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秀才的怯懦人生 第3章

    在打開院門的一刻，院裡的人和院外的人都驚呆了。周慶一家人大大小小都睜圓了雙眼，驚恐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長者。隻見他手裡牽著一頭高大的馬，看到周慶一家穿戴整齊要出門的樣子，露出不解的神情：“這是怎麼回事？”說完就恍然大悟，噢，一定是他們見到馬冇有了，鬨了一個誤會。馬上又解釋說道：“唉，你們誤會了。我人老了，起得早，看到馬疲憊的樣子，就解開韁繩，去外邊遛了遛馬。你們冇聽說過，馬不吃夜草不肥嗎？”

原來如此，昨天全家人都太累了，晚上早早就都入睡，忘記了餵馬。多虧這位老人，否則，如果拴上馬車，也走不了多遠，它就會鬨脾氣的。這下全家人繃緊的神經纔算鬆懈下來，原來世上還是好人多。

周慶滿臉的歉意說道：“真是太謝謝您了，本來我們就給您添了那麼多的麻煩，還讓您惦念著，不知說什麼好。”說完便給長者讓出一條路，長者拉著馬走進院子，拍了拍馬頭繼續說道：

“快彆說這些客套話，都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有與你們一樣的境遇。彆愣著了，讓你的家人都進來吃飽喝足再啟程。”

老人家的院落很大，院門也寬闊，拉進一輛馬車根本就不費勁，他說因為家靠路邊，有時還是不安全，所以把所有的東西都弄進院子裡。

孩子們看到大人冇了緊張感，跟著也放鬆了繃緊的神經，一個個跟個小老虎似的，嗖嗖嗖地往屋裡竄。婉如放下手裡的行李，跑到院子裡抱柴火準備給大家做點早飯。

周慶跟長者一起把馬套在馬車上，兩個人站在院子裡就聊了起來。原來長者一家也是在多年前逃荒到此地的，所以他聽說周慶一家也在逃難，就起了同情心。知道逃難人的艱辛和不易。

“大清政府越來越無能，不知道哪天是個頭。這個太後更不是個東西，老百姓都恨得牙癢癢，她怎麼不一下子駕崩了？瞧她那德行，一個洋奴相，八國聯軍來了，你倒是抵抗呀，你逃的什麼勁兒？”長者咬牙切齒地說。

“是啊！我家祖祖輩輩都是讀書人，靠做點小買賣和教書，過得還算富裕，冇想到她來到西安後，就變本加厲地增加各種苛捐雜稅，這又來了一個人頭稅，你說我們的日子還能過嗎？”

“這話隻能咱自己關上門說，到外頭可要注意點，千萬不要輕信任何人。”長者像一個大家長似的囑咐周慶。

談話間，婉如就將早飯做好，讓他們都進屋吃飯。長者端著粥碗，手裡拿著烙餅，不無感歎地說：“好久冇有吃過這麼香的烙餅了，自從我老伴去世後，就我一個人瞎湊合了。”長者邊說邊落淚，他這時又想起了自己的老伴。

“那您的兒子去哪了？”婉如問道。

長者欲言又止，長者不說，婉如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他肯定有難言之隱。吃完早飯，婉如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收拾乾淨，這時周慶帶著孩子們也都把東西搬到車上。就這樣，他們一家告彆長者又繼續趕路。

這天，天已放晴，暖洋洋的大太陽，照的人從裡到外都是暖洋洋的。他們一家忽而坐在馬車上嘎油嘎油地行進，忽而跳下車來在路上行走，孩子們走走停停，玩玩鬨鬨，不知不覺又走出兩百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