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尋寶直播地球篇 第33章 毒瘴噴湧
玉鑰嵌入凹槽的刹那,時間彷彿凝固了。那枚蛇形玉鑰與棺蓋上蜿蜒的蛇形凹槽完美契合,嚴絲合縫,連一絲多餘的微塵都難以容身。緊接著,死寂的地宮深處,從黃金棺槨內部傳來一連串沉悶而複雜的“哢噠…哢噠…咯嘣”聲,像是沉睡千年的古老機括被強行喚醒,齒輪咬合,槓桿傳動,聲音由內而外,沉悶得令人心頭發緊。
張驍肌肉瞬間繃緊,如同嗅到危險的豹子,猛地低喝:“退!退後三步!”他幾乎是憑著多年刀頭舔血的本能嘶吼出聲。
陳青梧和陸子銘反應亦是極快,三人如同演練過千百遍,腳跟發力,身體後仰,閃電般向後急掠三步。腳掌落地的瞬間,前方沉重的黃金棺蓋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聲,那嚴絲合縫的棺蓋與棺體之間,竟緩緩滑開了一道不足一指寬的漆黑縫隙!
就是這一道細微的縫隙,成了災難的源頭。
“噗——!”
一股難以言喻的濃綠氣體,如同被壓抑了千萬年的妖魔,帶著粘稠的質感,從縫隙中猛烈噴湧而出!那綠色濃得化不開,瞬間彌漫開來,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充斥了祭壇中心區域。一股難以形容的腥甜中夾雜著強烈腐敗鐵鏽的惡臭,劈頭蓋臉地撞向三人,那氣味彷彿有實體,狠狠砸在嗅覺神經上,令人幾欲作嘔,頭暈目眩。
“閉氣!掩住口鼻!”陳青梧的聲音在濃稠的綠霧中顯得模糊而急促,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早已用衣袖死死捂住口鼻,另一隻手則閃電般探入隨身攜帶的百寶囊,摸出三顆龍眼大小的蠟封藥丸,指尖用力捏碎蠟封,自己含住一顆,同時將另外兩顆精準地彈向張驍和陸子銘的方向。
張驍反應如電,淩空抄住藥丸,看也不看便塞入口中。一股辛辣苦澀混合著奇異清涼的氣息瞬間在口腔炸開,直衝腦門,將那股令人窒息的腥甜惡臭強行壓下去幾分,眩暈感稍減。陸子銘也手忙腳亂地接住藥丸含住,臉色這才從瞬間的煞白恢複一絲人色。
“我的老天爺!這味兒…比博物館地下庫房泡了三百年的鹹魚還衝!”陸子銘甕聲甕氣地抱怨,聲音隔著衣袖和藥丸,悶悶的,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這什麼鬼東西?古籍裡可沒說蛇神棺材還自帶毒氣彈啊!”
張驍眯著眼,銳利的目光穿透翻滾的濃綠毒瘴,死死盯著那不斷溢位毒氣的棺槨縫隙,沉聲道:“不是毒氣彈,是積屍瘴!古籍有載,以秘法封存千年腐屍怨氣,輔以劇毒礦物,混合地脈陰煞之氣而成,沾之蝕骨腐肉,吸之肺腑潰爛,歹毒無比!這羽蛇神,好狠的手段!”他心中也是一陣後怕,若非陳青梧家傳的秘製“清瘴丹”能暫時壓製,剛才那一下吸入,後果不堪設想。這“清瘴丹”還是上次在婆羅洲雨林古墓裡,從一具倒黴的古代方士遺骸旁“撿”來的方子改良的。
“積屍瘴?”陳青梧聞言,清冷的眸子掃過周圍搖曳不定的屍蠟燈火,那幽藍的火焰在濃綠毒瘴中更顯詭異,映照得她臉色也有些發青,“難怪需要屍蠟長明燈常年灼烤棺槨,並非照明,而是壓製!燈油燃儘或溫度失衡,此瘴便會溢位!毒販那魯莽的聲波武器衝擊,怕是已經震動了地脈,破壞了此地的微妙平衡,加上我們開棺…雙重刺激才引得這‘腐骨瘴’提前噴發!”
就在她說話的當口,一縷濃綠瘴氣如同有生命的毒蛇,悄無聲息地飄向陸子銘腳下散落的一小塊先前戰鬥崩落的石像守衛碎塊。那堅硬的、帶著金屬光澤的黑色岩石,竟在接觸瘴氣的瞬間,發出“嗤嗤”的輕響,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酥脆,轉眼就化為一小撮飛灰!
陸子銘看得頭皮發炸,猛地又向後縮了一步,聲音都變了調:“張…張哥!陳姐!這玩意兒連石頭都能化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在埃及法老墓“撿”來的、號稱能辟毒的亞麻襯衣,此刻隻覺得跟紙糊的沒兩樣。
“護體真氣彆散!”張驍低喝一聲,體內搬山一脈修煉出的精純內力瞬間加速運轉,在體表形成一層極其微薄卻堅韌的無形氣勁,將試圖侵蝕過來的粘稠綠瘴稍稍排開寸許距離,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如同冷水滴入滾油。他死死盯著那不斷噴湧毒瘴的棺槨縫隙,眼神銳利如鷹隼,試圖尋找任何一絲毒瘴噴湧減弱的跡象,“青梧,撐得住嗎?這瘴氣範圍還在擴大!”
陳青梧沒有立刻回答。她屏息凝神,道家清心咒在心頭默誦,一股溫潤平和的法力自丹田升起,緩緩流轉周身,竭力抵禦著那無孔不入、試圖侵蝕心神和肉體的雙重陰毒。她秀眉微蹙,感受著法力與瘴氣接觸時傳來的細微灼痛與冰冷侵蝕感,片刻後才沉聲道:“清瘴丹隻能支撐一時三刻。這瘴性極陰寒,帶有侵蝕神智的怨毒之力,我的法力也隻能暫阻其深入肺腑。必須等它噴發之勢減弱,否則強行靠近取物,無異於自尋死路!”她握緊了手中的古劍,冰冷的劍柄傳來一絲鎮定感。
時間在濃得化不開的死亡之綠中,緩慢得如同凝固的屍蠟。祭壇上,三人背靠著背,形成一個穩固的三角,在翻滾的毒瘴中苦苦支撐,如同驚濤駭浪中隨時可能傾覆的小舟。屍蠟燈火在毒瘴中明滅不定,將三人緊繃的身影投射在血池翻騰的暗紅液體和猙獰的石像殘骸上,拉長、扭曲,如同群魔亂舞。耳邊隻剩下毒瘴翻滾的“汩汩”聲、自己壓抑的心跳和呼吸聲,還有血池深處傳來的、彷彿被瘴氣激怒的、更加沉悶壓抑的“咕嘟”聲,如同巨獸在深淵下焦躁地低吼。
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可聞。那枚近在咫尺、傳說中屬於羽蛇神的墨綠鱗片,就躺在敞開的黃金棺槨深處,卻被這致命的腐骨瘴氣牢牢守護著,如同沉睡在美杜莎發間的蛇瞳,誘惑著,也詛咒著每一個覬覦者。張驍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青銅劍柄上的紋路深深印入掌心。陳青梧的法力流轉不息,古劍的劍鋒在幽暗瘴氣中似乎也吞吐著微不可察的寒芒。陸子銘則死死盯著那不斷腐蝕萬物的毒瘴邊緣,額頭冷汗涔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等待,成了此刻唯一的武器,也是最煎熬的刑罰。棺槨內機括的運轉聲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消失,隻剩下毒瘴噴湧的、單調而恐怖的汩汩聲,如同地獄的歎息,籠罩著祭壇上渺小的三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