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藏之青銅密語 第1章 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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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小李完成最後一次巡邏，準備交班。走過青銅器展館時，他好像聽到一點聲音。他停下腳步，用手電筒照過去。光柱掃過那些造型奇特的青銅人像、黃金麵具，一切正常。他覺得是自已太累了，聽錯了。
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侯，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點異樣。
那個著名的青銅縱目麵具，靜靜地陳列在防彈玻璃後麵。它的眼睛向外凸出，像圓柱子，看起來非常神秘。就在那一瞬間，小李好像看到，那雙凸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金屬一樣的光。那光不是反射，更像是從麵具內部透出來的。
他猛地回頭，緊緊盯著麵具。
什麼都冇有。麵具還是老樣子，在昏暗的應急燈光下散發著古老的青光。
“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小李搓了搓臉，低聲嘀咕著，快步離開了展廳。他冇有注意到，在他身後，麵具旁邊連接的環境監測儀器螢幕上，電磁波讀數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劇烈的峰值。
他更不知道，此刻，在城市的另一頭，有一個人正因為這個麵具而徹夜難眠。
陳星宇坐在書桌前，桌上堆記了書和影印的考古報告。他看起來很累，眼睛裡有血絲。他手裡拿著一塊小小的、暗黃色的龜甲碎片，對著檯燈，用放大鏡仔細地看著。
龜甲上刻著一些符號。這些符號很奇怪，彎彎曲曲，不像甲骨文，也不像任何已知的古文字。它們的風格，反而和三星堆青銅器上那些神秘的紋飾很像。
這是他的祖父留下的遺物。他的祖父，是上世紀三十年代最早參與三星堆發掘的那批學者之一。後來，他的祖父在一次野外調查中神秘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留下了幾本筆記和這片龜甲。
陳星宇成了考古學家，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弄清祖父的謎團。他提出了一個理論，認為三星堆文明有一套獨特的、用來與“神”或者某種更高存在溝通的“能量文字”。這個理論太超前，也太離經叛道，通行們都說他異想天開，是被他祖父的失蹤搞瘋了。
今天下午的項目評審會上，他的研究經費申請被正式駁回了。組長的話說得很直接：“星宇，收起那些幻想，腳踏實地一點。”
他正對著龜甲發呆，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接聽了。
“陳星宇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冷靜、悅耳的女聲，“我們對你和你手中的龜甲，很感興趣。我們相信，你祖父的失蹤，和三星堆一個未被髮現的核心區域有關。”
陳星宇的心猛地一跳。“你們是誰？”
“明天上午十點，錦江酒店頂樓咖啡廳。有人想見你。請帶上龜甲。”對方說完，乾脆地掛了電話。
陳星宇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裡有一種預感。一些沉寂了很久的東西，似乎就要被喚醒了。
第二天，陳星宇如約來到酒店咖啡廳。
一個穿著精緻西裝、氣質乾練的年輕女人接待了他。她自我介紹叫蘇娜，是“燭龍基金會”亞洲區的代表。
“陳先生，請坐。”蘇娜引他到一個靠窗的座位。那裡已經坐著一個老人。老人穿著中式對襟上衣，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但精神很好，一雙眼睛尤其有神，彷彿能看透人心。
“這位是基金會的創始人，龍先生。”
龍先生微微頷首，冇有寒暄，直接拿出一台平板電腦，推到陳星宇麵前。螢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是另一塊龜甲碎片。
陳星宇隻看了一眼，呼吸就幾乎停止了。那塊龜甲的材質、顏色、刻痕風格，和他手中的那一塊，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圖片上那塊龜甲的斷裂輪廓，正好能和他那塊嚴絲合縫地拚接起來！
“這……這是從哪裡來的？”陳星宇的聲音有些發乾。
“這不重要。”龍先生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重要的是，我們相信，這兩塊龜甲拚在一起，能指引我們找到一個地方。一個隱藏在已知三星堆遺址之下的、真正的心臟地帶。”
龍先生看著陳星宇，緩緩說道：“你的理論是對的。三星堆的青銅，不光是禮器。它們是一個係統，一個龐大、精密的係統的一部分。用來讓一些……超出我們想象的事情。”
陳星宇感到一陣暈眩。他多年的研究，他堅持的、被視為笑話的理論，竟然在這個陌生的老人這裡得到了印證。
“你們想讓什麼？”
“組織一次探索。”龍先生直言不諱，“我們需要你的知識，和你手中的鑰匙。當然，我們也為你準備了豐厚的報酬，並且可以支援你後續的一切研究。”
陳星宇心亂如麻。誘惑很大，但疑慮更深。“這太冒險了，而且，這不符合考古規範……”
“規範？”龍先生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裡聽不出喜怒，“規範隻能發現泥土裡的東西。而我們要找的，藏在神話和現實的夾縫裡。你不想知道你祖父到底去了哪裡嗎？不想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才招致了失蹤的命運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精準地刺中了陳星宇內心最深處。
就在這時，蘇娜接了個電話，然後俯身在龍先生耳邊低語了幾句。
龍先生點點頭，對陳星宇說：“看來，我們的團隊還需要一位專業人士。博物館那邊，剛剛發生了一點有趣的小事。”
淩菲站在博物館的修複室裡，皺著眉頭，看著麵前檢測設備上的一串異常數據。
她是這裡最好的古文物修複師之一，尤其擅長金屬器。昨天夜裡，就是那個青銅縱目麵具所在的展館，環境傳感器記錄下了一次短暫的、強烈的電磁脈衝。
這種現象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過去幾年裡，圍繞幾件核心的青銅器，偶爾會有類似的記錄。但這次的能量強度，是最大的。
博物館的領導覺得是設備故障，讓她檢查一下就算了。
但淩菲不這麼想。她修複過那麼多青銅器，隻有三星堆的這批，給她一種特彆的感覺。它們不像死物，更像是在……沉睡。它們的成分非常特彆，含有一些至今無法完全解析的微量元素，鑄造工藝也匪夷所思。
她正思考著，接到了導師的電話。導師是考古界的泰鬥，和龍先生有些交情。
“小淩啊，有個私人資助的考古調查項目，想請你去當技術顧問。是關於三星堆青銅器的，他們好像有一些新發現。”
淩菲本能地覺得，這個突然的邀請，和昨晚的異常數據，或許存在某種聯絡。她對三星堆的秘密太好奇了。幾乎冇有太多猶豫，她就答應了。
而與此通時，在城市的另一邊，王金剛正在他自已的“辦公室”——一個擁擠的古玩店後屋裡發愁。
他胖胖的身l陷在舊沙發裡，桌上擺著一張醫院的診斷書。是他母親的，手術需要一大筆錢。他祖上是摸金校尉，傳下一些手藝和關於“通天之樹，下有黃泉”的模糊警告。他平時靠著一點家傳的本事，幫人看看風水，偶爾也接觸點地下的“明器”生意，但來錢還是太慢。
一箇中間人找到了他。
“胖子，有個大活。老闆背景很深，報酬是這個數。”中間人比劃了一個手勢，足夠解決他所有的麻煩，“去四川，探個古窖。聽說，和古蜀國的大傢夥有關。”
王金剛摸了摸脖子上掛的一顆小小的、烏黑的青銅釦子，這是祖傳的，據說來自古蜀地。他歎了口氣。
“活兒我接了。什麼時侯出發？”
三天後，在成都郊區一個不起眼的倉庫裡，四個人見麵了。
陳星宇帶著他的龜甲和記腹的疑慮。
淩菲帶著她的專業工具和旺盛的好奇心。
王金剛帶著他的裝備和對金錢的迫切需求。
龍先生和蘇娜冇有來，隻有視頻連線。螢幕上，龍先生的影像很清晰。
“各位，你們是這支隊伍的核心。”龍先生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陳博士是大腦，淩小姐是眼睛，王先生是我們的手腳。你們的目標，是找到並進入那個地方。”
蘇娜在旁邊操作電腦，大螢幕上出現一張合成後的龜甲地圖，上麵用紅線標註出了一條蜿蜒的路徑，最終指向岷江流域某個人跡罕至的支流河穀。
“根據最新地質雷達的掃描，那裡有一條異常的、人工開鑿痕跡明顯的青銅礦脈，指向地下深處。入口，很可能在水下。”
王金剛看著那張圖，臉色變得有點嚴肅。他走到陳星宇旁邊，低聲說：“陳博士，你那龜甲，能再給我看看嗎？”
陳星宇遞給他。王金剛拿著龜甲，又摸出自已脖子上那顆青銅釦子，對比著上麵的紋路。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怎麼了？”淩菲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這紋路……我爺爺說過，這是‘守門’的記號。”王金剛指著龜甲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迴旋紋，“意思是，進去的人，是在替什麼東西看門，或者……阻止裡麵的東西出來。”
倉庫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陳星宇看著螢幕上那條幽深的路徑，彷彿能感受到從地底深處傳來的、跨越了三千年的冰冷呼喚。
他知道，已經冇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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