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宮殺,公子他日日嬌寵 第157章 大婚前夜
她懂事得令人心疼。
那人微不可察地歎著,那雙原扣在項圈上的手順勢向上捧住了她的臉,他的額頭抵住了她。
他沒有說話,她隻聽得見他的輕歎。
她不知道許瞻這一刻在想什麼,蘭台就要雙喜臨門,他也將要有魏國與北羌的兵馬,扶風前所未有的安靜,實在沒有什麼是值得他憂心的。
聽聞燕莊王身子不好,那大抵是在憂心他的父親罷。
或者是因了楚國屢屢寇邊犯境使他勞心。
若在從前,她定要問上一問,問問他遇上了什麼事,如果他要斥一句“多嘴”,那也沒什麼,她壓根不會往心裡去。
那時候的姚小七有更重要的事做,纔不會因了他的一句斥責難過半天。
可如今她隻有眼前的人。
她想問一句,卻怕他的防備傷到自己。一個做過細作的卑賤者,實在不該多嘴,不該去問他的事,更不該自取其辱。
她心事重重地想著,那人卻忽地重重吻了下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曾吻過她了。
是從燕莊王十六年農曆五月二十一日的漏夜,那一日扶風圍殺大公子,那個深宵她快馬奔去扶風。
那一日諸事不宜。
忌嫁娶求嗣。
忌祭祀祈福。
忌入宅出行。
他吻得極深,霸道強勢。
信手剝下了她的領口,腰間的絲絛一拽,那被金鏈環繞的胸脯便暴露在他的麵前。
他壓倒了她。
就在這屏風後要了她。
他來勢猛烈,他的心裡好似有重重的不甘不知該往何處發泄,因而便在她身上發泄。
小七想,你瞧,他何必要你做什麼姬妾,隨時隨地,隻要他想,就能要你。
心裡這般想著,身子卻在他的攻勢下泛濫成災。
可他還肯要她,便不會丟棄她。
那便是好事。
真想聽他再叫一聲“小七”。
但並沒有。
他要了幾乎一整晚。
她承受不住每每要哭,卻想到他並不喜歡哭,便強忍著咬住唇不敢出聲。
她的身子還是她唯一有用之處,她不願惹他厭棄。
雙手死死地抓著木地板,一身的薄汗,渾身酸軟得幾乎要散了架。
頸間一疼,他似狼一樣在她脖頸上用力噬咬,小七疼得逸出聲來,“公子”
她若不叫他還好,她一開口越發地催情發欲。
那寬大的掌心,細長的手指在她肩頭的“許”字烙印上反複摩挲,好似一鬆開手,那烙印就不見了似的。
這烙印是要跟著她一輩子的,就如同她自己,若他不棄,大約亦是要跟著他一輩子的。
總覺得這一夜與尋常不同,但到底是哪裡不同,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曦光乍現,那人才兀自停下。
這白玉雕珊瑚屏後的木地板早已是泥濘不堪,她顧不上小憩,慌忙用袍袖去擦拭這滿地的狼藉。
小七不知道旁人是怎樣的,但卻知道他有潔癖,而她
每一回都要弄臟他的臥房。
她借著燭光,小心去察看那人臉色,生怕她的不潔令他心生不悅。
燭光下那人好像並沒有不悅,卻也沒有滿意的神色,隻是坐在一旁默然看著。
眉如墨描,似遠山般深沉,彷彿壓抑著萬般心事,卻並不曾責怪什麼。
擦得乾淨了,她便抓好衣袍縮到一旁,低低地垂著頭。
此時已是鐘鳴漏儘,人寂影殘。
長夜將完。
那鎏金花木窗外天光漸白,青瓦樓飛簷上的異獸逐漸能看得分明,薊城尋常人家的雞又開始喔喔打起鳴來,帶起西林苑一片吠叫。
亦是那人打破了這夜的寧靜,“恨我麼?”
她低垂著頭,長睫翕動暴露了她心裡的不安寧。
是恨過罷?
被他粗暴侵犯的時候。
被他捆縛笞打的時候。
被他鎖在籠中的時候。
被他摔碎玉環的時候。
被他囚在暴室的時候。
那時一定是恨過的。
可相比起她犯下的罪,這點罰實在不算什麼。
她輕聲回他,“奴怎麼會恨公子。”
她沒有恨,她知道了公子沒有錯,錯的是小七。
因而不恨。
要恨也是恨自己的愚蠢。
他怔然點頭,“那便好。”
她偷偷去瞧他的神色,那人眸光幽深,一望不見底。
她如今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那人又道,“天亮她們就嫁進來了。”
他開口時十分平和,好像蘭台的嫁娶與他並沒有太大乾係。
可小七不敢抬眸看他。
低賤的身份令她窘迫。
她不知道他要如何處置,心裡不安,便愈發蜷得緊了。
但誰想他竟問了一句毫不相乾的話,“魏國的山間如今可有薺菜了?”
小七稍稍安下心來,抬眸溫婉笑起,“公子想吃薺菜餃子嗎?”
那人一時沒有答她,她便繼續道,“隻是冬春纔有,小年便能吃上。”
也不知為何,她竟提到了小年夜。
她的生辰便是小年夜。
去歲的小年夜她煮了長壽麵,煲了老鴨蘿卜湯。那時他問,“小年這晚,燕國一向吃餃子,魏人吃餃子嗎?”
魏人也吃呀,但因了是她的生辰,因而家裡纔不吃。
但今歲的小年,她可以去雪地裡挖嫩得出水的薺菜,可以為他包薺菜豬肉餡兒的餃子。
她原本還想問他,“公子喜歡吃魚,如今可想喝小七燉的魚湯?”
但眼前的人並沒有應她的話。
想來也是,蘭台的庖人俱是能人巧匠,何須一個禁臠出來班門弄斧。
她訕訕地垂下頭去,再不說話。
不久聽那人說,“沐浴更衣,睡一會兒罷。”
小七如釋重負,輕輕應了一聲“是”,扶著屏風起了身,股間酸脹,緩了好一會兒才往湢室去了。
金鏈條在身前晃蕩著,擦著肌膚,發出輕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