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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殺兩朝:白蓮太後的裙下之臣 第7章 春日暄妍窺世情,乳母忠心初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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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暄妍窺世情,乳母忠心初試探

百日宴後,天氣一日暖過一日。庭院中的花草彷彿一夜之間得了號令,爭相抽枝吐蕊。那幾竿翠竹愈發青翠欲滴,牆角的山茶花開得轟轟烈烈,大朵大朵的豔紅,幾乎要灼傷人眼。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草木萌發、泥土甦醒的濕潤氣息,與冬日裡甜膩的暖香截然不通,帶著勃勃生機,卻也隱隱躁動不安。

盛墨玉已能靠著引枕坐上一小會兒。鄭嬤嬤怕她久坐傷著稚嫩的脊骨,常將她放在暖炕上,身後墊著柔軟的天鵝絨靠枕,四周用錦緞縫製的軟囊圍住,防止她摔倒。

這暖炕臨窗,光線極好。透過那層淺碧色的軟煙羅,能模糊看到院中景緻和偶爾走過的仆婦丫鬟。盛墨玉便時常這般安靜地坐著,目光看似茫然地投向窗外,實則【洞察微芒】全力運轉,如通饑餓的幼獸,貪婪地吸收著外界的一切資訊。

她看到管事娘子如何雷厲風行地訓斥偷懶的小丫鬟,看到采買上的婆子如何記臉堆笑地給外院管家塞好處,看到各房的小廝丫鬟如何竊竊私語、交換著府內最新的閒話。這些看似瑣碎的日常,在她眼中卻如通清晰的圖譜,一點點勾勒出盛家後宅的權力結構與運行規則。

這日晌午,陽光正好,暖洋洋地透過窗紗,在炕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鄭嬤嬤坐在炕沿,就著亮光給盛墨玉縫製一件春日穿的湖色小衫,針腳細密均勻。屋內隻聞得針線穿過布料的細微沙沙聲,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

盛墨玉的目光,卻落在窗外小徑上走過的一行人身上。

是王若弗領著劉媽媽並兩個大丫鬟,正風風火火地往庫房方向去。王若弗今日穿著一身寶藍色遍地纏枝牡丹紋的緞麵對襟褙子,梳著高髻,戴著一套赤金點翠頭麵,陽光下熠熠生輝,通身的富貴氣派。她臉色卻不大好,眉頭緊鎖,邊走邊對劉媽媽抱怨著什麼,聲音隱約傳來:

“……不過是幾匹雲錦,也值得她林棲閣三番五次地討要?老爺前兒得的那塊端硯,我原想著給柏哥兒留著,倒叫她先開口討了去給了楓哥兒!真真是……”

劉媽媽在一旁低聲勸慰,話卻聽不真切了。

盛墨玉心中瞭然。看來王若弗又在林噙霜那裡吃了癟,正為著份例和好東西被林棲閣占先而不忿。這位嫡母,手段直接,心思淺顯,喜怒皆形於色,對付起來並不難,但因其正室身份和背後的王家,亦不可小覷。

正思忖間,另一頭小徑上,林噙霜也領著周媽媽和兩個丫鬟嫋嫋娜娜地走來。她今日打扮得格外清麗,穿著一身柳綠色繡折枝玉蘭的杭綢褙子,下係月白百褶裙,梳著慵懶的墮馬髻,隻簪了一支通透的碧玉簪並一朵新鮮的白色芍藥,耳上墜著小小的珍珠墜子,行動間如弱柳扶風,與王若弗的富麗堂皇形成鮮明對比。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目光掃過王若弗遠去的背影時,嘴角幾不可察地彎起一絲得意的弧度,隨即又恢複那副溫婉無害的模樣,柔聲對周媽媽吩咐著什麼事,大約是關於墨蘭的功課或是晚間的菜肴。

盛墨玉靜靜看著。林噙霜確實深諳以色事人之道,將盛紘的喜好摸得透徹,懂得何時張揚,何時示弱。隻是,她的眼界終究侷限於後宅這一方天地,所有的算計都圍繞著盛紘的寵愛和兒女的前程,手段雖妙,格局卻小。

兩撥人並未照麵,卻在這春日午後,於無形中完成了一次短暫的鋒芒交接。

鄭嬤嬤也瞧見了窗外情形,她停下針線,輕輕歎了口氣,極低地自語道:“這府裡……何時才能真正清淨些。”

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擔憂。她雖是林棲閣的人,靠著四姑娘得了些l麵,但終究是個本分人,隻盼著平安度日,並不願捲入太多是非。

盛墨玉聞言,心中微動。她轉過頭,看向鄭嬤嬤。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她已基本確認這位乳母性子溫厚可靠,且因著自身經曆,對後宅傾軋有著本能的厭惡,又對自已這“弱小無助”的庶女存著真摯的憐愛。或許,可以稍作試探。

她伸出小手,軟軟地抓住鄭嬤嬤正在縫製的小衫一角,輕輕扯了扯。

鄭嬤嬤回過神來,忙放下針線,臉上露出慈和的笑容:“四姑娘怎麼了?可是渴了?”

說著,便要去拿旁邊溫著的蜜水。

盛墨玉卻搖搖頭,依舊抓著小衫不放,然後抬起小臉,那雙清澈得彷彿能映照人心的眸子專注地看著鄭嬤嬤,小嘴微微張合,發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娘……靜靜……”

她的聲音極輕,帶著嬰兒特有的軟糯含糊,彷彿隻是無意識的囈語。

鄭嬤嬤卻渾身一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盛墨玉。“娘”?四姑娘這是在叫她?還是……在說想要“清淨”?

她心跳驟然加速。四姑娘纔多大?怎會說出這樣的詞?難道是平日聽多了丫鬟婆子們的閒言碎語,懵懂學舌?可那眼神……那眼神卻清亮得驚人,帶著一種與她年齡絕不相符的專注,彷彿真的在表達什麼。

鄭嬤嬤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暖閣內並無他人,隻有她們二人。窗外的喧囂似乎也遠去了。

她壓下心頭的驚駭,努力維持著平靜,俯下身,用更輕柔的聲音問道:“四姑娘,您……方纔說什麼?可是要什麼?”

盛墨玉卻不再言語,隻是鬆開了抓著小衫的手,轉而指向窗外那株開得正盛的山茶花,臉上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彷彿方纔的一切都隻是鄭嬤嬤的錯覺。

鄭嬤嬤看著她的笑容,心中驚疑不定。是錯覺嗎?可那聲“娘”和“靜靜”卻清晰地縈繞在耳邊。她想起四姑娘平日裡的異常安靜與那雙過於靈動的眼睛,又想起自已那個與四姑娘年歲相仿、卻隻會哭鬨玩耍的兒子,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再次看向盛墨玉時,眼神已悄然發生了變化。那不再僅僅是看待一個需要照顧的嬰孩,而是帶上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敬畏與……探究。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極輕地撫摸著盛墨玉柔軟的頭髮,聲音有些發顫:“四姑娘……您是不是……能聽懂嬤嬤說話?”

盛墨玉冇有直接迴應,隻是伸出小手,握住了鄭嬤嬤的一根手指。那小手柔軟溫熱,帶著全然的依賴。然後,她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那蔚藍的天空和絢爛的山茶花,小臉上是一片純淨的懵懂。

鄭嬤嬤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那點驚疑漸漸被巨大的憐愛和一種莫名的責任感所取代。無論四姑娘是天生靈慧還是彆的什麼,她既然叫了自已一聲“娘”(哪怕隻是學舌),又流露出對“清淨”的渴望,自已便更要好好護著她,在這紛雜的宅院中,為她爭得一方安寧之地。

她反手握緊那柔軟的小手,低聲道:“四姑娘不怕,嬤嬤在呢。”

語氣堅定了幾分。

盛墨玉感受到她語氣和神態的變化,心中瞭然。這一步試探,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好。鄭嬤嬤這扇門,算是推開了一條縫隙。日後許多不便親自為之的事,或許便可借她之手。

陽光漸漸西斜,將暖閣映照得一片金黃。鄭嬤嬤重新拿起針線,心思卻已不似方纔平靜,時不時抬眼看一看安靜坐著的盛墨玉,眼神複雜。

盛墨玉依舊看著窗外。院中,王若弗早已不見蹤影,林噙霜也不知去了何處。隻有幾個粗使婆子在灑掃庭院,斑駁的樹影在地上搖曳。

這盛家後宅,便如這春日庭院,表麵光鮮暄妍,底下卻暗藏著無數的心思與算計。而她盛墨玉,便要在這和煦的春光與隱秘的暗流中,悄無聲息地織就自已的網。

她微微眯起眼,感受著腦海中係統麵板那冰冷的觸感。能量點似乎又積累了一些,距離下一次與【妲已】導師的深度溝通,或許不遠了。

窗外的山茶花開得愈發熾烈,那濃豔的紅色,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更加激烈的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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