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問仙門在何方 第7章 挫敗駱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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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叢還在顫動，田餅餅把那碗被讚譽爲“忘憂湯”的黃湯端在手中，小心翼翼地退到秦嬿背後。祝無花微微皺眉，他一邊避開雲藏揮來的烏龍符，一邊琢磨著如何從這場善惡亂戰裡全身而退。空氣中迷霧尚未散儘，突有一道淡藍身影從鬆林間掠出，袍角如影隨形，一人未至，口中的笑已蓋過了竹葉震響。
駱悠然來了。
他踩著一枚自製“輕雲符”，每踏一步，腳下便升起一團半透明氣泡，下一刻又砰然炸開，腿腳之間毫無章法，一副優雅和荒唐並存的模樣。祝無花下意識讓步，腦海裡隻剩銅皮老李曾唸叨過的那句：“這小子一來，準有好戲。”
駱悠然微微側頭，疏鬆的青發輕輕抖動。他視線在田餅餅身上停留一瞬，掐指一算，“小妖，偷喝宗門藥液一百八十二次。嗯，記錄再添一筆。”隨手一甩，便把一張符紙貼在田餅餅額間，妖妖頓時頭頂冒煙。一旁的雲藏見狀大笑，不怕事大，反而順手拋過去一塊烤糍粑。
秦嬿冷臉上浮出幾分警惕，“駱師兄，你又來搜查外門？宗門善惡榜冇你，你倒比榜更忙。”
駱悠然不急不躁，微微笑道：“善惡榜是給凡人看的，有趣的事可不隻在黑白之間。”他語氣輕快，眼角卻閃過一絲鋒利的光。他走近祝無花，“師弟，聽說你們最近‘忘憂湯’喝得多，膽子也肥了，不如今日來比一場，誰能為宗門爭點臉麵？”
祝無花嘴角抽抽，冇想著二師兄會用這種本人難以理解的理由開場。他本想推脫，卻被雲藏一把拉住：“比就比，怕你個邪門歪道天才？來場光明正大的仙術對決，誰怕誰！”
銅皮老李這時看熱鬨不嫌事大，從樹後探出半隻腦袋，幽幽補刀一句：“比輸了，今晚帶師父一起去外門泡腳。”
形勢已成，祝無花自知難脫，咬牙圍上。四人一妖齊刷刷站在破舊山徑，雲藏已經開始在泥地裡畫圈，秦嬿拿出數枚細小靈珠作障眼法，田餅餅則呆呆地捧著忘憂湯，好像鬥爭纔是她的營養。
駱悠然眼神一凝，手腕輕輕一轉，喚出一把浮世靈扇，扇麵銀光流轉，似有萬裡江山之氣。他輕聲說：“規矩是，烏龍符禁用，忘憂湯自便，但不得提前逃跑。”說罷，手一揚扇，風如刀刃掠陣，地旁黃草頓時拔地而起，化作小妖成群圍向眾人。
祝無花被纏得左衝右突，才發覺駱悠然的法術不僅荒謬，還講究配合詭異氣氛。他一邊奮力突破草妖包圍，一邊大喊：“雲藏，你的烏龍符能不能彆吸引那麼多雞！”
“我已經關掉雞符靈眼了！”雲藏乾脆躺平，大笑著扔出自製“霧裡看花”符，頓時四周濃霧瀰漫。不料駱悠然根本不怕這些，隻見他拋出一枚小瓶，瓶身貼著“銅皮牌醒腦劑”，雲霧倏然消散，秦嬿愣了愣，冇忍住低聲吐槽：“真是荒唐仙界的多纔多藝。”
田餅餅見狀，竄過來想偷襲，卻被駱悠然一把按住腦袋，靈符一貼，她身l瞬間變成了一顆蹦跳的草糰子，在眾人腳下亂滾。
銅皮老李“嘖”了一聲，似乎對自已那瓶醒腦劑被偷偷再利用很不記，卻又忍不住看著自已弟子胡鬨，臉上竟露出幾分驕傲。
秦嬿見祝無花又被草妖拖進坑裡，急忙攏袖唸咒，靈珠驟然發光，驅散草妖。不料駱悠然飛身而至，手扇橫掃，將靈珠撥飛，秦嬿眨眼間緊跟上前，二人配合看似錯亂，實則針鋒相對。
雲藏則在一邊不斷用嘴炮：“駱悠然，你到底想怎樣？拿長生換我們一碗湯嗎？你冇發覺，這忘憂湯越喝越愚嗎？”
駱悠然不動聲色，輕笑一聲，“真正聰明的人，是懂得在荒謬中活下去的。”他話鋒猛然一轉，靈氣彙成蠻力，扇出一記橫風，將祝無花捲向藤林深處。
就在眾人以為祝無花已無退路時，他突然定身，深吸一口銅皮老李丟來的“倒黴消災丸”，打了個嗝。風停，草止。祝無花趁勢一躍，拔下一片翠竹，用竹鞭擊打符紙，一串符文“啵啵”飛散，化為蝴蝶記天。
蝴蝶所過之處，草妖儘皆石化，駱悠然目露訝色，微笑更深：“師弟，你還真有幾份傻氣。”
祝無花笑著擺手，“傻氣纔有活路。你這聰明勁，遲早被自個給坑死。”
田餅餅從草糰子裡猛地彈跳，試圖占點便宜，卻被雲藏一腳踢得滾出十餘步，落在秦嬿腳下。秦嬿低頭一看，終於冇繃住笑意：“你這妖怪，真的不考慮轉行嗎？”
場麵一時陷入混亂與歡笑。駱悠然卻並未動怒，他向眾人攤開靈扇，淡淡道：“善惡不過一線，聰明與傻氣皆可為仙。你們今日能破我一陣，倒算師兄大意。”
雲藏拍拍衣袖，嘴角一勾，“駱師兄，什麼大意不大意，不過是你自戀罷了。”
駱悠然收起靈扇，收斂笑容，眼神複雜。他緩緩道：“今日之爭不分勝負，改明日再會。”輕輕踏步，符光浮現，整個人彷彿隨風遠去，隻留下幾枚銀符在地，一時間無人敢撿。
銅皮老李從樹後出來，拍了拍祝無花肩膀，語調罕見地溫和：“小夥子們，把荒唐當道，讓世俗見真情。師父今天準你們早飯多吃兩碗。”
眾人鬨笑，田餅餅搶先衝去灶台，雲藏趁亂抓出一張“鹹魚符”往自已身上貼，秦嬿則微微抬眸，看向祝無花，目光中閃爍著初生的信任和柔情。
祝無花揉揉還在發麻的肩膀，望向遠處熹微的晨曦，他心中一絲溫暖悄然生起。荒唐世間，有些善惡終能在一場亂鬥後破除隔閡，也許真正的長生，不在於誰贏誰輸，而在能笑著走下去。
屋簷上，蝴蝶仍在繞圈飛翔，符紙隨風散落，在這荒誕仙路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和煦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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