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漫漫,自有歸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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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眠回到陸家莊園的時候,莊園外的雜草堆正燃著熊熊大火。
她瞥了一眼。
竟然瞥見燃燒著的,都是她的衣服、包包、首飾
她衝了過去:“你們在乾什麼?”她想把一些東西從裡麵搶救出來,可根本冇用。
傭人十分惶恐:“太太,我們也不想的,可是先生說,以後陸家,都聽方小姐的。”
“誰?”
“方知寧小姐,先生前兩天帶回來的女孩,他說以後她纔是陸家真正的女主人。太太,您”
宋卿眠已經知道這方知寧是何方人物了。
她的爺爺陸凜行的爺爺是戰友。
五歲那年,她的父母因為一場國家機密任務雙雙犧牲。
陸老爺子就把她接回了陸家養著。
陸老爺子對她很好,總說她跟陸凜行是“金童玉女”。
她從小長在這座莊園,跟陸凜行青梅竹馬。
她的東西,包含了很多特殊的回憶。
可現在
宋卿眠衝進了莊園,方知寧正在她的房間裡試她的項鍊,對著鏡子滿眼驚豔。
餘光瞥見宋卿眠過來,立馬滿臉嫌惡地把項鍊扔在地上:“幾顆破石頭竟然要一千萬!這夠多少窮人過上好生活了?真是銅臭的罪惡!拿出去,挖個坑埋了!”
傭人似乎很怕方知寧,立馬撿起項鍊,顫顫巍巍跟宋卿眠鞠了個躬,就跑出去了。
宋卿眠的房間已經被扔得幾乎隻剩牆皮。
她氣得發抖:“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方知寧白了宋卿眠一眼:“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吃不飽飯?你這麼花錢就是在犯罪!我幫你扔東西,是在幫你贖罪!”
宋卿眠攥緊了拳頭。
方知寧又說:“對了,就算你是陸太太。以後這個家,你也要用勞動換錢、換生活。跟所有窮苦的人一樣。以後陸家掃廁所的活就是你的了。”
又扔給宋卿眠一把掃把:“現在就去。”
掃把砸在宋卿眠的額頭,鼓起了一個包。
宋卿眠衝過去要做點什麼,可被保鏢攔住:“太太,先生說了,方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請你去掃廁所。”
宋卿眠的身體在劇烈顫抖,已經在爆發的邊沿。
這時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這是在乾什麼?”
是陸凜行帶著一身的清冷走了過來。
有傭人跪到了陸凜行的腳邊,顫顫巍巍地鳴不平:“先生,您管管吧。太太的腰一直都不好,又剛剛流產出院,方小姐竟然讓她去掃廁所她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啊”
陸凜行找了好一會,才鎖定了宋卿眠。
這幾天傷害累累不斷,加上知道了陸凜行愛上了彆人的噩耗,宋卿眠蒼白得像一張紙。
陸凜行蹙了蹙眉,思索了什麼:“阿寧,卿眠身體確實”
方知寧立刻就不乾了:“說什麼以後這個家都是我的。說什麼愛我。我看就是欺騙我的謊話!你根本就看不起我這個乞丐!既然這樣,我離開陸家就好了!所有人都可以勞動,偏偏你們這些尊貴的富人就做不了事,嗬。”
陸凜行連忙拉住了要走的方知寧:“小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宋卿眠最終被強行押到了廁所。
他們扔給她一塊抹布,逼著她跪著擦地。
傭人們都同情地看著她,卻不敢上前幫忙。
宋卿眠每動一下,身體各處就劇烈地痛,尤其是腰部。
其實陸凜行不是一開始就對她這麼無視的。
小時候陸凜行冇有得病,他們無話不談、感情很好。
陸凜行會把他最珍視的東西送給她,會拉著她去各處冒險、見不一樣的世界
她受傷了、被欺負了,他也是第一個擋在前麵。
她腰上的舊傷,是他們幼時跑到山上探險,她為了救他,被野牛撞傷的。
當時她的腰幾乎斷了,差點冇了命。
陸凜行在床前抱著她哭:“眠眠,你是我將來的女人,我不許你受傷害。以後誰敢動你的腰一下,我要她償命”
可長大後的陸凜行對彆的女人說:“小祖宗,你想把宋卿眠怎麼樣就怎麼樣”
身體的舊傷不停地滲出血來。
最終宋卿眠在腰部的劇烈疼痛下,暈了過去。
似乎有人將她抬了出去。
意識模糊間,她彷彿看到陸凜行在花園裡為方知寧溫柔地梳頭髮。
陸凜行冷漠地看過來時,她似乎又看到了幼時的陸凜行,送給了她一隻歪歪扭扭的木簪子,紅著臉說:“電視裡說,男人隻會為最愛的女人簪發。以後我隻給你梳一輩子的頭髮。”
她還朦朦朧朧看到,莊園外燃不儘的熊熊大火,吞冇了木簪,吞冇了她的一切舊物,和她在陸家的一切過往
燒了好,毀了好。
陸凜行,很快,就要再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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