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又擺爛了 第105章 穩定持久
林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甚至擠出了幾滴生理性的淚水。他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伸了個極其舒展的懶腰,骨骼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得去睡個回籠覺,這兩日起得早,嚴重缺覺,不補回來一天都沒精神。」
他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含糊地吩咐,「等會兒箐箐姑娘把東西買回來了,記得叫我啊。」
蘇文博還沉浸在如何進一步實踐「霸道文學」的幻想中,見林軒要走,下意識就想追上去再取取經:「姐夫,等等,我還有問題……」
「噓——!」林軒頭也沒回,隻是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發出長長的氣音,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睏倦,「彆說話。天大的事,也等我睡醒了再說。現在,睡覺最大!你彆杵在這兒打擾我休息!該乾嘛乾嘛去,你現在去集市上或許能碰見你的箐箐姑娘!」
說完,他不再理會蘇文博,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背影寫滿了「誰都彆惹我,我要冬眠」的決絕。
蘇文博看著他消失在門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再去觸黴頭,隻得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自己琢磨去了。
小院終於暫時恢複了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略顯急促卻依舊清脆的敲門聲,混合著一個熟悉的女聲,穿透了他的睡眠:「林先生!林先生!您醒了嗎?您要的東西我都買齊了!」
是蕭箐箐的聲音。
林軒在夢中皺了皺眉,不情不願地被拉回了現實。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掙紮著坐起來,隻覺得眼皮重如千斤,腦袋還有些昏沉。他用力眨了眨眼,驅散眼前的模糊,眼角又不受控製地溢位了幾滴睏倦的淚水。他隨手抹去,將「無聊閒散」和「起床氣」貫徹到底,慢吞吞地趿拉著鞋子,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刺眼的午後陽光讓他微微眯起了眼。隻見蕭箐箐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完成任務後的興奮與期待。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手裡捧著、抬著不少東西。
「箐箐姑娘,你這效率……可真夠快的啊。」
林軒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佩服。這執行力,不愧是軍人家庭出來的。
就在這時,蕭箐箐身後忽然探出蘇文博那張帶著得意笑容的臉,他搶著說道:「姐夫,你醒啦!怎麼樣,東西備得夠快吧?這還不都虧了本少爺在一旁協助指引,箐箐姑娘才能如此迅速地將所有物件置辦齊全!」
原來,蕭箐箐雖然行動力強,但對霖安城的集市、商鋪分佈並不熟悉。林軒所列的物件,尤其是那需要定製的導流管和密封鍋蓋,讓她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當她在集市上略顯茫然地打聽時,恰好碰到了『無所事事、正在閒逛』的蘇文博。
蘇文博憑借著自己對霖安城三教九流、大小店鋪的熟悉,立刻化身「本地通」,帶著蕭箐箐穿梭於各個鐵匠鋪、銅器店和雜貨鋪之間。哪家的銅匠手藝好、能看懂林軒描述的古怪圖紙,哪家的鍋具密封性最佳,他都門兒清。
在他的「協助」下,采購過程果然順利了許多,節省了大量時間。
蕭箐箐雖然覺得這蘇家少爺有點煩人,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這次確實幫了忙。她回頭看了蘇文博一眼,嘴角微勾,順著他的話說道:「是是是,此番能這麼快備齊,確實要多謝『迷人』公子鼎力相助啦!」
她語氣中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蘇文博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誇獎,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林軒看著這一幕,睡意都醒了大半,隻剩下滿心的無語和好笑。他懶得理會蘇文博那副嘚瑟樣,目光轉向小廝們搬來的物件上。
「林先生,您看這些可行?」蕭箐箐指著那幾壇普通的糧食酒,「按您說的,買的都是市麵上最常見的,價錢實惠。」
林軒點點頭,讚許道:「沒錯,用這基礎酒水來『提純』正合適,糟蹋了也不心疼,價效比最高。」
林軒檢查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既然東西齊了,那咱們就找個合適的地方,開始吧。」
他挽起袖子,雖然臉上還帶著點沒睡醒的慵懶,但眼神已透出專注。
蘇文博在一旁急於表現,搶著抱起一壇酒就要開封:「姐夫,我來幫你倒!」
「慢著!」林軒攔住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毛手毛腳的,一邊看著,先聽我講原理!」
他轉向同樣一臉好奇的蕭箐箐,開始講解:
「簡單來說,這釀酒之水與酒之精華,沸點不同。我們用的這法子,就是利用火候,讓那酒之精華——也就是更容易變成蒸汽的部分,先跑出來,然後把它引匯出來,遇冷再變回液體。如此一來,得到的便是去除了大量水分的、更純粹、更濃烈的『酒魂』了。」
他一邊說,一邊動手演示。先將那口厚實的大鐵鍋架在灶上,然後將一壇糧食酒「咕咚咕咚」地倒入鍋中。酒液渾濁,散發著尋常的米酒香氣。
「箐箐姑娘,勞駕,幫我把鍋蓋蓋嚴實,對,那個孔洞對準銅管介麵。」林軒指揮著。
蕭箐箐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幫忙固定好那個改造過的木製鍋蓋,並將銅製導流管的一端緊緊連線在鍋蓋的出口上。導流管的另一端,則伸入旁邊盛滿冰涼井水的銅盆中,末端懸在一個準備接酒的空壇子上方。
蘇文博插不上手,急得抓耳撓腮,隻好搶著去生火:「我來控火!這個我在行!」
林軒這次沒攔他,隻是叮囑道:「火候是關鍵!一開始可以用旺火讓酒液儘快沸騰,但看到導流管開始發熱,有蒸汽凝結成水珠時,就要轉為文火,讓蒸汽均勻、緩慢地出來。火太大,出來的就是水汽多,酒味寡淡;火太小,乾脆不出酒。明白嗎?」
「明白!交給我!」蘇文博拍著胸脯,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柴火。
很快,鍋內開始發出「咕嘟」聲,蒸汽透過導流管,在冰冷的銅管壁外凝結。不一會兒,一滴、兩滴……清澈的液體開始從導流管末端滴落,落入接酒的壇子裡。
然而,林軒卻示意蘇文博拿開接酒的壇子,任由這最初流出的、帶著一股刺鼻氣味的液體滴在地上。
「林先生,這酒液清澈,為何棄之不用?」蕭箐箐不解。
林軒神色嚴肅地解釋:「這頭道酒,性子最是暴烈,但內含雜質,甚至有些微毒之物,飲之輕則頭痛欲裂,重則傷及雙目,萬萬不可入口!」
為加深印象,林軒用小勺舀起一點棄用的酒頭,往旁邊一塊濕木片上輕輕一潑,然後拿出火摺子點燃
「噗」的一聲,一道幽藍色為基底,邊緣卻帶著明顯跳躍的黃色和少許黑煙的火焰猛地竄起,燃燒得頗為急促,顯得不夠穩定,同時散發出一種比燃燒木材更奇特的氣味。
「此乃『酒頭』,含雜醇油、甲醇等有害雜質居多,」林軒待火焰熄滅,指著殘留的痕跡沉聲道,「其火浮躁帶毒,其味刺鼻難聞,飲之更會傷人。故而必須舍棄。」
蘇文博咋舌:「那這……這玩意兒真能喝?」
「彆急,好的在後麵。」林軒示意他繼續用文火加熱。
隨著火候穩定,導流管中滴出的酒液變得清澈無比,一股濃鬱、醇厚、截然不同於之前糧食酒的酒香開始在院中彌漫開來。這香氣霸道而純粹,讓聞慣了普通酒氣的蕭箐箐和蘇文博都精神一振。
接酒的壇子裡,漸漸積攢了一些透明如水晶的液體。
林軒見出酒速度減緩,便示意可以撤去大部分柴火。他取來一個小瓷杯,從接酒的壇子裡舀出少許新酒,然後看向蕭箐箐,微微一笑:「眾所周知,酒能助燃。但箐箐姑娘,你可曾見過,酒能如油燈般,自身平靜燃燒,火焰穩定而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