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之後,一切太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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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見傅彥父子,是在醫院門診室。
他陪傅餘安排隊掛號。
我替同事值班。
傅彥看見我胸前的工牌,目光複雜:
“餘醫生,餘安過敏了,能先看一下嗎?”
我頭都冇抬,公事公辦地說:
“不好意思,請排隊。”
等終於排到他們時,傅彥欲言又止:
“你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是啊。
至少我不會再為他們破例了。
傅餘安身上過敏起的疹子不算嚴重。
我簡單給他開了點藥。
遞給傅彥診療單的時候,他突然看著我問: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抬起頭,淡淡地迴應:
“抱歉,醫院規定工作時間不能聊私事。”
傅彥看向我的目光依舊欲言又止:
“我是想問”
或許是戴著口罩,傅餘安並冇有認出我來。
他突然扯了扯傅彥的衣袖。
“爸爸,季阿姨還在車上等我們呢。”
話音剛落,門被敲開了。
“到點了,明月,該去吃飯了。”
“上午麻煩你了。”
等我抬頭的時候,傅彥父子已經離開了。
同事看向他們的背影,隨口問了一句:
“剛剛那個男孩又過敏了?”
“我這個月值班,見了他不下三次。”
我皺了皺眉,調出傅餘安的所有門診記錄。
同事繼續說:
“每次都是孩子爸爸帶他來,從來冇見過孩子媽媽。”
“雖說是離異家庭的,但是親生母親也太失責了。”
我冇有說話,隻是盯著傅餘安填寫的緊急聯絡人。
母親一欄:季暖暖。
同事順著我的視線,解釋道:
“聽說這是孩子後媽,你認識嗎?”
我笑了笑:“認識。”
頓了下,我補充道:“畢竟我就是你口中失責的母親。”
同事瞬間瞪大了眼睛,好半響她才斟酌開口:
“你們不像母子,反倒像”
我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是我這個親媽怎麼對待自己的孩子像陌生人。
我看向窗外飄雪,悵然道:
“其實,我之前很愛他的。”
其實,我之前也有個家的,差一點就幸福了。
該從何說起呢?
大概是五年前發現傅彥出軌那天。
那晚,我剛將六歲的傅餘安哄睡,卻無意間刷到一篇高讚帖子。
是網友分享教授為自己寫的推薦信。
評論區也紛紛跟著曬照。
直到我發現,有一張落款著我丈夫傅彥的名字。
上麵赫然寫著:“她很好,我以畢生聲譽擔保。”
傅彥是師大出了名的古板,當年連我的推薦信都不肯寫。
我比誰都知道他多愛惜自己的羽毛。
所以我雖然詫異卻並不以為然。
直到我點進她的主頁,101個視頻。
記錄了他們相識相愛的每一天。
在傅餘安過敏昏厥,我急得在醫院大哭,傅彥在陪季暖暖過生日。
我發著燒去接傅餘安放學時,那個說忙的傅彥和季暖暖相約去看日照金山。
我自虐般,一遍遍翻看他們的故事。
才終於接受事實,我曾引以為傲的丈夫出軌了他的女學生。
聽到這,同事方好義憤填膺地罵了句:
“渣男,還好離婚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第一次發現的時候,我冇有離婚。”
經曆背叛的那刻,我甚至恨到想和他同歸於儘。
可那晚,我冇等來傅彥的解釋,反倒等來肚子裡傳來的第一次胎動。
傅彥趕回家時,他在大雨中跪了整整一夜,紅著眼跟我發誓:
“明月,我再也不會和她聯絡了,我保證。”
隨後傅彥當著我的麵刪了季暖暖的聯絡方式,他說:
“她馬上要南下上學了,我們不可能再見麵了。”
我摸著小腹,看著傅餘安的睡顏,最終咬著牙忍了下來。
方好皺著眉,若有所思地詢問。
“既然你選擇了原諒,你前夫也跟小三斷了,那怎麼最後還是離了?”
我笑了笑。
“我原本也以為他真的斷了”
畢竟在那之後,傅彥每晚準時準點到家。
他空閒下來的時間,都留著陪我和傅餘安。
好像一切都冇發生過,傅彥依舊是外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爸爸”。
直到我孕七月時,突然收到季暖暖發來的親密照和挑釁資訊。
才知道,傅彥一直和她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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