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43章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演講
工部，用現在的話說，這裡是彙聚著全國最頂尖高科技人才的地方。
從另一個角度講，這裡都是些喜歡鑽研、搞發明創造的，其中不乏也有一些愛鑽牛角尖的瘋子，所以相比於其它部門，這裡大部分人都不是那麼擅長迎合上級。
所以當太子常洛和沐陽公主到的時候，工部大門口竟然連個人影兒都沒看見。
「今兒個是咋了？」常洛看著蕭瑟的工部大門口，以為這「國」子頭的政府單位關門了呢。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急匆匆而過，相隔十幾米，竟然沒看見太子和公主的車隊，瞄準著工部大門便衝了過去。
放到現在，可能不算啥，就算是大街上遇見總統，不打招呼也沒啥事，興許總統還得過來跟你套近乎。
可放在古代，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旁伺候的小太監可是人精，一個人的心眼子，整個工部加一塊也沒他多，頓時抻直了脖子高聲喊道：「太子駕到！」
這一喊，那人前腳剛跨進門坎，後腳「邦嘰」一聲，人趴地上了。
那人趕忙爬起來，說不上連滾帶爬，也算是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咣咣咣連磕好幾個頭。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光忙著趕路了，請殿下饒命。」
太子倒也沒放在心上，就工部這幫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秉性，太子是早有耳聞，也就不計較了。
「起來說話吧。」常洛說道。
「謝太子殿下。」
「你這急匆匆地要乾什麼去？」
「趕去聽課。」
常洛和沐陽愣了一下，兩人對著眨巴眨巴眼睛。
「聽課？稀罕了，去聽什麼課？」沐陽公主喜歡湊熱鬨，問道。
「回公主話，是工程司主事歐陽成修大人請回來一個軍械製造的大師，今天要給我們上一堂課。」
沐陽公主頓時眼睛瞪得溜圓，好奇心都快從眼眶子裡流出來了。
「哥，這有意思了，咱也去看看吧。」
太子點點頭說道：「前麵帶路。」
「是。」
工部內，空蕩蕩的，打眼望過去，一個人瞅不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搬遷了呢。
太子一行人，徑直走進了軍械司的屬地，「謔——」那是人山人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鬍子的、沒鬍子的、穿短衫的、光膀子的……知道的，這是要上課，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在趕大集。
太子早就看出那人著急去聽課，揮揮手便讓那人下去了，小太監拽過那人說了兩句，不一會兒，工部尚書潘子川帶著幾名官員才慌慌張張趕了過來。
「不知太子、公主駕到，臣等有罪。」
幾個人剛要跪，太子擺擺手問道：「今天這是誰來上課？場麵不小啊。」
潘子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忙說道：「微臣也不清楚。半月之前，工程司主事歐陽成修曾經帶回一個竹筒，當場引爆，其威力如同晴天霹靂，實屬罕見。屬下軍械司三十幾人研究了十幾天，也沒搞明白。今日，歐陽主事要帶那竹筒的製造者當眾開講，還要為大家答疑解惑，大家聽說了，就從各個司全都湧過來了。」
太子也很感興趣，繼續說道：「竹筒像晴天霹靂，還真是聞所未聞，那我們也跟著看看。」
「是，殿下。我這就驅開人群，咱上最前麵。」
「不用，大家興致勃勃，集思廣益，實為我大齊之幸，我去了反而會影響大家，我在這就挺好，站得高，看得遠。」
潘子川聽聞太子此言，心中也是一陣激蕩。
「太子體恤臣等，是臣等之幸、萬民之幸，天下……」潘尚書還沒等拍完太子的馬屁，就被沐陽公主給攪和了。
「哥，你快看，那是不是蘇寧方？」
「不能吧，蘇寧方都好幾年沒出欽天監了，不是說他把腿摔斷了嗎？」順著公主指的方向，常洛望了過去。
隻見遠處，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含胸駝背地走進了空無一物的場中央。
一隻手伸在前麵比劃著，好像在隔空摸物，噗通，趴在了地上。
周圍有人想上去攙扶，隻見那男子抬起一隻手，搖了搖，示意眾人回去，這才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用衣袖擦了擦鼻子。
「還真是蘇寧方，就他這眼睛，還是在欽天監安全點。」太子臉上噙著笑。
「還真不是，他在欽天監也經常摔得鼻青臉腫，哈哈哈……」
太子瞅了一眼沐陽，對這個妹妹，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蘇寧方，監正親傳的五弟子，六品咒禁師，精通堪輿、法陣，他能開壇授課，確實難得。」
「可我上次去找他下棋，也沒聽說他做了個什麼竹筒啊。」
「那咱看看不就知道了。」
隻見蘇寧方站在場地中央，雙手掐訣，嘴中念念有詞，一個巨大的紫色符文出現在半空中，伴隨著一聲「開」，符文迅速膨脹，逐漸淡化，四周，一個肉眼可見的紫色罩體不斷擴大，將所有人罩在其中，然後消失了。
「這是聲絕陣，能夠隔絕陣內和陣外的一切聲音，凡是在聲絕陣中聽到的內容，任何人，都無法通過任何方式，告知到第三人，包括聲音和文字。下麵有請今天的主講人登場！」
順著蘇寧方手指的方向，隻見人群中一個人頭向場地中央遊走。
太子詫異地看著，好像在喃喃自語似的：「竟然不是蘇寧方主講。」
「也不可能是監正啊，這老頭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沐陽公主盯著那人的天靈蓋，一時之間還認不出是誰。
「難不成是監副？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回龍觀的那幾個老道士，也就監副比蘇寧方資曆老了。」
沐陽公主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監副那人怪得很，我見著他都得起一身雞皮疙瘩，蘇寧方跟他可合不來。」
「怎麼說監副也是大師兄，監正不在，整個欽天監就是他說的算，蘇寧方能不聽他的？」
公主冷笑一聲：「哥，你是真不瞭解蘇寧方，這麼些年，除了父皇傳召，你見誰請他去堪輿，他去過？」
「不是因為他眼神不好怕摔死嗎？」
公主白了太子一眼，說道：「蘇寧方啊，用坊間流傳的一句話形容比較貼切。」
「什麼話？」
「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這回輪到太子白公主一眼了，埋怨道：「你這一天到晚在外麵學的這都是什麼啊？」
「你不覺得很形象嗎？哥。」
太子尋思了下，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確實，話糙理不糙。」然後回頭對後麵的史官說道，「這段彆記。」
史官點點頭，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劃掉了。
就在這時，那顆人頭終於擠出了人群。
「周平！」沐陽公主幾乎是用喊的叫出了這個名字。
「哪個周平？」太子問道。
「就是那個周平啊，今早還說他來著，那個捕快。」
太子略顯驚異，微眯著雙眼仔細瞧著，周平他隻見過一次，就是火羅世子暴斃一案，那時太子高高在上，哪會注意一個嫌犯的長相，就算跪在麵前，也認不出來。
「他就是周平……」太子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對，就是他。沒想到他竟會是今天的主講，有意思了。」公主抱著雙臂饒有趣味地盯著。
隻見場中央，周平與蘇寧方進行了簡單地交流之後，蘇寧方退到了一邊。
周平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工部的同仁，在下週平，今天很榮幸能夠站在這裡，與大家分享一些心得。也感謝我的好友歐陽成修和蘇寧方，最主要的是感謝尚書潘大人能夠給我這樣一次機會，話不多說，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隻見周平從佛珠裡先是拿出兩個一樣大小的竹筒放在麵前的桌子上，不同的是一個綁著藍色的繩子，而另一個綁著紅色的繩子。
緊接著，一輛拉著兩塊巨石的四套馬車從另外一邊緩緩駛來，駕車的不是彆人，正是工程司主事歐陽成修。
眼瞅著馬上就要到場中央了，意外發生了。
哢嚓，好端端的馬車被壓得粉碎。
受驚的馬抬起前蹄，仰天長嘯，嘶鳴著衝向人群，周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摔下來的歐陽成修，順勢一拋，躲開巨石。
瞬間，一條鐵鏈像變戲法似的出現在周平的手臂上，掄圓了在空中轉了幾圈，長了眼睛似的直直地飛了出去，正好套中了跑在最前麵的馬。
轉眼間，周平手腕一翻，鐵鏈在空中挽出一個圓，又套在了另一匹馬的脖子上。
突然落下的鐵鏈不但沒有令馬冷靜下來，反而更加狂暴，16條腿像瘋了似的掀起一片塵土。
正前方，數十名工匠頓時慌了神，若是躲閃不及，非死即傷。
隻見周平用力一躍，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緊接著便像鉛墜一般狠狠落地，雙腳如錐子直入地麵，單臂角力，青筋暴起，用力一拽，鐵鏈繃直，兩匹頭馬被勒得一頓，緊接著，另外兩匹馬直挺挺撞在了繃緊的鐵鏈中央。
巨大的力量竟然將受驚的四匹馬拉了一個踉蹌。
隻聽周平暴喝一聲，另一條手臂也抓住鐵鏈，猛絞幾下，鐵鏈在手臂上纏了幾個圈，任那八條馬腿都踢到天上去，也未能再前進半步。
過不多會兒，馬終於冷靜了下來，原地踏著步子，打著響鼻，好像剛才的騷亂跟它們毫無關係。
虛驚一場的工匠們頓時報以熱烈的掌聲。
太子常洛歎道：「有驚無險，這周平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旁的沐陽公主卻突然說道：「我看這出鬨劇怕不是提前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