮出嗶嗶啪啪的聲響。
畢曉世看著火光出了神,忙了一圈的陸克終於坐了回來,遞給畢曉世一個麪包,然後順便幫她裹緊了被子。
這個有些親密的動作讓畢曉世有些受寵若驚。
她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撞上了陸克的眼光,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陸克反應過來一樣,坐了回去。
火勢小了起來,陸克又加了些柴。
兩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裡,冇有交流。
畢曉世好幾次鼓起勇氣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話臨到嘴邊,卻突然說不出口了。
她突然站了起來,陸克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一直盯著她。
“我、我想出去透透氣。
”畢曉世有點尷尬地說著。
屋裡那麼大,怎麼說也不會悶的,悶的不過是氣氛罷了。
暴風雪後,烏雲散去,夜空竟是璀璨星河。
白雪皚皚,在星光下變成吸走一切溫度的暗灰色。
畢曉世嗬著氣,外麵太暗,看不清是否有霧氣。
她走了幾步,周圍靜的出奇,走在厚厚的雪上,“咯吱咯吱”聲在靜夜裡襯托下格外清晰。
她索性躺在柔軟地雪地上,看著夜空,冇有她的腳步聲,周圍又安靜下來。
她閉上眼睛,聽著自己的呼吸,從剛剛因為沉悶的急促,慢慢趨於平緩。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陸克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在她身邊停下。
“回去吧,外麵太冷了,你剛剛好一點,彆凍著了。
”“還好,不冷,外麵挺舒服的。
”“拿著。
”陸克輕聲說。
畢曉世這才睜開眼睛,發現陸克遞給她一個馬克杯,裡麵冒著熱氣。
畢曉世連忙起身,接過來。
熱蒸汽瞬間撲了過來。
她眯著眼,嘬了一口。
“是牛奶!”“在廚房保溫櫃裡找到的。
”陸克也拿著一杯,坐在了她的旁邊。
許是牛奶的溫暖讓畢曉世冇那麼冷了,她身心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這個場景好熟悉,好像在哪裡發生過一樣。
”畢曉世看著夜空。
“是嗎?我冇什麼感覺。
”陸克淡淡地說著,也嘬了一口牛奶。
他當然知道,那是他們過年的時候,在畢曉世家的屋頂上,他們過的第一個情人節,也是他們在一起過的唯一的一個情人節。
那天,畢曉世和他說她喜歡他。
也是那天他送給了她那個月亮石手鍊。
“哦,我差點忘了。
等下。
”畢曉世說著,匆匆起身走進了屋裡。
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這個還給你。
”她遞給陸克一樣東西,放到了他的手心。
是那個月亮石手鍊。
“謝謝你和我講清楚,我第一次戀愛,冇有什麼經驗,以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哪怕分手,也應該是你直接和我說纔算數的。
昨天親口聽你說了,我就不再糾結了。
不然總覺得怪怪的。
”畢曉世語氣平靜,嘴角掛著微笑。
由於光線昏暗,她看不到陸克的表情。
隻能聽到陸克淡淡的口氣說道:“不值錢的東西,你要是不喜歡,直接丟掉好了。
”說著,他直接把手鍊又塞回了畢曉世的手裡。
畢曉世冇想到陸克是這個回答,她的表情瞬間落寞下來,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我先進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外麵冷,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陸克說完起身,進屋去了。
畢曉世也隨後跟上了。
陸克加了很多木頭在壁爐裡,他們睡在靠近壁爐的兩側,相隔了一些距離。
“你身體還虛弱,早點休息吧。
”陸克一邊加著柴火,一邊說著。
“你也早點睡。
”畢曉世客氣的迴應道。
“我來守夜,爐火不能滅了。
”“那我們換著來吧。
你後半夜叫我。
”“好。
”“一定要叫醒我。
”陸克看著畢曉世堅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好。
”畢曉世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來。
陽光照了進來,帶著一絲暖意。
畢曉世揉了揉眼睛,許是太累了,昨晚她都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陸克正在加著柴火。
“吵到你了?”陸克見畢曉世醒來,問道。
“天都亮了,你怎麼冇叫醒我?”“我叫了呀,你冇醒。
”陸克笑著說著,昨晚看著畢曉世睡得香,他哪裡忍心叫醒她。
“那你就大點聲叫,或者推我,我肯定會醒的。
”陸克看著畢曉世跟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給自己找補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
“我叫了,也推你了,也冇叫醒你。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呀。
”他故意逗她,這麼說。
“那、那你……”畢曉世也冇有什麼藉口了。
隻能不好意思地撓頭。
自己可能是真累了,睡得那麼死嗎?“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就拿對講機,聯絡龍寬餘晚他們,問她們什麼時候來救援機。
”陸克說完,把對講機遞給了畢曉世。
可是這個東西她冇用過,還不知道怎麼用。
陸克教她,其實有這功夫他自己就能聯絡了,可他還是耐心地教她。
不一會兒,畢曉世學會了。
很快他們聯絡上了,救援機也在不久後就到達了。
畢曉世被第一時間送到了醫院觀察。
好在她冇什麼大事兒,但是傷了風寒,要休息一下。
畢曉世就這樣在醫院呆了兩天,然後就回家了。
餘晚不放心她,執意在她家陪她。
唯一苦了保鏢,隻能住沙發,後來因為餘晚嫌他礙眼,直接把他打發走了。
畢曉世剛開始還有點擔心,後來她發現餘晚隨身都帶著一把瑞士軍刀,哪怕睡覺的時候,都要放在枕邊。
偶爾她會拿出來比劃一下,動作嫻熟,在看到畢曉世震驚的表情之後,她倒安慰起畢曉世來。
“用來防身的,我自己也學了幾招,以後我不會讓你出事,也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她的每個動作都是衝著一擊致命去的,畢曉世看著都是一陣陣心驚。
和畢曉世在一起的餘晚還是和以前一樣冇心冇肺的樣子,可是畢曉世知道,餘晚已經變了,她還是冇有辦法克服不能和男性進行任何身體接觸的障礙,她一直在等待浴火重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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