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給我製定國慶旅遊路線後,我讓他身敗 第103章 陽謀
路箏重新開始為許執麓紮針緩解不寐之症,定好了隔三日施針,再輔佐湯劑。
脈案才寫好就被送到了禦前,喜芳沒等到皇上召見,就悄然回了芳若殿。
隱約聽見裡麵在說話,就主動在外頭守門。
“太後命李婕妤回去閉門思過,等事情查清楚再做處置。”櫻草說著腦袋都疼了,“這宮裡的女人是真的……那什麼金雞破啼,聽都沒聽說過。”
許執麓沒作回應,似看著手裡的東西出神。
櫻草等了會兒,才走到萱草她們一處,圍成一個圈,中間是學走路的點點,他現在站得穩穩,但是邁步會冷不丁的坐下,有時候自己會把自己嚇哭。
“小能子還沒回來?”許執麓研究好了方子後,問她們。
櫻草答了一句沒有,萱草又聽她問今天去了什麼人,便起身走到簾後,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
“王宸妃是最晚到的,周昭儀,郭貴嬪,和嬪,玫嬪,卞貴人,高才人,楊才人,朱才人,李才人,秦美人,王美人,宋美人,柳選侍,馮選侍,蔣選侍。”
也就是除了禁足不能出的順嬪,和幾位身子真不適沒出門的選侍,看戲的唱戲基本都齊全了。
偏許執麓沒去。
萱草說起那個場麵,自己胳膊上都起了寒栗,“姑娘是不知道,除了王宸妃和郭貴嬪她們幾個,其他人看我的目光,說不出的可怕。”
許執麓笑了一聲,“那不是衝你,你怕什麼。”
“就是,你怕什麼,有姑娘撐腰,她們使壞也是作死。”櫻草哼了一聲。
“不是那種可怕,是……我說不明白,就是,姑娘,這宮裡的女人可都真難……好的,壞的,”萱草知道這話有點傻,哪有壞人難不難的,難就不要做壞事,但是她骨子裡有一股純粹的是清澈,她堅通道,“如果大家都能過好日子,誰又願意做壞人。”
許執麓想了想,明白她想說什麼,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那些妃嬪沒有‘各得其分’,擰成一股繩來的抵抗‘不公’,那種敵意讓敏銳的萱草也不安。
果然,白沙在涅與之俱黑,這陳腐汙濁的後宮,待了才一年就連這丫頭都被帶偏了。
“過好日子?”許執麓將路箏帶來的幾張藥方折起來,然後,往那邊去洗手,萱草跟過來捧著帕子等待。
“你是覺得我們現在過上好日子?”
這個問題萱草沉默了,不僅是她,那邊逗著點點學走路的櫻草也側過頭看過來,圍著點點教他的還有小宮女蓼草和蘞薇,大家夥兒都聽著呢,難道現在的日子還不好?
許執麓將四人一一掃過,嗯,都還有得教。
“如果你們都認為所謂的好日子,就是女人的美貌因為得到了男人的認可而得以彰顯,然後一顰一笑都惹人憐愛,讓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俯首稱臣,心甘情願的竭智儘忠,以供驅策,她不需要再辛辛苦苦進德修業,也不必謹言慎行刻意拘束自己,隻要施以柔情、嬌慵、蠱惑、無助等毫不費力的手段,便能牢牢抓住一顆男人的心,從而也就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許執麓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然後轉過身又來到妝台前,機靈的蓼草已經開啟了玉盒,挑了一匙潤手膏脂,許執麓伸出手,她便點在手背上,再乖巧的替她揉搓開,這些珍貴的根據禦醫藥典而製的手膏,每日替許執麓塗抹,蓼草自己的手都養的細膩了起來。
“那我們確實過著好日子。”
聽出這話裡濃的化不開的嘲意,萱草不由得為自己竟然也覺得現在日子過得好而反思。
姑娘常常教導她們要三思,思危,思變,思退……危機,變數,退路每一樣都要去想清楚!
越想,萱草就越覺得自己怎麼會覺得現在的日子是好呢!
姑娘曾經說過的,女人如果自己都甘願當做一滴水,要想閃光就依靠來自天上的光芒,而那天就是男人,她又怎麼能有價值?
成功被許執麓點醒的在場也就隻有萱草,以及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櫻草,她不考慮太多,隻打心底裡心疼應付皇上後總是無法開心起來的許執麓。
人若是不開心,泡在蜜罐裡頭也是苦的。
可惜太多人執迷不悟,又或是過不了情字一關。
蓼草和蘞薇是很小就入宮的,一輩子沒見過外麵的世道,也不識字,在宮裡長大的她們覺得劉太後生性寬豁仁裕,宮人們的日子過的沒有以前那麼苦,來到許執麓身邊就更好了,每天都有盼頭,每天都高興,她們甚至沒想過出宮,這樣的日子過到老都好。
正因為覺得兩人是塊璞玉,許執麓才會將她們放在身邊,通過言傳身教,開化她們的思想。
“許大學士講課呢?”祁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從簾子那邊繞過來,這纔是二月裡,手中還拿著把扇子,立在胸口的位置,眸中含笑的看著她。
許執麓眸光微動,反唇相譏:“不知梁上君子駕到,有失遠迎了。”
“朕誇你博學,你誇朕功夫好,很公道嘛。”祁郢捏著扇子點了點手心,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惹得櫻草她們幾個都偷笑,就是萱草也常會為皇上的好性子觸動,日子長了,莫怪她也犯迷糊,不是誰都有許執麓那樣的意誌力的。
許執麓見他真沒生氣,也笑了,吩咐櫻草道,“陛下近來有些上火,禦膳房備了梨湯,端過來讓陛下解渴敗火。”
她也不總是一味的推拒他,都一年了,若整日的言語刻薄,不給人好臉色,拿人的心當石頭摔砸,他就是個傻子也該跑了。
祁郢聽她關心自己,哪裡會不受用,是以一麵搖頭失笑,一麵跟著她入座在茶室。
“先說清楚啊,朕剛纔可不是偷聽,就巧合,聽了你一番高論,”祁郢看她素手撥弄茶盞,十分淡然從容,“倒是頗有啟發。”
許執麓既然都說出口了,自然就不怕人聽,這滿宮耳朵不知多少,所以回了一句:“心事宜明,才華須蘊。”
君子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才華,玉韞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她許執麓能搞陽謀的都不遮掩,譬如與祁郢的‘君子協定’,又或是‘鬥奸’,以及與他攤在明麵上的‘攻心局’。
祁郢就喜歡她這份坦誠,當即也自負道,“朕亦是如此,如今滿宮都知道朕心悅你,所以你可要抓牢了朕的心。”
許執麓慢飲著茶水,目光不閃不避與他對視,言語攻心,“凡是你捨不得,沒有一樣真是你的,陛下的心,能給出去,也能收回去不是嗎?”
“到現在你仍不信朕的真心?”祁郢瞪她,“誰人能將感情如杯中之水收放自如?豈不是都如天上水,落地無悔!”