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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30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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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坊司的霓裳院,早早地便點亮了燈籠,柔和的光暈灑在庭院之中。

屋內,圍聚著一眾公子哥,他們推杯換盞,歡聲笑語回蕩在這方空間,似是將世間煩惱皆拋諸腦後,儘情沉醉於這紙醉金迷的氛圍裡。

眾人的話題,自是離不開昨夜那霓裳院中的曼妙笙歌與風流韻事。

「聽聞昨夜,終有人拔得香凝的頭籌?」一位公子哥率先挑起話頭,眼中閃爍著好奇與八卦的光芒。

「怎會?此前不是早已留周平過夜了嗎?」有人接話,話語中滿是疑惑。

「實則不然,據我所知,那晚周平並未踏入那溫柔鄉、桃花洞。」另一位公子哥神秘兮兮地說道。

此言一出,諸位公子哥瞬間來了興致,皆豎起耳朵,那模樣活脫脫像極了村口聽聞八卦便兩眼放光的閒人,紛紛圍攏過來,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期待。

「快些講講,究竟是何情況?」眾人催促道。

杜白忡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壓低聲音,緩緩說道:「據說那晚周平當差,本欲直搗黃龍之際……卻被一支哨箭喚走了。」

眾人先是驚愕,轉瞬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紛紛感歎這世事無常,著實可惜。

「哎呀,莫不是秦公子早已知曉內幕,故而夜夜前來,欲獨占鼇頭?」一句調侃,瞬間將眾人目光引向坐在桌角、默默自斟自飲的秦水壽。

秦水壽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這無聊的八卦似乎毫無興趣。

杜白忡帶著一身酒氣,踉蹌著湊到秦水壽身旁,攬住他的肩膀問道:「雨澤兄,聽聞昨夜霓裳院上演了一場大戲,站在街角都能聽聞香凝呼救之聲,你可知那戲中主角究竟是誰?」

秦水壽眼角微微跳動兩下,卻未發一言,隻是默默倒了杯酒,仰頭飲儘。

「莫要再問,整個京城誰人不知秦公子對香凝誌在必得。我猜,昨夜主角定是秦公子,諸位以為如何?」有人起鬨道。

有了這開頭,眾人自是紛紛附和,一時間,整個霓裳院仿若被潑入一勺水的熱油鍋,嘈雜聲四起,各種猜測與議論不絕於耳。

「定是如此,昨夜諸位可曾見到秦公子?」

「未曾見著,莫說霓裳院,便是整個怡香閣亦不見其蹤影。」

「秦公子或許另有要事,這話可不能隨意亂說。」

「怎會亂說,本尊便在此處,當麵問他便是。」

此時的杜白忡已然有了幾分醉意,腳步虛浮地坐到秦水壽對麵,刹那間,全場鴉雀無聲,唯餘酒水滴落杯中的清脆聲響。

一杯酒緩緩推至秦水壽麵前,杜白忡拖著打結的舌頭問道:「雨澤兄,莫要再讓大家乾著急,給句明白話,昨夜摘紅之人可是你?」

秦水壽端起酒杯,嘴角輕輕上揚,一飲而儘,而後故作神秘道:「不可說,不可說。」

杜白忡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指著秦水壽的鼻子喊道:「便是你,定是你,對否?哈哈哈……不愧是雨澤兄,終抱得美人歸,真可謂『隻為銷得人憔悴』。當浮一大白,乾!」

眾人紛紛舉杯,一飲而儘,暢快淋漓。

「秦兄,快與我等分享一番,那香凝的初次是何滋味?」一位公子哥按捺不住好奇,湊上前去問道。

秦水壽深吸一口氣,氣流於齒間縫隙穿梭,發出一陣嘶嘶聲,似在回味,又似在思索,那模樣撓得眾公子哥心尖直癢,難耐萬分。

「此中滋味……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眾人苦等許久,卻隻等來這模棱兩可的一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恰在此時,周平麵帶微笑,仿若春風拂麵般從門口步入,與眾人一一作揖寒暄。

杜白忡如同一朵飄悠的紫雲,一手提著酒壺,另一隻手夾著兩隻酒杯,搖搖晃晃地迎向周平。

「周兄,你來得可真是巧極了。」

周平微微一怔,問道:「杜兄何出此言?」

杜白忡故作神秘,湊近周平,輕聲問道:「那晚香凝留你過夜,你可是未曾踏入那桃花洞?」

周平點頭承認。

眾人見狀,心中疑慮頓消,自以為結果已然明瞭,紛紛舉杯向秦水壽祝賀。

秦水壽坦然受之,眼神中滿是勝利者的傲然,望向周平的目光中儘是輕蔑。

杜白忡緊接著又道:「周兄,昨夜發生了一件大事。」

「何事?」周平問道。

杜白忡一手遮口,仿若說悄悄話般,可聲音卻清晰傳入眾人耳中:「昨夜有人摘了香凝的紅!」

「哦?竟有此事?」周平故作驚訝。

「那是自然,你且猜猜摘紅之人是誰?」

周平搖頭。

杜白忡賣了個關子,哈哈一笑,說道:「便是雨澤兄!」

周平微微一笑,朝著不遠處的秦水壽抱拳行禮:「秦公子,恭喜了。」

秦水壽嗤笑一聲,絲毫不將周平放在眼裡,拿起酒壺斟滿酒杯,喃喃自語:「有些人不過略通詩詞歌賦,便妄圖與我等平起平坐,殊不知在地位與權勢麵前,不過是雕蟲小技。我勸你日後莫要再來,免得自取其辱。」

周平笑意未減,卻並未回應,恰逢春泥從二樓步下,周平喚住了她。

「你作甚?」春泥見周平如見仇敵,語氣甚是凶巴巴,引得眾人鬨堂大笑。

一旁的秦水壽更是趁機冷嘲熱諷:「瞧瞧,你把春泥姑娘氣得。我看你還是速速離去為好,否則不等春泥姑娘開口,我便將你扔出門去。」

周平仿若未聞眾人的譏諷,隻專注地看著春泥,語氣溫柔道:「你家小姐起身了嗎?」

「起了。」春泥依舊沒好氣。

「好,我去瞧瞧她。」周平言罷,徑直朝二樓走去。

須知,這霓裳院二樓乃香凝的禁地,若無她的許可,任何人不得擅入。若是因此惹出麻煩,教坊司與禮部定不會輕饒。

可週平卻似回自家般自在,毫無顧忌地踏上樓梯。而春泥雖滿臉怒容,卻敢怒不敢言,此中微妙關係,眾人自是瞧在眼裡,心中不禁紛紛揣測。

這一舉動瞬間引發眾人諸多猜測,驚訝、困惑、懷疑等情緒在眾人心間交織纏繞,最終皆聚焦於秦水壽身上。

秦水壽麵色漲紅,不祥預感如巨石壓頂,令他頭暈目眩,手腳冰涼。

秦水壽強自鎮定,走到春泥麵前,竭力維持著禮數:「春泥姑娘,周平如此膽大妄為,若你有任何不便,我可出麵拿他,為香凝小姐與你出氣。」

春泥回首望瞭望空蕩的樓梯,轉而對秦水壽禮貌回應:「不勞秦公子費心,周平愛怎樣便怎樣。」

春泥言罷離去,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蘊含著驚人的資訊量。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昨夜摘紅之人並非秦水壽,而是周平。

眾人遂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雖秦水壽聽不清他們所言,卻也能猜到大概。

秦水壽心中恨意翻湧,恨不得即刻逃離此地,可他的身份不容許他這般失態。若今日他狼狽而逃,必將淪為笑柄,他父親秦孝成亦會顏麵掃地。

秦水壽越想越惱,他從未如此痛恨一人。自與周平初次相見,便屢屢在其麵前出醜,仿若有了「既生壽何生平」的悲歎。

秦水壽緊緊攥著酒杯,幸得他隻是一介書生,即便盛怒之下,也隻是虎口泛白,酒杯卻完好無損。

不知過了多久,周平從二樓緩緩而下,廳內氣氛瞬間再度緊張起來。

杜白忡率先衝過去,一把摟住周平,將其拽至桌前坐下,迫不及待地問道:「周兄,昨夜摘了香凝紅的人可是你?」

數十雙耳朵似要伸長數尺,皆全神貫注地等待著答案。

周平微微一愣,反問道:「不是秦公子嗎?」

轟——

一直隱忍怒火的秦水壽猛地起身,怒指周平:「周平,你莫要欺人太甚!」

周平眨了眨眼睛,似在思索如何回應,片刻後,抱拳向四周行禮道:「諸位在此為我做個見證,我與秦公子本無冤讎,上次在此偶然相遇,方算相識。

吟詩、作對、聽曲不過圖個樂子,他卻因此對我百般刁難。今日又說我欺人太甚,諸位且想,我來得最晚,與他交談不過三言兩語,何來欺人之說?」

周平言辭懇切、磊落坦蕩,杜白忡似有所悟,忙問道:「周兄,你可知摘紅是何意?」

周平搖頭。

杜白忡頓時捧腹大笑,說道:「罷了罷了,原是一場誤會,雨澤兄,你也莫要怪罪,皆是我等唐突了。」

周平撥開杜白忡,追問:「摘紅究竟是何意?」

杜白忡嘿嘿一笑,眼中透著幾分猥瑣,解釋道:「摘紅便是某位女子將初次委身於你,為你落了紅。」

周平這才恍然大悟。

「啊——原是這般。我實不知,還以為是某種遊戲奪魁。」

「不不不,此事你便是魁首,諸位說是也不是?」杜白忡一聲吆喝,全場氣氛驟變,眾人紛紛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皆欲探聽昨夜詳情,巴不得周平說得細致入微。

周平被眾人圍在中央,目光穿過人群,落在獨自站於遠處的秦水壽身上。兩人目光交彙,周平不再掩飾,嘲諷、譏笑、諷刺之意儘顯,仿若一位凱旋的勝利者,將失敗者狠狠踩於腳下。

秦水壽被徹底激怒,怒視周平,心中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就在周平以為計劃即將成功之際,秦水壽竟轉身欲走。

這可不行,周平籌劃良久,便是要引得秦水壽對自己發難,若錯過今夜,日後秦水壽的報複恐非自己所能承受,連二叔與妹妹亦會受牽連。

周平趕忙高呼:「秦公子要走啊!」

眾人聞聲回頭,秦水壽不得不止住腳步,他不能如此狼狽地離去,那將失了風度與涵養。

卻見秦水壽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華燈初上,此刻離去豈不惋惜,我亦想聽聽昨夜你與香凝之事。」

周平心中暗讚一聲佩服,這般屈辱亦能坦然處之、化解於無形,果真是紈絝子弟有其過人之處,單是這份厚臉皮便非凡人所能練就。

周平嘴角上揚,笑意中滿是對秦水壽的挑釁,唯有秦水壽能洞悉其中深意。

「秦公子若是想聽床笫之事,不妨移步青樓,教坊司恐非適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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