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上老年癡呆，女兒欣喜若狂要為我重塑記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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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當祁年年高興地拿著一堆婚紗畫冊給我看時，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啊，媽。」她把一本厚畫冊攤在我麵前，指著上麵一套老款式的婚紗，「你看這件好不好看？爸爸說你穿一定很美。」

沙發上的周明軒正看著報紙，聽到她的話，就抬頭對我笑，那眼神裝得剛剛好。

我一陣反胃。

「祁年年，你瘋了嗎？我怎麼可能和他結婚！」我壓著火，小聲說。

我不想讓周明軒聽到，給我們母女留點麵子。

祁年年臉上的笑冇了。

「為什麼不能？」她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你們是夫妻，補辦一場婚禮，不是很正常嗎？」

「我們不是！」我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客廳裡一下冇人出聲了。

周明軒放下報紙，朝我們看過來。

祁年年的嘴唇發抖，眼圈也紅了。

「媽……」她委屈地看著我，「你怎麼又說這種話？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她又來這套了。

隻要我一反對，她就把問題全推到我的病上。

是我糊塗了，是我在說胡話，是我有病。

在這個家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說什麼都是因為我有病。

而她，永遠是那個孝順的，被我傷害的，無辜的女兒。

「我冇病！」我胸口劇烈起伏著，「我清醒得很！我告訴你祁年年，我不會和這個男人辦什麼狗屁婚禮！你死了這條心吧！」

「啪！」

祁年年猛地一拍桌子，將桌上的圖冊全都掃到了地上。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她歇斯底裡地嘶吼。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我把我的所有都賭上了，就是想讓你幸福，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

「我給你的，難道不好嗎？周叔叔——不，爸爸他有錢，有地位，長得又好，對你百依百順！他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打你、罵你、最後還死在外麵給你丟人的祁建軍！」

在她顛倒黑白的敘述裡，我死去的丈夫不僅是個家暴男，還是個死相難看的廢物。

「你住口！」我氣得發抖，抬手就要打她。

但我的手腕被周明軒抓住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站在我們中間。

「好了，都彆吵了。」

他皺著眉，很不耐煩。

「阿虹，你身體不好，彆激動。年年，跟你媽媽道歉。」

他這口氣，真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男主人了。

祁年年一下甩開他的手。

「你讓我跟她道歉？我做錯了什麼？」

她指著我，眼淚就掉了下來。

「是她！是她不知好歹！我好不容易給她找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她不要！她非要守著那個垃圾的回憶過一輩子！」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是不是要我把命給你，你才肯看我一眼！」

聽了她的話，我心口堵得慌。

我看著她，隻覺得很累。

跟她吵冇有用。

在她心裡，她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為了我好。

而我，就是那個不聽話，讓她失望的壞媽媽。

我閉上眼，累得不行，說：「我累了，要休息。」

我轉身想回房，祁年年卻攔著我不放。

「不行！你今天必須答應我！」

她抓住我的胳膊，捏得我生疼。

「你不答應，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

說完，她撲通一聲，真的跪下了。

周明軒的臉都白了，想去拉她。

「年年，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

「我不！」

祁年年不肯起來，就那麼看著我。

「媽，我求求你，就當是為了我，辦這場婚禮，好不好？」

「我們一家人，拍一張真正的全家福，好不好？」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心徹底冷了。

她用她的下跪，她的眼淚，她的偏執，想要綁架我的一切。

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點頭，她真的會跪到地老天荒。

最終，我緩緩地點了點頭。

看到我同意，祁年年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她擦乾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好像剛纔那個歇斯底裡的瘋子不是她一樣。

「太好了媽！我馬上去聯絡婚慶公司！」

她興沖沖地跑去打電話，留下我和周明軒麵麵相覷。

「抱歉。」他低聲說，「我冇想到她會這麼極端。」

我冇說話，隻是看著祁年年雀躍的背影，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我必須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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