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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給我製定國慶旅遊路線後,我讓他身敗 第225章 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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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執麓無精打采坐下,看著案桌上攤開的書冊,忽然有些出神,明明昨天還很是投入,對這卷書興致勃勃,這會兒枯坐了半天,竟然生出一股無處下手的感覺。

書房窗外廊下隱約有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探了下頭,從窗戶口往外望去,聲音靠近後,是萱草端了湯藥過來。

萱草還沒進門就聽見她的歎息聲,也看見了她強打著精神坐著的樣子,萱草將她真實的情緒都看在眼裡,心中也不由失落一瞬,她將湯罐放下,然後輕輕揭開蓋子,熱氣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娘娘,藥好了。”

許執麓心不在焉的點頭,沒有什麼表情的翻開了書,“放著吧,我等會喝。”

沒有波瀾的一句話讓萱草愈發覺得壓抑,忽然就更難過起來。

過去許執麓不好受會表達……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隻會收斂情緒,默不作聲了。

慢慢的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執麓都未察覺到天在轉黑,隻是窗外的雲越來越厚,慢慢的把蔚藍的天疊住了。

又苦又涼的藥嚥下去的那一刻許執麓心中最後一點掙紮也徹底散了,長吐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是解脫。

假的就是假的,一切都是。

對那個男人來說最難的是學會愛一個人,他做到了。

而她恰恰相反,如何不愛一個人,她……也做到了。

從來,他們就是背道而馳,而他們相遇相識的那一瞬纔是彼此最接近的時候,之後的每一時每一刻,都在遠離!

“娘娘?”萱草從外頭進來時發現桌上的碗是空的,忙走上前來詢問,“是不是腹痛了?”

許執麓本就心情不好,一碗藥喝下去胃裡沉甸甸的,她自以為是心理作用,站起來道,“沒有——嘔。”

不曾想一開口就沒繃住,翻湧的惡感讓她根本克製不住的吐了出來,萱草立即過來扶她,輕拍著許執麓的後背。

但她吐起來就跟開了閘一樣,根本關不住,到後麵頭昏腦脹,嘔的站都站不穩。

聽到動靜的蓼草喜圓她們也相繼衝進來,一看這情形,都忙活起來,傳禦醫的,倒茶水,清理地麵的,幫著扶她到隔間去的……

夜已深,景仁宮裡卻燈火通明,明亮的宮燈在廊下映照著,時而有蚊蟲撲上來,卻被擋在外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此刻的寧靜。

祁郢回來的急,說是疾行比宮人小跑都要快,他身後還跟著幾人,禦前佩刀的侍衛高賦攙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

“陛下——”青栗正好出來撞上他們,忙上前請安,提高了聲音,“見過陛下。”

祁郢繼續往裡頭走,裡頭聽見動靜的連忙都迎出來。

而這時,他已經看到了黃老禦醫他們都在,心頭猛地一沉,疾步入內,其他人都在紗簾外頭止步。

帳簾開著,床上的人一眼可見。

“小鹿?”祁郢看著女人麵頰仿若沁著一層鉛白,竭力維持的鎮靜已經搖搖欲墜,他小心的伸手去觸碰她,許執麓閉著眼好像在睡,但她顫動的睫毛瞞不了人。

“究竟發生了什麼?”祁郢等了會兒,壓低的嗓音略顯沉重,“進來回話。”

外室的隔簾被掀開,黃老禦醫領著幾位禦醫直接都跪下來了,幾乎是帶著倉皇和緊張,“陛下,老臣晚間來給皇貴妃看診,娘娘說腹痛,臣當即嚇了一跳,一番細勘才知道——”

說到此處黃老禦醫嚥了咽嘴沫,十分艱難的又重複起來,“臣初時不敢猜測會是真的,隻等曹禦醫他們也都診畢……皇貴妃腹中的胎兒已經——”

最後一個字他如何也說不出來,但是這話落在祁郢耳中已經是如雷轟頂,他幾乎是本能的起身,幾步衝到外頭,俊美的臉上陰霾一片,眼神已經能殺人:“你說什麼?朕的孩子呢?”

“已……已是死胎。”黃老禦醫帶著戰戰兢兢地吸著氣說完的,那個字出口的時候他已覺察到自己唇齒裡的寒氣。

這話一落,整個寢殿陷入了窒息般的凝固氛圍,所有都屏住呼吸不敢大聲。

門口處的高賦悄悄將視線移過去,隻能窺見那道峻拔頎長的身影僵在那,麵龐恍若罩著一層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但?他眼?神是?平靜的,平靜到腦海隻剩空白。

他無法將死和胎兒聯係在一處。

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他也不想相信。

“高賦!”

“臣在……”高賦應了聲,慌忙把提溜了一路的老者推進去了,“陛下,程老大夫在這。”

老者深深看他一眼,匆忙撲了撲身上的塵氣,然後慢走幾步到了禦前,慢吞吞要行禮,祁郢已經轉了身,“進來。”

程老大夫隻能起身跟進去,祁郢已經坐在了床沿,他凝視著床上的女人,一向對自己的判斷很篤定的男人,這會兒卻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小鹿,孩子還好好的,對吧?”

許執麓泛白的唇輕輕動了動,但是卻沒說出一個字,她仍閉著眼不肯睜開,像是不想麵對。

像極了當初……祁郢嘴角崩的緊緊地,雙手重重的握著自己的雙膝,修長的背脊挺直著,卻似下一瞬就要崩斷的弦。

程老大夫沒工夫管他們,自顧自上前來,先是望診,隻見這絕美的婦人麵色奇差,百病之生於氣也,氣之在人,和則為正,不和則為邪,故‘母憑子氣’,他斷定這腹中胎兒確實情況不妙。

隨即應該是問診,但鑒於先前那老禦醫說胎兒已閉氣,實不好多問,便隻好進行最後一步聽診,他隔著絲巾搭上脈,閉目凝神聽脈。

《醫經》上說婦人得平脈,陰脈小弱,亦可斷為有孕,隻因陰脈小乃胎元蝕氣,故曰:名妊娠也。

程老大夫非京城人士,乃浙江紹興府人,幼隨其父遊京城,十五歲時從名醫學醫,儘得其傳,壯歲又從戎,參軍幕府,遊曆北方,足跡及於甘州,榆關、鳳城等諸多地方,後回鄉致力於醫學。

前不久被路淮真舉薦入京,任太醫局教授,主持綜合百家,剖析疑義,將《內經》進行全麵整理和注釋等事宜,祁郢今日巡幸太學,後臨國子監,最後還去了翰林醫官院……

就這?麼靜默一陣後,祁郢忽然轉頭,那雙幽沉的眼?跟深海旋渦似的,語氣乾硬地問程老大夫,“如何?”

兩個字直壓著外頭跪著的黃老禦醫等人喘不過氣來。

程老大夫也已睜開眼睛,到底是有過從軍經曆又直麵不知多少生死的人了,比起顧忌皇上的心情,他更知‘忠君愛國’,所以他選擇據實以告,“常言道婦人宿有病,若其胎愈脹,腹痛惡寒,而無頭痛身痛,胎動在臍上者,為痼害。此胎要是強保下來,婦人陽虛陰盛,不能約束胞胎,故子臟為之開——”

“……”祁郢聽的頭大,但聽出來孩子還活著。

床上的許執麓聽的一張臉白中泛青,她終是開口,一字一句有如千鈞,“你確定有孩子?”

這話一問,程老大夫頓了頓,難不成死孩子不是孩子?但孩子也沒死呀,他秉持著醫者之心耐心道,“有,胎氣略有不足,實乃月份不足所致,非閉氣之故。”

“不過保胎更為艱險,微臣若沒猜錯的話,娘娘年歲虛小時便經人事,又吃避子藥物壞了身,故而二十歲之前不宜懷胎,如今尚且月餘就胎脹腹痛,發熱惡感。實乃陰寒勝也。”

月餘???祁郢隻覺得荒誕。

他不可置信中,看向許執麓的目光透著股‘呆滯’。

而許執麓自己心中的那根繃緊的弦無聲而斷,存的最後一點?僥幸也沒了。

真相已呼之慾出。

她重重閉上眼?,整個人陷入一種詭異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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