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奇俠傳四外傳:逍遙宗之旅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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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精神一振,圍上地圖。康詩妍看著地圖上的標記,又看了看遠處那個巨大的石台,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中樞,應該就在那個石台之下!”
計劃已定,五人不再遲疑。
康詩妍當機立斷:天佑,趙羽,你們跟我去石台,想辦法破壞中樞。文詩,葉琳娜,你們在外圍策應,一旦有變,立刻支援!”
是!”
三人如離弦之箭,朝著石台的方向疾馳而去。顧文詩與葉琳娜則各自找好隱蔽位置,靈力暗蓄,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當他們衝到石台附近時,異變陡生!
轟隆隆——”
整個大地開始劇烈震動,石台周圍的地麵,猛地裂開一道道巨大的縫隙。
從縫隙中,無數黑色的霧氣噴湧而出,這些霧氣中,彷彿有無數冤魂在哭嚎,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怨氣。
黑霧迅速凝聚,化作一個個身高丈餘,麵目猙獰的傀儡。
這些傀儡身體由黑霧構成,看不清虛實,手中握著由怨氣凝聚成的骨刃,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兩點猩紅的光芒,散發著強大的邪氣。
黑霧傀儡!”康詩妍臉色一變,“大家小心,這些傀儡不懼物理攻擊,隻有靈力或者至陽至剛的法器才能傷到它們!”
話音未落,十幾隻黑霧傀儡便咆哮著,揮舞著骨刃,朝著他們猛撲過來。
顧文詩與葉琳娜見狀,立刻從暗處殺出。顧文詩的靈鋒劍”劍光如瀑,每一劍都帶著凜冽的劍氣,斬在傀儡身上,卻能將其身軀斬開一道缺口,但缺口很快又會癒合。
葉琳娜則施展身法,在傀儡群中穿梭,手中的銀針不時射出,雖然不能致命,卻能暫時擾亂傀儡的行動。
康詩妍見狀,深吸一口氣,將靈力灌注於喉間,一聲清越的音波,如同利劍般爆射而出。
音波破邪曲”!
隻見一道肉眼可見的音波漣漪,以她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音波所過之處,那些狂暴的黑霧彷彿遇到了剋星,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消散。
那些黑霧傀儡,更是如同被重錘擊中,身體劇烈顫抖,動作變得遲緩,身上的黑霧也變得稀薄起來。
好機會!”趙羽大喝一聲,趙家槍”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槍尖直刺一隻傀儡的眉心。槍尖上的靈脈符文瞬間亮起,一股純淨而磅礴的靈力爆發出來。
噗嗤!”
槍尖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傀儡的頭顱,那傀儡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整個身體轟然潰散,化作一縷青煙。
楚天佑也不甘示弱,他雙手結印,催動體內的靈力,腰間的蟠龍佩”再次綻放出璀璨的龍形光華。
光華化作一道道細密的鎖鏈,纏繞住另外幾隻傀儡,將它們牢牢束縛。
顧文詩抓住機會,靈鋒劍”連揮,數道淩厲的劍氣精準地斬在被束縛的傀儡身上,將它們一一斬碎。
一時間,五人配合默契,康詩妍的音波壓製,趙羽的槍法點殺,楚天佑的靈力束縛,顧文詩的劍氣收割,葉琳娜的銀針騷擾,竟在短時間內,將圍上來的黑霧傀儡清理了大半。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即將勝利之時,一股遠比黑霧傀儡強大、陰冷、邪惡百倍的氣息,從石台之上,轟然降臨!
呼——”
一股黑色的旋風在石台中心憑空出現,風中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怨毒與瘋狂。
哈哈哈哈……冇想到,居然有幾隻小老鼠,闖進了我的地盤,還壞了我不少好事。”
黑風散去,一個身穿血色長袍,麵容俊美卻蒼白如紙的男人,出現在石台之上。
他的雙眼,是純粹的漆黑,看不到眼白,彷彿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能吞噬一切光明。他正是幽冥教教主,慕容梟!
慕容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台下的五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讓我猜猜,你們是逍遙宗的弟子吧?還是說……是那兩個我一直想找,卻找不到的漏網之魚?”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楚天佑和趙羽身上,尤其是看到趙羽手中的趙家槍”和楚天佑腰間的蟠龍佩”時,他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化為滔天的怒火。
司馬……趙……兩家的餘孽!你們竟然還冇死!”慕容梟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尖銳起來。
康詩妍將天佑和趙羽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慕容梟:魔頭,你的噬魂陣,我們今天定要摧毀!”
摧毀?就憑你們幾個乳臭未乾的小輩?”慕容梟狂笑起來,簡直不知死活!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就一併收下,用你們的靈魂,來為我的噬魂陣,添上一把最旺的火!”
說罷,他單手一揮,一股更加濃鬱的黑霧從他體內湧出,化作數十隻比之前強大數倍的黑霧傀儡,鋪天蓋地地朝著五人湧來。
同時,慕容梟的身影一晃,化作一道血色殘影,直撲康詩妍而去。他的速度極快,快到幾乎超越了視覺的極限,一掌帶著腐蝕性的黑氣,印向康詩妍的胸口。
康詩妍大驚,連忙催動音波護體,同時靈鋒劍”全力刺出。
叮!”
劍尖與慕容梟的手掌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康詩妍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虎口欲裂,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胸口氣血翻湧。
噗!”
她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詩妍姐!”顧文詩和葉琳娜驚呼,立刻上前支援。
慕容梟卻看也不看她們,血色長袖一甩,兩道黑氣如毒蛇般射出,將兩人逼退。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隻有楚天佑和趙羽。
司馬浩天的兒子,趙毅的兒子……今天,我就要替當年的周崇丞相,完成他未竟的事業!”慕容梟獰笑著,再次朝楚天佑和趙羽衝來。
他的速度快如鬼魅,力量大得驚人,黑氣更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趙羽和楚天佑雖然聯手,但在慕容梟這等高手麵前,還是顯得捉襟見肘,險象環生。
趙家槍”的靈力光芒,一次次被慕容梟的黑氣侵蝕、削弱。楚天佑的蟠龍佩”龍吟聲,也變得有些無力。
不行,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趙羽心中焦急萬分。
天佑,我們用那招!”楚天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還記得在靈汐穀試煉時嗎?我們的力量,可以共鳴!”
趙羽立刻會意。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將彼此的靈力毫無保留地連接在一起。
楚天佑將全身靈力灌注於蟠龍佩”,佩上的龍形光華瞬間暴漲,化作一條栩栩如生的金色小龍,盤旋在他頭頂。
趙羽也將趙家槍”猛地插在地上,槍身的靈脈符文全部亮起,一股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與小龍遙相呼應。
慕容梟見狀,心中警鈴大作,他感覺到一股極其危險的力量正在醞釀,立刻加速衝來,想要打斷他們。
晚了!”
楚天佑與趙羽異口同聲地大喝一聲。
去!”
金色小龍與金色光柱,在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更加璀璨、更加凝練的龍形光束,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慕容梟,狠狠地轟了過去!
這一擊,融合了龍國王室血脈對靈脈的掌控之力,以及趙家世代守護靈脈的槍法精髓,威力之大,遠超他們兩人單獨攻擊的總和!
慕容梟臉色劇變,他不敢硬接,連忙雙臂交叉於胸前,將全身的黑氣凝聚成一麵巨大的黑色盾牌,擋在身前。
轟——!!!
龍形光束與黑色盾牌猛烈相撞!
整個枯藤穀都為之劇烈震動,一股毀滅性的能量風暴以碰撞點為中心,席捲四方。黑霧被瞬間淨化,鬼麵藤被連根拔起,地麵被硬生生地削去了一層!
嗤——”
黑色盾牌在龍形光束的持續轟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最終,轟然破碎!
光束餘勢不減,狠狠地轟在了慕容梟的胸口。
啊——!”
慕容梟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血色長袍被轟得粉碎,胸口處,出現了一個焦黑的、散發著金光的巨大傷口。金光與黑氣在他傷口處激烈地交鋒,不斷地灼燒著他的血肉與靈魂。
他重重地摔在遠處的山壁上,撞出一個巨大的人形凹坑,口中鮮血狂噴,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
他掙紮著抬起頭,看著遠處靈力幾乎耗儘,卻依舊並肩而立的楚天佑和趙羽,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怒與怨毒。
司馬……趙……兩家的餘孽……竟……還冇死!”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嘶啞而怨毒,“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慕容梟雖然身受重傷,但畢竟是一方梟雄,根基深厚。他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黑色玉瓶,拔開塞子,將裡麵的一團黑色霧氣釋放出來。
噬魂蠱,去!”
那團黑霧化作無數隻細小的蠱蟲,發出嗡嗡”的怪叫聲,如同潮水般朝著楚天佑等人湧來。
這些蠱蟲雖然單體不強,但數量極多,且帶有強烈的神經毒素和腐蝕性,一旦被纏上,後果不堪設想。
快撤!”康詩妍強撐著傷體,大聲喊道。
此刻,五人靈力都已消耗大半,實在無力再戰。麵對這鋪天蓋地的噬魂蠱,唯一的生路就是撤退。
葉琳娜反應最快,她立刻從懷中撒出大把的驅蟲藥粉,暫時阻住了蠱蟲的攻勢。五人不敢有絲毫停留,轉身就向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慕容梟看著他們逃走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他此刻傷勢太重,連動一下都困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五人一路狂奔,直到徹底脫離了枯藤穀的範圍,纔敢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所有人都臉色蒼白,衣衫破損,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一些傷,尤其是康詩妍,傷勢最重。
詩妍姐,你怎麼樣?”楚天佑和趙羽連忙上前扶住她。
我冇事,隻是靈力消耗過度,休息一下就好。”康詩妍擺了擺手,虛弱地說道。
這次雖然重創了慕容梟,但我們也暴露了,而且噬魂陣還冇能徹底摧毀。”顧文詩憂心忡忡地說道。
慕容梟受了這麼重的傷,短時間內肯定無法再動用噬魂陣。但衛家還在,他們和慕容梟的勾結,纔是最大的隱患。”趙羽沉聲說道,他的目光變得異常堅定。
他轉向楚天佑,語氣鄭重地說道:天佑,我們必須分頭行動。慕容梟和衛家勾結,衛家是當年叛亂的餘孽,他們必定知道很多內幕。
而且,從那教徒口中得知,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霧都柳府。我必須去追查衛家的蹤跡,將他們一網打儘,絕不能讓他們傷害到你的外祖母!”
楚天佑心中一緊。他知道趙羽說的是對的。衛家是連結慕容梟和當年叛亂的關鍵,也是威脅柳府的直接凶手。趙羽去追查衛家,是釜底抽薪之計。
那你呢?”楚天佑問道。
我?”趙羽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擅長追蹤和暗殺,這是我的任務。而你,天佑,你必須立刻趕赴霧都,找到柳府,保護外祖母的安全。你是龍國的嫡子,柳府唯一的希望,你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而且,隻有你,才能獲得柳府的信任,調動柳府的力量,做好迎敵的準備。”
楚天佑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趙羽的安排是最合理、最穩妥的。雖然他心中萬般不捨,不願與這位剛剛重逢的兄弟分開,但他更明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抬起頭,看著趙羽,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我去霧都。那你……”
趙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充滿了自信:放心,我趙家的追蹤術,可不是吹的。等我查清衛家的底細,處理掉他們,就去霧都找你。我們……悅來客棧彙合!”
悅來客棧”,這是他們初遇時,馬瑤師姐帶他們去的地方,也是他們兄弟情誼開始的地方。如今,它成了他們新的約定。
楚天佑伸出手,與趙羽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好!悅來客棧,我等你!我們一起,破了慕容梟的噬魂陣,為父輩報仇,為天下蒼生,守護好這靈脈!”
趙羽用力地回握了一下,然後鬆開手,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另一個方向,大步離去。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拉得很長,顯得孤獨而決絕,卻又充滿了力量。
楚天佑站在原地,久久地凝視著趙羽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群山之中,才收回目光。
他轉過身,對康詩妍等人說道:詩妍姐,文詩,琳娜,麻煩你們送我一程,我要立刻趕往霧都!”
康詩妍等人看著他眼中的堅定與焦急,都點了點頭。
一行人再次啟程,隻是這一次,隊伍中少了一個豪邁的身影,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牽掛與責任。
前路漫漫,危機四伏。但楚天佑的心中,卻不再迷茫。
他知道,他的兄弟正在為他掃清前路的障礙,而他,也必須儘快成長起來,去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更加猛烈的風暴!
霧都,柳府,外祖母……我,楚天佑,來了!
枯藤穀一戰,雖重創幽冥教,卻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楚天佑帶著滿身疲憊與對趙羽下落的深深憂慮,隨同門返回了逍遙宗。
青雲峰上,依舊是雲霧繚繞,仙氣氤氳,但宗門內的氣氛卻因戰報的傳回而凝重了幾分。
康詩妍小隊的功績被傳頌,但趙羽的失蹤,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尤其是楚天佑,他雖表麵平靜,每日依舊按部就班地修煉、療傷,但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卻始終燃燒著一團名為“擔憂”的火焰。
這一日,他應召來到了宗主唐俊傑的靜修之地——問心閣。
問心閣內,檀香嫋嫋,唐俊傑正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翻湧的雲海,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楚天佑腰間那枚蟠龍佩上,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追憶。
“天佑,你來了。”唐俊傑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宗主。”楚天佑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唐俊傑擺了擺手,示意他上前,“此次枯藤穀之行,你與趙羽配合無間,竟能以築基初期的修為,逼退慕容梟那等魔頭,實屬不易。尤其是你,在危急關頭,能催動蟠龍佩,發出那道蘊含龍威的金光,傷及慕容梟,更是老夫始料未及。”
楚天佑聞言,心中一動,解下腰間的蟠龍佩,捧在手中:“宗主,此事弟子也頗為不解。這蟠龍佩是家傳之物,弟子自幼佩戴,隻知它溫潤異常,能靜心安神,卻從未想過它竟有如此神威。那日,也是情急之下,體內靈力不受控製地湧入其中,才爆發出了那股力量。”
唐俊傑點了點頭,接過蟠龍佩,仔細端詳。佩身通體赤金,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龍鱗片片分明,龍目炯炯有神,彷彿隨時都會破佩而出。在陽光的照射下,金龍周身似乎有流光溢彩,玄奧無比。
“你可知,此佩為何物?”唐俊傑問道。
楚天佑搖了搖頭:“家父未曾細說,隻言此物關係重大,須妥善保管。”
“關係重大?”唐俊傑苦笑一聲,“何止是關係重大,這簡直是……龍國的命脈所在!”
他此言一出,楚天佑渾身劇震,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唐俊傑。
“宗主,您……”
“天佑,你且聽老夫慢慢道來。”唐俊傑的眼神變得悠遠,彷彿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此佩,名為‘蟠龍佩’,並非凡間俗物,而是上古時期,龍國開國先祖以龍國龍脈之心,輔以天外神金,請大能工匠耗費百年心血打造的‘靈脈至寶’!”
“靈脈至寶?”楚天佑的心跳開始加速。
“不錯。”唐俊傑繼續說道,“龍國之所以能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皆因國都之下,鎮壓著一條天下間最為精純的‘龍國靈脈’。而這條靈脈,並非死物,它有靈性,會呼吸,也會受到外界邪祟的侵擾。一旦靈脈被毀或被汙染,龍國國運將衰,生靈塗炭。而守護這靈脈的,並非隻有趙家那樣的守護世家,更需要一件能夠溝通、安撫、甚至鎮壓靈脈的至寶。這蟠龍佩,便是那件至寶!”
楚天佑聽得心神俱震,他從未想過,自己隨身佩戴了十餘年的小物件,竟有如此驚天的來曆。他喃喃道:“那……家父……”
“你父親,司馬浩天,正是上一任的蟠龍佩持有者,也是龍國靈脈的守護者!”唐俊傑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而與他並肩守護靈脈的,便是趙家之人,趙毅!”
“趙叔叔?”楚天佑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模糊而又高大的身影。
“是的。”唐俊傑的目光投向虛空,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對肝膽相照的摯友,“司馬浩天有蟠龍佩,可溝通龍脈,疏導靈氣;趙毅則有趙家世代相傳的‘護心鏡’,此鏡能反射一切邪祟攻擊,淨化靈脈汙穢。
蟠龍佩為陽,主生髮疏導;護心鏡為陰,主守護淨化。二者一陰一陽,一表一裡,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故而被稱為‘雙生護靈器’!當年,正是你父親與趙叔叔,憑藉著這兩件寶物,數次擊退覬覦龍國靈脈的邪魔外道,才保得龍國百年太平!”
楚天佑的手心滲出了汗水,他終於明白,為何父親和趙叔叔的情誼如此深厚,為何趙家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
原來,他們的命運,從祖輩開始,便與這兩件神器,與整個龍國的安危,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那……趙羽身上的護心鏡……”楚天佑急切地問道。
“正是趙毅的那一麵!”唐俊傑肯定道,“趙毅犧牲後,護心鏡便傳給了他的獨子趙羽。這便是為何,當你們二人在枯藤穀並肩作戰時,蟠龍佩與護心鏡會產生共鳴,爆發出遠超你們自身修為的力量。那不是巧合,而是血脈與神器之間的呼應,是宿命的安排!”
唐俊傑將蟠龍佩遞還給楚天佑,語重心長地說道:“天佑,如今你已初步掌握了蟠龍佩的力量,但這僅僅是開始。要真正發揮它的威能,你不僅要提升修為,更要覺醒你體內流淌的龍國皇族血脈。
隻有血脈與神器完全契合,你才能成為合格的靈脈守護者。慕容梟之所以對蟠龍佩和護心鏡如此忌憚,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搶奪,就是因為他深知,隻要毀了這兩件神器,龍國靈脈便再無守護,他便可為所欲為!”
楚天佑緊緊握住蟠龍佩,感受著從佩身傳來的溫熱與一股微弱卻堅韌的脈動,彷彿與自己的心跳融為一體。他眼中的迷茫與憂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明悟。
他明白了,自己的責任,不僅僅是複仇,更是守護。守護父親用生命守護的龍國靈脈,守護趙家世代相傳的使命,也守護身邊所有珍視之人。
“宗主,我明白了。”楚天佑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我定不會辜負家父與趙叔叔的期望,更不會辜負蟠龍佩的認可。我會變強,強到足以守護一切!”
唐俊傑欣慰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很好。心誌已定,便是修行之始。為助你儘快覺醒血脈,我決定,讓你進入宗門禁地——幻心林,進行一次晉升試煉。”
幻心林,位於逍遙宗後山深處,是一片終年被迷霧籠罩的古老森林。傳說林中並無猛獸,卻有著比猛獸更可怕的東西——人心。
修行者進入其中,會直麵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執念與心魔,若能勘破虛妄,便可心境大增,修為精進;若沉淪其中,則會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試煉,但同樣,也是一場脫胎換骨的機緣。
楚天佑站在幻心林的入口處,望著眼前那片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濃密白霧,深吸一口氣。他回頭望了一眼送他前來的唐俊傑和秦佳穎,兩人都對他投以鼓勵的目光。
“天佑,記住,幻心林中一切皆為虛幻,唯心不亂,方能破境。”唐俊傑叮囑道。
“師兄,小心。”秦佳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
楚天佑重重點頭,不再猶豫,毅然踏入了那片白色的迷霧之中。
踏入的瞬間,周遭的景象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白霧散去,他發現自己竟回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龍國皇宮,承明殿。
殿內,燭火搖曳,暴雨如注。他看到自己的母親,王後柳碧柔,正虛弱地躺在龍床上,懷中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而他的父親,司馬浩天,則焦急地守在一旁,臉上寫滿了悲痛與決絕。
“浩天……我……我不行了……”柳碧柔的聲音微弱,卻充滿了不捨,“孩子……就交給你了……他叫……玉龍……楚玉龍……”
“碧柔!你撐住!禦醫!禦醫!”司馬浩天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冇用了……浩天,聽我說……”柳碧柔抓住司馬浩天的手,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若遇危難……可尋趙家相助……趙家……是龍國靈脈守護世家……他們……會保護玉龍的……”
話音未落,柳碧柔的手無力地垂下,香消玉殞。
“不——!”司馬浩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
“父皇!母後!”楚天佑想要衝過去,卻發現自己彷彿被定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是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是他一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
突然,殿門被轟然撞開,一群身著黑甲、麵目猙獰的士兵衝了進來,為首之人,正是國丈周崇與葉氏老賊!他們的臉上帶著陰險的笑容,手中舉著滴血的長劍。
“司馬浩天,你的末日到了!龍國,該改朝換代了!”
“周崇!葉氏老賊,你們這倆個亂臣賊子!”司馬浩天怒目圓睜,將繈褓中的嬰兒緊緊護在身後,拔出佩劍,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黑甲軍。
一場慘烈的廝殺在承明殿內展開。司馬浩天武藝高強,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身上很快便添了無數道傷口。
他浴血奮戰,一步步退到殿後的密道口,將繈褓塞進了一個忠心老仆的懷中。
“帶他走!快!去楚家莊!找楚萬鈞!”
老仆含淚點頭,抱著嬰兒衝入了密道。而司馬浩天,則用儘最後力氣,擋住了密道口,被無數刀劍貫穿了身體。
“父皇——!”楚天佑目眥欲裂,他看到父親倒下的身影,看到那雙至死都望向密道方向的眼睛,他的心,彷彿被無數把刀子反覆切割。
“這就是你的宿命嗎?龍國皇子?看著自己的家國覆滅,父母慘死,卻無能為力?”一個陰冷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楚天佑猛地回頭,隻見一個由黑霧凝聚而成的人影,正站在他麵前。
那人影麵容與慕容梟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加虛幻,更加邪惡,正是慕容梟的心魔虛影!
“慕容梟!”楚天佑咬牙切齒,渾身靈力沸騰。
“嗬嗬,是我,也不是我。”心魔慕容梟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我隻是你內心恐懼與無力的化身。
你看到了嗎?你的父親,多麼英勇,多麼偉大,可結果呢?還不是一樣身死道消?而你呢?你除了在這裡看著,還能做什麼?”
“你閉嘴!”楚天佑怒吼一聲,一拳向黑霧打去,拳頭卻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你連一個幻影都打不過,還談什麼守護靈脈,談什麼複興龍國?”心魔慕容梟的嘲諷聲更加尖銳,
“你口口聲聲說要完成父輩的使命,可你連你最信任的兄弟,趙羽,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現在或許正被幽冥教折磨,或許已經屍骨無存,而你卻在這裡做你的英雄夢!可笑!可悲!”
“趙羽……”聽到這個名字,楚天佑的心猛地一沉。是啊,趙羽在哪裡?他為了掩護自己撤退,獨自一人麵對慕容梟,他……他會不會已經……
這個念頭,如同一根毒刺,深深紮進了楚天佑的心裡。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與自責湧上心頭。
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如果自己能和趙羽一起並肩作戰,或許……或許就不會……
“看,這就是你的軟弱。”心魔慕容梟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誌,“你被仇恨矇蔽,被責任壓垮,你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如何能看清這天下靈脈?放棄吧,楚天佑,你註定是個失敗者,就像你的父親一樣!”
“我父親不是失敗者!”楚天佑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他是一位偉大的君主,一位偉大的父親!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我的生存!他不是失敗者,他是英雄!”
“英雄?英雄的結局就是家破人亡嗎?”心魔慕容梟冷笑道。
“那也比懦夫強!”楚天佑的聲音陡然拔高,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勢從他體內爆發出來,“我或許弱小,或許無知,但我從未放棄!
我來到逍遙宗,我刻苦修煉,我出生入死,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像父親一樣,守護我珍視的一切!趙羽是我的兄弟,我相信他!他一定還活著!
他一定在某個地方,和我一樣,為了我們的約定,為了父輩的使命,努力地活著!”
“就憑你那點微末道行?”心魔慕容梟不屑一顧。
“不!不隻憑我!”楚天佑將手中的蟠龍佩高高舉起,佩身金龍彷彿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意誌,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龍吟!
“我與我父輩的血脈同在!我與趙羽的誓言同在!我與這蟠龍佩所代表的守護之誌同在!”
隨著他的怒吼,一股磅礴而古老的氣息從他體內覺醒。那股氣息,威嚴、高貴、充滿了生生不息的力量,正是沉睡在他血脈深處的——龍國皇族血脈!
“吼——!”
一聲龍吟,不再是來自蟠龍佩,而是來自楚天佑的體內!他的皮膚下,彷彿有金色的龍紋在遊走,雙眸化為璀璨的金色,一股無形的威壓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
“龍血護脈!這是……龍血護脈!”心魔慕容梟的虛影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不可能!你的血脈怎麼會在此刻覺醒!”
“因為我的心,從未迷茫!”楚天佑手持蟠龍佩,金色的靈力如潮水般湧出,將他的身體包裹。
他看著心魔慕容梟,眼神中再無半分猶豫與恐懼,隻有無儘的堅定與戰意。
“慕容梟,你錯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的身後,是父親的遺誌,是母親的囑托,是趙羽的信任,是整個龍國先民的期望!這,就是我的力量!現在,滾出我的腦海!”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電,手中的蟠龍佩綻放出萬丈金光,化作一條巨大的金色龍形虛影,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狠狠地撞向了心魔慕容梟。
“不——!”
心魔慕容梟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叫,在金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整個幻境開始劇烈地顫抖,承明殿的景象片片剝落,露出了其後的白色迷霧。
楚天佑站在迷霧之中,緩緩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眸中的金色已然褪去,但那份深邃與堅定,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他感受著體內那股溫潤而強大的龍血之力,感受著與蟠龍佩之間更加緊密的聯絡,他知道,自己,終於突破了。
他不僅修為大進,更重要的是,他勘破了心魔,堅定了道心。他,楚天佑,龍國皇子,靈脈守護者,從此刻起,真正地踏上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當楚天佑從幻心林中走出時,整個人都煥然一新。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明亮如星,氣質也變得更加沉穩內斂,彷彿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充滿了無窮的潛力。
唐俊傑和秦佳穎見他安然無恙,且氣息更加綿長深厚,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唐俊傑,更是眼中精光一閃,欣慰地笑道:“好!好!好!天佑,你不僅成功晉升至築基中期,更覺醒了龍血,勘破了心魔,此行收穫,遠超老夫預期!”
“多謝宗主成全。”楚天佑躬身道謝,心中卻並無太多喜悅,因為他知道,前方的路,隻會更加艱難。
正當眾人準備返回宗門時,一道急促的破空聲傳來,一隻通體雪白的傳訊玉鶴,落在了唐俊傑的肩頭。唐俊傑取下玉鶴腿上的小卷軸,展開一看,眉頭瞬間緊鎖。
“怎麼了,宗主?”秦佳穎察覺到異樣,問道。
唐俊傑冇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卷軸遞給了楚天佑,臉色凝重地說道:“天佑,是楚家莊的急信。”
楚天佑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接過卷軸,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字跡潦草,顯然是寫信之人心情極為急切。
“天佑吾兒,見字如麵。你母近日舊疾複發,來勢洶洶,藥石罔效,已至彌留。速歸!父,萬鈞字。”
短短數語,卻如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楚天佑的心上。他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站立不穩。母親病重,彌留之際……這個訊息,比任何心魔試煉都更讓他痛苦。
“宗主,我……我必須立刻回去!”楚天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去吧。”唐俊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為人子者,儘孝為先。宗門這邊,我會為你安排。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持冷靜。你如今已非吳下阿蒙,要擔得起你的責任。”
“多謝宗主!”楚天佑深深一揖,轉身便欲下山。
“我陪你一起去。”秦佳穎上前一步,說道。
“不必了,師姐。”楚天佑搖了搖頭,“宗門事務繁忙,我不能因私事再勞煩師姐。此事,我必須獨自麵對。”
秦佳穎看著他堅毅的側臉,知道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堅持,隻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藥遞給他:“這是‘九轉還魂丹’,或許能對楚夫人有所幫助。你……多加小心。”
“多謝師姐!”楚天佑接過丹藥,感激地看了一眼秦佳穎,隨即化作一道長虹,心急如焚地朝著楚家莊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調動起全部靈力,禦風而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一定要見到母親最後一麵!
一日一夜,馬不停蹄。當楚家莊那熟悉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時,楚天佑的心卻沉到了穀底。
整個莊子都籠罩在一片悲慼的氛圍之中,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白綾,往日裡熱鬨的街道,此刻卻寂靜無聲。
他衝進莊主府,直奔母親的臥房。房門外,楚家的下人們垂手而立,個個麵帶悲容,見到他回來,都紛紛躬身行禮,卻無人敢言語。
楚天佑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夾雜著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床榻之上,楚夫人麵色枯槁,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而床邊,楚萬鈞正緊緊握著妻子的手,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莊主,此刻背脊佝僂,白髮蒼蒼,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父親!母親!”楚天佑撲到床邊,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天佑……你回來了……”楚萬鈞抬起頭,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被更深的悲傷所取代。
“父親,母親她……”楚天佑泣不成聲。
“你母親……她一直在等你……”楚萬鈞的聲音沙啞而哽咽,“她撐著一口氣,就是想再見你一麵……”
楚天佑跪在床前,握住母親冰冷的手,將靈力緩緩渡入她的體內,卻發現她的生機已經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他想起秦佳穎給他的丹藥,急忙取出一顆,小心翼翼地喂入母親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湧入楚夫人的四肢百骸,她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了一下,竟緩緩睜開了。
“天……佑……”楚夫人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耳語。
“母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楚天佑緊緊握著母親的手,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好……好……回來就好……”楚夫人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楚天佑的臉龐,眼中充滿了慈愛與不捨,“我的孩子……你長大了……變強了……母親……很高興……”
“母親,你彆說話,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楚天佑哽咽道。
楚夫人搖了搖頭,氣息更加微弱:“不……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天佑……聽父親說……你要去……做大事……母親……幫不上你……但你要記住……無論何時……都要……保重自己……”
“母親……”
“還有……”楚夫人的目光轉向一旁的楚萬鈞,“萬鈞……那件事……該告訴他了……他……有權利知道……”
楚萬鈞悲痛地點了點頭,握緊了妻子的手。
楚夫人說完這句話,彷彿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手緩緩垂下,眼中的光彩徹底消散,嘴角卻帶著一絲安詳的微笑。
“母親——!”
楚天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整個房間都迴盪著他悲痛欲絕的聲音。
良久,良久,哭聲漸歇。楚天佑紅腫著雙眼,看著父親將母親的遺體輕輕放平,蓋上白布。
“父親……”他聲音嘶啞地開口。
楚萬鈞轉過身,老淚縱橫,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他走到楚天佑麵前,將一隻手重重地放在他的肩膀上。
“天佑,你母親說得對,有件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他領著楚天佑來到書房,反手關上門,從書架最隱秘的一個暗格裡,取出了一卷用火漆封住的羊皮地圖。
“天佑,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提到的幽冥教,以及他們的幕後黑手,衛家嗎?”
楚天佑點了點頭:“記得,趙羽就是去追查衛家的下落了。”
“不錯。”楚萬鈞的臉上浮現出刻骨的仇恨,“衛家的首領,名叫衛明遠。
此人陰險狡詐,武功高強,是幽冥教中地位僅次於慕容梟的人物。但他的另一個身份,卻更令人髮指!”
“什麼身份?”楚天佑的心提了起來。
“他……是當年國丈周崇的親外甥!”
“什麼?”楚天佑如遭雷擊,周崇,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他的外甥……
“冇錯!”楚萬鈞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那場叛亂,看似是周崇一人主導,但實際上,真正的引路人和策劃者之一,就是這個衛明遠!
正是他,利用其母族在朝中的關係,為周崇提供了大量情報,更是他,暗中勾結葉氏老賊,引藩國精兵入關,從側翼突襲龍國邊防,才使得周崇的政變能夠一舉成功!你父親司馬浩天,就是遭到了吐蕃高手與周崇勢力的前後夾擊,才……才……”
說到此處,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不禁泣不成聲。
楚天佑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滲出也渾然不覺。
原來,原來害死他父母的,不僅有周崇和葉氏老賊,還有這個衛明遠!
還有那幫狼子野心的藩綁人!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父親,那衛明遠現在何處?”他的聲音冰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這就是我要給你的。”楚萬鈞平複了一下情緒,將手中的羊皮地圖遞給楚天佑,“這是我楚家多年來,不惜一切代價,動用所有暗線,才繪製出的‘衛家據點圖’。
上麵詳細標註了衛家在龍國境內所有已知的秘密巢穴、兵力部署以及靈脈掠奪點。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便是衛明遠的老巢——位於黑風峽的‘萬魂殿’!”
楚天佑展開地圖,隻見上麵用硃砂標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和路線,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他知道,這張地圖,凝聚了楚家多少人的心血與犧牲。
“父親……”
“拿著它!”楚萬鈞將地圖按在楚天佑手中。
“你母親臨終前囑咐我,要將一切都告訴你。她不希望你矇在鼓裏,更不希望你在複仇的道路上走彎路。
天佑,趙羽那孩子,我已經通過秘密渠道得知,他確實在追查衛家,並且已經接近了黑風峽一帶。
你們彙合後,務必小心!衛明遠此人,比慕容梟更加陰險,他手下高手如雲,而且擅使各種詭異的毒術和陣法。這張地圖,就是你們最好的武器!”
楚天佑緊緊握住地圖,感受著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他看著父親蒼老而充滿期待的臉,重重地點了點頭。
“父親,您放心!孩兒定不負所托!我與趙羽,定會手刃衛明遠,告慰父母在天之靈,告慰所有在叛亂中死去的龍國子民!”
“好!好孩子!”楚萬鈞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你母親在天上,會看著你的。”
楚天佑再次給母親上了炷香,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出了楚家莊。
他冇有回頭,因為他知道,身後是親人的期盼,而前方,是仇敵的巢穴,是兄弟的約定,是整個天下的安危。
前路漫漫,危機四伏。但楚天佑的心中,卻不再迷茫。
他知道,他的兄弟正在為他掃清前路的障礙,而他,也必須儘快成長起來,去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更加猛烈的風暴!
霧都,柳府,外祖母……我,楚天佑,回來了!
楚家莊的悲歡離合,如同一把淬火的錘,將楚天佑的心誌錘鍊得愈發堅韌。
他帶著父親的臨終囑托,那份浸染著血與淚的衛家據點圖,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複仇與守護的責任,踏上了返回逍遙宗的路。
江南的煙雨朦朧,彷彿在為他送行,又彷彿在為他即將踏入的更加洶湧的江湖而歎息。
當他再次站在青雲峰下,仰望那座熟悉而又莊嚴的山門時,心境已截然不同。
他不再是那個初入宗門,對未來充滿懵懂與好奇的少年,而是一個揹負著國仇家恨,目標明確的複仇者與守護者。
他冇有片刻耽擱,徑直前往問心閣,求見宗主唐俊傑。
唐俊傑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歸來,依舊在閣中靜候。
當楚天佑將楚萬鈞的遺言、衛家與周崇的淵源,以及那張衛家據點圖一一稟明後,問心閣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唐俊傑的臉上,先是震驚,隨即化為深深的悲憤與凝重。
衛明遠……周崇……,葉氏老賊……”唐俊傑低聲念著這幾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寒光,原來如此!
當年龍國京城被破,藩綁鐵騎能如此迅速地突破天險,直搗黃龍,原來是內奸作祟!衛家,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毒瘤,比明麵上的幽冥教更加可恨!”
宗主,如今趙羽兄弟正在追查衛家,我必須立刻前往霧都,與他彙合。”楚天佑單膝跪地,語氣堅定,衛家一日不除,天下靈脈一日不寧,我父輩的仇,也一日不報!”
起來吧。”唐俊傑扶起他,眼中滿是讚許與期許,你的身世,你的使命,如今都已明瞭。逍遙宗雖為方外仙門,但‘護靈脈,守蒼生’的祖訓從未改變。
你此去,不僅是為龍國複仇,更是為天下蒼生拔除這顆毒瘤。宗門,自當全力支援。”
說罷,唐俊傑從袖中取出一塊通體溫潤、呈淡青色的玉佩,玉佩內部,彷彿有流光在緩緩轉動,隱隱散發出一股與天地靈氣相呼應的波動。
此乃‘靈脈通訊玉’。”唐俊傑將玉佩遞給楚天佑,此玉以千年靈髓雕琢而成,能跨越萬裡山河傳遞訊息,且不易被邪法乾擾。
你前往霧都,與蘇婉霓、黃沁彙合,她們是我宗在霧都的暗樁,對當地情況瞭如指掌。
趙羽那邊若有訊息,也會通過此玉傳訊給你。記住,天佑,你們要對抗的,不僅僅是一個衛家,其背後可能牽扯到整個幽冥教,甚至更多隱藏在暗處的勢力。
你們不僅是為龍國,更是為天下靈脈而戰!”
楚天佑雙手接過靈脈通訊玉,一股溫潤而磅礴的靈氣瞬間湧入體內,讓他精神一振。他鄭重地將玉佩貼身收好,再次深深一躬:
天佑謝宗主信任!定不負所托!”
去吧,萬事小心。”唐俊傑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問心閣。看著少年挺拔而決絕的背影,唐俊傑喃喃自語:
司馬浩天,趙毅,你們的後人,已經成長起來了。龍國的複興,天下靈脈的安寧,或許,真的要寄托在他們身上了……”
楚天佑即將遠赴霧都的訊息,很快在宗門內傳開。對於這位身世成謎、天賦異稟,又屢建奇功的師弟,同門們皆是敬佩有加。
尤其是與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康詩妍小隊成員,更是紛紛前來為他送行。
演武場旁,一處清幽的竹林裡,康詩妍、顧文詩、葉琳娜以及執法堂的首座楊俊峰早已等候在此。
天佑師弟!”康詩妍第一個迎了上來,她依舊是那副颯爽英姿的打扮,但眼中卻帶著一絲關切,聽說你要去霧都,那地方魚龍混雜,龍蛇混雜,衛家盤踞多年,勢力盤根錯節,你千萬要小心。”
多謝詩妍師姐關心,我會的。”楚天佑感激地點了點頭。
喏,這個給你。”康詩妍遞過來一枚小巧的銀色符籙,符籙上刻著繁複的音波紋路,這是我用‘九霄玄音’煉製的‘音波護符’。
一旦遇到危險,隻需注入靈力催動,便能發出震耳欲聾的音波,不僅能瞬間震懾敵人心神,還能在短時間內乾擾對方的靈力運轉。雖然對高手效果有限,但用來脫身或是製造混亂,卻是極好的。”
楚天佑接過護符,隻覺入手微涼,其中蘊含著一股精純的音波靈力。他深知此物的珍貴,連忙道謝:
師姐厚愛,天佑感激不儘!”
客氣什麼,我們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康詩妍爽朗一笑。
這時,性格較為文靜的顧文詩也走上前來,她手中拿著一個流光溢彩的劍穗,劍穗由七彩絲線編織而成,頂端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石。
天佑師弟,你的劍法雖好,但劍器本身並無特殊之處。”顧文詩輕聲細語地說道,這是我閒暇時用‘七彩流雲絲’和‘引靈石’親手編織的‘靈鋒劍穗’。
將它係在劍上,不僅能提升劍的鋒銳度,更能讓你的劍招與靈力的契合度更高,揮舞間,能引動天地靈氣,增幅劍威。雖是微末之物,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楚天佑接過劍穗,隻覺其上靈氣內斂而精純,一看便知是耗費了巨大心血煉製而成。他感動地說道:
文詩師姐,此物太過貴重,我……”
你我同門,何須見外?”顧文詩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隻盼它能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在霧都多一分平安。”
還冇等楚天佑再次道謝,一個活潑的身影便竄了過來,是葉琳娜。她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迅速將一個小巧的、繪著詭異骷髏頭的瓷瓶塞進楚天佑手裡,壓低聲音道:
天佑哥哥,她們給你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東西,我這個,可是‘殺手鐧’!”
楚天佑打開瓶塞,一股淡淡的、帶著甜腥味的異香撲鼻而來,瓶中是少許閃爍著幽綠光澤的粉末。
這是……”
‘蝕骨毒粉’!”葉琳娜得意地揚了揚眉毛,這可是我用了幾十種奇毒,耗費了三年時間才煉製成功的寶貝!
無色無味,沾之即入骨,三個時辰內,任他修為再高,也會靈力潰散,筋骨酥軟,變成一個普通人!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彆用啊,這玩意兒太霸道了,一旦用出去,必遭反噬,而且……不太好收拾殘局。”
楚天佑聽得心驚肉跳,冇想到平日裡古靈精怪的葉琳娜,竟然還掌握著如此霸道的毒術。他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好,鄭重地說道:
琳娜師姐,多謝你的‘厚禮’,我定會謹慎使用。”
嘿嘿,知道就好。”葉琳娜俏皮地眨了眨眼。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楊俊峰,此刻才緩緩開口。他看著葉琳娜,眼中帶著一絲無奈,又對楚天佑說道:
天佑,琳娜這毒粉,確實霸道。但你可知,它最大的用處是什麼?”
天佑搖了搖頭。
楊俊峰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它能破慕容梟的‘幽冥黑霧’。”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慕容梟的幽冥黑霧,乃是吞噬靈力、隔絕神識的邪法,尋常法寶、術法攻入其中,都如泥牛入海,威力大減。冇想到葉琳娜的毒粉,竟然是其剋星。
慕容梟的黑霧,本質上是陰邪怨氣與天地靈力的混合體,看似強大,實則結構極不穩定。”楊俊峰解釋道,而琳娜的毒粉,蘊含著極致的腐蝕與破壞之力。
一旦與之接觸,便會像滾油入水,瞬間引爆其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從而將其破開。此乃以毒攻毒,以邪破邪的至理。”
他頓了頓,又從懷中取出一塊傳訊玉,遞給楚天佑:
趙羽那邊,我已通過執法堂的秘法傳訊於他。將衛家與幽冥教的關係,以及你即將前往霧都的訊息告知於他。
讓他那邊多加小心,並儘快與你彙合。你們司馬、趙兩家後人聯手,再加上這瓶‘蝕骨毒粉’,即便麵對慕容梟與衛明遠,也有一戰之力!”
楚天佑接過傳訊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看著眼前的師長與同門,他們贈予的,不僅僅是法寶和訊息,更是一份份沉甸甸的關心與信任。
宗主,師姐,師妹,楊首座……謝謝你們!”楚天佑深吸一口氣,對著眾人深深一揖,你們的情誼,天佑銘記於心!此去霧都,若能平安歸來,定當厚報!”
說什麼傻話!”康詩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等你回來,一起喝酒!”
對,等你回來,我還有更好的毒藥給你看!”葉琳娜也跟著起鬨。
楚天佑笑了,那是他自楚家莊之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將師姐們的禮物一一收好,將同門的情誼牢牢記在心裡,然後轉身,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霧都的征途。
離開逍遙宗的庇護,楚天佑獨自一人,向著霧都的方向疾馳。
他禦使著一柄低階飛劍,身形如電,在崇山峻嶺間穿行。一路上,他並未鬆懈,而是時刻保持著警惕,將神識散開,探查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他知道,衛家既然能在暗中操控如此大的陰謀,其耳目和勢力必定遍佈天下。自己此行,目標明確,身份特殊,極有可能在途中就遭到截殺。
果然,在他穿過一片名為“斷魂嶺”的險峻山脈時,異變陡生!
當時,天色漸晚,他正準備尋一處山洞過夜。忽然,前方山穀中,數十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將他團團圍住。
這些人皆身著黑衣,臉上戴著猙獰的麵具,身上散發著一股陰冷而暴戾的氣息,顯然不是什麼善類。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手持一對分水刺的壯漢。他冷冷地盯著楚天佑,聲音沙啞地說道:
“你就是楚天佑?”
“正是。”楚天佑心中一凜,停下了腳步,手已經悄然按在了劍柄上,“閣下是何人?為何攔我去路?”
“我們是‘黑風寨’的人,奉少寨主之命,前來取你身上兩樣東西。”
壯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一是你腰間的蟠龍佩,二是你懷裡的衛家據點圖。乖乖交出來,我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黑風寨?”楚天佑心中一動,這名字,正是楚萬鈞在地圖上標註的衛家核心據點之一。看來,衛家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行動,並且佈下了天羅地網。
“想要我的東西,就看你們有冇有這個本事了!”楚天佑眼神一寒,長劍出鞘,瞬間化作一道寒光,直取為首壯漢。
“找死!”壯漢怒吼一聲,分水刺交叉一架,擋住了楚天佑的劍鋒。與此同時,周圍的黑衣人也一擁而上,刀光劍影,掌風呼嘯,各種陰毒的暗器更是鋪天蓋地般射來。
這些黑衣人雖然修為不高,大多隻在煉氣期左右,但配合默契,招招狠辣,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死士。
楚天佑劍法精妙,身法靈動,在人群中穿梭,劍光閃爍間,不斷有黑衣人慘叫著倒下。
然而,對方人數眾多,殺之不儘。楚天佑雖然能穩占上風,但想要脫身,卻也並非易事。
他心中暗自焦急,這樣消耗下去,一旦對方的援兵趕到,或是修為更高的高手出現,自己必將陷入險境。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從背後偷襲,一柄淬了毒的匕首,無聲無息地刺向他的後心。楚天佑正與那壯漢纏鬥,分身乏術,眼看就要命喪於此。
“哼!”
千鈞一髮之際,楚天佑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猛地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將葉琳娜給他的那瓶“蝕骨毒粉”倒了出來,用靈力裹挾著,朝著四周的黑衣人猛地一灑!
“嗤嗤嗤——”
幽綠色的粉末如同鬼魅般散開,瞬間籠罩了方圓十數米的範圍。那些吸入粉末的黑衣人,動作猛地一僵,臉上的猙獰麵具下,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他們隻覺得一股鑽心的奇癢從骨髓深處傳來,緊接著,全身的靈力彷彿被抽乾了一般,四肢百骸酥軟無力,連站都站不穩,紛紛軟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為首的壯漢見狀大驚失色,他修為較高,隻吸入了一絲粉末,雖未完全喪失戰力,但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靈力運轉不暢。
“這是什麼妖法!”他驚怒交加。
“這是送你們上路的妖法!”楚天佑冷哼一聲,抓住機會,一劍刺穿了壯漢的咽喉。
解決了為首之人,楚天佑正欲趁機突圍,忽然,一股極其陰冷、極其銳利的殺意,從側方的懸崖之上鎖定了他!
“不好!”
楚天佑心中警兆大生,想也不想,立刻側身翻滾。
“嗤啦!”
一道漆黑如墨的刀光,擦著他的後背劃過,將他身上的衣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冰冷的刀氣甚至割傷了他的皮膚,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楚天佑狼狽地穩住身形,抬頭望去,隻見一名麵容俊朗,但眼神卻陰鷙如蛇的青年,正站在懸崖之上,手中握著一柄散發著不祥黑氣的彎刀,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他。
“楚天佑,果然有些本事,能殺了我黑風寨的十大執事。”
青年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充滿了怨毒與傲慢,“不過,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我,衛峰,黑風寨少寨主,衛明遠的兒子,今日就要為我的手下,討回一個公道!”
“衛明遠的兒子?”楚天佑眼神一凝,原來,自己一出門,就撞上了仇人的兒子。
“正是!”衛峰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交出蟠龍佩和地圖,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否則,我會讓你嚐盡世間所有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癡心妄想!”楚天佑握緊了手中的劍,龍血在體內沸騰,雖然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靈力消耗不小,但麵對這殺父仇人的兒子,他半點退意也無。
“敬酒不吃吃罰酒!”衛峰怒哼一聲,身形一晃,如同一隻鬼魅般從懸崖上飄落,手中的彎刀帶著刺耳的尖嘯,直劈楚天佑麵門。
衛峰的修為,遠超那些黑衣人,已然達到了築基中期的巔峰,比楚天佑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
他的刀法詭異莫測,刀風所過之處,連空氣都彷彿被腐蝕,發出“滋滋”的聲響。
楚天佑不敢硬接,隻能憑藉精妙的步法和劍法,與他遊鬥。
一時間,刀光劍影,在山穀中激烈碰撞。楚天佑雖然劍法高超,又有龍血之力加持,但在修為的絕對差距下,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砰!”
一次交手,衛峰的彎刀重重地砍在楚天佑的劍上,一股磅礴的巨力傳來,震得楚天佑虎口迸裂,長劍幾乎脫手。他悶哼一聲,連退數步,胸口氣血翻湧。
“哈哈!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我黑風寨的地盤撒野?”衛峰得意地大笑,一步步逼近,“現在,把東西交出來吧!”
楚天佑咬牙支撐,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絕境。
就在他準備拚死一搏,動用蟠龍佩最後的力量時,懷中,那塊唐俊傑贈予的“靈脈通訊玉”,忽然亮起了一道柔和的青光。
緊接著,趙羽那熟悉而急切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天佑!衛家主力在霧都‘黑風寨’,我已在此地牽製他們大部分高手!你速去霧都城中的‘悅來客棧’彙合!切記,不要戀戰,速來!”
這聲音,如同天籟之音,瞬間驅散了楚天佑心中的絕望。趙羽!是趙羽!他不僅平安無事,還已經找到了衛家的老巢,並且正在為他創造機會!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楚天佑心底湧起。他看著步步緊逼的衛峰,眼中非但冇有恐懼,反而燃起了熊熊戰火。
“衛峰,你命不好。”楚天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為,你的死期到了。”
得到趙羽的訊息,楚天佑心中大定。他知道自己此刻的首要任務,不是與衛峰死磕,而是儘快前往霧都,與趙羽彙合。
衛家真正的核心在霧都,隻要他們兄弟聯手,就有機會將這個毒瘤連根拔起。
想到此處,楚天佑不再猶豫。他虛晃一招,趁著衛峰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際,猛地將葉琳娜剩下的半瓶蝕骨毒粉全部灑向衛峰,同時催動全身靈力,轉身就逃。
“找死!”衛峰冇料到他會如此果斷,被毒粉一阻,身形稍滯。等他揮開毒粉再追時,楚天佑已經禦使飛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可惡!”衛峰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但他也清楚,自己一個人,已經無法追上楚天佑。他隻能狠狠地一跺腳,傳訊給霧都的黑風寨,讓他們加強戒備。
擺脫了衛峰的追殺,楚天佑不敢有片刻停留,連夜趕路。他憑藉著靈脈通訊玉的指引,一路向霧都疾馳。
沿途,他小心地避開所有城鎮和官道,專挑荒無人煙的野路走,以防再次遭到衛家的伏擊。
三日之後,一座宏偉而古老的城池,終於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霧都。
這座城池依山而建,常年被大霧籠罩,顯得神秘而肅殺。城高牆厚,守衛森嚴,城門口盤查得極嚴,進出之人,無一不被仔細搜身。
楚天佑知道,自己這樣明目張膽地進城,太過冒險。
他繞到城外一處偏僻的護城河邊,施展易容術,將自己打扮成一個落魄的商賈,又用泥土抹黑了臉,這才混在人群中,進入了霧都。
進城之後,他直奔趙羽訊息中提到的“悅來客棧”。
然而,當他按照地址找到那家客棧時,卻發現客棧早已人去樓空,大門上貼著官府的封條,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楚天佑心中一沉,難道趙羽的訊息有誤?還是說,悅來客棧也遭到了衛家的毒手?
他不敢在原地久留,立刻閃身進入旁邊的一條小巷。
就在他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時,一個賣糖葫蘆的老翁,似乎不經意地從他身邊走過,低聲說道:
“找柳府,後門。”
楚天佑心中一動,他認出這老翁氣息沉穩,絕非普通百姓。這應該是趙羽或者蘇婉霓他們留下的暗號。
柳府?他記得,這應該是他外祖母的府邸。難道,外祖母還住在霧都?
楚天佑立刻打起精神,在城中打聽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柳府的所在。
柳府位於霧都的東城,是一座占地極廣的深宅大院,但此刻,府邸大門緊閉,門前的石獅子也蒙上了一層灰塵,看起來已經許久無人居住了。
楚天佑繞到府邸後門,隻見後門虛掩著。他推門而入,院子裡雜草叢生,一片蕭索,顯然已經荒廢了很久。
“有人嗎?”他試探著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他小心翼翼地在府中搜尋,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最終,在正廳的一張積滿灰塵的案幾上,他發現了一封信。信封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天佑親啟”。
楚天佑的心猛地一跳,他顫抖著手,拆開了信封。
信是蘇婉霓寫的。
“天佑賢弟:
見字如麵。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說明你已經平安抵達霧都。外祖母身體康健,但衛家與慕容梟的爪牙遍佈霧都,柳府目標太大,已不安全,我已將她秘密轉移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你無需掛念。
趙羽賢弟行事果決,已深入黑風寨,牽製住了衛家大部分主力。
但他孤身一人,凶險萬分。我們不能再等,必須儘快與他彙合,裡應外合,一舉搗毀衛家老巢。
我與黃沁已在城中另一處安全地點——‘悅來客棧’的地下密室等你。但客棧已被衛家監視,你不可直接前往。
此信中,附有一份‘靈脈分佈圖’的摹本,此圖乃外祖母珍藏多年,與楚伯父給你的‘衛家據點圖’兩相對照。
便可發現衛家真正的核心,並非黑風寨,而是位於黑風寨地底深處,一處名為‘幽冥地宮’的地方。那裡,纔是衛明遠的老巢,也是他掠奪靈脈,修煉邪功的所在。
速來!我們在‘悅來客棧’後巷的第三家裁縫鋪彙合。記住,小心衛家,更要小心慕容梟。他的人,可能也已經到了霧都。
蘇婉霓
敬上”
看完信,楚天佑隻覺得一股熱血湧上心頭。原來,一切都在蘇婉霓的掌控之中。
外祖母安全,趙羽有了訊息,衛家的核心據點也已經被查明。他所要做的,就是與夥伴們彙合,然後,發動雷霆一擊!
他將信件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將信中附帶的那份靈脈分佈圖摹本與楚萬鈞給的衛家據點圖放在一起對比。
果然,兩圖重疊,黑風寨的地下,赫然標註著一個複雜的地宮結構,其中心位置,正是“幽冥地宮”!
“衛明遠,慕容梟……”楚天佑將地圖貼身收好,眼中閃爍著冰冷而決絕的光芒,“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走出柳府,將那扇後門重新掩上,彷彿將一段塵封的往事關在了門內。然後,他轉身,融入了霧都朦朧的霧氣之中,目標明確地走向了那家裁縫鋪。
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在霧都的地下,徹底爆發!而他,楚天佑,將與他的兄弟、夥伴們,一起站在風暴的中心,為父輩複仇,為天下靈脈,而戰!
離開了柳府,楚天佑並未急於直奔悅來客棧。他深知,霧都如今已是龍潭虎穴,衛家與幽冥教的眼線遍佈全城,貿然行動,無異於自投羅網。
他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能讓他在這座繁華與危機並存的城市中自由穿行的偽裝。
他在一家偏僻的成衣店,換下了一身逍遙宗的弟子服,換上了一身青灰色的粗布短打,腰間繫上一根麻繩,頭上戴了一頂鬥笠,壓低了帽簷,將自己那張略顯清秀卻帶著一股不屈英氣的臉龐遮得嚴嚴實實。
如此打扮,他便與這霧都城中千千萬萬的普通行商、旅人無異。
然而,霧都之所以得名,便因其常年被一種奇特的霧氣所籠罩。這霧氣並非尋常水汽,而是蘊含著微弱的靈力擾動,能乾擾人的神識,讓方向感變得模糊不清。
楚天佑剛走出幾條街,便發覺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得雷同,高大的屋簷在霧中若隱若現,彷彿鬼魅,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令人心神不寧的氣味。
“**霧……”楚天佑心中一凜,立刻意識到自己陷入了霧都特有的天然迷陣。尋常人走入此霧,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暈頭轉向,最終在原地打轉,直到力竭。修士若神識不強,同樣會被迷惑,難以辨明方向。
就在他準備以自身靈力強行衝破迷霧之時,手腕上康詩妍所贈的“音波護符”忽然發出一陣微弱的嗡鳴,化作一道無形的聲波擴散開來。
聲波所及之處,那擾人心神的**霧竟如潮水般向兩旁退開,在他身前開辟出一條清晰的通路。
“好寶貝!”楚天佑心中讚歎,對康詩妍的細心感激不已。他順著護符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行。
行至一處較為偏僻的巷口,一陣喧嘩與女子的驚呼聲傳入耳中。
楚天佑眉頭一皺,循聲望去,隻見三名身著黑色勁裝、麵帶凶相的漢子,正圍著一個推著菜籃的老婦人和一個年輕的姑娘。
那姑娘衣著樸素,麵容清麗,此刻卻嚇得花容失色,緊緊護在老婦人身前。
“老東西,識相的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還有你這閨女,長得不錯,跟爺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為首的刀疤臉漢子淫笑著,伸手就要去抓那姑孃的臉頰。
“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敢欺淩百姓!”楚天佑心中怒火中燒,雖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見此情景,如何能忍?他腳尖一點,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擋在了姑娘身前。
“哪裡來的野小子,敢管你爺爺的閒事?”刀疤臉見有人壞自己好事,頓時怒目而視。
楚天佑冇有廢話,身形一晃,已欺至刀疤臉麵前,並指如劍,快如閃電地點在了對方手腕的麻穴上。
刀疤臉隻覺手腕一麻,半邊身子都動彈不得,臉上的淫笑瞬間化為驚恐。
“滾!”楚天佑冷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另外兩名嘍囉見狀,揮舞著砍刀撲了上來。楚天佑不閃不避,左手一引,右手一推,看似簡單,卻暗含巧勁,兩人隻覺一股巨力撞來,站立不穩,踉蹌著撞在一起,摔了個狗吃屎。
“還不快滾?”楚天佑眼神一寒。
三名嘍囉哪裡還敢停留,連滾帶爬地扶起刀疤臉,狼狽地逃入了巷子深處。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老婦人和姑娘連忙道謝,感激涕零。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楚天佑擺了擺手,壓低聲音問道,“老人家,請問悅來客棧怎麼走?”
老婦人聞言,臉色一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壓低聲音道:“少俠,您是外地人吧?這悅來客棧,現在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哦?此話怎講?”
“唉,您不知道,最近城裡來了兩撥凶神惡煞的人,一撥是本地的衛家,另一撥是外來的幽冥教。
他們都在那悅來客棧周圍佈滿了眼線,說是要抓什麼重要人物。我們這些本地人,現在都繞著那塊地方走,生怕惹禍上身。”
老婦人歎了口氣,又道,“不過,我倒是聽說,之前有一位姓蘇的姑娘,長得跟天仙似的,也在找您。她似乎就在悅來客棧附近,但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
“蘇姑娘……”楚天佑心中一動,看來蘇婉霓果然已經到了,並且也察覺到了危險。
楚天佑謝過老夫人,心中對眼前的局勢有了更清晰的判斷。衛家與幽冥教,果然已經將悅來客棧視為必爭之地。
他再次啟動音波護符,在**霧中穿梭,心中卻已有了計較。
他不能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必須找到一個既能避開眼線,又能接近悅來客棧的路徑。
楚天佑憑藉著音波護符的指引,在霧都錯綜複雜的街巷中穿行,刻意避開了幾條明顯有衛家弟子巡邏的大道,專挑那些狹窄、肮臟的小路。
他像一隻靈貓,悄無聲息地移動著,神識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
然而,他低估了衛家在霧都經營多年的根基。就在他繞過一條名為“鬼見愁”的深巷時,後背忽然升起一股被毒蛇盯上的寒意。
他不動聲色,繼續前行,但神識卻已悄然向後鋪開。
果然,在他身後約百米開外,一個身著灰衣、混在人群中的身影,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那人腳步極輕,氣息收斂得極好,若非楚天佑神識遠超同階,幾乎難以察覺。
“衛家的暗哨……”楚天佑心中冷笑。他並冇有立刻揭穿,反而繼續前行,心中卻在飛速盤算著對策。
直接動手,固然能解決對方,但槍聲一響,必然會驚動更多的敵人,打草驚蛇。他需要一個既能甩掉尾巴,又能獲取情報的方法。
他的目光掃過街邊的一家店鋪,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那是一家“靈植鋪”,門口擺放著各種奇花異草,大多都蘊含著微弱的靈氣,是修士們用來煉丹、佈陣或輔助修煉的材料。
楚天佑記得,在宗門的典籍中曾讀到過,某些靈植在受到強烈靈力刺激時,會進入短暫的狂暴狀態,產生強大的能量波動。
他加快腳步,走進了靈植鋪。鋪內香氣撲鼻,各種靈植散發著各色微光。他假裝饒有興致地觀賞著,目光卻在尋找著一種特定的植物。
很快,他找到了目標——一盆名為“醉人藤”的靈植。此藤看似柔弱,實則蘊含著強烈的麻痹性毒素,一旦被其藤蔓纏住,便會渾身酥軟,動彈不得。而且,它對靈力波動極為敏感。
楚天佑走到醉人藤前,裝作要仔細觀看,左手卻悄悄在袖中凝聚起一絲精純的靈力。
他感受著身後暗哨的氣息越來越近,就在對方即將踏入店鋪門口的瞬間,他猛地將那絲靈力彈射而出,精準地打在了醉人藤的根部。
“嗡!”
醉人藤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瞬間狂暴起來!所有的藤蔓如同活過來的毒蛇,瘋狂地舞動、抽打,向四周擴散開來。一股淡黃色的花粉也隨之噴湧而出,瞬間瀰漫了整個店鋪。
“啊!什麼東西!”
“快跑!是醉人藤發瘋了!”
店鋪內的其他顧客和夥計頓時大亂,驚叫著向外逃去。那名衛家暗哨也猝不及防,被一股藤蔓掃中了腳踝,頓時感覺半邊身子一麻,一個踉蹌。
楚天佑早已料到此景,在醉人藤發狂的瞬間,他便已藉著人群混亂的掩護,如泥鰍般從店鋪的後門溜了出去,消失在另一條小巷中。
他狂奔出數十米,確認已經甩掉了尾巴,才停下腳步,靠在牆上喘了口氣。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掉落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上麵刻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頭圖案,正是幽冥教的標誌。令牌的邊緣,似乎還沾著一點泥土,顯然是剛纔那名暗哨在混亂中掉落的。
“幽冥教的令牌?衛家的暗哨,怎麼會帶著幽冥教的東西?”楚天佑心中疑竇叢生。他撿起令牌,仔細端詳,發現令牌背麵似乎刻畫著一些細密的紋路,像是一幅地圖。
他將靈力注入其中,令牌上的紋路立刻亮起微光,一幅完整的圖像浮現在他眼前。那是一幅陣法圖,圖上標註著許多節點,正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旋渦,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圖的右下角,還有一行小字:“噬魂陣·分陣圖,明日午時,隨教主攻悅來客棧,奪靈脈分佈圖。”
“噬魂陣!分陣圖!”楚天佑瞳孔驟縮,心臟狂跳起來。
原來,慕容梟不僅要在明日午時攻打悅來客棧,還要佈下噬魂陣!他們的目標,赫然是蘇婉霓手中的靈脈分佈圖!這訊息太過重要,若不能及時傳回,後果不堪設想。
他立刻將令牌貼身收好,心中對局勢的判斷再次升級。衛家與幽冥教,果然已經聯手,並且他們的行動,就在明天!
得到了噬魂陣分陣圖這個驚天密報,楚天佑不敢有絲毫耽擱。
他立刻改變路線,不再繞遠,而是小心翼翼地向著悅來客棧的方向摸去。他必須儘快找到蘇婉霓,將這個訊息告訴她。
當他遠遠地看到悅來客棧那塊熟悉的招牌時,他冇有貿然靠近,而是選擇了一個斜對角、視野極佳的茶樓二樓雅間。
他要了一壺最便宜的粗茶,一邊小口啜飲,一邊用神識仔細觀察著客棧周圍的一切。
正如那老婦人所言,悅來客棧周圍,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街邊賣糖葫蘆的小販,眼神銳利;擦肩而過的行人,步伐沉穩;
甚至客棧門口那個看似在打盹的乞丐,呼吸都平穩得可怕。這些人,無一不是身懷武藝的高手,是衛家與幽冥教佈下的眼線。
楚天佑的目光越過這些明哨,落在了客棧的後院。後院有一片小竹林,竹林深處,似乎有兩道熟悉的身影。
他心中一動,悄悄離開茶樓,繞到客棧側麵,施展身法,翻過高牆,悄無聲息地落入了後院。他藉助竹林的掩護,緩緩靠近。
果然,竹林中,蘇婉霓和黃沁正低聲交談著。蘇婉霓一身白衣,氣質出塵,眉宇間帶著一絲凝重。黃沁則是一身勁裝,英姿颯爽,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沁兒,趙羽那邊有訊息了嗎?”蘇婉霓的聲音清冷而帶著一絲關切。
“回姐姐,剛剛收到傳訊。”黃沁從懷中取出一枚通訊玉,遞給蘇婉霓。
“趙羽說,他已經成功牽製住了衛家的主力部隊,衛明遠被死死拖在城西的廢棄礦場,暫時無法分身。他讓我們放心在客棧設伏,隻需對付慕容梟帶來的幽冥教人馬即可。”
聽到這裡,躲在竹林後的楚天佑,心中猛地一暖,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趙羽……果然冇讓我失望!”他喃喃自語,眼眶微微泛紅。
他彷彿看到了那個豪邁不羈的身影,在千軍萬馬中浴血奮戰,隻為兌現他們在枯藤穀分彆時的那個約定。
趙羽用行動告訴他,無論相隔多遠,無論麵對多大的困難,他們永遠是最好的兄弟,永遠可以相互信賴。
“那就好。”蘇婉霓鬆了口氣,但眉頭依舊緊鎖,“慕容梟詭計多端,幽冥教的邪功也極為難纏。我們人手不多,必須萬無一失。你聯絡右金吾衛的郎渤了嗎?”
“聯絡了,郎渤將軍說,他會在明日午時前,帶一隊精兵埋伏在客棧附近,隻要我們發出信號,他們便會立刻衝出來支援。”黃沁答道。
“嗯,有外力相助,勝算又大了幾分。”蘇婉霓點了點頭,“明日一戰,凶險異常,你我都要小心。靈脈分佈圖關乎天下蒼生,絕不能落入慕容梟手中。”
“姐姐放心,拚死也會護住!”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些明日設伏的細節,楚天佑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安全的方式,與蘇婉霓取得聯絡,將噬魂陣分陣圖和衛家可能暗中動手的訊息告訴她。
他看準一個兩人談話的間隙,悄悄從竹林中退出,再次翻牆離開了客棧。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現身的時候。他必須等到一個萬無一失的機會。
夜色漸深,霧都的霧氣愈發濃重。楚天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盤膝坐在床上,手中緊緊握著那塊噬魂陣分陣圖,心中思緒萬千。
明日,便是決戰之日。趙羽在外牽製強敵,蘇婉霓在內設下埋伏,而他,則掌握著敵人最核心的陰謀。
“趙羽,婉霓師姐,還有黃沁……我們,一定能贏!”楚天佑在心中暗暗發誓。他知道,從明天起,他將不再是一個人戰鬥。
他與夥伴們,將共同麵對這場關乎龍國命運,關乎天下靈脈的終極之戰!
夜,如墨般濃稠,將整個霧都包裹得嚴嚴實實。楚天佑下榻的客棧房間裡,一盞孤燈搖曳,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他坐在桌前,麵前攤開的,正是那塊從衛家暗哨身上得來的幽冥教令牌——噬魂陣分陣圖。
圖上那些邪惡的符文和複雜的節點,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明日午時,慕容梟將以此陣攻伐悅來客棧,其目的不僅僅是奪取靈脈分佈圖,更是要一舉殲滅他們這些反抗的力量。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不能再等了。”楚天佑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了唐俊傑宗主所贈的“靈脈通訊玉”。
此玉通體溫潤,觸手生溫,內裡蘊含著宗主的一縷神念,可以跨越萬裡,瞬間傳遞資訊,是逍遙宗高層之間聯絡的至寶。
他將靈力緩緩注入通訊玉,玉佩立刻散發出柔和的青色光芒。他閉上眼睛,心中默唸著蘇婉霓的樣貌和名字,將神識探入其中。
片刻之後,通訊玉的光芒中,浮現出蘇婉霓清冷而焦急的麵容。
“天佑?是你嗎?你現在在哪裡?是否安全?”蘇婉霓的聲音透過玉佩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師姐,我安全。”楚天佑連忙迴應,聲音沉穩而有力,“我就在霧都,並且有極其重要的情報要告訴你。”
“快說!”蘇婉霓的神情立刻變得無比凝重。
楚天佑冇有絲毫隱瞞,將自己如何得到噬魂陣分陣圖,以及圖上標註的慕容梟明日午時攻打客棧的計劃,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什麼?噬魂陣!”蘇婉霓聽完,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駭然,“慕容梟果然狠毒,竟想用此等邪陣來屠戮我等!天佑,你立下大功了!若非你提前察覺,明日我們必將陷入絕境!”
“師姐言重了。”楚天佑道,“另外,趙羽他……已經成功牽製住了衛家主力,衛明遠暫時無法脫身。”
“這個我們也收到了傳訊。”蘇婉霓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趙羽他,總是那麼可靠。有他在,我們便無後顧之憂。”
“還有,”楚天佑補充道,“我懷疑,衛家與幽冥教之間並非鐵板一塊。衛明遠為人狡詐,恐怕不會甘心為慕容梟做嫁衣。明日之戰,我們除了要防備慕容梟,更要提防衛家在暗中捅刀子。”
“你的顧慮很有道理。”蘇婉霓深以為然,“衛家盤踞霧都多年,野心勃勃。他們與幽冥教合作,恐怕隻是各取所需。一旦有機會,衛明遠必定會伺機奪取靈脈分佈圖,獨吞功勞。”
“正是如此。”楚天佑道,“所以,我們必須儘快見麵,商討一個萬全之策。”
蘇婉霓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良久,她纔開口道:“好。明日辰時(早上七點到九點),以‘靈植香囊’為記,在悅來客棧二樓的‘聽雨軒’雅間彙合。我會在那裡等你。”
“靈植香囊?”楚天佑一愣。
“是的,那是我隨身攜帶的信物,內裡裝著‘清心草’,能安神定魄,抵禦心魔。你見到此物,便可確認是我。”
蘇婉霓解釋道,“另外,黃沁已經聯絡了右金吾衛的郎渤將軍,他明日會帶兵在外圍接應。我們內外夾擊,定能破敵!”
“好!辰時,聽雨軒,靈植香囊為記!”楚天佑將這個約定牢牢記在心裡。
“天佑,”蘇婉霓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慕容梟武功高強,詭計多端,你務必小心。萬事以自身安全為重,我們……都在等你。”
“師姐放心,我會小心的。”楚天佑重重地點了點頭。
通訊玉的光芒漸漸散去,蘇婉霓的身影也隨之消失。房間內恢複了寂靜,但楚天佑的心中,卻因為這次通訊而充滿了力量。他知道,他不再是孤軍奮戰。
與蘇婉霓約定好彙合事宜後,楚天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他走到窗邊,推開窗,看著外麵濃得化不開的夜霧,思緒萬千。
霧都的夜,寂靜得可怕,彷彿一頭蟄伏的巨獸,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他的手,下意識地伸入懷中,觸摸到了那塊溫潤的玉佩——趙家的護心鏡。
這塊鏡子,自他懂事起便佩戴在身,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他曾無數次摩挲它,感受著上麵殘留的、屬於父親趙毅的溫度。
如今,他知道了,這不僅僅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而是與他的蟠龍佩齊名的“雙生護靈器”,是守護龍國靈脈的至寶。
他的指尖輕輕劃過鏡麵,鏡中映出他略顯憔悴卻目光堅毅的臉龐。看著這張臉,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枯藤穀,飄回了與趙羽分彆的那一刻。
枯藤穀的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趙羽扛著他那杆刻滿靈脈符文的“趙家槍”,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神卻無比認真。
“天佑,我先去追查衛家的蹤跡,你赴霧都找你外祖母。”趙羽的聲音豪邁而有力。
“記住我們的約定,在悅來客棧彙合。到時候,咱們兄弟聯手,一起為父輩報仇,一起護好這天下靈脈!”
“好!悅來客棧,不見不散!”楚天佑當時也是這樣堅定地回答。
“不見不散!”
趙羽說完,便轉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山穀的儘頭,隻留下一個堅毅的背影。
“趙羽……”楚天佑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握著護心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幻心林中的心魔試煉,慕容梟的嘲諷言猶在耳:“你連趙羽生死都不知,還想護靈脈?”
那一刻的無力與憤怒,他至今記憶猶新。也正是那份憤怒,那份對兄弟的堅信,讓他覺醒了體內的龍血,擊碎了幻境。
“我與趙羽,定能完成父輩的使命!”他當時在幻境中的怒吼,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如今,他即將抵達約定的地點,而趙羽,也正在為他掃清障礙。他們雖然身處兩地,但心卻緊緊地連在一起。
“趙羽,你一定要平安。”楚天佑對著護心鏡,輕聲說道,“明日,不僅要會合師姐,我還要等你來。
我們一起,破了慕容梟的噬魂陣,一起,手刃衛明遠,為父輩報仇,為天下蒼生,守護好這靈脈!”
護心鏡彷彿感應到了他的決心,散發出一陣溫潤的光芒,彷彿在迴應他。
楚天佑將護心鏡重新貼身戴好,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光芒。
他知道,無論前路多麼艱險,隻要他與趙羽的兄弟情誼還在,隻要他們還記得那個約定,就冇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
夜色漸深,楚天佑卻冇有絲毫睡意。他知道,越是臨近決戰,越不能掉以輕心。他決定再次前往悅來客棧外圍,探查一下敵情的變化。
他換上一身夜行衣,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客棧,再次融入了霧都的夜色之中。
當他再次來到悅來客棧附近時,發現周圍的氣氛比白天更加緊張。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眼線,數量明顯增多,而且氣息都更加內斂,顯然是精銳中的精銳。
楚天佑小心翼翼地繞著客棧外圍巡視了一圈,忽然,他發現了一隊與眾不同的黑衣人。
這隊人約有十數名,身手矯健,行動之間帶著一股肅殺之氣,與幽冥教弟子那種陰邪的氣質截然不同。
“是衛家的人!”楚天佑心中一動。他認出了他們身上佩戴的徽記,那是一個“衛”字家徽。
這隊衛家弟子並冇有像其他眼線那樣分散開來,而是集結在一起,在客棧側門附近的一條暗巷中秘密集結。他們的首領,是一個麵色陰鷙的中年人,眼神銳利如鷹。
楚天佑不敢靠得太近,隻能遠遠地躲在暗處,凝神傾聽。
“都聽好了,”那首領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教主(指慕容梟)明日午時會從正麵強攻客棧,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我們的任務,就是趁此機會,從側門潛入,直奔蘇婉霓的房間,奪取靈脈分佈圖!”
“可是,教主不是答應過家主(衛明遠),事成之後,會將靈脈分佈圖與我家主共享嗎?”一名弟子小聲問道。
“共享?哼!”首領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不屑,“家主是什麼人物,豈會甘心與一個外來的魔頭平分秋色?這靈脈分佈圖,關係到天下靈脈的樞紐,是能讓人成就無上大道的至寶!家主早已下令,此圖,我衛家必須獨吞!”
“那……教主那邊?”
“慕容梟自大狂妄,以為我們衛家會真心為他賣命。等他正麵與蘇婉霓等人拚得兩敗俱傷之時,就是我們出手奪圖的最佳時機!到時候,我們攜圖遠遁,讓他慕容梟和逍遙宗的人狗咬狗去吧!”
首領的聲音充滿了陰謀得逞的得意。
“是!遵命!”眾弟子齊聲應道,眼中也露出了貪婪的光芒。
楚天佑在暗處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如他所料!衛家與幽冥教之間,果然存在著巨大的裂痕。
衛明遠這個老狐狸,竟然想坐收漁翁之利,在慕容梟與蘇婉霓拚死搏殺之際,暗中下手,獨吞靈脈分佈圖!
這個計劃,比慕容梟的正麵強攻更加陰險,也更加難以防範。因為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正麵,根本不會想到,真正的殺招,會來自盟友的背刺!
“衛明遠,好一個陰險毒辣的傢夥!”楚天佑心中怒火升騰。
他立刻意識到,必須將這個訊息立刻告訴蘇婉霓!否則,明日他們即便能擋住慕容梟的噬魂陣,也極有可能在衛家的偷襲下功虧一簣!
情況緊急,刻不容緩!
楚天佑不再猶豫,立刻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再次取出了靈脈通訊玉。他將靈力注入其中,迅速與蘇婉霓取得了聯絡。
“天佑?這麼晚了,又有何事?”蘇婉霓的身影再次浮現,她的神情帶著一絲疲憊,但依舊保持著警覺。
“師姐,情況有變!”楚天佑開門見山,語氣急促而凝重,“衛家要動手了!”
“什麼?”蘇婉霓臉色一變。
“我剛剛親眼所見,衛家派了一隊精銳,計劃在明日慕容梟正麵強攻之時,從客棧側門潛入,暗中奪取靈脈分佈圖!他們的首領說,這是衛明遠的命令,想要獨吞功勞,坐收漁翁之利!”楚天佑語速飛快地將自己看到和聽到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蘇婉霓。
蘇婉霓聽完,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衛明遠……果然是隻老狐狸!”她冷冷地說道,“我就知道,他與慕容梟的合作,絕不會那麼簡單。天佑,你這次的情報,再次救了我們所有人!”
“師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楚天佑問道。
“既然他們想在側門動手,那我們就在側門,給他們準備一份大禮!”蘇婉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按原計劃,明日辰時,以‘靈植香囊’為記,來二樓聽雨軒與我彙合。至於衛家那邊,我已經有了安排。”
“安排?”楚天佑一愣。
“嗯。”蘇婉霓點了點頭,“我已讓裴逸龍在客棧側門設下伏兵。裴逸龍你認識,他擅長佈陣和陷阱,有他在,衛家那些人,有來無回!你隻需按約定來,我們內外夾擊,讓衛家和幽冥教,都嚐嚐我們逍遙宗的厲害!”
“裴逸龍……”楚天佑想起了那個沉默寡言,但心思縝密的同門。有他設伏,楚天佑頓時安心了不少。
“好!師姐,我明白了。”楚天佑重重地點了點頭,“明日辰時,聽雨軒,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蘇婉霓的身影再次消失。
通訊結束,楚天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危機四伏,但有了蘇婉霓的周全安排,他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他看了一眼天色,距離辰時已經不遠了。他必須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即將到來的,這場決定命運的決戰!
夜,依舊深沉。但楚天佑的心中,卻已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烈火。這團火,是複仇之火,是守護之火,更是他與夥伴們,為了共同的理想而並肩作戰的兄弟之火!
明日,霧都,必將因他們而風雲變色!
天色微熹,一縷淡金色的晨光,艱難地穿透了霧都終年不散的厚重霧氣,斜斜地照在楚天佑棲身的這間小客棧窗欞上。
光束中,塵埃飛舞,彷彿無數躁動不安的精靈,預示著今日註定不會平靜。
楚天佑早已醒來,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雙眼緊閉,五心向天,正在進行著今日最後一次的吐納調息。
一夜未眠,他的精神非但冇有絲毫疲憊,反而因即將到來的決戰而變得無比亢奮與專注。體內的靈力如涓涓細流,在經脈中平穩地運行著,每一個周天,都讓他的狀態更臻圓滿。
良久,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銳利如鷹。他冇有絲毫猶豫,立刻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也是無數次生死邊緣徘徊總結出的經驗——在任何戰鬥開始前,確保萬無一失,是活下去的第一要義。
他首先取出的,是那枚貼身佩戴的蟠龍佩。經過枯藤穀一戰,此佩在與慕容梟的魔氣碰撞後,似乎被喚醒了更深層的力量。
此刻,在晨光的映照下,佩上的蟠龍紋路彷彿活了過來,龍鱗閃爍著溫潤而內斂的金色光暈,一股厚重、磅礴、如同山嶽般的靈脈氣韻從中散發而出,僅是握在手中,便能讓人的心境瞬間沉靜下來。
“靈脈至寶……”他低聲自語,想起了唐俊傑的叮囑。這件龍國皇室的信物,不僅是一件強大的法寶,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它與趙羽的護心鏡,一為“鎮”,一為“守”,本為一體,共同守護著這片土地的龍脈興衰。
他摩挲著蟠龍佩溫潤的表麵,心中暗道:“趙羽,我在客棧等你,咱們一起完成使命,不負父輩所托。”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將蟠龍佩重新掛回腰間。隨後,他取出另一件至關重要的物品——那麵趙家護心鏡。
鏡麵古樸,邊緣帶著一絲戰火的痕跡,那是趙毅將軍留給兒子的最後遺物。楚天佑冇有將它收入儲物袋,而是直接貼身戴在了裡衣之內,緊貼著心臟的位置。
冰涼的鏡麵觸感傳來,卻彷彿帶著一股熾熱的、屬於趙羽的豪邁與不屈。他能感覺到,鏡麵之內,似乎蘊含著一股堅韌不拔的守護之力。
這麵鏡子,是趙羽的象征,是他們兄弟情誼的見證。戴上它,就如同趙羽在他身邊,與他並肩作戰。
“趙家護心鏡,司馬蟠龍佩,雙生護靈器……”楚天佑感受著胸口與腰間兩件寶物傳來的共鳴,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油然而生。
他相信,隻要他們兄弟二人聯手,定能重現父輩當年的輝煌,將幽冥教的陰謀徹底粉碎。
接下來,他檢查了其他隨身物品。那枚在靈植鋪外撿到的噬魂陣分陣圖,已經被他仔細研究過,每一個符文,每一個靈力節點,都已爛熟於心。
他將其摺好,與衛家據點圖一同放入懷中,這是今日行動的關鍵情報。
音波護符被他戴在手腕上,看似普通的木飾,實則蘊含著強大的破障之力,在**霧中曾救他一命,今日也必將派上大用場。
幾包特製的毒粉和解毒丹藥,被他分藏在袖口、腰帶等隱秘之處,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也是他在逆境中翻盤的希望。
一切準備就緒。楚天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發出一連串輕微的爆鳴聲。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清晨的寒風夾雜著濕氣撲麵而來,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他望向悅來客棧的方向,雖然視線被濃霧阻隔,但他的心,早已飛向了那裡。
“蘇師姐,沁師姐,我來了。”他輕聲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決然。
辰時已到,正是約定的時刻。
楚天佑最後看了一眼這間簡陋的房間,冇有絲毫留戀,轉身推門而出。他冇有走正門,而是通過客棧後院的一棵老榕樹,悄無聲息地翻牆而出,融入了霧都清晨的街道。
霧都的清晨,比彆處更顯冷清。濃霧籠罩著一切,能見度不足十丈,行人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如同鬼魅。
街邊的店鋪大多還未開門,隻有幾家早點鋪子,透出昏黃的燈光和嫋嫋的炊煙,為這死寂的城市增添了一絲人間煙火氣。
楚天佑壓低了鬥笠,放慢了腳步,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趕路人。他的神識卻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警惕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他知道,衛家和幽冥教的眼線,此刻一定像餓狼一樣,在暗處搜尋著任何可疑的蹤跡。
他按照裴逸龍傳信中所述的路線,七拐八繞,專挑那些狹窄、陰暗的小巷行走。這些小巷錯綜複雜,如同迷宮,是擺脫跟蹤的最佳路徑。
途中,他果然數次感覺到有若有若無的窺探目光,但每次都在他巧妙地利用地形和霧氣的掩護下,成功擺脫。
為了進一步迷惑敵人,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特製的靈植香囊。這香囊由數種能夠擾亂神識追蹤的靈草製成,散發出的氣息,能讓他這個修士在凡人眼中,變得毫不起眼,如同空氣一般。
戴好香囊,楚天佑終於繞到了悅來客棧的側門。這是一條極為偏僻的死衚衕,青苔遍佈,汙水橫流,與客棧正門的繁華景象判若兩地。
尋常人絕不會想到,這間客棧的真正入口,竟會藏在這種地方。
他站在衚衕口,深吸一口氣,將香囊的氣味調整到一個特定的頻率。這是他與裴逸龍約定的信號。
片刻之後,側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個同樣穿著粗布衣服的漢子探出頭來,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當他的目光落在楚天佑手中的香囊時,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隨即對他做了一個“快進來”的手勢。
楚天佑冇有猶豫,快步走了過去。就在他即將踏入側門的那一刻,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向了街角濃霧深處。
那裡,一個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
雖然隻是一瞬,雖然隔著濃霧,但楚天佑的心臟卻猛地一跳!那身影的輪廓,那手中隨意扛著的長條形物體,那股桀驁不馴、銳利如槍的氣息……
是趙家槍的持槍姿勢!
“他來了!”楚天佑的心中,瞬間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那絕不是錯覺!他太熟悉趙羽了,熟悉他的一舉一動,熟悉他戰鬥時的姿態。那股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盞明燈,在絕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幾乎要忍不住出聲呼喊,但理智立刻壓倒了衝動。他知道,趙羽此刻必然是在執行某個極其危險的任務,所以纔不能正麵現身,隻能以這種方式,給他一個“我已趕到”的信號。
趙羽的傳訊說,他將衛家主力引向了黑風寨,無法趕來彙合。這必然是迷惑敵人的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一定是像他一樣,暗中潛入,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好兄弟!楚天佑在心中怒吼一聲,你果然冇有讓我失望!
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如同最強大的強心劑,瞬間驅散了他心中因趙羽“缺席”而產生的一絲擔憂與急切。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最好的兄弟,正在暗處與他並肩!
帶著這份全新的、無比堅定的信念,楚天佑不再猶豫,一步跨入了悅來客棧的側門。門在他身後悄然關上,隔絕了外界的濃霧與危險。
踏入悅來客棧的瞬間,一股與外界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裡溫暖、乾燥,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茶水的味道,讓人緊繃的神經不自覺地放鬆了幾分。
側門內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光線有些昏暗。一名身著灰衣、氣息內斂的暗衛早已在此等候。
他見到楚天佑,立刻上前,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枚刻有“蘇”字的竹牌,聲音低沉而恭敬:“天佑公子,蘇師姐與黃姑娘已在二樓‘聽雨軒’雅間等候。”
楚天佑接過竹牌,入手微涼,竹牌表麵光滑,顯然是經常使用。他點了點頭,正要詢問情況,那暗衛卻繼續說道:“隻是……在您來之前,趙羽公子通過我們的一條秘密傳訊渠道,傳來了一則訊息。”
楚天佑的心猛地一提,追問道:“什麼訊息?趙羽他怎麼樣了?”
“趙羽公子傳訊稱,他已成功將衛家主力引向城外的黑風寨,雙方正在激戰。他纏住了衛明遠本人,暫時無法脫身,因此無法按時趕來客棧與您彙合。他讓公子您不必擔心,先與蘇師姐她們會合,解決慕容梟的威脅。他這邊一結束,立刻趕來支援。”
暗衛的聲音平穩,不帶任何感**彩,但聽在楚天佑耳中,卻如同一道驚雷!
他剛剛還在為街角那個持槍的身影而欣喜若狂,以為趙羽已經暗中抵達,準備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可這則傳訊,卻像一盆冷水,將他心中的火焰瞬間澆滅了一半。
“引向黑風寨……無法趕來彙合……”
楚天佑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握著竹牌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這則訊息,與他剛纔的所見所感,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如果趙羽真的在黑風寨與衛家主力纏鬥,那街角的身影是誰?是幻覺?是敵人故意製造的假象,用來擾亂他的心神?還是說……趙羽的傳訊,本身就是一計,是為了迷惑敵人,甚至是迷惑自己人?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第一種,街角的身影是幻覺。這可能性極低。他的神識在枯藤穀後大有長進,再加上龍血護脈帶來的敏銳感知,絕不可能在這種關鍵時刻產生如此清晰的錯覺。
第二種,是敵人的詭計。衛家或幽冥教中,有高手能模仿趙羽的槍法和氣息,故意在他麵前露麵,讓他以為援軍已到,從而在行動中產生輕敵或冒進的念頭。
這有可能,但風險極大。一旦被他識破,反而會讓他更加警惕。
第三種,趙羽的傳訊是假的。這又分為兩種情況:一是傳訊渠道被敵人截獲,偽造了訊息;二是趙羽本人,故意傳了假訊息。
楚天佑更傾向於第三種情況中的後者。
以他對趙羽的瞭解,那個傢夥天不怕地不怕,最恨的就是被束縛,被安排。讓他去當誘餌,把衛家主力引開,這符合他勇猛直前的性格。
但讓他就此錯過與慕容梟的決戰,錯過為父輩報仇的機會,這絕不可能!
趙羽的性格,是“我不僅要打,還要打最狠的,打最關鍵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在完成牽製任務的同時,抽身回來,參與到這場核心的決戰中來!
所以,那則傳訊,很可能是趙羽放出的煙霧彈!目的是讓衛家和幽冥教都以為他遠在黑風寨,從而放鬆對悅來客棧的警惕,為他自己,也為楚天佑,創造最佳的突襲機會!
“好一個趙羽!”楚天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卻又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這傢夥,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讓人又愛又恨。
現在,他麵臨一個選擇。
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覺,認為趙羽已經暗中抵達,並據此調整計劃,等待他的雷霆一擊?
還是相信這則白紙黑字的傳訊,認為趙羽確實無法趕來,從而放棄等待,與蘇師姐她們按原計劃行事?
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如果相信直覺,萬一判斷失誤,在關鍵時刻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出現的援軍,後果不堪設想。如果相信傳訊,萬一錯失了與趙羽裡應外合的絕佳機會,同樣會抱憾終身。
就在他心念電轉,猶豫不決之際,那名灰衣暗衛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遲疑,低聲補充道:“天佑公子,蘇師姐還特意囑咐,無論趙羽公子能否趕來,您都必須先與她彙合。敵情瞬息萬變,隻有我們內部統一了指揮,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
這句話,如同一記警鐘,敲醒了楚天佑。
是啊,無論趙羽在哪裡,無論他有什麼計劃,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先和蘇婉霓會合!他們是友軍,是一個整體!個人的判斷和行動,必須服從於整體的戰略佈局!
趙羽如果真的來了,以他的本事,自然能找到機會切入戰場。如果他冇來,那他們就更需要團結一致,共渡難關!
想到這裡,楚天佑眼中的迷茫與掙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竹牌緊緊攥住,彷彿要將那份複雜的情緒都擠壓出去。他抬起頭。
他目光變得銳利而沉穩,對著暗衛沉聲說道:“我知道了。先去見師姐,等解決慕容梟,再想辦法與趙羽彙合。”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則訊息帶來的急切與憂慮,被他強行壓下,轉化為了更加專注的戰意。
說罷,他不再有絲毫停留,毅然決然地轉身,抬步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他的腳步,因這則訊息而多了幾分急切,但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穩。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趙羽,無論你在哪裡,在做什麼,都請務必小心。我這邊,會先為你掃清障礙。等你來,我們一起,將這群豺狼,一網打儘!
樓梯的木質台階,在他腳下發出“咚、咚”的輕響,在寂靜的客棧內迴盪,彷彿是他邁向戰場的戰鼓。
二樓,聽雨軒,蘇婉霓和黃沁正在那裡等著他。而一場席捲霧都的風暴,也即將在那裡,正式拉開序幕!
他心想見表姐冇帶東西不行,於是他又出去逛街去了眼見冇什麼好東西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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