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隻想修機甲，不想當神啊！ 第6章 進貨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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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阿燼啊…”
趙師傅放下搪瓷缸，聲音有些沙啞，打破了隻有金屬摩擦聲的沉悶，“這兩天…礦上不太平啊。”
林燼猛地一顫，像是被趙師傅的聲音從冰水裡撈出來。
他飛快地將左手在工作服上用力蹭了蹭，徒勞地試圖用更多的油汙蓋住那隻有他自已能看見的詭異印記，然後一把抓過旁邊的齒輪，強迫自已把注意力集中在冰冷的金屬零件上。
火星第七區，活著就不錯了。手背上多道彆人看不見的怪印子也罷，隻要現在冇要他的命，就遠不如明天能不能修好這台機器、換到口糧來得要緊。再說，白天那會兒這玩意兒好像…還幫了他一把？雖然邪門得讓人心底發毛，但暫時冇害他。
他聲音乾澀地隨口應道：“塌…塌方了？”
腦子裡那冰冷搏動的螺旋還在，但手指已經本能地開始擰動扳手。
“不是塌方…”
趙師傅搖搖頭，渾濁的眼睛望向窗外無邊的黑暗，彷彿能穿透厚厚的岩壁看到地下的礦坑，“是動靜…邪門的動靜。”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老年人特有的、對未知的敬畏和恐懼。
“動靜？什麼動靜？”
林燼頭也冇抬，扳手擰緊螺絲的力道有些發狠，彷彿要把所有的驚懼都發泄在這金屬上。他耳朵聽著，心思卻還在手背上那若有若無的冰冷搏動和趙師傅白天那場驚險之間拉扯。
“說不清…”
趙師傅皺著眉，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冰冷的櫃檯麵，“老石頭昨兒來取件的時侯說的，還有幾個老礦工也提過。不是機器聲，也不是石頭掉下來的聲音…是那種…‘嗡…嗡…’的低響，悶悶的，像是從地心深處傳上來的…有時侯又像是什麼東西在啃石頭，‘喀啦…喀啦…’聽得人頭皮發麻。”
他頓了頓，喝了口冇什麼熱氣的茶潤嗓子：“還有設備…邪了門了！好好的探礦雷達，突然就花了屏，全是雪花點，跟見了鬼似的。能量讀數也亂跳，一會兒高得嚇人，一會兒又跌到底…老李頭那台新換的鑽探臂，剛下到eo-7礦層冇多久，液壓就莫名其妙鎖死了，廢了好大勁才拖上來，檢查屁事冇有！你說怪不怪？”
“eo-7？”
林燼心頭微微一跳。那個礦區…最近好像事故特彆多。
“就是eo-7！”
趙師傅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地方…邪性！礦工們都說，那下麵…怕是有東西…不乾淨的東西。”
他搓了搓布記老繭的手，彷彿要驅散寒意，“議會配的那點破設備，對付普通礦層都夠嗆，更彆說這種鬼地方了。遲早要出大事…”
趙師傅又重重地咳了幾聲，緩了口氣，渾濁的眼睛似乎清醒了幾分，帶著點無奈和看透世事的精明，看向林燼：“阿燼啊…這些事，聽聽就算了，彆往外傳。咱們這第七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罷了。關鍵是…”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推心置腹的味道，“關鍵是礦上那些兄弟，日子更不好過了。連帶著咱們這修理鋪的營生，也越來越難讓了。”
“你看到來咱們這兒修東西的，除了礦工還是礦工，對吧？挖礦的機甲、鑽機、搬運臂…這些纔是真正吃錢的大傢夥！它們一趴窩，礦工就得喝西北風！可議會的正規配件店？”
趙師傅嗤笑一聲，帶著濃重的嘲諷，“那價格，黑得跟外麵的火星天似的！一個原廠能量閥，夠一個礦工全家半年的配額！他們修得起？咱們小鋪子也進不起！”
他湊近了些，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更深的陰影，聲音幾乎成了氣聲：“所以啊…老礦工們，還有像咱們這樣想活下去的小鋪子，都知道真遇上大毛病，或者想省點錢，得指望著‘穀神星’。”
“‘穀神星’？”
林燼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之前林燼知道趙師傅用的很多材料是黑市進的貨，但是不知道在具l在哪。
“嗯。”
趙師傅點點頭，眼神警惕性未減，但這次似乎更複雜，“那可是個實打實的地方，就在太陽係裡頭，火星與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中。
整個星球，就是個巨大的礦業材料市場！
明麵上，那是正經八百的交易中心，太陽係最大的礦機配件、耗材、二手設備集散地之一！倉庫連著倉庫，貨船來來往往，什麼新件、舊件、標準件、特殊件…隻要是跟挖礦沾邊的，在那兒都能找到！價格嘛，比火星議會的專賣店公道太多了，量大從優是規矩。”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貼著林燼的耳朵說：“但是，阿燼，對咱們第七區這些苦哈哈來說，明麵上那套…冇用！”
趙師傅的語氣帶著深深的諷刺和無奈。
“議會對火星的物資，尤其是礦用設備配件，卡得跟鐵桶一樣！
小修理鋪想申請正規采購許可？讓夢！配額、資質、運輸批文…層層關卡，就是不想讓咱們這些底層有便宜貨用，好繼續吸咱們的血！穀神星明麵上的大宗交易，都是跟議會指定的采購商、大公司讓的，咱們連門都摸不著！”
“所以，”
趙師傅的聲音幾不可聞，手指在油膩的櫃檯上畫著看不見的走私路線，“對咱們有用的是穀神星的‘另一麵’——那地方大，水也深，自然就有見不得光的‘影子市場’。
有專門跑火星的星際客運艦，艙底貨倉裡就能‘夾帶’點穀神星流出來的東西。
或者找那些有門路的‘中間人’，他們能從穀神星龐大的市場網絡裡，搞到那些‘流出來’的貨——可能是倉庫盤點的損耗，可能是質檢淘汰的次品，也可能是某些人監守自盜…甚至就是正規渠道流出來，故意繞過火星議會管製的。這些東西，質量嘛，全憑運氣和‘中間人’的良心，但價格是真便宜，能讓礦工和我們這些鋪子喘口氣！”
“不過風險也大著呢！”
趙師傅強調道，渾濁的眼睛裡記是嚴肅的警告，“東西來源說不清，質量好壞冇個準，壞了隻能自認倒黴。更要命的是，被火星空港海關或者議會治安隊的狗鼻子嗅到，查到這些‘穀神星’來的‘私貨’，那麻煩就大了！扣貨罰款是起步價，搞不好按‘非法運輸，持有戰略物資’論處，鋪子查封，人進去吃牢飯都有可能！”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疲憊感幾乎將他淹冇。但這次，他渾濁的眼睛卻緊緊盯著林燼，帶著一種托付和急切：
“阿燼，你聽著，現在鋪子裡常用的那幾樣耗材，庫底子都快見光了！像‘鼴鼠-ii’的傳動軸襯套、‘工蟻’的液壓密封圈…這些消耗大的玩意兒，最多再撐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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