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敵的龍蛋揣了就跑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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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林顫抖著雙手捧起一樣東西。
那是一件沾染了暗紅血跡和沙塵的銀月高地月影騎士團製式內襯衣。
衣服的胸口位置有一個被利器劃開的破口,破口周圍浸染著大片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
最重要的是衣服上還殘留著維特那熟悉的氣息,以及……一股濃鬱到令人窒息的靈魂消散波動。
賽勒斯看到那件血衣的瞬間,高大的身軀猛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踉蹌著衝過去,一把奪過那件衣服,手指死死攥著那沾滿血汙的布料,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濃鬱的死寂靈魂波動……
他再熟悉不過!
那是……那是生命徹底消逝,靈魂歸於虛無的印記!
無法偽造……
“維特……維特……”
賽勒斯死死盯著那破口,彷彿看到了維特被敵人殘忍刺穿心臟的畫麵。
巨大的悲痛和自責如同海嘯般將他淹冇。
是他。
是他把維特帶離了軍營,是他讓維特落單了,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找,給我繼續找!活要見人……死……死要見屍!”
賽勒斯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紅褐色的眼眸裡佈滿了血絲,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臉色驚恐:“統帥!不好了!大公……大公他……”
話音未落,營帳的簾子被一股夾雜著冰雪的氣流猛地掀飛。
一個如同遠古暴熊般魁梧雄壯的身影,裹挾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威壓,闖了進來。
凜冬堡大公——伊凡·凜冬
他顯然是瘋狂趕路而來,身上厚重的白色熊皮大氅沾滿了灰塵和冰屑,一雙虎目此刻赤紅如血,裡麵燃燒著足以焚燬一切的暴怒和悲痛。
“我兒子呢?!維特呢?!”
伊凡的咆哮聲如同驚雷炸響,整個營帳都在簌簌發抖。
他目光如刀,瞬間鎖定了賽勒斯手中那件染血的內襯衣,還有上麵散發出的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死寂氣息。
“父……父親……”
賽勒斯看著暴怒的父親,巨大的悲痛和愧疚讓他幾乎說不出話,隻能顫抖著舉起那件血衣。
伊凡一步跨到賽勒斯麵前,巨大的手掌一把搶過血衣。
“誰?!是誰他媽乾的?!!”
伊凡如同受傷的遠古凶獸,赤紅的眼睛掃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索林等人,也掃過一片狼藉的營地。
“給老子查!!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來!!老子要把他碎屍萬段!!碾成冰渣!!!”
凜冬堡大公的暴怒,如同最恐怖的寒潮,瞬間席捲了整個前線。
而維特·馮·月輝戰死,屍骨無存的訊息,也如同插上了翅膀,飛速傳遍了艾瑞斯大陸各方勢力的耳中。
銀月高地。
領主狄特裡希·馮·月輝站在冰冷的水晶窗前,聽著屬下的彙報。
他那張冷峻威嚴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放在窗台上緊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他內心的一絲波瀾。
他看著窗外銀月高地的皚皚雪峰,冰藍色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
金輝城邦。
奢華的書房內,萊昂家族的老家主摩挲著手中一枚璀璨的魔法水晶球,裡麵正播放著前線傳來的關於維特“戰死”的情報和凜冬堡大公暴怒的畫麵。
他那雙精明的老眼裡,閃爍著算計和一絲……貪婪的光芒?
翡翠林深處。
正在照料一株月光草的林萱,手中的玉壺“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猛地擡起頭,望向凜冬堡的方向,黑曜石般的眼眸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尖銳的刺痛。
維特……死了?
那個像冰原狼一樣堅韌,像寒冰一樣冷靜的摯友……冇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而此刻,在遠離前線,遠離凜冬堡,遠離所有風暴中心的一條隱秘小路上。
一輛外表毫不起眼,內裡卻鋪著厚厚天鵝絨軟墊的馬車,正朝著金輝城邦腹地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據點疾馳。
車廂內,裡昂·萊昂小心翼翼地抱著依舊昏迷不醒但氣息似乎穩定了一些的維特。
他用自己的大氅將維特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蒼白脆弱的側臉。
裡昂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維特被衣物覆蓋的小腹位置,碧綠的眼眸裡燃燒著前所未有的佔有慾和一種奇異的……溫柔?
他的一隻手,隔著厚厚的衣物,輕輕地覆在維特的小腹上。
掌心下,那微弱卻無比清晰的生命搏動,正一下又一下,安穩地跳動著,彷彿一顆沉睡在冰層下的溫暖星辰。
“嘖,”裡昂的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滿足的弧度,低頭在維特冰涼的額角印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
“揣著我的蛋還想跑?維特·馮·月輝……不,現在應該叫你維特·萊昂夫人?你這輩子……都彆想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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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每一次掙紮都耗儘力氣。
維特感覺自己被無數冰冷滑膩的觸手纏繞、拖拽,耳邊是模糊的喧囂,還有……裡昂那混蛋最後那句如同魔咒般的宣告。
維特·萊昂夫人?
去你媽的萊昂夫人!
一股滔天的怒火如同岩漿般在維特混沌的意識深處轟然爆發。
這怒火是如此強烈,瞬間衝破了靈魂撕裂的殘餘劇痛和身體的極度虛弱。
他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不是廢棄礦洞冰冷的岩壁,也不是戈壁灘刺眼的陽光,而是一片柔和朦朧的……淡金色光暈?
他躺在一張極其寬大柔軟的床上,身下是觸感冰涼絲滑的頂級冰蠶絲床單。身上蓋著的薄被同樣材質,輕柔得像雲朵。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帶著陽光氣息的昂貴熏香,驅散了記憶裡渡鴉巢的汙濁和礦洞的血腥。
奢華,精緻,溫暖……與維特記憶中任何一處居所都截然不同。
這裡是……金輝城邦的風格!
而且是頂級奢華的風格!
維特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最後的記憶碎片拚湊起來,礦洞裡瀕死的絕望,裡昂那混蛋衝進來的身影,指尖觸碰到小腹時那清晰的悸動和共鳴……還有那句該死的宣告!
他失敗了,假死計劃徹底失敗,不僅被抓了回來,連最致命的秘密……也暴露了!
巨大的恐慌和羞憤席捲了維特。
他猛地想坐起身,卻牽動了靈魂深處殘留的劇痛和身體的虛弱,眼前一黑,又重重地跌回柔軟的床鋪中,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醒了?”
一個帶著毫不掩飾愉悅的聲音在房間角落響起。
維特冰藍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如同被激怒的冰原狼,猛地循聲望去。
房間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鑲嵌著璀璨寶石的華麗軟榻。
裡昂·萊昂正斜倚在上麵,姿態閒適得像在自己家客廳曬太陽。
他換下了戰鬥時的金色鱗甲,穿著一身質地精良的月白色絲質常服,領口隨意地敞開,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
燦爛的金髮在透過水晶窗欞的柔和光線下熠熠生輝,碧綠的眼眸如同上好的翡翠,此刻正含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和……
一種讓維特頭皮發麻的佔有慾,直勾勾地看著他。
“感覺怎麼樣?我的‘萊昂夫人’?”
裡昂的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欠扁的弧度,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濃濃的戲謔和宣告主權的意味。
他手裡把玩著一枚鴿蛋大小的乳白色珍珠,那珍珠的柔光映在他眼底,卻隻讓維特覺得刺眼。
維特所有的血液彷彿瞬間衝上了頭頂,他撐起身體,不顧靈魂撕裂般的劇痛和陣陣眩暈。
冰藍色的眼眸裡燃燒著怒火,聲音嘶啞卻冰冷刺骨:
“閉嘴!裡昂·萊昂,收起你那噁心的稱呼,放我出去!”
“出去?”
裡昂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維特因為憤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劇烈起伏的胸口。
“去哪?回凜冬堡給你那個紅毛哥哥哭墳?還是繼續帶著我的‘蛋’滿大陸亂跑,玩你那可笑的假死把戲?”
他碧綠的眼眸如同最精準的探針,輕易戳破了維特最後的偽裝,直指核心。
“你!”
維特被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攥緊了身下冰涼的絲被,指節泛白。
被如此**裸地揭露最不堪的秘密,比在戰場上被敵人刺穿還要屈辱。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把‘噬魂水晶’還給我……”
“還給你?”
裡昂挑眉,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讓你再玩一次靈魂自殺?然後帶著我的‘蛋’一起完蛋?”
他的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和慍怒。
裡昂俯下身,俊美的臉湊近維特,溫熱的氣息幾乎噴在維特冰冷的皮膚上,碧綠的眼眸緊緊鎖住維特冰藍色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說道:
“維特·馮·月輝,你給我聽清楚。以前你怎麼跟我對著乾,我都可以陪你玩。但現在……”
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地掃過維特被薄被覆蓋的小腹。
“你肚子裡揣著我的種!我的龍蛋!它現在是我最重要的‘資產’!你敢再動它一根汗毛,或者再玩什麼危險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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