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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一個不吱聲,因為我懂法啊 第100章 互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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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繁華的大齊都城,有一片區域,連捕快都幾乎不會過去,就是城南的魈陵街。

這裡居住的大多是流民和乞丐,不僅無人管理,而且衛生環境極其惡劣。

周平從未來過魈陵街,狹窄的街道,兩旁用廢舊木板和殘磚斷瓦搭建的簡易板房,一陣風刮過,整條街都在嘎啦嘎啦亂顫。

此時已過中秋,天氣已經大涼,可這裡的人大多衣不蔽體,一些破布片縫縫補補,便是一件衣裳。

走在雜亂無章的街道上,周平總覺得有些眼睛在盯著自己,讓人渾身不自在。

可江臨水卻輕車熟路,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沒過多久,江氏醫館到了。

一位穿著破舊的老嫗在孫女的攙扶下從裡麵走了出來,院內,還有幾個差不多同樣穿著的人在排隊。

堂中央,坐著一位與江臨水十分相似的女子,正在給病患看診,想來這就是江臨水的姐姐江臨淵了。

江臨水與姐姐說了幾句,便招手讓周平跟著進去。

原來是給周平插了個隊。

坐在對麵,周平才知道眼前這位清冷美人為何叫臨淵。

如果說江臨水的眼中是江河湖海,那江臨淵的眼睛便是那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深寒潭。

“這位公子的病情,舍妹已與我說明。雖說病情十分嚴重,隻要堅持調養倒也不是什麼去不了根的頑疾。”江臨淵說完,從桌子上拿起紙筆,刷刷刷寫了滿滿一張,交給了妹妹。

江臨水接過藥單便去配藥了。

其實從一開始,周平便已經起了疑心,整件事情透著一股子蹊蹺。

當周平踏進這魈陵街,就更確信了,自己恐怕是遇上醫托了。

於是,為了進一步獲取證據,周平問道:“姑娘,這魈陵街之複雜連縣衙都摸不清楚,二位小姐竟然在這裡開起醫館,我有……”

砰的一聲,一大摞黃色藥包砸在了周平麵前,打斷了他的發言。

“你的藥。”

“這麼快!”周平看了看藥,又看了看江臨水,嚴重懷疑這藥是提前就配好的。

“本姑娘從小抓藥,我的手就是秤,一捏便知幾兩幾錢。”

“多錢?”

“五兩。”

“你搶錢啊,幾包中藥五兩銀子!”

“看診不花錢啊!”

“那不是你要給我看的?”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不知道越是免費的越貴嗎?”

周平明白了,這纔是江臨水的本性,開始的淡雅、恬靜都是裝的,她就是個假借相親實則騙錢的黑醫托。

周平冷笑:“姑娘,你今天恐怕是找錯了物件。”說著,周平亮出了鐵鏈。

哪知江臨水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加淡定。

“我知道你是捕快,可你彆忘了,這裡是魈陵街,你進得來卻不一定出得去!”江臨水話音剛落,從門外衝進來十幾個……

“小孩兒!”周平有些目瞪口呆,眼瞅著麵前這片高矮不一、參差不齊的半大小子,好像還有兩三個小姑娘,一時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打死這個貪官!”為首的一個男孩兒振臂一呼,十幾個孩子轟的一下便圍了上來。

周平這下還真不知如何是好,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隻能疲於招架。

可雙拳難敵四手,不會兒的工夫身上便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猴子。

這撓一把,那啃一下,周平隻覺得渾身上下又酸又疼,好像扛著一座大山。

這時,一聲口哨響起。這些孩子像接到了命令似的,突然間又風也似的沒了。

不光是孩子們沒了,江氏姐妹也沒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周平懷裡的九世念珠。

周平冷靜了一下,看看四周,光禿禿的,哪還有一個人。好像自己是那途經蘭若寺的寧采臣,一覺醒來,隻剩一間破廟。

周平有些心塞,彆的都好說,隻是那念珠裡還有好幾百兩銀子呢。

想到這,周平衝了出去,一把薅起地上的乞丐,喝問道:“這醫館裡的姐妹還有那群孩子跑哪去了?”

乞丐翻了個白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周平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突然,周平好像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他大致已經猜出那些孩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京城外,居養院。

自打上次與公主來過後,周平有時間就會過來看看,一來二去之後便與居養院的老家夥們熟絡了。

一進居養院的大門,周平便聞到了一股草藥的味道,院守黃大爺正蹲在角落裡熬藥。

“黃大爺,忙著呢!”周平老遠打了聲招呼。

老黃扭過頭,見是周平,臉上堆滿了笑,像是見到了親人般,趕緊迎了過來。

長年累月的重體力活,老黃的兩條腿早已彎成了羅圈,弓著腰,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

“周捕頭來啦,快屋裡坐,屋裡坐。”

大家都是朝廷最底層的官員,相互之間便也隻有這種最簡單的祝福了。

周平下意識地趕緊一把攙住老黃。

“這幾天大家一直在唸叨,說多少年沒吃過月餅了,都要謝謝周捕頭呢。”

周平連連擺手:“那都是朝廷體念大家,謝我可謝不著。”

周平心想,反正是公主的銀子,說朝廷也沒毛病。

等到了屋內,周平果然見到了他想見的那個人。

一個瘦削的背影,脊背微微彎曲,一襲樸素的長袍,已被汗水打濕。

江玄同將銀針收起,揮了揮手示意出去再說。

院子裡,江玄同和周平並排坐在石板上歇息。

“馬大爺咋樣了?”周平問道。

江玄同抬起胳膊擦了擦汗說道:“多虧老黃這麼細心地照顧,恢複得很快。”

老黃站在一旁笑著說道:“那是江先生醫術高明,小老不過就是喂喂藥而已。”

這時江玄同看到周平手裡提留的一摞藥,問道:“周捕快身體有恙?”

周平趕忙拿出一包藥,遞給江玄同:“江先生,您幫我看看,這藥是治什麼的?”

江玄同開啟藥包,藥包裡密密麻麻,亂七八糟,又是樹根、又是樹葉。

“哦,這是專治風寒的,藥配得不錯。”說著江玄同抓起一小撮,“份量掌握得也對。”

周平心想,這倆小妮子還挺仁義,至少藥沒問題,又問道:“這藥值多少錢?”

江玄同看了眼周平,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問這種問題,答道:“這些至多五文錢。”

周平剛要接著往下說,就聽見後麵突然有人喊道:“貪官!”

周平回頭,雖然有些意外,不過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貪官,你敢欺負老黃,信不信我們還揍你!”為首的小男孩兒攥著小拳頭吼著。

老黃趕忙站在周平身前,解釋道:“虎子,這位周捕快是好人,你們中秋節吃的月餅就是他送的!”

孩子們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平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伸出手說道:“現在該把東西還我了吧。”

虎子還有些不服氣,從懷裡掏出佛珠摁在周平的手上,沒好氣地說道:“不就是串爛珠子,扔大街都沒人要。”

周平笑眯眯地揣回佛珠,轉身問道:“老黃,怎麼以前沒見過這些孩子?”

老黃趕忙解釋:“這些孩子都是魈陵街的孤兒,江先生見他們可憐,中秋的時候便帶到這裡一起過的節,從那以後就在這住下了。”

周平尋思了一下,既然該找的已經找回來了,至於江氏姐妹的事也就沒必要說了,瞅這樣子,八成江玄同是不知道倆人乾醫托的事。

依周平對於江玄同的瞭解,倘若讓他知道了,還不得氣暈過去。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找兩姐妹商量一下,這種事乾多了,早晚陰溝裡翻船,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決定以後,周平便與老黃和江玄同道彆,還要趕回家跟二嬸報告一下相親的結果。

可週平還沒等往外走,就看著破敗的院牆外麵,幾個人頭貼著牆根摸了過來。

一進院門,為首穿黑色長袍的老家夥就跟遇見仇家似的。

“怎麼又是你!”劉瑞風一邊說著,伸出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說過多少次了,居養院不許私自行醫。”

老黃見狀,趕忙一路小跑走上前,雙手不停擺動著解釋道:“劉醫師,江先生這就走,這就走了。”

“走?”劉瑞風瞪大了眼睛,“我可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來人啊!”他猛地一揮手,“把這個姓江的給我抓回去。”

劉瑞風一聲令下,身邊幾個家丁擼起袖子,一把將老黃推倒,上前拿人。

那十幾個小孩兒也不是吃乾飯的,虎子大喊:“江先生你先走,這裡我們攔著。”

虎子奔著劉瑞風直接就衝了過去。

劉瑞風雖是個成年人,可畢竟是個大夫,雙手除了紮針、抓藥、把脈,就沒乾過力氣活,更沒遇到過這種陣仗,大叫了幾聲也沒躲得開,直接被揍了個烏眼青,倒退幾步撞在了門框上。

虎子一拳得手,還沒來得及揮第二拳,就被一旁的家丁抱住,摔了出去。

孩子們見虎子被打,一擁而上,有的拳打、有的腳踢、有的抱腿吭哧就是一口,家丁一時竟無還手之力。

可沒出片刻,孩子們便被逐漸反應過來的家丁輕鬆打敗,一個個灰頭土臉,有的揉著胳膊,有的擦著嘴角的血跡。

“你們竟然敢打人,好,那就彆怪我無情了,全抓回去見官!”劉瑞風捂著眼睛,氣急敗壞地喊著。

家丁們一擁而上,個個麵露凶光,摩拳擦掌地準備抓人。然而,就在這時,周平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擋在了眾人身前。

“大齊律中哪一條寫著居養院不許私人行醫了?”

家丁們紛紛一愣,看向劉瑞風。

劉瑞風勉強睜了睜眼睛,瞧著周平,心裡也在犯嘀咕,問道:“你是何人?”

周平不答,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劉瑞風鼻子裡出氣,雙手抱拳拱到天上,大聲說道:“我乃善世院禦聘的醫師劉瑞風,專門負責醫治居養院一乾人等。”

這次輪到周平一愣,居養院是善世院的下屬機構,這事他知道。

全國各地的居養院都是靠著善世院撥款運作的,可是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專門的醫師給居養院的人看病。

可是看劉瑞風這架勢,不像是假的。

周平嘿嘿一笑,雙手抱拳說道:“原來是劉醫師,失敬、失敬。”

劉瑞風頓時挺直了腰板,那隻烏眼格外得黝黑發亮,大聲說道:“你是何人?麵生得很,來這居養院所為何事?”

周平咧了咧嘴,神色從容,說道:“我叫周平,縣衙捕快,恰好與老黃是故交,過來看看他。”

“捕快?”劉瑞風皺起眉頭,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下週平,然後提高音量說道,“正好,快將這不知哪來的江湖郎中鎖了,還有這些個小孩兒,通通鎖回去!”

“這是為何?”周平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

“他們打人啊,你瞅瞅給我打的,哎喲。”劉瑞風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被打的地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額……”周平仔細瞧了瞧,臉上露出惋惜之色,緩緩說道,“我剛纔看的真切,你們也動手了啊,你看看給孩子們打的,我看這事就算了。”

“可是他們先動手的。”劉瑞風不依不饒,扯著嗓子喊道。

“這事不能商量?”周平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劉瑞風問道。

“不能商量!”劉瑞風咬著牙,拒絕得很乾脆。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公事公辦。據《大齊疏律》:諸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廢疾,犯流罪以下,收贖。另,罪人年十五以下,罪高三減,罪卑一減。這些孩子充其量就打了你一拳,再就沒占啥便宜,三減之後,可免罪。”周平表情嚴肅,一字一句地說道。

“至於你手底下這些人嘛……走吧,跟我回趟衙門,聚眾鬥毆,一人先挨十杖,每人罰贖500文。”周平說完,眼神犀利地掃視了一圈眾家丁。

眾家丁頓時傻眼了,麵麵相覷,可憐巴巴地瞅著劉瑞風。

劉瑞風有點咽不下這口氣,腦袋點的跟雞啄米似的;“好、好、好,那這個江湖郎中呢?居養院豈能任由江湖郎中隨意行醫?”

周平卻隻是微微揚起下巴,神色淡然,雙手抱在胸前,“律法裡哪條寫的?”

“這……這是善世院的規定!”

“善世院的規定能大過律法?”

“那隨便來個人都能看病,治壞了怎麼辦?”

“出了問題依法查辦便是,何須在此大驚小怪。”

劉瑞風氣得直跺腳,胸脯劇烈起伏著,“不行,此事我定要向上稟報,不能任由你這般胡來。”說完,一甩袖子,怒衝衝地轉身離去。

待人走遠之後,周平這才對江玄同說道:“江先生,我看此人定不會善罷甘休,最近一段時間,您還是少來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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