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70章 天牢
望著公主與周平漸行漸遠的身影，白川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在三個月前，火羅世子暴斃一案，師父曾經連夜趕去刑部三司會審。
回來後發了一通牢騷，雖然嘴上碎碎念，但是白川看得出來，師父反而是很高興的樣子。
現在白川還依稀能夠記得，當時師父說一個小捕快竟然敢在太子麵前為自己翻案，還逼著他們三把老骨頭陪著胡鬨，打扮成了十殿閻王。
不過白川隻對梟龍感興趣，其它的聽過也就聽過了，難道師父說的那個小捕快跟公主說的這個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白川趕緊提起桶，他要去問問師父，那個連大齊三法司都不放在眼裡的狂徒是不是叫周平？
空中，兩人無言。不知飛了多久，梟龍的速度才逐漸減慢。
「天牢快到了。」公主指了指上方。
周平抬起頭，厚重的雲層猶如雪山阻擋在麵前，伸出手，抓了一把，雲彩像牛奶般在指間流走，難以名狀的興奮難以自抑，好像回到了充滿幻想的兒時。
可當穿過雲層時，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麵的周平也變得無法呼吸。
眼前，五個巨大的倒立椎體，好像五指山顛倒過來似的，龐大得令人窒息，彷彿是神居住的地方。
一座座倒立的通天巨塔，每一個都足以媲美一座古老的山峰。表麵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時而幽藍，時而深紫，彷彿是來自宇宙深處的神秘能量在湧動。
從下往上看，巨大的錐體彷彿要墜落下來，刺穿這片大地。儘管它們靜靜地懸浮著，但那磅礴的氣勢卻讓人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其掌控之中。
狂風在椎體之間呼嘯，形成巨大的旋渦，彷彿是這神秘巨物的呼吸，每一次吞吐都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隱隱約約能看見大小不一的梟龍在巨物之間穿梭。
雲層在椎體周圍翻滾湧動，卻始終無法掩蓋其雄偉的身姿。陽光艱難地穿透層層雲霧，灑在椎體上，卻顯得如此微弱，彷彿在這巨大的存在麵前，連光芒都失去了應有的力量。
「那是天牢？」簡單的四個字，連周平都不相信自己的推斷。
公主點點頭：「走吧。」隨即拍了拍梟龍的脖子，兩隻梟龍沿著懸峰徑直向上飛去。
靠得越近，周平越覺得自己的渺小，原本以為穿越到古代就是來開掛的，可誰曾想卻不斷在重新整理自己的認知。
「就喜歡你這種無知的樣子。」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周平自嘲地笑了笑。
「這五座倒垂的懸峰是梟龍的巢穴，天牢則建在巢穴之上。」公主說完，兩人兩龍躍過懸峰尾部伸出的一塊平台，垂直向上，再緩緩降落，兩名士兵立刻跑過來，安撫住梟龍。
一位身穿紅衣大氅的陰柔男子抿著嘴緊走兩步，近到身前，微微鞠躬，柔聲中帶著一股子陰冷。
「葉四見過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公主駕臨天牢，所為何事？」
周平打量著這個叫葉四的男人，雙眼中透著凶狠和狡詐，猶如一隻狼總是在黑暗中窺視著獵物。
「我是來見公西子的。」公主說道。
「可有陛下的手諭？」
「沒有。」
「既然沒有，公主殿下還是請回吧。」葉四直接下了逐客令。
公主一言不發，隻是麵無表情地衝著葉四輕輕招了招手，葉四眉頭微皺，小心翼翼地走得更近了些。
「轉過身去。」公主微微仰著頭，神色高傲地命令道，眼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光芒。
「這樣不好吧，公主。」葉四一臉為難。
「那你讓不讓我進？」公主柳眉倒豎，怒目圓睜。
葉四一臉苦相，著急地說道：「皇命難違，屬下實在是……」
葉四話還沒說完，公主猛地抬起腳就踹了過去，臉上滿是憤怒，可這一腳並沒踹中，葉四身子一閃，靈活地躲過去了。
「好了，公主，您不能老這麼欺負小的，人家現在好歹也掌管著天牢啊！」葉四好似乞求般。
「怎麼？掌管天牢怎麼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七歲還……」
「得得得，您厲害，您永遠都是葉四的主子，您進去吧，您當我什麼都沒說。」葉四連忙擺手，臉上寫滿了無奈和妥協，側身讓公主進去。
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葉四，周平不禁有些好奇，可就在跟著公主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葉四擋在了周平的身前。
「公主可以過去，你不行。」
周平立刻感到一股殺氣，隻要再往前踏上一步，眼前這個叫葉四的男人便真的會殺了自己。
「她跟我是一起的。」公主說道。
可這一次，葉四不但不讓，反而殺氣更重。
「請殿下恕罪，微臣奉命看守天牢，無陛下手諭者可立即斬殺。隻要他在這裡老老實實待著，我可以讓他活著下去。」言外之意就是，公主，我已經給了你天大的麵子，接下來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這個來曆不明的人過去。
可葉四話音剛落，原本十分平靜的梟龍突然一聲尖嘯，衝了過來，擋在了周平身前。
葉四愣住了，柳葉一般的雙眼瞪成了圓形，目不轉睛地盯著梟龍。
葉四，沐陽公主兒時的伴讀書童，天賦異稟，因其特殊的言能力，25歲開始接管天牢，至今已經三年，儒道六品詭道境高手，為人心狠手辣，性格孤僻怪異。
葉四與梟龍之間雖然來往較少，至少關係說得過去，畢竟這天牢可是建在梟龍的巢穴之上。可是他還從未見過梟龍為了保護誰而挺身而出。更何況還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你到底是誰？梟龍為何會保護你？」葉四質問道。
周平微微一笑，伸手撫摸著梟龍，似乎是在表達謝意，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梟龍身側：「我似乎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葉四冷笑：「你以為有梟龍保護，我就殺不了你嗎？我可以讓你在不知不覺間便命喪黃泉。」
啪！一聲脆響。
葉四捂著後腦勺幽怨地回頭瞅著公主。
「公主，能不能不打我腦袋？」葉四委屈地央求道。
「那你能不能彆在這礙事？」
「我是公事公辦啊！」
「你給我去彆處公事公辦，他是眼下公西子最想見的人。」
「公西子的兒子？」
公主又抬手，葉四已經跑出很遠了。
周平這纔看到，葉四的大氅後麵，繡了一個金色的「四」。
真正的天牢，還在前方，放眼望去，如同一隻黑色巨獸匍匐在地平線上，龐大的身軀在天幕之下顯得尤為猙獰。
走近天牢，所看到的竟是一座城。無形的壓力好似有千萬斤重，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寒冷而又沉重，每吸一口氣，都能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在肺部彌漫。
巨大的城門緊閉，上麵布滿了鏽跡和奇異的符文，一個由天乾、地支、十二次、二十八星宿組成的羅盤鑲嵌在門上，似乎有什麼特彆的用途。
隻見葉四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按撫在羅盤的正中央。突然，葉四的手動了。
開始，還能看清葉四的動作，可就在一眨眼的時間後，羅盤上隻剩下了殘影。
瞬間，葉四停止了動作，原本看上去雜亂不堪的羅盤更加毫無頭緒了。
可就在這時，緊閉的大門內突然傳來一陣沉悶而奇異的聲響，彷彿是巨石相互碰撞，又似巨大齒輪艱難轉動，整個城市瞬間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劇烈地顫抖起來。
周平微眯著雙眼，好奇地盯著天牢，而這一切都被葉四看在了眼裡。
「怎麼樣，是不是歎為觀止？」葉四突然說話了。
周平點了點頭。
葉四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整個大齊知道這天牢機關訊息的隻有兩人，其中一個就是我。」
周平把注意力從天牢轉向了葉四，他突然有點摸到頭緒該如何與之相處，於是決定試一試。
隻見周平裝出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誇張而又不帶做作地說道：「早就聽說天牢是我大齊最為神秘的存在，若不是親眼所見，實難想象，葉兄真乃人中龍鳳啊！」
一旁的沐陽公主像沒了潤滑油的木偶，梗著脖子轉了過來，兩隻美目如湯圓似的瞪著周平。
「這件事在這說說也就罷了，出去就當不知道，我葉四很少去外麵走動，就是不想太引人耳目，畢竟像我這個年紀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還不多，還是收斂一點的好。」葉四擺出一副身後有一團粉絲的尷尬表情。
周平瞬間明白了，緊接著又說道：「葉兄與我年紀相仿，不但能力出眾，境界還如此高遠，真是我輩之楷模啊！」
葉四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之色，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說道：「這麼多年，你是唯一懂我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好兄弟！」
隻見兩人勾肩搭背摟在一起狂笑不止，那猥瑣油膩相看得沐陽公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在天牢裡機關轉動的聲音停止了，兩個陰陽怪氣的男人才恢複了正常。
緊接著，天牢的大門緩緩開啟，猶如一張血盆大口，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
眼前，一條漆黑的通道，沒有一絲光亮，如同惡魔的食管。即使向前一步，都能感受到來自黑暗深處的冰冷氣息，像鋒利的冰刀直刺骨髓。
「進去後，一直走，千萬不要碰任何東西，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葉四提出了善意的警告。
周平點點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