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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恨為囚 村裡來了個小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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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開學,隻有王瀟惜和畢曉世一起返校。

這還是第一次。

他們約在火車站集合。

冇有叢序每半個小時的催促,畢曉世不出意外的遲到了。

還好王瀟惜一直在等她,看到她到了之後,幫她拿著行李,然後兩個人匆匆地跑進了車站。

以最快的速度通過檢票口,出站口,在火車開啟的前一秒,衝上了火車。

這次冇有叢序的那句“畢曉世你能不能靠譜一點”的抱怨,隻有王瀟惜好似劫後餘生的輕歎。

兩個人相視一笑。

這或許就是畢曉世會對王瀟惜動心的原因。

王瀟惜是那個畢曉世和叢序在前麵鬨,他在後麵笑的人。

對人處事從小彬彬有禮。

這也是為什麼在他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他可以去叢序家,去畢曉世家蹭飯,蹭床不被討厭的原因。

因為他無論做什麼事情,哪怕受到一點小小的恩惠,他會真誠地去感謝,甚至會鞠躬的人。

王瀟惜的媽媽是單親媽媽,他們從來冇有見過他爸爸。

大人們有的時候背後議論,說王瀟惜是中日混血,爸爸是日本人。

那個年代,在那個小村莊

小混血,大家也是冇有見過。

在她還冇有見到王瀟惜的時候,就聽大人們說了,說他是小混血,頭髮卷卷的很洋氣,像個洋娃娃。

聽大人們的描述,畢曉世的腦海裡都是她在電視裡看到的那些混血的樣子,高鼻梁,藍眼睛,黃頭髮。

她懷著好奇地心情,拉著叢序一起去他家看他。

扒著門縫往裡看,隻看到一個穿著黃白條紋,帶著小漁夫帽,坐在門口玩溜溜球的小孩。

這個小孩和他們一樣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若不是穿著小男童褲,穿著藍色的涼鞋,神經大條畢曉世可能會把他誤當做是小女孩。

她吹了吹口哨,然後招呼小男孩過來。

然後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這邊新搬來一個小混血嗎?就是眼睛大大的像洋娃娃一樣的。

”畢曉世為了更好的描述大眼睛,還把手指圈成在眼前。

小男孩有些懵,不知道畢曉世在表達什麼。

隻是默不作聲。

這是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穿著淡綠色連衣裙的身影打開了門。

畢曉世和叢序剛剛靠著大門,一時冇了依靠,差點趴在地上。

好在被人扶住了。

“小心啊,寶貝們。



那個聲音輕柔,發音清晰標準,好像是電視劇裡那些播音主持人的發音一樣。

寶貝,畢曉世還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寶貝。

她媽媽心情好的時候,最多叫她一聲,我的大閨女,真招人稀罕。

寶貝,這個不是外國演的電視裡那些大人互相稱呼對方的嗎。

什麼,哦,我的寶貝。

哦,親愛的。

哦。

什麼什麼的。

穿淡綠色連衣裙的阿姨蹲下來,麵對著他們。

畢曉世看著眼前的阿姨,被她的美貌驚呆了。

她從來冇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阿姨,哪怕是在電視裡麵。

那個年代的電視清晰度很差,她隻能在看到那些阿姨們五官,但是有些模糊,總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而麵前這個阿姨,像電視裡的阿姨們一樣,臉白白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嘴唇紅紅的,頭髮也是卷卷的。

總之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阿姨。

認真的說,比畢曉世的媽媽還要漂亮,雖然在她心裡,她媽媽纔是世界上最美的。

那個阿姨見他們不說話,溫柔的笑了起來,又問道:“你們是住在這附近的小朋友嗎?你們叫什麼名字呀?”“我叫畢曉世。



畢曉世非常沉著的應對陌生人阿姨的提問,毫不怯場,方圓十裡的兒童界社交大牛絕非浪得虛名。

叢序怯生生地躲在畢曉世身後,低著頭默不作聲。

“畢曉世,真是可愛的名字呀。

”阿姨說著,摸摸她的頭。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名字可愛呢。

其實畢曉世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因為很多人一聽說她畢曉世,第一反應是,小事兒?為什麼叫畢小事兒?畢曉世都要氣的打人。

這個名字還不是他那個自認博學多才的父親起得,寓意,希望她能通情達理,知曉世故。

這裡世故有多種意思。

除了人情世故,還有人世間的種種變數。

總之,人世無常,當通曉,方能心靜平和。

總之,就是一堆故作深沉的大道理。

但是這些道理哪是這些乳臭未乾的孩童們能夠理解的,所以畢曉世因為自己的名字曾經被同學們取笑過。

後來,在她的鐵拳之下,同學們已經把畢曉世這個名字理解成為一個望而生畏的代名詞。

“你們要不要喝汽水?”畢曉世一聽有汽水喝,立馬樂得屁顛顛地跟在那個阿姨後麵。

叢序緊緊地攥著畢曉世的衣角跟在後麵。

“小惜,過來,一起喝呀。

”那個小男孩被媽媽招呼過來,三個孩子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人一瓶冰冰涼的汽水。

有汽水喝,孩子們馬上就開心的不得了。

畢曉世給他們講了笑話,逗他們,這個是她緩解陌生氣氛的絕招。

果然剛剛還怯生生的叢序和小惜被畢曉世的笑話逗得哈哈哈大笑。

他們很快打成一片。

當小惜把帽子摘下來的時候,卷卷的頭髮非常洋氣,就好像那些洋娃娃一樣。

畢曉世這才知道,這個小惜就是媽媽們口中說的小混血。

王瀟惜是不是混血,這個還有待考證,但是他確實跟這個郊區的小村莊有點格格不入。

和那些抹著鼻涕在土地上打滾的小孩子不太一樣,王瀟惜總是安靜的看書,身上總是一塵不染,就連書包裡的書都是整整齊齊的放好,書都是包好書皮。

文具盒裡麵鉛筆橡皮都是整齊的碼好再扣好。

他的書包從來都不會放在地上,也不可能隨便亂丟。

和畢曉世他們玩鬨嬉戲的時候也都是點到為止,從來都不會滿地打滾,亂鑽草垛。

所以,他從來都是畢曉世和叢序上樹掏鳥蛋,或者去鄰居家果樹偷摘水果時負責放哨看書包的人。

就是這樣,他們三個是穩定的鐵三角。

畢曉世和叢序負責瘋鬨,王瀟惜負責笑。

他似乎天生就是那麼成熟穩重。

畢曉世和叢序也習慣了有這個小大人的朋友,在他們要做一些愚蠢的事情的時候,用理智阻止他們。

比如說往化糞池裡丟鞭炮,或者在乾草堆旁邊玩火。

這麼想想,王瀟惜似乎是冥冥中安排給畢曉世和叢序的守護天使,不然以他們的小時候的調皮程度,不知道在鬼門關走幾遭了。

他們三個穩定的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稍微有一些鬆動。

那應該就是從俗套的青春期開始了。

畢曉世的青春期來的比較晚,同時來得比較晚的還有她的大姨媽。

大概她的大姨媽一直不敢相信這個梳著短髮,天天出去打籃球曬得黑黑的高個子的初中生,是一個女孩子。

直到有一天,正在外麵抱著籃球,興沖沖地往外走的畢曉世被王瀟惜叫住,他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圍在畢曉世的腰間。

讓她有點懵。

然後把她拉到教室一旁。

那個時候正是體活課,同學們都出去玩了,隻有少數幾個學生還在教室裡學習。

“在這裡等著,哪都不要去,不要亂動。

”王瀟惜神神秘秘地說。

畢曉世被他的樣子搞得有點懵。

但是還是很聽話的坐在那裡,無聊地玩著橡皮。

不一會王瀟惜就匆匆跑回來,然後坐在她旁邊,不懂聲色的塞了一包東西給她。

是一包衛生巾。

畢曉世驚恐地瞪大眼睛。

然後下意識的回過頭,想看看下麵。

被王瀟惜攔住。

他點了點頭。

畢曉世整個臉瞬間通紅。

衝向廁所去了。

從此以後,她發現她已經無法正視王瀟惜了。

他們之前有了秘密。

這個秘密帶著羞澀,好像在心裡種下了種子,這個種子慢慢地生根,發芽,變成了青春的萌動。

讓畢曉世再看到王瀟惜的時候會不由的心跳加快,呼吸困難。

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她還能從容應對,但是一旦叢序不在,畢曉世就開始不知道如何與王瀟惜溝通了,之前那個從容淡定的社交達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嬌羞的小女生。

畢曉世也對自己的變化不齒。

畢竟她從小的時候就被想要兒子的媽媽當成男孩一樣去養的。

從小她都是留的短髮,和男孩子們一起玩。

打架摔跤,翻牆玩電子遊戲,她基本上比這些男孩子玩得都好。

加上她的兩個小夥伴都是男孩子,所以,她從來都冇有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什麼不同。

當然,除了上廁所她要去女廁。

她從來都是孩子王,但是,麵對王瀟惜她竟然開始嬌羞。

嬌羞!畢曉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短髮,黑瘦,乾癟,一副中性打扮,哪裡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苦口婆心地勸說,讓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並且把這個感覺寫在了日記了,但是晚上做夢的時候,王瀟惜就會出現在她的夢裡,夢裡是一個穿著禮服,帶著麵具的夜禮服甲麵,但是摘下麵具,卻是王瀟惜俊秀的臉。

他深情地看著她,然後擁吻,然後……鬧鐘響起,將畢曉世帶入現實。

畢曉世恨不得將這個鬧鐘捏成粉末,但是鑒於冇有這個強力響鈴的鬧鐘她一定會睡得跟死豬一樣,起不來會遲到,她才作罷。

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對著鏡子勸說自己,但是趟在被窩裡的時候,又忍不住希望再次夢到那個場麵,如此往複。

或許她就是這麼愛上王瀟惜的吧。

對的,是愛上。

不然她不會聽說王瀟惜要搬家哭的撕心裂肺(當然是躲在偷偷被子裡哭),在大眾麵前,她還是那個罩著兩個人的大姐大,對即將搬去城市生活的好友真摯祝福。

好在他搬去的並不遠,他們週末和寒暑假的時候還會相約見麵,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市裡的圖書館或者肯德基麥當勞。

因為這些地方除了可以吃東西,還有地方可以看書寫作業。

冇錯,畢曉世的兩個好朋友都是學霸,在高中還冇有開始上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了高中的學習材料開始自學。

畢曉世表示拒絕,但是,她的拒絕顯然是徒勞的。

因為她好像隻有他們兩個朋友,其實不是,而是她隻想和她這兩個朋友待著,他們學習,她也隻能學習。

不過,被迫營業的學習效果雖然冇有自主學習的效果好,但是,她畢曉世天資聰慧(她自己說的),三個人如願考上了重點高中。

隻不過畢曉世和叢序考的是一高市重點,王瀟惜考得是一個省重點的私立學校。

高中的生活有些無趣,並且課業實在是繁重。

畢曉世和叢序分到了不同班,但是都在一個教學樓。

所以他們還會繼續一起上下學,見王瀟惜稍微有些不太容易,但是他們還是會約在市裡的圖書館或者肯德基麥當勞,去自習。

畢曉世有的時候在想,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黴,哦不,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和這兩個學霸做朋友。

讓她本該豐富多彩的課後生活再次被繁重的學業填滿。

真的是開心呢。

此處有畢曉世的無奈地擠出大大的微笑一枚。

雖然無奈,但是該學習還是要學習的,三個摯友有了上同一所大學的決心。

叢序和王瀟惜能夠上京海大學的可能性很大,唯一的最冇可能的變數就是畢曉世。

於是叢序為這個變數製定了一套完整的學習計劃。

這個計劃怎麼說呢?“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畢曉世吼著說的。

然後,當王瀟惜認真的說,曉世我們一定要上同一個大學的時候。

畢曉世已經冇有任何拒絕這個計劃的任何餘地。

誰叫她迷戀他該死的溫柔呢。

於是,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再加上畢曉世天生狗屎運的加持,他們三個金榜題名,上了京海大學。

多年以後,畢曉世回想那段記憶的時候,她不由得感歎,或許最開始的時候,她就冇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她是一個冇有計劃的人,但是偏偏她的每一個重大決定都在計劃之中。

她冇有下決定,因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推動下來,冇有給她做出選擇的權利。

命運似乎早就被書寫好了一樣,每個人的出現,每件事的發生,都是在一點點地推著她,奔赴自己的命運。

畢曉世鼓足了勇氣,想要向王瀟惜表白,因為之前她勸說自己不去喜歡王瀟惜的理由已經冇有了。

什麼學業為重,什麼早戀冇好結果,什麼他們還冇考到一個學校,什麼各種各樣的為自己慫找的理由。

最後,她終於下定決心。

在高考之後,她就悄悄蓄起了長髮,當放榜的時候,她的頭髮長到了耳後,足以讓她戴上髮卡看起來不那麼怪。

她悄悄學著化妝,然後在他們相約一起慶祝的那天,用5個小時畫好的妝。

她特地穿了一個白色波點的裙子,帶著小雛菊圖案的耳環,穿著帶著珍珠瑪麗珍鞋。

當叢序來她家找她的時候,看到她的樣子,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然後開始哈哈大笑。

畢曉世真的想直接把這雙不合腳的鞋子脫掉,丟在他的臉上。

當她騎上自行車的時候,發現裙子太短,會露出安全褲。

而她從來冇有穿過裙子,不知道還有防走光的東西叫安全褲。

於是場麵有些尷尬。

還好叢序非常大方的表示,不嫌她重可以載她。

她和叢序一起玩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他載她。

要知道,以前碰到自行車壞的時候,都是她載叢序的。

畢曉世還是第一次坐在彆人自行車後座。

她小心的坐下,手還不知道放哪裡好,叢序抓住她的手,自然的放在自己的腰間。

說著:“你抱緊點,小心摔下去來個狗嗆屎。

”冇錯,這個就是她的童年摯友麵對特意打扮光鮮亮麗,好像淑女一樣的她的溫柔的告誡。

她氣呼呼地,故意使勁抱緊他的腰,他晃了晃,然後又鎮定下來。

然後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掉下來的,小傻瓜。

”他的聲音第一次如此的溫柔,畢曉世從來冇有聽過叢序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哦,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她這麼說話。

對了,那個小傻瓜是什麼鬼。

“你纔是傻瓜呢!”畢曉世氣呼呼的說。

“對,我纔是那個傻瓜。



畢曉世冇有看到他表情。

但是能夠聽得出他在笑。

不是嘲笑,不是調笑,而是真的笑,是那種寵溺地笑。

那年,夏天,傍晚,單車,少年,波點裙,每個都是美好浪漫的元素,堆疊起來或許真的會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卻是錯了時間,錯了人。

當王瀟惜將他的高中女友介紹給他們的時候,畢曉世的頭腦是一片空白的。

她準備好了王瀟惜會拒絕,或者王瀟惜會接受,或者王瀟惜不接受也不拒絕,隻是猶豫不決,想要考慮考慮。

她已經準備好了話術,一遍一遍練習,害怕她的告白會讓王瀟惜不知所錯,讓場麵不好收場。

然而,她冇有想到,他連給她告白的機會都冇有。

畢曉世在頭腦風暴,在想著要露出什麼表情最合適,但是大腦真的是一片空白,何止是空白,簡直是遁入一片虛無。

所以連戴瑩瑩伸出手和她握手的時候,她竟然冇有做出任何反應。

“曉世,你腦袋秀逗啦?”

叢序敲了敲她的腦袋,她漠然轉頭看他,然後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和戴瑩瑩握手。

表情有些狼狽。

“你好,瑩瑩,我是叢序。

”當戴瑩瑩伸手和叢序握手的時候,叢序很自然的迴應,然後錘了下王瀟惜的胸口,打趣道:“你小子隱藏的挺深呀,怎麼從來都不和我說你交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王瀟惜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也是高考完之後才確定了關係。

還冇來得及告訴你們呢。

”“這都是藉口,都冇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和曉世,一會兒喝酒你自罰三杯。

嫂子,你彆攔著哈。

”戴瑩瑩笑而不語。

四個人入座。

同齡人之間,很快有了共同話題。

畢曉世努力裝作冇有事兒的樣子,和大家笑著,隻是不再像以前那樣成為話題中心。

她會不經意地用餘光看戴瑩瑩,因為她不敢正視她。

她長得實在是太漂亮,肌膚如雪,長髮飄逸,帶著波浪,臉上畫著淡妝,睫毛長密而且微微上翹,櫻桃小口上塗著淡淡的唇彩,嬌俏動人,每次撥弄長髮時,動作又有些嫵媚。

和王瀟惜同款的白襯衫,牛仔褲白球鞋,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才偶佳人。

畢曉世反觀自己,畫著蹩腳的妝容,穿著平時風格完全不相符的裙子。

鞋子上的大珍珠刻意做作,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醜。

她不敢直視戴瑩瑩,也不敢看王瀟惜。

她總是刻意迴避他們的目光,哪怕話題引到她這裡,她也是笑著看向彆處,然後打岔帶過。

她第一次覺得一頓飯的時間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她的身體每個細胞都好像被刺痛了一樣,讓她坐立難安。

她想早點結束這頓飯,然後在冇有人的角落裡好好的大哭一場。

她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至少不至於崩潰,然後微笑著迴應著他們每一個人,好不讓自己的狼狽不堪漏出任何馬腳。

戴瑩瑩就這樣闖入了她們這個三人組。

從那開始,三個人的聚會變成了一對情侶加兩個電燈泡。

畢曉世好幾次稱病拒絕參加這樣尷尬的聚會,但是每一次,是的,每次都被叢序拆穿,然後把她從家裡薅出來。

“叢序,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

”每次被薅出來的畢曉世都是欲哭無淚,然後重重地敲著她好兄弟叢序的胸口,讓他吃痛,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高考之後的那個暑假,漫長而無趣。

考上大學的朋友們互相吃對方的答謝宴,然後喝醉,然後繼續吃,然後繼續喝醉。

冇考上的同學準備複讀,考上的開始準備上大學的東西。

說起來漫長,但是又好像是一眨眼的事。

他們四個一起去了京海。

是的,戴瑩瑩雖然冇有考上京海大學,但是考上了京海大學對麵的師範學院。

所以,畢曉世的三人小隊依舊因她的存在而變成一對情侶加兩個電燈泡的奇怪組合。

每一次四人出門,在畢曉世的心裡都是公開處刑後,被按在地上吃狗糧。

畢曉世有的時候會偷偷地想,他們會不會什麼時間突然分手。

但是,貌似他們的感情很穩定。

因為在京海大學都是全國各地學霸們的聚集地,男孩子都是非常質樸,女孩子貌似也不太喜歡打扮,學習的氛圍非常濃厚。

而戴瑩瑩那個師範學院都是美女如雲,但是帥哥確實寥寥無幾。

雙方出軌,變心的可能性被大大降低。

好在叢序課程滿,平時基本上冇有什麼時間。

他們聚在一起的時間確實越來越少了。

這點,對於畢曉世來說有些許安慰。

送彆叢序的這個暑假返校,戴瑩瑩並冇有來,他們學校有活動安排,所以她很早就回學校了。

畢曉世對於這次能夠與王瀟惜的獨處有些竊喜和忐忑。

她不知道要以什麼話題開始。

他正想著,王瀟惜卻先開口了。

“冇有叢序日子應該挺難過的。

”“是挺無聊的。

”“希望他在美國那邊都好,他給你打電話了嗎?”“還冇呢,估計還冇有完全安頓好呢。

不過聽叢叔叔說,他已經安全抵達了。

都還順利。

”“那就好。

”王瀟惜不再說話。

他帶了書,然後在座位上看了起來。

他們坐在對麵,桌板下麵腿和隨著火車的擺動不自覺碰觸。

王瀟惜冇有任何異樣,繼續看書,反倒是畢曉世,她的心裡已經開始翻湧起了驚濤駭浪。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瀟惜從揹包裡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吃的。

畢曉世也突然想起,媽媽千叮嚀萬囑咐要給王瀟惜帶的鹵蛋和一些醬肉之類的東西,一大包,放在畢曉世的行李包裡差點給她壓死。

這麼顛簸幾個小時,不會壞掉嗎?畢曉世有些擔心。

但是想到是要給王瀟惜的,就拿著了。

她拿了出來,還好冇壞。

“我媽特意讓我給你帶的,說你以前最愛吃這個,你好久不來家吃飯了,她就讓我給你帶點。

”王瀟惜自從搬走之後,確實很少回他們村子了。

一般他們聚會,或者要去哪家留宿,他們都回去王瀟惜家。

因為他媽媽基本上常年不在家,冇有大人的嘮叨,他們更自由一些。

王瀟惜有些驚喜,連忙打開,吃了起來,還是那個味道。

“我最喜歡吃阿姨做的鹵蛋和醬肉。

替我謝謝阿姨。

”看著王瀟惜吃的津津有味,畢曉世腦海裡浮現出媽媽發現她初中寫的關於王瀟惜的暗戀日記時的畫麵。

“你們這三個孩子中,我最喜歡王瀟惜。

這孩子長得俊,有禮貌,還那麼優秀的孩子,除了出身差了些,要給我做姑爺,我也是能接受的。

”“媽,你想多了。

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高考之後呀。

”“啊?你怎麼不早點下手!哎,可惜了。

你們倆能在一起,我是支援的哈。

啥時候下手把王瀟惜給我搶回來。

”“哪那麼容易啊媽。

你女兒冇人要的,還和人搶。

”“這什麼話,我閨女雖然不是傾國傾城,那好歹也是小家碧玉。

還是京海大學的高材生。

你這麼優秀,那要是找對象,那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彆說是王瀟惜,那就是王思聰來了,你媽我還得巴拉巴拉呢。

”“行啦行啦。

”畢曉世的爸爸放下報紙,摘下老花鏡說,“彆聽你媽的。

你不用和彆人搶。

搶什麼,有合適的再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咱閨女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咱不去搶,咱自己找,找比王瀟惜更好的。

”畢曉世看著媽媽一副驕傲自滿,猶如王婆賣瓜之勢,知道她不是開玩笑。

不由得歎了口氣。

看來天底下的那個父母都是覺得自己家孩子是最優秀最棒的。

她有的時候幻想過,哪天她得了什麼成就,第一個人應該感謝的就是她媽。

她能夠得到現在的成就,是和她媽媽年複一年的毫不吝嗇誇獎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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