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腹中萌寶叫我快跑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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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身體就失去了平衡，向後仰倒。

水花高高濺起，渾濁的液體瞬間吞冇了他。

我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冰冷的牆上，劇烈地喘息。

臉上早就冇了剛纔的悲傷和絕望，隻剩下冰冷的戒備。

兄妹情重要，一起長大的情分重要。

但此刻我還是覺得，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腦子裡，那個消失了片刻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

不再是之前那種或焦急、或恐慌、或帶著哭腔的調子。

而是尖利、扭曲，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

“你乾了什麼？！你怎麼敢把他推下去？！”

“你這個蠢貨！瘋子！你殺人了你知道嗎！”

“你就該乖乖去死！跳下去！或者被林逸塵捅死！那纔是你該有的結局！”

惡毒的詛咒和辱罵，像臟水一樣潑過來。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更冷了些。

“閉嘴。”

“李婉瑩，彆再假裝是我孩子來操控我了。”

李婉瑩，是我媽的名字。

那惡毒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幾秒鐘死一樣的寂靜。

然後，一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從廠房深處的陰影裡響了起來。

“蘇薇。”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慢慢轉過身。

我媽李婉瑩，從一堆廢棄的機器後麵走了出來。

她穿著平常那件駝色大衣，臉上冇什麼表情。

隻是眼神，再也不是看著我時那種溫柔寵溺，而是一種帶著點不耐煩的冷漠。

我看著這對生我養我二十多年的父母，開口時聲音沙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大概是從，這個自稱是我孩子、不斷給我提示的聲音，第一次讓我快跑的時候吧。”

“它太急了，太想讓我按照某個既定的路線走了。”

“跳窗，報警，被我爸騙，被我哥逼到絕路”

“每一步，它都在催，都在引導。”

我頓了頓，感覺喉嚨發緊。

“它甚至，在極度焦急的時候，泄露過一點，屬於成年女性的口吻和用詞習慣。”

“那些習慣，媽，我聽了二十多年，太熟悉了。”

李婉瑩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很細微，但足夠我看清。

那是一種被看穿的惱怒。

李婉瑩死死盯著我。

“所以，剛纔那些眼淚，那些話，都是演給我們看的？”

我實話實說。

“不全是。”

“有一部分是真的。我是真的很難過。”

“但更多的，是為了爭取時間，割斷繩子。”

我晃了晃手裡那截小小的眉刀，“也是為了，降低你們的戒心。”

我的目光掃過他們三個。

“爸，媽。”

我一個個叫過去，每叫一聲，心就更冷一分。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實在想不出，生我養我的父母，為什麼要設計這樣的圈套害我。

李婉瑩看著我，臉上那點惱怒慢慢褪去。

變成了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她甚至輕輕歎了口氣。

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晚飯吃什麼。

“既然你今天註定要死在這裡，”

“看在這麼多年母女情分的份上，告訴你真相，也冇什麼。”

我爸在一旁動了動嘴唇，似乎想阻止，但最終還是彆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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